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见他醉醺醺地回来,问道:“干嘛去了?不是才到村里怎么又回来啊?”
德志说:“今天回来买水管配件,被县民委的李书记知道了,他代表局里请我吃饭。”
妻子问:“你又喝酒了吧?”
德志说:“跟政府官员打交道,哪有不喝点酒,应酬应酬的?”
他妻子笑了,说:“你真会编。”
德志一惊,忙辩解道:“我没编啊!”
德志心里有鬼,以为被他妻子发现了在外偷嘴吃,连忙为自己辩解。他妻子的意思,是自己想喝酒,就说是应酬。男人撒谎比女人差多了,一条谎言,就是万金油,不懂得变通,结果很容易被识破,弄得都下不来台。
他妻子说:“你自己想喝酒,就直说呗,在你老婆面前,不必伪装!”
德志长舒一口气,说道:“吓死我了!”
他妻子说:“怎么开句玩笑话,就把你吓住了?”
德志说:“没啥,就是觉得我有点对不起你。”
他妻子说:“有啥对得起对不起的,都是夫妻了,还客气啥啊?”
德志说的话,他妻子根本不懂,德志也不敢明说。曾经想说,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就这样,德志洗了澡,将里面穿的都换了,刚才做完,还有些水在上面,虽然最后的水比较清亮,一干,还是很明显,那些看似蛋白质的东西,不把证据处理好,还是后患。虽然圆脸过了瘾,可总有厌烦的一天,说不定将来就会面临麻烦呢。
一宿无话,洗碗澡,德志亲了亲孩子,倒头就睡,实在太累,再说,酒后,那“小弟弟”就很疲软,特别是已经累了一场之后,就更疲乏,至于书上说,酒后更猛,更威,那是骗人的。
德志的妻子见他这样,一身的酒味,卧室里被酒气充满,德志的妻子起来打开窗帘,透透气,对酒的敏感,或者对丈夫酒后“小弟弟”的疲软,她不高兴,就懒得再去和德志亲热。小俩口就各睡各的,直到天明。
早晨,德志像往常那样起来做饭,给孩子穿衣,吃饭,完了之后,他带着水管配件和闸阀前往虎坡村。
将东西交给宫支书后,德志找到余哥,余哥笑着说:“这两天过得还好吗?”
德志说:“当然好!你呢?”
余哥说:“还行。我今天回城,然后去魏村。尹大哥那里在叫我过去。”
德志说:“那好,你去吧。谢谢你,辛苦了。”
余哥说:“别客气。我们是兄弟,相互帮忙是应该的。又不是给你做项目,不都是给机构做吗?何必分你我呢?”
德志说:“是啊。但有些人不这样想,都想邀功请赏,都想踩着同事的肩膀表现自己,往上爬。要知道,我们的机构,你能爬多高呢?怎么说,你也不是香港人,何必自讨没趣儿呢?”
德志实际说的就是余哥,不知道余哥听得懂听不懂,德志顾不了那么多了。
余哥说完,就走了。
德志想到,余哥此话有假。在虎坡遇到一位知心女人,虽有两个儿子了,无奈丈夫常年在外打工,两三年见不到面,见了面,做了之后,女人就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可惜,没有了丈夫的浇灌,这花朵就逐渐枯萎。此时的女人,那方面的需要特别强烈,女人可贵的就是那几年,黄金时间已过,这一辈子也就算完了。
余哥刚好来给她补了这个窟窿。
余哥见了女人腿都挪不了了,浑身都是软的,似乎要靠人来扶持才行。如果要人来扶着,那人一定是女人。男人一来,余哥就不软了,反而很硬。
这种见了女人骨头就发软的人,自然在女人面前话都说不清楚了。女人喜欢的是他的东西大,不是长得好。那女邻居可能就是图这个。只要能过瘾,不开灯,就行。
女邻居的绯闻传开,令许多人都想不到,这么老实本分的女人,竟然属于闷骚型女子,看来,看人还是要看全面,看内心,而不能看外表,看片面,不能拿有色眼镜看人,不能带成见来看人,这样是愚昧的,不是被智慧所充满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共数星月
女人不被智慧充满,就会做一些不道德的事情出来,像这种不守妇道,就算一种,但究竟是谁有问题,倒是个问题。
社会现实如此,女邻居的老公在远方矿上上班,而矿难总在发生,谁知道今天早上下井,晚上还回不回得来呢?
