,水滴沿着她的嘴角滴落在白嫩的脖颈上,缓缓流向那两团丰。满。
叶臣垂了眼眸,觉得空气里有热量在凝聚。
他翻身下床,把杯子放到书桌上,直接去了洗手间。等抽完一根烟回来,夏晓雯居然还没睡。
她望着他,眼睛仿佛淬着灯光,然后自动往里靠了靠,给他留出空间。
叶臣愣了下,还是走了过去。他掀开被子躺下,胳膊枕在脑袋下面,望着空无一物的房顶。
夏晓雯睡意全无,脑袋也清晰了一些,遂问:“你怎么有空过来?”
叶臣侧首瞥她一眼,“不想我过来?”
他温凉的语气透着薄怒,夏晓雯脑海里闪过刚才回来时门口那一幕,他看着她和吕洋的目光,分明写着不悦。
“我是想你工作太忙,哪有时间到这种地方来。”
叶臣勾了下唇角,淡淡道:“你似乎忘记,我才是这部电影的投资老板。我既然出钱,就得监管,这次来是看看影片拍摄进度。”
夏晓雯状似了然地哦了声,刚才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儿,她竟然以为他是专门来看望她的,真是想太多了。
“你要在这里呆几天?”
“……看情况吧。”叶臣看了眼沙发前的购物袋,问:“去县城都买了什么?”
“先去了医院,然后就买了些床上用品,还给淘淘买了些吃得和玩具。”
“你从家里带来的床单和毛毯呢?”上午来到招待所,白鹭带他来到夏晓雯的房间,他就注意到床上蓝色格子的床单,这种风格的床单不是她喜欢的风格。
夏晓雯犹豫了下,说:“前天突然下大雨,我们从片场回来后,晒在平台上的床单和毛毯都淋湿了。那么脏,我又不想要,就扔了。”
叶臣轻笑一声,这倒像夏晓雯的风格。
夏晓雯隐隐觉得叶臣还在等着她的后话,想到刚才他看见吕洋和她一起回来时的表情,实在有些微妙。他表面看起来不动声色,可她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两年。
他漆黑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表明他生气了。
“这床单是吕洋借给我的,他新买的。”夏晓雯看着他,突然有点郁闷,自己怎么变成受气的小媳妇了。就这么点破事儿,还忙不迭地给叶臣解释,真没出息。
叶臣轻轻嗯了声,说:“毕竟这么多年的同学,吕洋对你很照顾,我就放心了。”
夏晓雯心头一跳,感觉他话里有话,这“放心”二字又是几个意思?!
叶臣扯了扯蚕丝被,闭上了眼睛,轻声说:“睡吧。”
夏晓雯看他一眼,慢慢扭过头去,不知不觉很快进入了梦乡,一夜睡得特别踏实。
说来也奇怪,最初她跟叶臣睡在一张床上,总是心绪不宁,睡不踏实,还时时刻刻提防着他的“趁人之危”可久而久之,她似乎习惯了有他在身边。
他沉稳均匀呼吸,温暖的臂弯,淡淡清爽的男性气息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刚开始来大山里时,她一个人睡还真有些不习惯,尤其是听到窗外呼啸的北风,她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
第二天一早,叶臣起床洗漱,待收拾妥当后,走到床头前叫夏晓雯起床。
“起床了,下楼吃早餐。”他手搭在她肩头上,眼眸里满满的宠溺。
夏晓雯轻哼了声,脑袋往被窝里钻,像只赖床的小懒猪。
叶臣勾起嘴角笑了,探身过去,把被子从她头上拉下来。她脸蛋潮红,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一直睡。
他突然感觉不太对劲儿,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心里猛地一沉,额头跟火炉似得烫手,又发烧了
第一百一十章 你敢?!
像这种反复发烧的情况,十之八九是病毒性感冒,光吃感冒药没用,退烧后还会间断性地反复。
这时有人来敲门,“妈妈,起床了,再不起床,就要饿肚子了。”
叶臣打开房门,把淘淘放进来,后面跟着吕洋。
吕洋问:“晓雯好些了吗?下楼吃早餐吧?”
“昨晚吃完感冒药不发烧了,现在又烧起来了。”叶臣从衣柜里给夏晓雯拿外套,“小镇诊所在哪里,我带她去打点滴。”
吕洋担心地说:“老是发烧可不行,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告诉我去诊所的路,我自己带让她去就行。”叶臣微微吸着脸颊,看着招待所的居住环境,说:“抓紧时间赶拍摄进度,这里条件太差,别把演员和工作人员都累垮了。”
吕洋心里明白,答:“行,那我们今天再调整一下拍摄计划,争取提前完工,早点回去。”
淘淘揪着自己的刘海,皱着眉地问:“坏叔叔,妈妈怎么了?”活似叶臣欺负了夏晓雯。
叶臣听到淘淘喊他坏叔叔,太阳穴不禁突突跳了两下。
吕洋牵起淘淘的手,说:“妈妈感冒了,要去打针。淘淘跟叔叔下楼吃早餐,你要是乖乖的,妈妈的病才会好的快些。”
淘淘立马斗志昂扬,信誓旦旦地说:“淘淘一定听话,好好吃饭。”说完,扭头看向叶臣,特别强调,“坏叔叔,你一定要照顾好妈妈哦,一定,一定不要再欺负妈妈了。”
叶臣顿觉头顶飞过一群乌鸦,这孩子走到哪里都跟他作对儿,真是不省心的小屁孩儿。
他把夏晓雯从床上拉起来,边叫她边给她穿衣服。“晓雯,别睡了,我带你去打点滴。”
夏晓雯揉揉发胀的脑袋,猛然问:“要去片场吗,我是不是迟到了?”
