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是说没有李想的联系方式,不知道李想住在哪里,还撒谎说我也把手机号码换了,气得老总干瞪眼,还说要扣李想的月奖金作为补偿。我笑着跟李想说没事,回头月奖金酒吧发给你。
听说左晓洁这回是真的找到了意中人,这个人是左晓洁以前的合作伙伴,那个时候左晓洁是想勾搭来着,但是觉得距离太近了。后来,两人总是在某一天去吃吃饭,谈谈情,两人从知己开始,现在在慢慢地升温,这就叫猛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左晓洁没白折腾,一开始左晓洁还说是个好哥们儿,现在已经不这么说了。
“我说你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啊。”我看着左晓洁笑。我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第一个知道的是聂青。那天聂青上街买东西撞见这俩正在路边的街心公园放风筝,聂青欢天喜地地给拍下来了,要不左晓洁还死鸭子嘴硬不说。
“废话,你都撞成那个奶奶样儿了,我能跟你说什么啊?”左晓洁给了我一个大袋子,里面全是上好的燕窝。
“看你那个破嘴,再说了,你知道我都撞成奶奶样儿了,你还有心情放风筝!”
李想今天又早退了,不到四点就跑回来了,他说怕我在酒吧有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这里全是人,而且还有左晓洁他们看着我,有时候我觉得李想有点儿紧张过头了,很好玩。
“嗬,真热闹。”刘赫跟个痞子一样拎着一个保温桶来了。
“你最近是不是过气了?”我拿苹果核砍他。
“嘿,你还是妹妹么?我黄了就吃你了,专门吃你的酒吧!”刘赫愤恨地放下保温桶,帮我倒了一碗汤。
“又是骨头汤啊?全是大油。”我都崩溃了,最近刘赫一没事就熬汤,骨头汤,招得我们家狗可喜欢他了,见天地围着他转,就想能吃点儿肉渣。
晚上,大家在一起打麻将,我跟李想、左晓洁,还有刘赫一起玩,赵莹莹温柔地坐在旁边看着。没一会儿左晓洁接了个电话就跑了,我说大晚上的小心放风筝闪了腰,她奔回来捶了我一拳才乐呵呵地跑出去。
砰的一声酒吧的门打开了,程盈盈整个骨碌了进来,穿着一件大衣,浑身哆嗦,一脑门子的汗。
“怎么了你?”我惊奇地看着程盈盈在哆嗦。
“出什么事了?”刘赫赶紧把程盈盈扶到沙发上坐着,我暗中踩了他一脚,叫他收敛些,赵莹莹还在旁边呢,太露骨了。
“哇!鬼呀!”程盈盈估计是吓坏了,突然抱着刘赫不撒手,还一直哭。我只能想办法挡着,李想给程盈盈拿来纸巾。
我特别佩服赵莹莹的肚量,愣是什么也没说,还保持着微笑。怪不得大哥说这人搁在早年就是个大家闺秀呢,我看没准还能是个格格,看看人家的那个肚量,这个大啊。程盈盈跟刘赫那点儿事可是谁都知道的,不过不知道的就是他们登记过了。赵莹莹就是手段高,她趁着给程盈盈擦脸的时候愣是挤到了刘赫跟程盈盈的中间坐下了,刘赫很识相地躲了躲让出来一点儿缝隙。
程盈盈说晚上她自己留在酒吧算账,丁谦包了个大活给一剧组开车。这就是程盈盈的不对,以前对丁谦好得要命,在饭馆当二老板,现在为了防着丁谦,只给他普通员工的工资,而且不许迟到早退。她也不想想,没有丁谦照顾她,她能这么生龙活虎的么,不过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当啷。程盈盈听见响动看了一眼门口,那上面有个铃铛,那是跟我的酒吧学的,因为有的时候我在后面听不见有人进来,那个大铜铃铛比较响,而且还给人一种小韵味,我跟李想找遍了家装市场才刨出来这么一对。程盈盈仗着自己最近心情不好抢跑了一个,我倒不是心疼铃铛,我心疼我跟李想的苦心,白白便宜了程盈盈。
“谁呀?!”程盈盈走过去发现什么也没有,“他妈的该死的风。”她上去就踢了门一脚。最近一直在算账,程盈盈的脑子又不够使,累死她了。前几天还在念叨说我们没人性,什么学了半天净瞎学了,怎么就不能出个会计帮帮她。
程盈盈踢了一脚以后觉得心里爽了,哼着歌去了厕所,蹲在那里脑子里还想着账本。
啪!
厕所的门猛地开了,一阵风吹了过来,很凉,他妈的死门!程盈盈缩缩肩膀,早晚我拆了你,程盈盈加快了动作打算赶紧出去。就在站起来穿裤子的时候她发现下面的门缝露出来一个影子,当时脑袋里就嗡的一下,因为程盈盈记得她为了做账把所有的人都轰走了,那么,这个人是谁?