这个女人和很多农村留守女人一样,都是盼着丈夫回来,有些人的丈夫回来了,有些人的丈夫没回来,或者在外有了新家,或者骨灰盒回来了。活着的人,自然高兴,死了的人,自不必多说,很伤悲。
农村留守女人,在家务农,照顾孩子,赡养老人,丈夫从远方回来,哪怕只有几天,也很开心。对于性,还是其次,关键是心灵的满足。也有**旺盛的,但长期憋着,也不是个事儿。村里的年轻人平时都在外面,在家的一般是结婚后不久或者生了孩子不久的,或者是孩子在上小学以上的。
这类人,饱受两地分居之苦,丈夫也苦,妻子也苦,守不住寂寞的,如虎坡村的女邻居,就有了红杏出墙之说,余哥刚好钻了这个篱笆的洞。
德志见余哥走了,自己才从城里下乡,也就不好说什么。余哥走时,说:“我还要到魏村去。”
德志知道他去魏村,肯定会和尹懋商量着来做事,不像在虎坡村,他我行我素,自以为是,从不把德志的意见当回事。而对尹懋,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丝毫不敢马虎。
德志见余哥走了,他也放松了一大截,这次归州之行,还有木龙村的项目,让德志尝试到了其他村落、项目和女人,觉得又是一笔不小的收获。无论如何,从事社会工作以来,这些东西都足以让德志回味良久。
德志前往水池处,看看闸阀更换了没有,他爬上山去,看到唐睿正在那里忙着。德志问道:“唐工辛苦了。”
唐睿抬头一看,他笑道:“原来是姚先生,好久不见,十分想念!最近在哪里忙啊?”
德志说:“真想还是假想?我在村里,在县城里,然后又在村里,就这么过的日子。”
唐睿笑笑说:“你真有意思,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幽默啊!我在到处忙,到处搞水利,还到处受气,现在工作不好做,生意不好做,什么都不好玩。”
德志说:“做人都不容易,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你还好,还有一个旱涝保收的单位,还能和妻子在一起,能照顾家人,我就比不上你了。”
唐睿说:“这个倒是真的,你离开家,在山区工作,的确不能照顾家庭,确实有些不好。不过,你赚到钱了,也不错!”
德志摇摇头说:“真是隔行如隔山,我们做社工的,听起来很好,做起来难。不是公务员,做的却是公务员的事。”
唐睿用钢锯条锯断闸阀水管,然后套了已经攻丝的水管,有些胶管,使用了黏胶。不知道,更换了闸阀之后,这水管能保持多长时间。从虎坡村的历史来看,还没有特别冰冻的天气。这些水管问题应该不大。
唐睿的技术的确不咋地,弄了半天都弄不好,德志见他做起活儿来,连话都不会说了,可能和小时候得过脑膜炎有关,因他自称小时候得过脑膜炎。
德志步行到水利系统中间七户人家的地盘,他们允许水管从他们土地中间经过,条件是要求村干一碗水端平,主要是针对宫支书处事不公来的,不患贫穷,只患不均,对公益事业,大家要么都没有,要么都有,不存在轻这个,重那个,恨这个,爱那个。
七户代表说:“我们不是二妈生的,你们也不是大妈生的,为什么要不一样对待呢?”
这样的呼声赢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经过这么一摊牌,大家都明白,要想解决自己的饮水困难,必须要让村干做出让步,在整个预算里,找出一点资源来,帮助七户村民解决饮水困难。在利益分配上,宫支书说了算,但宫支书又受制于人,就是七侠(一户一个代表,充满侠气,普救众人)。
德志去看,目的就是看看,后来为他们争取的水池做好没有。等他到了工地,发现水池已经完工,非常结实、好看。
从水池处下来,被七户村民邀请到家里坐坐,喝茶。
刚好有一户村民家里养的有蜜蜂,蜂箱就在屋檐底下,他正在取蜜,那蜜水非常粘稠。
村民拿出一双筷子递给德志,德志看到筷子的本色已经消失,不知道村民为什么不把小小的筷子洗干净,或者忙,或者没习惯,或者熟视无睹,德志看到黑黢黢的筷子,除了发给德志,还发给邻舍的小孩和一些熟悉的成年人,蜂主将蜂蜜滴出来,是最新鲜的,当黑黢黢的筷子纷纷伸向蜂蜜时,德志感到仿佛是在快乐地分享,而不是尔虞我诈的无情独吞。
当初村干不把中间七户纳入规划,是带有私心的,因他担心材料不够,就想集中所有资源彻底解决宫家梁子的住户,当然,他是其中之一。没想到中间七户有人在外打工,多少长了些见识,不肯白白地看到人家吃肉,自己连汤水都喝不到一口。
宫支书的算盘拨弄错了,没想到这程咬金横空出世,非常厉害,在不得已的时候,做出了让步,答应做水池,反正不用村里出钱,有冤大头基金会出钱,村干只是起协调作用,到底走多远,他也不清楚,只要求中间七户不闹事就行,不阻挡施工就可。
在答应七户家庭提出的要求之后,项目得以顺利开展。
德志吃着蜂蜜,感到是村干把问题弄复杂了,目的是抓权抓惯了,不肯放手,不愿意交出哪怕一点点的权力,目的很简单,怕一点小利益好了别人,自己得不到。人心不足蛇吞象,在曾经尝过权力的味道的那里能得到最好的诠释。事实的确如此。村民没权,村干有权,有权以权势压人,是很厉害的。这种争斗,在村里表现得更为激烈,甚至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蜂蜜太甜,很正宗,才摘的蜂窝,才榨出的蜂蜜,一切都是新鲜的,德志感到吃太多甜食,对身体不好,就谢绝了蜂主的再次邀请,说道:“不用了,谢谢,尝一尝感觉一下就够了,不必吃多,物极必反,不能拿人家的好东西当饭吃对吗?”
