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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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世- 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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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志看看时间还早,就对蒋门神说:“今天还有去九峰县城的车吗?”
“我看看时间。嗯,现在是三点,还有一个班次的车。”蒋门神说。
“行,那么,我们今天先回去,把东西搬过来吧。等住在村里后,我们再好好计划一下项目怎么样?”德志说。
余哥听了,连忙表示赞同。他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住在这里,实际上耽误时间,不如回去,也省了住宿费。”
“这个你们别管。我们已经交了住宿费。你们出门在外,不可能带着房子到处跑,应该由我们来解决吃饭住宿的问题。这个在我们签订的协议里也说了的,我还记得。我们也是按照协议在履行义务,尽到责任,你们也是吧。”蒋门神说。
他毕竟当过兵,还当了多年的村干部,说话、做事都还有一套。说到大家心里去了,说实话,德志也不想现在离开,因为才来又要走,那山路不是好玩的,弯来弯去的,让人觉得不舒服,另外,还有回到县城,又得到外面买饭吃。在外面吃饭,没有在家吃饭舒服。
“好吧,既然住宿费都出了,我们还是住一晚吧,不过,明天结账的时候,我们来结算吧,不要增加村里的负担。”余哥说。
他在管钱,说话就有底气,他表态了,大家也没什么话说,只好沉默。尹懋也是一脸黑线,不知道做何感想。

第二百三十九章 死路一条

蒋门神离开了他们,他们各自回房休息。德志打开电视,对电视节目的看法,德志不是特别拒绝,因为电视节目播放的还有有用的东西,不全是谎言,还有,节目中出现的不堪入目的画面,都经过马赛克的处理,或者根本没办法播放。看有线电视节目,比较纯洁;看卫星电视节目,就难说了,控制不好自己的手,就可能越陷越深。
德志独居,可能不会慎独,看一些东西,久久留在脑中,说完全摒弃,那是骗人的。不过,他更喜欢时事节目,特别是说真话的电视台播放的节目。
看书好像根本没有兴趣了,不是为了考试,他才懒得拿起那些课本来啃。好在胜利在望,考试只是一次文字游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更喜欢这种不断尝试,考试的题目似曾相识,却还是新的东西,就像男人贪心,总爱讨小一样。
没过多久,有人咚咚咚敲门,德志开门一看,是蒋门神,德志赶紧打招呼,心里琢磨,怎么老是找我?他们俩离楼梯口还近一些,这蒋支书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姚先生,我们晚上到外面吃饭吧?”蒋门神说。
“哦,好啊,你跟他们说了吗?”德志说着,朝隔壁努努嘴,蒋门神会意,说:“没有。我看你是他们的头儿吧?跟您说就可以了吧。”
“蒋支书,我跟你说,我不是头儿,不是领导,要记住。我们三个,将来是四个,没有一个是领导,我们的领导是神。”
“哈哈哈哈,你太搞笑了。如果你们的领导是神,那么我们的领导就是马克思了。你太搞笑了!”蒋门神说。
“没错。蒋支书!我们都是宗教界人士吧?”德志问。
“是的。你们是。”
“宗教界人士都有信仰吧?”
“对。”
“我们信仰的就是神。神是我们的头儿,是领导。我们只是执行神命令的人。”
“哦,原来如此,你们都是天使。被神派遣来为我们做好事的。我明白了。”蒋门神说。
德志点点头。其实他心里很明白。齐老师抓权。啥事都要经过她,不可能给你一个名分或者头衔,如果给了。她怎么办?个个都是主任,那她是什么。
以前宋波提出过要名分,他说:“齐主任,我们经常在乡下跑,难免和干部群众打交道,人家不知道怎样称呼我们,是不是给我们一个名分,一个称谓啊?““你想要什么称谓?”
“主任。”
“好啊,主任,你是宋主任,我是齐主任,他是刘主任,你们个个都是主任,那我们不都一样了吗?”齐老师笑着说。
宋波一脸沮丧,只好作罢,还是没有名分,还是个群众出难题,让群众不知道怎样称呼这些人,宋波的问题也是德志他们遇到的问题,但是,德志不在于名利,也无所谓称呼,随便叫就行了。但是,中国人的习俗不允许人们不讲礼貌,不能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实际在村里,叫他们主任的也有,叫先生的也有,因为他们来自海外的机构,叫他们工程师的也有,实际上啥都不是。
叫主任,是因为他们代表了政府到村里来做项目,政府干部叫主任不会错,哪怕是个小科员来了,叫他主任,他准高兴坏了;海外人士叫先生,你叫他先生,他也高兴,因为是海归人士,多少都受到尊重,是有钱人的代名词;叫工程师,是因为他们在做水利项目,懂水利工程施工的,不是工程师是什么?再说,现在能称为工程师,其实是莫大的荣誉。
大家都还是糊里糊涂地过,称呼这事就没有期限地搁置下来。谁都没有再提起过,齐老师和刘小姐更不会主动来提,因为靠着神的名义,谁也不敢提出异议,就这样过着无名份的生活,只要按月领取一点工资,相安无事就行了,何必要那么较真呢?
