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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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世- 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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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情况,一个小小的村医务室,就有主任这个称呼,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这样。
主任见主任,显得格外像那么回事了,惺惺惜惺惺,半斤遇到八两,老鸹遇到了猪,都是差不多,你黑,我黑,大家都黑,你不笑我,我不笑你,相安无事,好得无比。
主任医生连忙起来打招呼,医生很清楚,现在在社会上,懂得技术当然好,可以用技术养家糊口;但只懂得技术还不行,,还需要懂得社交,懂得社交,懂得关系,才会更好,才会立于不败之地。在这个地方,需要好好地掌握和人打交道的技术,再加上一些过硬的技术,才能在社会上有所建树,有所口碑,不懂得推销自己的,永远都是普通的医生,相反,就一定能当官,并且只要和上级的关系维持得好,加上本身的技术,混个人模狗样的还算凑合。
小小的村卫生室是乡镇里在这里设立的示范卫生室,目的是为了迎接上级的检查,当然,平时也是为老百姓吃药打针提供方便,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说两头兼顾,但有些村民不愿去卫生室买药,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贵。
这个真没办法,卫生室里的药是上面拨下来的,必须得要,卖给患者,必须依照指导价,不能低,只能高。越高,提成就越高,医生的收益就越高。这和经济利益挂钩,自然就有了前进的动力,不是经济的刺激,估计也没有人愿意来做这事。

第三百八十九章 穿针引线

“院长,你今天怎么这么闲啊?”董旭柱打招呼,他知道人都喜欢戴高帽子,这位卫生室的主任,也正想往上爬,见到了当官的,就像苍蝇叮上了坏蛋,完全忘了自己是谁。
“瞎忙的时候,你不知道吧?”主任医生笑着说,“真正的富贵人是我们的治保董主任啊!”
两个主任相互吹捧上了,护士听了,觉得耳朵不舒服,就摆了摆脑袋瓜子,头发也跟着甩来甩去。她的头发,以前是直的,从少年女性时代开始,到青年女性,中间先是直的,属于自然直;后来流行烫发,要弯曲的,显得成熟,她就烫了发,人家一看,和她的年龄不相配合,就就恢复了直发,梳马尾辫;再后来,又流行烫发,部分烫,部分不烫,不知道是什么发型,跟着潮流走,很快,潮流又回来了,继续留直发。
头发跟着主人算是倒霉,弯了就拉直,直了再烫发,变成弯弯曲曲的,再后来,就又流行染发,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颜色都有,这些头发,让柏松村这个小小的世界变得色彩斑斓的,像是到了联合国,什么人都有。
流行的东西还是靠不住,最后,还是恢复到了黑发直发的样子,护士的职业要求,不准染发,还有不准戴金银首饰,耳环戒指这些东西,都有可能留在病人的身体里面,金银留在患者的身体内。还无所谓,要是剪刀纱布啥的留在里面,就挺麻烦了。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上班不准戴,下班总可以吧,就这样,下班戴金银首饰,又担心被贼惦记,或者劫匪起心。说不定劫财劫色。都说不定。
说来说去,当护士难,当女人难,当女护士更难。如果有可能。尽量别选择当护士。又抵挡不住爱美的虚荣心,又担心这个社会的坏人太多,又想拿钱。又不想听主任等上级领导的话,人总是处于这样的矛盾的境地,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美事,让自己的身心灵都得到自由和解放。
“我是劳碌命,哪里富贵?你是医生,旱涝保收,历朝历代都有病人,只要有病人,就要医生,医生永远不会失业,坐在那里数钱,美死了,哪里像我,到处奔波,到处为别人赶网,花了不少时间,跑断了腿,磨破了嘴,最后还落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还有一种结果,是做了夹生饭,老鼠钻进风箱里——两头受气。”他说了这话,唉声叹气。
“你别看这主任,可是基层的官员呐,很多人都想当官,可是,没有机会,也没有那个能力,你都具备,还担心什么呢?”主任医生说。