还没等程盈盈想明白,一双眼睛出现在门缝下面,小小的,亮亮的,从下面盯着程盈盈的脸,当时程盈盈一句话都没喊出来。有时候人到了最恐怖的时候是说不出来什么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那么瞪着,身上跟筛糠一样抖,控制不住,汗都能滴下来了,掉在地上,滴答滴答的。
“然后呢?”我看着程盈盈跟筛糠一样喝着茶,手一个劲地抖,我能想象出当时是什么状况,但是我不能想象程盈盈是怎么逃出来的。
“后,后来……”程盈盈闭上了眼睛,“后来……我闭了下眼,没,没了!”
程盈盈在最后的“没了”上面加重了语气,几乎是喊出来的,吓得我抓着李想的衣角,赵莹莹尖叫一声捂着脸,刘赫倒是一直看着程盈盈,还跟着冒出满脑袋的汗。
“是野猫吧……”我擦了擦汗,这个程盈盈说得这么吓人跟故事似的。
“不是,不是,向苍天保证不是!”程盈盈这下乱了,站起来大呼小叫的按都按不住。
“你冷静点儿,冷静点儿!”刘赫这回就过了,愣是隔着赵莹莹拉着程盈盈不撒手,这俩盈盈(莹莹)都够要命的。
回家以后,我靠着李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我们先办婚礼吧?”我转过去看着李想,“按我们开始约定好的,领证可以晚点儿。”
“你说真的?”李想在沙发上坐得笔直。
“不信算了。”我白了他一眼转回去。
这次我是真的明白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也许结婚才是最后的归宿,反正我不能再跟程光亮过不去了,宋微微也怪可怜的。左晓洁说得对,哪怕我真的甩了李想,程光亮也不会跟我怎么样的,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再说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我已经伤害了李想一次,不能再这样做了。
半夜,我看见李想在梦里笑出了声,我摸摸他的脸,这张脸跟小孩子一样,我怎么忍心去伤害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他为了我放弃了一切,放弃了本来的小地主地位,在公司里因为一点点事情被老总骂,被客户骂,被底下的员工骂。
程盈盈的事情后来发展成了赵莹莹的事情,她现在天天没事就在饭馆陪着程盈盈,说什么大家都是好朋友,帮忙是应该的。但是左晓洁说这个女人的心机很深,能在这个时候不哭不闹还去帮程盈盈,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一定没这么简单,而且,都到了这样的时候哪个女人还能坐得住?
“那你觉得有什么目的?”我喝着苹果茶问左晓洁。
“你看,第一,她不闹,这就让刘赫没有办法借题发挥;第二,她在帮程盈盈,都说不打笑脸人,冲这个程盈盈就是想把男人抢回来也下不了手;第三,赵莹莹见天在饭馆待着,你说刘赫就是再想程盈盈能玩出来什么花儿来?”左晓洁看着手上的戒指,“第四,赵莹莹这样一弄,在所有人的心里都留下了一个大家风范的印象,即使到了最后刘赫再闹,舆论的压力也放不过程盈盈,唾沫星子淹死人。”
“新戒指不错啊。”我看着左晓洁,“这么说赵莹莹也够狠的。”
“女人么,自己的东西总是捏得特别牢。”左晓洁伸出手,“他跟我求婚了。”
“好消息啊!”我拉着左晓洁看着她的手,“这回你终于抄上了。”
“但是我有点儿害怕了,想去看看心理医生,幸福来得太快老觉得不真实,我觉得自己得了恐婚症了。”左晓洁叹了口气。
这可有点儿不像左晓洁了,不过仔细想想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谁也不敢再去相信幸福了,除了梦里的想象,更有甚者,梦都不敢做了。
“这聂青死哪儿去了?”左晓洁频繁地看表,她今天非要我在十点半以前开门,说是要给聂青点儿小礼物,是毛杰专门给聂青的,还说什么猛药今天就到了,而且这一次不成功就成仁,另外特别叫我什么也别给聂青倒,准备好纸巾。
“昨天我十点还看见聂青跟我抢装备呢,你说我打来点儿东西容易么,丫上来就抢,还打我!”昨天夜里我被聂青抢得都快裸奔了,没办法我愣是把李想拍起来陪我打聂青,终于在凌晨三点半把聂青给打跑了。她还喊什么你们打我一个,不要脸,也不知道谁不要脸。左晓洁说我更不要脸,大半夜的把李想拍起来,真没人性,不过好在是周末,反正李想有的是时间在家里睡觉。
“啊……困。”聂青揉着眼睛来了,看见我分外眼红,“你个没人性的,两人打我一个。”
“滚蛋,谁叫你抢我东西。”我刚想给聂青倒杯喝的叫左晓洁给按住了。
“这是毛杰叫我交给你的。”左晓洁冷冷地递给聂青一个相册。
“什么呀?”聂青打着哈欠翻开。
等我看清楚了,才发现这份礼物简直太沉重了,里面全是相片,从聂青初中开始,一点一滴的全纪录:第三张是聂青第一次当红旗手——那个时候毛杰是学校报社的成员,他站在旗杆旁边照下了聂青,第二十张是聂青第一次得全国作文比赛三等奖,第三十五张是聂青得到高中保送的机会,第四十七张是聂青在春游的时候掉进了公园的湖里,第六十八张是聂青在高中当上学生会主席,第一百张是聂青拿着录取通知书站在师范大学的门口,第一百四十张是聂青站在高高的主席台上竞选学生会主席,第三百七十九张是聂青站在台上试讲,第六百九十三张是聂青拿到第一份工资,第九百九十九张是聂青在楼下捡一片树叶……
“我靠,这,这得拍到什么时候啊……”我和聂青都很惊奇,“这一张张的,我能感动死了!”