蒋门神说:“马克思可能不会要我去,因为我不懂外语。”
“那马克思应该懂得汉语吧?再说,你又是那么坚定地跟随他,他没有理由拒绝你的。”德志说。
“这你就不清楚了。马克思不懂汉语,因为去见他的领导,大部分都不会说普通话,都说方言,马克思不管跟谁学,都没办法说一口流利的汉语,我要想和老马商量件事,恐怕就得费九牛二虎之力了。再说老马穷得连裤子都没得穿,我去了,他在床上接待我,怎么会和我谈心呢?”蒋门神说。
说着话,有人敲门,德志起来,蒋门神动作快,抢先开了门,一看,是尹懋和余哥,德志纳闷了,每次都要请他们,这次还主动了,奇怪!
尹懋说:“听到了你们在隔壁说话,猜想蒋支书来了,我们就来看看,果然来了,真是太巧了。蒋支书对我们真是关怀备至啊。”
“这没有什么,我刚才在和姚先生在谈你们该怎么称呼,刚好你们都来了,确定好了称呼,我就记住,免得到时候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而尴尬。”蒋支书说。
“这个问题不用讨论了,我们是打工的,最关键的领导,在江城,不在这里,她们遥控指挥我们。”
“是谁?”
“是那两个女的,上次开会签协议的时候,你见过的。”余哥说。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们是省政府官员的随身秘书呢,原来她们就是你们的领导!你们被两个女人统治啊,心里舒服吗?”蒋门神说。
“不。是三个女人。”余哥说。
“签字现场不是来了两个吗?”
“签字的来了俩,但在松岗市,还有一个。她当时在松岗忙着手工艺项目,没有来。”
“那是何方神圣?竟然还摆架子不来参加签字仪式!”蒋门神说。
“我看支书也是厚道人,不妨直说吧。第三个领导是第一个领导的亲戚,那个亲情不是一般的。打断了胳膊还连着筋呢。”余哥说。
不知怎么了,德志发现最近余哥在和“三把手”干上了。他的言语中带着浓烈的火药味儿,不知道是“三把手”芭比伤害了他,还是他伤害了“三把手”?
蒋门神聪明,不再多问。他很清楚。裙带关系在中国不算什么稀奇玩意,倒是很正常的,这种关系在官场盛行,在民间盛行。在各行各业都盛行。连自称为为神做工的慈善机构也开始盛行。这种关系害死人,如果没有足够的经济支持,恐怕。害的不是一代人,而是几代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除非领导人两袖清风,坚决不用亲戚,或者用了亲戚,要建立制度,完善制度,并且严格执行制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同罚,让王子不敢践踏法律和制度,严格依法、依照制度来做事,这样才会好一些,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这是一言难尽的话题。闲聊了一会儿不关痛痒的话题,国家政治、国际形势,还有一些花边新闻后,天色不早,蒋门神说:“走,我们去食堂吃饭。”
这个目标是高度一致的,大家都饿了。
到了食堂,来作陪的是借口去开会的那个驻村干部卜向新。真正开会的是副乡长,开完会后,刚好来了一些客人,副县长去陪他们了,但是,对蒋门神有交代,说让好好款待,明天中午来陪客。
蒋门神不敢怠慢,反正吃饭不要钱,全是乡政府埋单,其实是纳税人出钱。那卜向新借口开会,实则到了老友那里打牌去了,到了傍晚时分,接到副乡长的电话,要求他代替副乡长好好陪陪这些工程师们,来自海外机构的工作人员。
卜向新也不知道怎样称呼这几个男人,就私底下问蒋门神,蒋门神只好告诉他,他也不知道,不过,他可以帮着打听,打听好了,他怎么叫,卜向新跟着叫就行了。
大家在食堂见了面,德志一看卜向新,那眨巴眨巴的眼睛,和不断摸着鼻子的手,就清楚了他在撒谎,从余哥问他:“卜乡长,你的会开完了?”的时候开始,卜向新就开始这样做了。
他自己不觉得,可是旁观者清。
卜向新连忙说:“开完了,又是无聊透顶的例会,总结上一次人口普查的情况。上次普查,不行,被上面打转回来,要求重新调查。现在人口流动性这么大,我怎么搞得清楚?不就是弄个大概就行了,干嘛要那么清楚?人口不是每天都有变化吗?死的死,生的生,谁掌控的了?”