“我这是不够品的官,不上档次的,你那才是官,是永不失业的官,我想当,不能当,最起码,救死扶伤,就是我的硬伤,要是和稀泥,我还会一点点,要是打针抓药,那可得需要好好学几年了。”董旭柱说。
的确如此,打针抓药可是硬功夫,不是嘴上功夫,需要好好地学,并且要不停地操练才行,就是操练好了,还要看病患者的体质,如果点子高,还能将就将就,如果点子低,可能这一辈子就别想再从医了,将会永远告别医生这一神圣的职业。
“开药方还行,要是打针,我就不行了,眼睛老花了,看不准,就容易扎错地方,到了这个年纪,我就不图别的,只要不出事就行,大病让他们去镇上或者县上的医院,小病我可以开开方子,抓点药,打打针,让护士来完成,我只是指导。”主任医生说。
“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大家都清楚。院长是在培养接班人啊,佩服佩服!”董旭柱说。
“哪里哪里,人老了不中用了,别人都笑话,就连护士都使唤不动了,动不动还给我使性子、发脾气,现在这个院长不好当啊!”主任医生说。
护士听了他说的话,就跑了,懒得听,主任医生说:“你看,这就是护士的素质。说她不好,她就不听,就跑了,这样的小丫头片子,还真拿她没办法。”
“这还不好说?把她开赶了再找人来不就行了?”董旭柱说。
“不好找,人才难得啊!稍微好一点的,都孔雀东南飞了,到了沿海大城市发展,那里工资高、福利好,谁都愿意去,不像这里。你还赶她?求爹爹告奶奶地留她,她才留下的,要知道,这是山区,最需要医生护士的地方,怎么能得罪她呢?把她气跑了,谁来给病人打针?谁来送药?现在村里留下的,老弱病残孕居多,有药,药贵;有医生,医生老迈,有护士,就要想办法留住,这才是正道,所以说,我要忍耐,为了病人,实在没有办法。哎呀,忘了,董主任总是日理万机的,怎么到了这里?有什么事吗?”医生问。
“是这样的,我呢,你知道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是为了上官和鲍国东打架的事。”董旭柱说。
“这个我知道,上官还是在我这里治疗的,现在每天都在打针吃药,估计一个星期后就能拆线了,没有多大的问题。”医生说。
“好吧,我知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想知道你是怎样收费的?”董旭柱问。
“怎样收费?还不是按规矩收费,这些收费的单价都公示了,谁敢滥收费?”医生说。
“那就好,只是不要漫天要价,这牵扯到很多关系,如果收费太高,恐怕有些问题,以后的问题很难解决好,会留下隐患。”董旭柱说。
“什么隐患?”医生喜欢提问,这个问题引起了他的兴趣,只要有人受伤,他就有进账,别人送钱来,为什么不要?
“就是打人的一方愿意出钱,被打的一方愿意让打人的一方跟你结算医药费,据实报销。你这边贵了,打人的一方就不高兴,说不定就不给了,打人的一方不给,被打的一方就会不依不饶,问题就变得有点复杂。这就是隐患。”董旭柱说。
“哎呀,你别跟我说这么多,董主任,你怎么了?平时说话都挺利索的,今天好像有点麻烦,说话都是畏首畏尾的,有什么心事吗?你就简单说,谁是打人的,谁是被打的,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医生问,看来,医生是个急性子,这和医生是慢性子有点区别,难道就是因为他是乡村医生,就格外不同吗?
董旭柱咳嗽几声,一口痰很恶心地在嗓子眼儿上盘旋一会儿,然后一口飞射出去,在大街上,不知道此时有谁经过,就有可能接受这样的袭击。
他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茶,他一来,院长就给他沏茶,一点都不敢马虎,认为治保主任大驾光临,就有可能有好事临到,也有可能会得到一些支持,比如,有的患者不讲理,要打医生,只要一个电话,治保主任就骑着摩托车驾到,这就是支持。
“简单来说是这样的,鲍国东打了上官,上官受伤后,在你这儿治疗。然后,他要求赔偿,经过做工作,他现在只要赔医药费,别的放弃。鲍国东本来是打工的,他的钱从鲍绍那里出,鲍绍同意赔偿,扣鲍国东的工资,就是这么简单。现在问题是你这里,院长收费不贵,鲍绍就出钱,收费贵,可能不出,因他们都有后台,作为治保主任,夹在中间挺难受的,不过,事情出了,就得要个圆满的结果,不想把这事弄大,尽量让三方都满意。这是来支书明确指示的,不能失败,只能成功。”董旭柱说完,长出了一口气。

第三百九十章 九折药费

“院长”算是弄明白了董主任说话的意思了,他如释重负地说:“这事,很简单,在原来的医药费的基础上,我减少百分之十,也就是说,我少收百分之十,算在我头上,不要鲍绍出钱,这样,鲍绍觉得占了便宜,也是好事,还要感谢卫生室,感谢我吧,那么,这个事不就圆满解决了吗?”
