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给他介绍不三不四的人呢!”
看胖大嫂有点不相信,田兰急了,把她如何认识阿好一家,如何把阿敏介绍给何明,两个人如何自由恋爱看对眼,何明父母如何满意阿敏的事,都竹筒倒豆子般讲出来。末了又说:“嫂子你可是明白人,可不能跟着旁人瞎传这种伤人的话,女人家的名声多重要啊!”
“是是是,这我懂,我就是听人说了一嘴,过来跟你们学个舌。阿敏那人看起来本本分分的,不像是有这种心的。”胖大嫂看田兰着急,赶忙附和她。
“这话你是听谁说的?”这年头名声对一个女人来说相当重要,传这话的人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对阿敏的伤害都是无可估量的,杨倩雪有些动怒了。
“就是那么随便听了一耳朵,具体是谁我也想不起来了。”胖大嫂看杨倩雪和田兰都一脸严肃,也不敢多说什么,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跑了。
本来趁着天气好,田兰准备和杨倩雪,把姐姐带来的那些旧衣服洗晒裁剪了,给孩子多缝几条尿布,也顺便帮着阿敏肚子里的孩子准备一点。谁想到听到这样的传闻,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杨倩雪还在一旁猜测:“无风不起浪,那些土包子虽然没事喜欢张家长李家短的说闲话,这么有鼻子有眼的事,没点根据她们也编不出来。”
“好了,好了,别说了。咱们进屋吧,我有话对你说。”坐得久了田兰的腰有些疼,她扶着腰慢慢向屋里走,杨倩雪见状也跟着进屋。
田兰把杨倩雪带到书房、关上门,把阿敏和何明这桩婚姻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包括阿敏亲口对她说的那段过往。
“还真有这事啊!”杨倩雪惊呼。
“什么这事那事,阿敏完全是受害者,都是那个男人不好,再说这件事的始末何明都是知道的,结婚以前阿敏都告诉过他,他们这桩婚姻完全你情我愿。”田兰强调。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不是东西的男人,就该找个机会胖揍他一顿才解恨。”在部队里呆久了,杨倩雪也变得暴力了。
“揍不揍他的以后再说,关键是现在的这股流言得压下来,这么传下去对何明和阿敏都不好。阿敏现在还没满三个月,万一受点刺激出事了,该怎么办。”田兰提出当前的实际问题。
“咱们在这愁有什么用,要我说等他们晚上回来,咱两家叫上何明开个小会,把这事说了,让男人们去处理。说不定还得知会阿敏娘家人,这风声十有j□j是村里传出来的。”杨倩雪冷静下来,仔细分析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这事还是瞒着阿敏好,回头晚上你跟他们说去,我去陪阿敏。”两个人商量好分工。
晚上杨倩雪把白天的事向男人们一说,何明就拍桌子了:“混蛋,这是谁往老子头上扣屎盆子!”
“别激动,别激动。”郑明哲拦住怒火中烧的何明。
“倩雪,田兰去哪了?”知道田兰再陪阿敏之后,张家栋开口指使走杨倩雪“孩子们,都在你家呢吧,你回去照看孩子,这事我们会商量着办。”
不论好坏这都是别人家的事,杨倩雪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很知趣的离开了。三个男人在张家栋家商量了很久,具体内容不清楚,反正何明回家的时候,田兰闻到他身上有酒味。
“你们喝酒了?怎么只有何明身上有,你和老郑都没喝,他不会是不相信阿敏,借酒浇愁了吧。”田兰怀孕后鼻子特别灵敏,一回到家她就问张家栋。
“哪的话啊,是出门的时候何明拿酒瓶子往自己身上撒的,这大半夜的不着家总得有个理由,他是怕阿敏担心。”何明也是个疼老婆的。
“哦,这就好。对了,你们商量出什么没?”田兰好奇。
“我们又不是神仙,哪能这么快。这事肯定要仔细调查,回头有结果了再告诉你。”张家栋的手又摸上田兰肚子“宝宝今天乖不乖,来,给爸爸打个招呼。”
等了半天,直到如愿以偿的被孩子踹了一脚,他才满意的去洗漱,准备睡觉。
毕竟是事关何明夫妻名誉的大事,张家栋他们的效率非常高,不出三天就把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张家栋回家向田兰汇报了来龙去脉:像田兰一样,6战旅里的家属们没事都喜欢去村子里买点菜,一来二去就混熟了。有个家属以前听自己丈夫说何明不错,本打算找个机会把妹子介绍给他,谁知等她到了部队,相过何明真人,却听说何明已经结婚,老婆就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出于好奇,她就向经常买菜的人家打听何明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家老乡正好和阿敏家有过纠纷,就把阿敏和阿峰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家属挖到了大八卦,回了部队就把这话当作谈资,一来二去也就闹得沸沸扬扬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总结概括就四个字‘人言可畏’。”张家栋下了定论。
既然事情搞清楚了,田兰也不替别人担心了,她反而上下打量起张家栋:“这是说起来还是,何明惹的桃花债。我觉得你也不比他差啊,来说说看,有没有哪位热心的大嫂,想把妹子介绍给你啊!”
