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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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神- 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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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周围还有那么多的人!不但是那么多的人——还同样是那么多的、年龄仿佛的年轻人!那么多的年龄仿佛的,年轻女人!

而眼下她们都在鄙夷或怜悯地看着自己……

该死。肖严觉得热血源源不断地从脚底涌上头顶,却又被李真冰冷冷的目光压回去。

早知道他会出来,哪个还会瓜兮兮地跑过来哦!!

李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微微点头:“既然是你的命令,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但是……”

李真跳下那块石头,分开人群走到肖严的身前。

他原本被士兵们护卫在里面,因此眼下身边没有一个学生。李真凑近他,感受到他虚张声势的怒意与怒意之后的恐惧。这恐惧使得肖严在他靠过来的时候,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然后往后微微退开半步。

李真看了看他,低声道:“实际上你不适合做一个纨绔。真有胆来杀我的话,刚才你就该有胆开枪,但是你没有。而这些学生涌进来的时候,如果你当真有那么几分胆色和见识,也该要你的属下鸣枪,但你也没有——其实连你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究竟是如何从端枪瞄准我,变成如今这样子——规规矩矩地站在这里的吧?”

肖严的脸色由红变青,眼睛一瞪就要发作。

但在此之前李真已经阴冷地看着他:“我连类种都敢杀,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低沉的一句话,肖严与他身边几个能够听见两人对话的士兵都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也就是在今天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一种东西——那东西他们从前无数次听说过,却从未真的见过。而此刻那东西好比北方严冬时节刮骨钢刀一般的冷空气,打着旋儿地钻进每一个人的骨缝里。

那东西叫做杀意。

或者说,威压。

正要发作的怒意被这一句冷到极点的话压了回去,肖严的嘴唇颤了颤。

然后李真看着他闪灼的目光,冷冷说道:“滚”。

这一次上尉便如同被驯服的猎犬,抿嘴、咬牙、微微低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走!”

第八十二章“少帅”

士兵们连忙簇拥着他;跳上军车。肖严没再看李真;坐在吉普车里按了几下喇叭。围住他们学生倒是朝李真看过来。于是李真挥挥手;年轻人们让开了一条路。三辆车加快速度;转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体育场大门之外。

李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但目光并未离开门口。

因为他看见又有几个人影匆匆赶过来了——天已经快要黑了;那几个人影走得很匆忙。在看到三辆远去军车的时候略一停顿;而后继续向这边赶。

于是他扭头问身边一个女生:“那几个人;是谁?”

那女生带着某种莫名的忐忑与幸福感;连忙眯起眼睛像是猫儿一样抻长脖子看了看;然后用悦耳的渝州话答道:“是学校的老师吧——”

然后撇撇嘴:“人都走了才来!”

李真点了点头。

还是那个不经世事的李真的话;他倒真的会和这个女孩子生出同样的想法。但现在他的心里对这几位老师并无太多芥蒂。他可以理解对方的苦衷。

非亲非故;总不能指望他们就热血上涌地站在自己一边;而让他们本人或者家人陷入危机之中。实际上既然这些学生能来到这里;就说明在某种意义上;这些老师们默许了学生的行动。

几百人涌进来即便事后清算也不能统统处罚一遍。可如果是老师们牵头;领头羊可就太好找了。

可即便如此李真觉得自己也没理由不同这些学生们待在一起;而要同那些老师们待在一起。于是在对方赶来;客气、惊讶、恭维、推托、敷衍一番之后;李真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对他们并没什么不好的印象。

而老师们似乎惊讶于这个年轻的将军竟如此平易近人好说话;心中顿时安了大半。

他们嘴上说的苦衷就与李真设想的一样。而且看起来;还得稍微严重一些。

这个所谓的渝州自治区也在实行配额供应的措施。

五年前极光降临、电力中断;帝国就实行过类似的政策。不过那时候凡事帝国公民都拿得到自己的那一份吃食。

但眼下的渝州所谓的配额供应;则因为“专业人才”的存在而有所不同。

大概本意是好的——有一技之长的人得到的东西更多;品质更高。这里的“一技之长”与旧时代的区别挺大。更多是指各类技术工人。但坏就坏在这世界是不患寡而患不均——而眼下的局面又没有真的崩坏到一定程度;有条件让那个肖将军实行无条件的军事管制。因此多了这么一个政策渝州反倒更乱了——天天都有人去市政府门口抗议。

不过就在两个月之前;有一波抗议的人被打了个头破血流;还有数百人被抓。

这个时候人们才意识到……

眼下不是从前的帝国时代了。

至于这些老师们的苦衷……其实也算是这个学校的苦衷。

学校的供给还是有的——这一点不在所谓的“专业人才”限制范围之内。或者是因为学校这种地方;在千百年的时间里一直备受推崇;或者是因为在渝州的范围之内。西南联政的校友遍及公检法各界。总地来说留校的这些人日子还过的下去;基本上能吃饱。

但问题就出在刚才的那位肖严身上。

私底下;渝州这里的人都叫他少帅。这人如果在从前只能算是一个花花公子;但放在眼下这个时代;人性的缺点被环境放大;他就不仅仅是“花花公子”那么简单了。

起因是某一次。这人突发奇想来西南联政“检查治安工作”。

其实他所谓的检查不过是带着几十个人到处乱逛——便是刚才的那几十个人。那是他的直属警卫部队。至于为什么一个上尉有直属警卫部队;这事儿还得去问肖恒将军。

校方接待了他。

肖严在学校二食堂吃了一顿饭。

或许是为了营造“亲民”的形象;或许就是图个新鲜;肖严是一个人去的;办了张临时饭卡。打饭的时候他不会刷卡;一个人忙了半天险些就要当场发作;幸好旁边一个好心的女孩子帮了他。