“……这是……”聂青猛地合上相册,开始掉眼泪。
“这是毛杰这几年拍下来的,之所以是九百九十九张,是想向你表白,永远在一起。”左晓洁顿了顿,“不过现在你用不着了,他马上就要走了。”
“哇……”聂青抱着相册玩命地哭,我当时真想说该!叫你不知道珍惜,但是看着聂青那么惨也没敢说什么,唉,你说说,怎么也这样了。
“不过呢,毛杰是十一点半的飞机。”左晓洁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靠!早说你会死啊!”我踢了左晓洁一脚就去找车钥匙,还没找到呢,聂青抱着相册冲出去了,招手叫了辆出租车走了。
“嘿!嘿嘿,你怎么不拦着点儿她呀!”我路过左晓洁的时候被她死死地揪住。
“你傻呀!毛杰是明天十一点半的飞机!”左晓洁死命地抱住我。
“嗯?”我都被她给折腾懵了。
左晓洁说毛杰其实是坐明天的飞机走,她是为了让聂青迷途知返才特意安排的。毛杰的相册是真的,这个可不是能假装的,但是他当时想的是到了机场再寄出,后来愣是叫左晓洁给偷出来了。
毛杰在家里都找疯了,后来想起来除了他,左晓洁是最后一个看见这个相册的,马上狂奔到了酒吧找左晓洁算账。
“你别着急,相册聂青一定不会弄丢的。”左晓洁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贴着黄瓜片。
“不是,她那么急跑出去,回头撞了车……”毛杰从进来手就没闲着,一直在抠我的沙发垫,我都怕他抠出丝来,左晓洁说我养猫养神经了。
“咦?”李想来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是啊,你错过了聂青追情大戏。”我帮李想放好东西开始给他讲这出大戏。
“一会儿还有程盈盈,我们还得演到谢幕呢。”左晓洁将脸上的黄瓜片摘下来。
“我靠,渴死我了,这是谁的黄瓜?”程盈盈一进门就把左晓洁的黄瓜片给吃了,那叫一个恶心。当时左晓洁洗脸去了,我们谁都没敢告诉她这黄瓜片是从脸上拿下来的。
到了晚上七点半,聂青还没回家。我给聂青家打电话,他们说聂青打电话说自己在外面逛逛,晚上没准儿住在左晓洁那儿,我只能顺着编,然后挂了电话。
“你说她不会想不开当小姐去了吧?”程盈盈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胡说八道,说得毛杰恨不得马上出去找,这个乌鸦嘴。
“你别废话,有话等聂青回来了刺激她去。”左晓洁一脚制止了程盈盈的胡说八道。
就在我们实在坐不住准备去找聂青的时候,她自己回来了。真是的,提前也不发个信息当暗号,害得我们一脚把毛杰跟李想踢进了后面的酒窖,又把大衣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丢了进去,尽量做到看不出来两个男人曾经在酒吧出现过。
“你死去啦?”程盈盈一听说这个事就无比兴奋,恨不得马上蹦跶着演戏,真没戏德,当演员也是没品的。
聂青看了一眼程盈盈,一句话都没说,满脸的眼泪还在呢。
“哟,哟,这可怜的,过来我给擦擦。”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毛巾给聂青擦脸,聂青接过毛巾重重地坐在沙发上,或者说是摔。
“这回知道了吧?行尸走肉了吧?”左晓洁给聂青倒了杯水。
“呜呜呜……”聂青马上很配合地开始哭。
“活该!”我看着聂青笑。
“报应!”左晓洁坐到我的旁边随声附和。
“命里注定!”程盈盈也靠了过来。
“够了!你们这群王八蛋,通通给我滚!”聂青突然大爆发,把我们全给轰了起来,用靠垫打我们,也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劲,打得我还挺疼。打完了她就趴在沙发上抱头痛哭,可惜了我的新沙发布,那可是最贵的。当初李想说领完证在酒吧庆祝,买的最好的布。
“快,快上!”我们钻到酒窖去揪毛杰,一开始他还死活不出来,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把李想往外推。酒窖里挺黑的也看不太清楚,程盈盈拉着李想就往前推,幸亏左晓洁发现得及时,不然我亏大发了。
“我……我怎么说啊?”毛杰用口形问,后来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脚把毛杰蹬到了沙发旁边,这俩人都什么毛病,磨叽死了。
毛杰看了看我们,用拿着毛巾的手碰了碰聂青。
“呜呜呜……”聂青没回头抽走了毛巾,“你们,你们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