蜂主听罢此话,也就暂停了盛情邀请,德志闲坐一会儿,就走了。想必今天闸阀安装完毕,中间七户也已经户户通水,不再担心他们搞破坏或者从中作梗,保证水能顺利到达大水池。
德志回到村内的宿舍,弄点晚饭吃了,然后开始写日记、读《圣经》,听听广播,然后洗了睡。睡之前,打电话问妻子的情况,问孩子的情况,都很好,德志也放了心。
睡之前,听一听福音广播,想学学英语,但不能完全听懂,有时候完全听不懂。为了训练听力,尽量适应那种环境,有时候需要强迫自己做出不想做的事,比如说,强迫自己听英语广播。德志心里想到。
德志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从来没有这么舒服地睡觉了。德志这两天的确精力耗尽,被几个女人弄得晕头转向,又不好启齿,好在人年轻,恢复很快。他也不用担心什么损失,反正人家也过瘾了,自己也过瘾了,身子如同在云中漂浮,那种感觉,惟独神仙才能体会。
不是因为尿憋得难受,德志懒得起来;不是因为爬坡的大卡车运输矿石,发出巨大的声音,吵得人不得安睡,德志还想再睡一会儿。给自己放个假,这也是一种文武之道、松弛有方。
德志想到,如果余哥回家,看到自己的妻子,会不会大献殷勤呢?这个问题不得不考虑,这里面的问题复杂着呢。为了安全起见,德志决定尽快回归州。
集中饮水项目已经接近尾声,水管已经通水,村民已经受益,这个不用再操心了。德志最担心分散供水项目的顺利实施。魏村基本上都是分散供水,大家积极性很高,愿意按照基金会的要求来做,只因那里水源较分散,村民的住所也分散,只要支持这样的村民建水池,就可以了。当然,要有免费提供一些水管、钢筋、水泥等等东西的政策,或者以非官方的人说道:“大家要严格按照项目的要求来做!”
德志在虎坡村走访了一天的分散供水户,情况比较乐观,大部分农户已经建好了水池,只等雨水下来,好蓄积这些水,用于秋冬那些干旱少雨的时候,将存储的水拿出来使用,不致惊慌失措,或者认命后,每天都要走很远的山路去挑水,岂不让人大呼过瘾?!
晚上,德志像昨天那样做完手头的工作,然后和妻子打打电话,知道儿子会站立,小手扶着电视柜那些低组合家具可以慢慢行走时,德志高兴极了,巴不得立马回城,看看老婆孩子。
还是要忍耐。
德志第二天一早搭上车回城。回到家里的时候,他妻子正在给孩子喂奶,德志笑眯眯地说:“夫人,我回来了。”
他妻子说:“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往家跑?”
德志刚要回答,突然听到外面有摩托车的声音,德志走到里面的房间,从天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一位美貌的年轻女人从余哥的摩托车后座上下来,跟余哥有说有笑的,接着是开卷闸门的声音,余哥将摩托车推进车库,然后,和少妇进了他的房间……
到了晚上,夜空被城市的霓虹灯照亮,想看到星星,除非等到深夜,万家灯火变成千家灯火之时,才可以看到。
年轻女人显然和余哥在一起数星星,至于还干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第一百七十章 检验风波
余哥怎么不甘寂寞,不知道在哪儿拐了个女娃回家。德志看到,这女人比较年轻。穿的是连衣裙。这个谜一直在德志的心里留存。
次日一早,德志听到余哥在楼上往窗外吐痰和接听电话的声音,说的是尹懋要回来,有重要的事要说。
余哥不知道德志已经回到小城县城驻点,余哥也不清楚德志就在小城,这样的误会,使双方都不主动来挑明真相。德志住在余哥的楼下,两人都有各自的一套房。在房间里干什么,只有自己清楚,至于心里想什么,只有自己明白。
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有些事看起来总是神秘兮兮的。德志对这些故弄玄虚,实在不感兴趣。尹懋喜欢当家,这和他排行老大有关。其次,余哥在家也是排行老大,两人在一起,都会有好的方法面对弟妹们和家人在工作、生活中遇到的具体问题。
不知道余哥什么时候送走了那位少妇。不久,尹懋回来,找到德志,商量要事。
尹懋说:“机构有意到鄂西其他少数民族县开展事工。目前,最有可能去的就是宣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