“嗯,太好了,你这样的院长,真应该调到卫生部去当部长,在乡村里当医生真的划不来。”董旭柱说。
“好吧,我算服了你了,那卫生部也是我能进的吗?再说,我去那里,还不把我给急死?出门就是车,回家就是高楼大厦,到处都是人,你总记住,董主任,到哪里都不如到乡村里好,到哪里都不如自己的家乡好!我在家里好自由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何必要到大城市去挤地铁呢?”医生说。
“这你就不懂了吧,实话告诉你,你要是到了卫生部,还用去挤地铁?你有专门的司机、还有专门的医生,平时都是你伺候人,现在是别人伺候你,有专门人士来照顾你,还有很高的工资及待遇,谁都想去,就是你不想,真是很奇怪的。”董旭柱说。
“不想去,在这里自由,你拿到那么多好处,就要付出那么多劳动,万事都是相互效力的,不是随便就能成功的。像没到那个级别,就买那个级别的车。恐怕就会受损,这是规矩,凡事都要按照规矩行,越过了规矩,必然受害。我的一个朋友的朋友,下海开了汽车修理部,见县委书记开的车挺牛的,他也弄了辆开,跟书记的一模一样,书记知道了。就把那家修理部给赶走了。要知道,模仿是有风险的,不要认为一样的车都能开,还是分等级的。”“院长”仿佛对大城市很有成见。
不知道为什么。有很多人都不愿意到大城市。但是。又有很多人愿意留在大城市,这是一个双向选择的问题。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处,小乡村有小乡村的好处。不能追求一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能整齐划一。
董旭柱不可能马上做通“院长”的工作,让“院长”离开这里到大城市安家,他只是在恭维“院长”,想让“院长”实践他的承诺,在给上官算医药费的时候,可以打折,当然,买单不是上官,上官只是出本体,至于谁来将本体给装修装修,或者修理修理,这笔费用怎样出,还要探讨探讨。
董旭柱说:“这样吧,你不去那里就不去,我真的很佩服你的为人,真是悬壶济世的好医生,淡泊名利的好郎中,让人们都喜欢和敬仰的好院长。”
“停,停,停,我怎么听了这话感到有点别扭呢,是不是在开追悼会念悼词呢?”“院长”说。
“哈哈,你真逗!这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绝不虚假。”董旭柱说完,就要告辞。
“院长”也不留他,就让他去了,董旭柱说的话有些言过其辞,不过,听了之后,“院长”的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这个董主任,还真会说话,难怪当上了治保主任呢,要知道,在人才济济的柏松村,想要出人头地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董旭柱一走,“院长”开始骂了:“这小妮子,又野到哪里去了,马上有人来打针,这可怎么办呢?”
他嘟囔着,开始拨打电话号码,可惜,他没记住护士的电话,又到处找,后来在挂历上找到了那些数字,数字明明白白地记载在挂历上明星的白白的大腿上,不知道是谁写的号码,竟然这么有才!
不过,“院长”很快就发现,那些数字的书写习惯和字体,都十分熟悉,他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这不是我自己写的吗?看来,真的需要去中央当部长了,要知道,这些人都希望升官发财,原来到了一定的程度,做官做到一定的级别,就有专门的秘书,帮助联系人了,这是多么好的事,至于看病、出行、甚至购物、健身,都不是问题,都有专人伺候,这种好事到哪里去寻?”
这位老“院长”在对自己说话,还没开始拨打号码,护士从外面进来了,“院长”本来想发脾气的,可是一看那小妮子,那种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和活泼无邪的样子,顿时就消了气,要知道,如果生气,赶走了小丫头片子,恐怕这个卫生室就要关门大吉了,自己也该卷铺盖回家,和其他老人一样在太阳的照耀下,在墙根下,和别的老头老太太们聊天晒太阳,打盹,闲看那些人来人往。
这就是退休后的生活,哪里有在这里给别人看看病、号号脉,跟不同的人打交道好?要知道,郎中是越老越值钱,越老经验越丰富,人人都尊敬,而且收入不错,这样下去有多好啊!总比在墙根下晒太阳,捉虱子,放进嘴巴里嚼,然后等死要好吧?
“院长”满脸堆笑,对小护士说:“你终于回来了,这里真的需要你啊,要坚守岗位,你在这里好好干,我你去深造,将来,你的前途不可估量。”
“行了,我在这里当护士,是暂时的,早晚我就得走,谁愿意在这里干一辈子,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啊!我的同学在沿海城市,工资都很高,她们在学校里的成绩都不如我,现在人家混得都比我强。”护士说,有些哀怨,不过,对于命运的安排,她也毫无办法。
老“院长”听了她的话,心如刀扎,他最怕听到这句话,一弄就说要走,一弄就要走,轻不得,重不得,不轻不重也不得,总之是年少无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无奈,随便吧,看她的造化,她有本事,可以到美国,谁也管不了,现在要以奉献精神、以医生的职业道德来教育她,恐怕没有什么效果,因为她并不是党员,要以什么来教育她,还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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