“哎,说什么呢。别仗着大肚子我不敢收拾你,就在这调皮捣蛋啊!”张家栋板着脸
。
田兰一胳膊缠上张家栋的脖子,“说嘛,人家想知道。”
张家栋脸红了,结结巴巴的保证了半天绝无此事,最后干脆拉着田兰的手摸着脸上的疤痕说:“我这张脸,除了你还有那个姑娘敢看、敢摸。”
、85生产
部队家属间关于阿敏的流言很快就风过无痕,取而代之的是关于元宵联欢的热烈讨论。军队虽然是自成体系;但驻扎在地方;多少都会和当地政府有所接触;6战队成立的时间很短;一切都是白手起家、从头开始,这期间当地政府给了不少帮助。过年的时候政委和旅长一商量;干脆邀请了地方上的人,来个军民大联欢。
地方政府很重视拥军工作;除了安排领导出席以外;还派了剧团来参与演出。有了专业剧团的加入;节目丰富不说,台下官兵的眼都被台上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们晃花了,每个有漂亮姑娘的节目都能获得雷鸣般的掌声。
“好,好。”一场群舞结束,何明手掌拍得啪啪响,大声叫好。
“漂亮小姑娘,好看吗?”
“好看。”何明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这是老婆在问他,赶快亡羊补牢“我是说这节目好看,真的这节目多好啊,你看大家都鼓掌呢!”
何明想要指旁边激动的人群,却发现坐在他两边的张家栋和郑明哲都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他很识相的放下手、闭住嘴。
杨倩雪今天也要表演,现在正和孩子们在后台准备,报幕员刚刚报过幕,下一个节目就是天翔和小海的小品。田兰和两个爸爸一样正在翘首以盼,余光却不小心瞄到何明夫妻俩的互动,她看了看身边的张家栋,嘴角抑制不住的上翘,不知道是想起前两天对张家栋的拷问还是对何明待会儿回家后的境遇幸灾乐祸。
何明回家后有没有跪搓衣板田兰不知道,倒是第二天何明在队部抱怨了张家栋和郑明哲:“昨天怎么回事,人家舞跳完了大家都鼓掌就你们不鼓,搞得我那么扎眼。”
男人都好面子,何明没说阿敏怀疑他看小姑娘,不高兴的事。
“哪顾得上啊,跳完舞就是天翔和小海的小品,我们这不都替孩子们捏着一把汗了嘛!”郑明哲解释。
“你还别说,我们家天翔就是随他妈,有天赋,那演的叫个好。”郑明哲一副引以为荣的表情,还不忘顺便用手背拍拍张家栋的胸“你们家小海那面条吃得也还行,毕竟是家里开过饭馆,面条吃得多。”
小海演的是春晚小品里陈佩斯的角色,张家栋早上一路从家属区过来,路上打招呼的都问他:“吃面条了没!”
对于郑明哲这个没有新意的玩笑,张家栋直接不搭茬,反而说:“年也过完了,训练该好好抓抓了,把过年好吃好喝养起来的膘都给大家伙减下去。来,咱们谈谈下半年的作训计划”
张家栋他们在办公室谈作训计划,田兰她们则在家里谈杨倩雪的职业规划。元宵联欢会上杨倩雪唱了一首《我的中国心》,反响虽然不及俩孩子令人捧腹大笑的小品,但也是获得不少的掌声。更重要的是她在后台碰上了剧团的团长,碰上团长也不稀奇,稀奇的是两人一攀谈,发现杨倩雪和团长竟然师出同门。
有了这层关系,再深入的一聊,团长就了解了杨倩雪目前的情况,听说杨倩雪想要找个事干,团长就说文化宫正在招教小孩子跳舞的老师,她和文化宫的领导是朋友,杨倩雪要是愿意去教跳舞,她可以帮忙牵线搭桥。但是这份工作有一个不好,没有编制,杨倩雪只能当临时工。杨倩雪拿不定主意,跑过来找田兰商量。
“你喜欢教小孩子跳舞吗?”杨倩雪并不缺那一点工资,田兰觉得干不干这份工作的重点应该在于她是否喜欢。
“我没教过孩子跳舞,喜不喜欢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再去跳舞倒是真的,学了这么多年的舞,就这么撒手再也不跳了,我心里舍不得。”杨倩雪盯着沙发的蜡染布料呆呆的说“我以前可是我们团里的台柱子,自从生了天翔就再也没跳过,年纪摆在这,再进剧团跳舞是不可能了,除了教孩子跳舞,我也想不出什么能让我再跟舞蹈搭上边的了。”
杨倩雪说的很伤感,田兰安慰她:“既然你喜欢,又觉得这是唯一能让你继续跳舞的方法,那你就去教吧,你们家明哲肯定会支持你的。”
“他肯定支持,这一点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这么多年没跳了,我还能不能跳、能不能教好。还有就是天翊,我去上班他怎么办,他还不会自己上厕所呢,这要是送到托儿所不是遭罪嘛。”杨倩雪也有自己的顾虑。