说着,便起身爬下床,一把被叶臣拽了回来,“你睡迷糊了,还去什么片场,去诊所打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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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医务室距离招待所非常近,走过这条街拐两个弯儿就到了。
叶臣和夏晓雯走进诊所,没料到白鹭也在,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她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夏晓雯郁闷地闭了下眼睛,偏过头去,不愿意跟她说话。
白鹭脸上笑意盈盈,完全无视夏晓雯的冷漠,亲切地跟叶臣打招呼,“叶总,昨晚睡得还好吧?”
“还好。”叶臣淡淡吐出两个字,扶着夏晓雯坐在椅子上。
白鹭又说:“招待所条件太差了,床板又硬,我还以为你睡不惯呢。”
叶臣避开这个话题,问:“你胳膊怎么了?”
白鹭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比桃花还要妩媚,柔声道:“拍戏时碰了下,我当时也没太在意,谁知道今天早晨起来一看,都肿起来了。”
叶臣作为老板,遂礼貌地叮嘱了一句:“拍戏时一定注意安全。”
可叶臣简单的一句话,听在白鹭耳朵里,则完全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她望着叶臣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这是在关心她么?还当着夏晓雯的面,真是太窝心,太给力了。
“哎呦,疼死我了。”白鹭痛叫一声,眼睛瞪着医生给她涂抹在手臂上黑乎乎的中草药,厉声质问:“你给我涂的什么呀,黑乎乎的,难闻死了。”
医生扶了扶老式黑框眼镜,说:“山里人常用的草药,摔伤跌伤都拿这个敷,敷两天就不肿了。”
白鹭愕然道:“还敷两天?我一个小时都受不了,太难闻了。我可是演员,你能保证我的手臂上不留下疤痕吗?”
医生愣了几秒钟,撇撇嘴说:“那我可不敢保证。”
白鹭脸色一沉,说:“那我不在你这里治了,万一留下疤痕,丑死了。”
医生看白鹭也不是省油的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在他这个小诊所治疗,正合他意。忙用纱布给她擦掉手臂上的中草药,说:“您赶紧去大医院治疗吧,这么漂亮的手臂千万别留下疤痕了。”
白鹭听出医生话里的揶揄,心里生气,可当着叶臣的面,她自然也不好发作。她站起来,看夏晓雯脸色苍白,遂客气地问了句,“晓雯昨天去县城时,不还好好的吗?”
夏晓雯懒得跟她说话,别过头去跟医生说自己的病情。
叶臣不想气氛弄得太尴尬,遂替夏晓雯回答:“夜里着凉了。”
“当心点嘛,这山里晚上阴冷,容易感冒。”白鹭在心里偷笑,想到夏晓雯夜里没有床单毛毯的可怜样子,真是大快人心。说到这里,她还真有些怀念愚蠢的高素娟。
待白鹭走后,医生给夏晓雯挂上点滴,交待叶臣,说:“我去一个阿婆家给她治腿,前几天她腿摔断了,来不了。小伙子,你在这儿给老婆看着点,我很快就回来。”
叶臣一愣,好多年没听到有人这么叫他了。不觉好笑,爽快地答应道:“好。万一您来不了,我可以把针头给她拔了。”
“你敢?!”夏晓雯瞪着他,像个在家经常收拾自家男人的悍妇。
医生和善地笑笑,看一对恩爱的小夫妻斗嘴,利索地收拾好药箱,出门了。
叶臣见夏晓雯一直绷着脸,凑近问:“我也就是说说,你还真生气了?”
夏晓雯慢慢扭过头来,斜眼看着他,“你话可真多,就爱聊骚。”
叶臣一时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夏晓雯生气不是因为拔针头的事儿,敢情嫌他跟白鹭说话呢。怪不得刚才一直板着脸,一言不发。
叶臣笑出一声,问:“平时没看出来,你醋劲儿还挺大。”
夏晓雯白他一眼,满不在乎地说:“我才没吃醋呢,你爱跟谁聊跟谁聊,我懒得管。”
叶臣又是一声笑,笑声飘散在小小的诊所里。
他看着她,眼睛黑漆漆的,静而沉。他抓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问:“如果我想让你管呢?”