卜向新发了一通牢骚,仿佛在转移人们的视线。
“老卜,上次不是已经开过会了吗?我们该弄的资料不已经给你了吗?”蒋门神有点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哦,对,是啊,这次开会又在提,我下次见了他们要说一说他们,不知道他们天天在混什么。”卜向新恨恨地说,仿佛那些会议组织者在害他。
德志看着他不停地摸鼻子,还发出坑坑坑的声音,知道这个家伙肯定在赌博,输了钱不满意,才坑坑坑的。为了混这顿饭,他编织了美丽的谎言,来应付在他眼中就是土包子的人。
因为当人一看见余哥和尹懋,就发现机构所招聘的人大都是普通人,是在田间地头忙碌的庄稼汉,还有的就是城市贫民,或者是下岗待业人员,实在没地方安置,这样的人充斥机构,证明机构吸引不了人才,因为机构用了这些人,加上一些领导的亲戚,可想而知素质也高不到哪里去,让这些人来机构上班,就是一种走下坡路的的前奏曲。

第二百四十章 落荒而逃

机构领导的亲戚文化水平不高,其他员工的水平也不能和她差距太大,如果这样,就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芭比抬不起头。只因为这样,才不会重用高学历的人,而是拼命将高学历的人往下压,让他的工资比芭比低,这样才能显得芭比有地位、有权威,才能压制管理好这些来自各行各业农村城镇的员工。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机构领导不会让高学历的人的工资高过机构的“三把手”芭比,在经济上占据有利地形,这样才能打胜仗,从根本上,来打垮高学历的人的意志,从经济上控制,让高学历的所谓的知识分子,甘心为机构服务,并且甘心服从芭比的领导。
知识分子连没有知识或者很少知识的人都不如,那么,更别提机构的“二把手”、“一把手”了,这样,机构的领导的地位就显赫了,和德志根本不在一条水平线上,既然芭比能打垮德志,那么齐老师和刘小姐更不在话下,打垮德志不费任何力气,让表面骄傲的德志从此抬不起头来,成为甘心服侍他们的奴隶。
与此同时,领导们还重用小学毕业的金莲,让金莲和芭比结成同盟,除了女女联合,还动用技校毕业的安德烈,结成新的同盟,来对抗以在知识分子自居的德志,还有以老高中毕业的尹懋和余哥。让他们成为被奴役的对象。
巧得很,这三个人刚好都是硬骨头,表面上屈从,实则内心十分不满,这样的硬汉,不是表面上能看得出来的,结果,在宣统县工作的时候,领导安排芭比过去统治他们仨,结果败得一塌糊涂。最后。芭比不得不灰溜溜地逃回了江城,对于宣统县,再也不敢提及半个字。
举个例子说,芭比在宣统县做的项目。完全失败。还差点挨打。
因为他不尊重当地风俗。硬是要坏人家的风水,在坟头附近建立水池,没有按照技术员和当地人的习俗一起来决定建水池的地址。只是凭着自己的喜好,在她觉得合适的地方,力排众议,建了水池。民委干部是该村人,为了保持好的关系,他就拼命地做村民的工作,村民工作做通了,离开坟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建,结果建成后,水冲了坟地,该坟墓的后人,要打芭比,芭比吓得跑回了县城,再也不敢下乡,那名干部又做通了村民的工作,将水池排水管加长,转移了方向,这事才算暂时搁下,从那以后,芭比的心里就有了阴影,对宣统县没有好印象,后来就到了松岗。
还有,她在宣统所做的项目,在埋设水管的时候,按照设计方案和质量要求,必须要将水管深埋,不能将水管露在外面,这样对水管没有起到保护作用,风吹日晒,天寒地冻,就容易让水管裂开,缩短使用寿命。
道理都懂,可是,芭比叫村民埋水管,没有人听,水管至今还在外面露着,来来往往的人看了,议论纷纷,但是没有人帮他,结果,这事一直拖着,没有落实。
到后来验收,刘小姐亲自去到村里,亲眼看到了裸露在外的水管,只是淡淡地说:“水管露在外面不好啊,催促他们埋了吧。”
芭比嘴上答应,但是没有行动,那水管至今还露着,没有人管,芭比当年的评估仍是满分,没有扣减一分,这些德志他们最清楚,没有办法,“二把手”拿“三把手”没办法,只因“一把手”是“三把手”的大姨妈,这种血缘关系,胜过了人间所有的制度,况且机构还没有任何制度。所谓制度,也只是治人和被治,建立一些条条框框,说你违反了,就要被惩治;看来看去,德志发现了问题。制定制度的人,就是治人的人,这些制度不可能治到自己,因此,治人的不怕,被治的害怕,因为权力在治人的人手里,他说黑,就是黑;她说白,就是白。治人的有话语权,被治的是沉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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