“天翊好办,我帮你带着,等我肚子大的不行了就请阿敏帮忙,她现在也怀孕了,估计不会再去小厂上班。这段时间咱们抓点紧,教会天翊上厕所就是,等我和阿敏都不方便的时候你再把他送到托儿所去。”田兰停顿了一下“至于能不能跳、教不教得好,你不试怎么知道。”
“你的话有道理,要不我就去试试,大不了干不下去回家带孩子。”杨倩雪思考后决定去试试。
没想到这一试还真就成了,她开始了在文化宫教孩子跳舞的生活,这也为她日后创办业余舞蹈培训学校奠定了基础。杨倩雪从田兰那里不仅能获得朋友般的安慰,还能得到实际有效的帮助,这使她更珍视这个朋友,很多事都喜欢找田兰商量,两个人的友情也延续终身。
杨倩雪要上班,平时和田兰作伴的人就成了阿敏,两个孕妇带着天翊悠闲度日,除了读读育儿方面的书就是吃各种好吃的。注意,是吃不是做,做饭的人是阿好。何明人好,得丈母娘喜爱,加上不放心怀孕的女儿,阿好几乎长期驻扎在部队的家属区,给他们洗衣做饭,田兰也跟在后面蹭吃蹭喝,除了定期去医院例行检查,田兰几乎不出家属区。
吃得好睡得好肚里的孩子也很乖,丈夫又体贴,除了怀孕引起的尿频和浮肿,田兰的日子堪称完美。舒坦的小日子像风车,风一吹就哗哗哗的转个不停,孩子就快要出生了。
听说女人生孩子就像进鬼门关,张家栋怕出事,预产期前七八天就把田兰送到了医院。不知道是不是和孩子有心电感应,住进医院的第二天晚上田兰开始阵痛,孩子提前出生了。
田兰努力差不多十个小时以后,孩子生下来了。助产士拎着孩子的手脚,露出孩子的□给田兰看:“是个姑娘。”
田兰艰难的抬起头看了孩子一眼就疲累的晕睡过去。
田兰住院以后,张家栋都是白天在部队工作,晚上到医院来陪床。田兰阵痛的时候,他就在床边,田兰生了多久他在产房外面陪了多久。孩子已经足月,生下之后哭声也很洪亮,医生给孩子简单清洗之后,用抱被裹着抱了出来,给家属们看:“恭喜了,七斤六两的大胖丫头。”
孩子在护士手里的时候还在哭,到了张家栋怀里竟然立马不哭了,旁边的人都很惊奇。
“这孩子真有灵性,知道这是爸爸,到了怀里就不哭了。”阿好伸头看着孩子说。田兰住院后,白天都是阿好过来陪,没想到她今天过来时田兰竟然进产房开始生了。
张家栋看着胳膊万里红通通、皱巴巴,眉眼还看不出像谁的小婴儿,心里止不住的高兴、激动,胳膊都有些发抖了。
、86喂养
田兰以前看过不少因为医院疏忽导致孩子抱错的新闻,进医院之前她就千叮咛万嘱咐让张家栋一定要看好自家的孩子。田兰是提前住的院;安顿好她之后我们的老侦察兵同志就拿出当年敌后侦察的劲头;把巴掌大的医院里里外外转了个遍。
8o年代中期的小县城;医院的条件肯定不怎么样;管理谈不上混乱但绝对是没有规范可言。张家栋侦查之后决定,坚决执行老婆大人的指示。于是孩子从被护士抱出产房到田兰醒来为止;就没有离开过她父亲的视线范围。
田兰悠然转醒,迷迷糊糊地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觉得头旁边好像有什么东西;看这花色应该是裹着孩子的小薄被子。依稀记得晕过去之前医生告诉她是个女儿;田兰抬高头、把脸贴在被子上看起她的女儿,孩子皮肤红红的、眉毛和头发都又密又黑,鼻梁很挺。
田兰正在孩子的脸上寻找她和张家栋的痕迹,张家栋就开口了:“咱闺女头发黑像你,眉毛粗像我,鼻梁挺挺的像我,嘴长的像你上嘴唇薄下嘴唇厚,下巴也像你。”
从孩子生下来到现在,张家栋已经坐在床边观察好久了,要不是孩子刚生下来皮肤嫩,他说不定都能把毛孔长的像谁给研究出来。
“漏了一个,脑门长的也像你。”田兰看着孩子的脸“大模样上看,上半边脸像你下半边脸像我。”
“所以说是咱俩的闺女啊,放心绝对没让医院给弄错。”张家栋打趣田兰。
“我睡很久了吧,你一直就坐在这吗?”生完孩子一醒来,丈夫就坐在床边,田兰很幸福。
“嗯。”张家栋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继续盯着孩子看,还把孩子的小手从被子里抽出来“你看看,这手多小啊,比炊事班的馒头还小。”
“哥,我生的是个闺女。”田兰的担心成真了,生了个姑娘。张家栋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可她怕他心里不高兴,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点小心翼翼,好像做错事等着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