夏晓雯身躯微顿,慢慢侧首,对上他的目光。微乎其微,她看到他的眼睑轻轻颤了下,像是紧张。
第一百一十一章 白鹭欲扑倒叶臣
打完点滴后,叶臣陪着夏晓雯慢慢往回走。走到招待所门口,再次遇到白鹭。她正在着急找车送她去县城医院,可是剧组的车都派到片场去了,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白鹭看到叶臣,委屈地说:“叶总,您能不能送我去县城医院包扎一下,再拿些去疤痕的药膏。我怕耽搁的时间长了,留下疤痕。”
叶臣微微侧首,看向夏晓雯。
夏晓雯站在叶臣身边,看都不看白鹭一眼,完全不发表态度。
白鹭见叶臣竟看夏晓雯的脸色行事,心里来气,说:“叶总,我也是新天地影视的一线演员,在拍摄过程中受伤,作为老板,您不该送我去医院吗?这要是胳膊上留下丑陋的疤痕,也是公司的损失啊。”
“我们不缺这点钱。”夏晓雯轻笑了声,“你也知道叶臣是老板,既然是老板,这样的小事儿自然用不着他亲力亲为。”
白鹭怒道:“剧组的车都去片场了,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又找不到别的车,所以我才求叶总帮忙的。”
夏晓雯想到之前她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一件一件,实在太可恶。
叶臣:“白鹭……”
“老公。”夏晓雯温柔地喊了声,叶臣头皮一麻,要对白鹭说的话都给忘了。
她身体靠在他怀里,脸上也是小女人的娇弱神情,抬手抵在额头上,秀眉微蹙,柔声道:“老公,我还是头晕,你扶我回房间休息。”
叶臣自然明白她的小心思,可那声老公叫得实在太受用,遂说:“好,我送你回房间。”
“叶总,您把她送回去后,可以陪我去医院了吧?”夏晓雯又怒又气,撸起袖子让叶臣看,“您看,我的伤口都快感染了。”
夏晓雯淡淡扫了眼,说:“那就赶紧去小诊所涂中草药,至于留不留疤痕,就别多想了,反正也没男人心疼。”
“夏晓雯你!”白鹭气得肩膀直哆嗦。
叶臣觉着好笑,第一次见夏晓雯跟别人针尖相对,寸步不让。这时他要是敢说一句向着白鹭的话,她非得跟他恼不可。
白鹭无助地站在招待所外,目送叶臣和夏晓雯上楼,恨得咬牙切齿。风吹来,她也不觉地冷了,因为心里更冷。
叶臣送夏晓雯回到房间,问:“真不送白鹭去医院?”
夏晓雯甩开他的手臂,扔下一句,“你心疼,你去送啊,我不拦着。”
叶臣闷笑一声,伸手拉住她,又将她扯到怀里,搂住。“老婆不同意,我自然不敢去。”
夏晓雯是真恼白鹭了。想到寒冷的夜晚,她穿着羽绒服蜷缩在床上,忍受着刺骨的寒冷,眼睁睁地等着天亮,她就没办法原谅她。
可想到白鹭手臂上的伤口,她又有些不忍心,毕竟她原本不是那种趁火打劫,看到别人摔倒,跑过去踹一脚的人。
她垂着眼眸不说话,可她知道叶臣一直看着她。
她抬起眼睛,对上他的目光,不情不愿地说:“你去吧。”
叶臣反问:“你真心想让我去?”
“当然是真得。”夏晓雯说:“但我有条件。”
“说。”
“不准对她笑,不准跟她多说话,更不能……”
叶臣好笑,问:“不能什么?”
夏晓雯轻轻抬了下巴,发狠地说:“不准让她碰你,你们不准有身体接触,明白吗?”
叶臣笑出一声,低声道:“有个管家婆的感觉……真不错。”
“我可没答应管你。”夏晓雯推他出去,“快去吧,早去早回。”
叶臣盯着关闭的房门,弯起嘴角笑了。他突然有种预感,他这趟不会白来,会有些收获。
在去县城医院的路上,白鹭一直委屈地流泪,可她的泪水并没换来叶臣一声安慰。
白鹭眼角余光扫向一直专注开车的叶臣,“叶总,晓雯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我都快认不出她了。”
提到夏晓雯的名字,叶臣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晓雯这样很好啊,我喜欢。”
说话间,他想到夏晓雯故意气白鹭,叫他老公时的模样儿,心里渐渐浮现出甜蜜。
叶臣口口声声说他喜欢夏晓雯,白鹭气得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您昨晚也看到了,她跟吕洋出去玩了一整天。吕洋还给她买床上用品,就连她床上的蓝色格子床单都是吕洋的。”
叶臣俊眉拢起,神色有些不悦,“这些事情,晓雯都告诉我了。我不觉得有问题,你就别再唧唧歪歪了。”
白鹭又怒又急,“叶臣,我也是为了你好。”
叶臣倏地将车停靠在路旁,转身盯着白鹭,眼眸里盛满愤怒,“白鹭,你管得太宽了。”
白鹭被叶臣吼住,愣了一瞬,流着泪说:“我一心为你好,有错吗?当初我就告诉过你,夏晓雯背着你跟李文宇好,你就是不听,还要陷进去。”
叶臣突然觉得跟她无话好说,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望着窗外连绵起伏的大山。
爱情如果能掐算得如此精准,那还叫爱情吗?
白鹭看着叶臣英俊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