李真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觉得特别巧——那女孩叫郭锦媛。

听到这里的时候他往旁边望了望——之前几个老师过来。已经遣散了学生们。现在他、**、庞飞鸿;以及一个留下来陪同的副院长慢慢走在西南联政的林荫路上。

据那个副院长说这一片校区是新校区;老校区则在沙坪坝;但现在这里的确变成了重心了。可即便是新校区;也已经有了七八年的历史;路边的树木生长得郁郁葱葱;分外惹人喜爱。他们沿着一条略有坡度的路往前走;路的左侧就是一个很大很深的斜坡;斜坡下面也是茂盛的树木;远处另有几栋学生宿舍。

这样的情景让李真觉得有些新奇。因为他所在的北方大多数是平原。极难见到眼前的情景——一片校区竟然高低起伏、错落有致;从宿舍楼到教学楼还得上山下山;实在是别样的体验。

而他在隔离带那一边看到的不大不小的峡谷;以前还被学生们叫做联政大峡谷——据说里面还闹鬼。

他边听边往旁边看;但并未见到郭锦媛的影子。

那姑娘就好像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了。

于是他继续听那副院长说。

“少帅”肖严见到了郭锦媛;而那女孩儿热心地帮了他的忙。郭锦媛算不得国色天香;可也算是小家碧玉我见犹怜——肖严就上心了。两个人坐在食堂里吃了一顿饭;聊了几句。原本平平无奇的一件事;她自己都没上心。

可第二天肖严在和接待方吃饭的时候;指名要这个女孩子来陪酒。

遇到这种事情;如果是在从前的时代;校方自然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可眼下不比往日;于是在考虑了很久之后……

他们比较委婉地拒绝了。

借口无非就是找不到人、时间太晚、不能干涉学生的私生活之类的理由。

肖严不是傻瓜;自然知道他们是如何想;于是在第三天离开了这里。又过了大概三天时间;校方接到通知——因为最近粮食紧缺;给他们的供应要缩减一半。

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之后李真微微出了口气;再次打量他身边的这位副院长。

之前他对这些老师并无好感;但听完了他们说的话;李真觉得自己有写轻他们了。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还称得上正直——这种品质在乱世当中尤其可贵。

同时他意识到;自己似乎也误会了郭锦媛。她不是因为受不了苦才打定主意要离校——也是因为觉得自己离开了这里;便不会再给母校惹麻烦了吧?

他与这位副院长第一次见面;对方自然没理由把这些家长里短无缘无故地说给他听。

于是李真站在弥漫着淡淡雾气的路边想了想;转头问:“就是说你们现在有困难?”

那位副院长;五十多岁;白白净净;头顶有些稀疏。他微笑着;微微躬身点头:“的确是有些困难。现在学校里还有几千人;经费也很紧张。”

李真再次迈开步子;皱起眉头:“但是;恕我直言——我知道西南联政在渝州很有影响力。依您或者您的那些同事的身份和地位的话;渝州司法界的朋友不会少;为什么还是今天这样子?”

副院长苦笑:“因为肖将军上台之后……来了个大换血。原本渝州的知市就是联政的校友;肖将军上台以后;知市么;呵呵……那么从联政走出去的人;高调些的;统统被撤职了。低调些的;也不敢说话了。”

李真点了点;沿路慢慢走;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实际上;我很可能只是路过。我也许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副院长的脸色僵了僵。李真又笑笑:“我尽力而为吧;如果可以的话。”

这种话有些人说出来;就真的只是说出来。但就李真而言;他很少做一些不自己不想做的承诺。不清楚那位副院长心里究竟如何想;但他脸上的神色倒是有些如释重负。

又陪着李真走了一会儿;**低低地咳嗽一声。

副院长看看他们三个;脸上露出微笑:“这个……我们本来应该——”

庞飞鸿不耐烦地打算他:“好啦好啦;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再见再见——”

副院长只好略显尴尬的笑笑:“那么我就在二号楼204;有事可以找我。”

李真点头;他便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与蒙蒙的雾气里。

于是李真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这种世道。”

他又抬眼望远处看。那是一条上坡路;路两边有绿树。绿树之后是被铁丝网围起来的篮球和网球场地;更远方有一片楼群。楼群里亮着星星点点的灯火;想来是学生公寓。而道路的尽头则是一座更宽广的楼房;一楼大厅里也亮着灯火;不过是电灯。

眼下是晚上七点多钟;那里还有人来来往往。

李真转头看着**与庞飞鸿:“两位今天辛苦了。如果还有什么话要说——我想我们最好边吃边谈。其实我有半个月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未完待续。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八十三章我还过不去

其实他们本想像那位“少帅”一样,去学校的食堂吃。然而一路走过去,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儿——总有来来往往的学生在瞧他。刚才那件事定然算得上是“大事”——就连火箭弹都用了——而一个人一辈子,能有几次真的见到火箭弹的机会呢?

所以这事情很快在人群里流传开来,并且变得广为人知。

无论有关“少帅”还是有关“将军”都足以成为人们议论的热点,更何况现在是两个焦点搅合到一起去了。

于是十五分钟之后他们出现在学校门外的一家小餐馆里。

开头的十分钟,谁也没说话。

因为两个人都不大好意思动筷子,同时庆幸为了谈话方便,他们选了一个雅间。

李真在吃,吃相极其不雅。其实任谁饿了半个月吃相都不会雅观,更何况他在虚空里经历了几十年的时光,如果还是从前的那个初出茅庐的李真的话,大概早就将自己消化干净了。

他吃了一盘宫保鸡丁,又吃了一盘红彤彤的辣子鸡。照理来说吃渝州辣子鸡的时候,是要用筷子在辣椒段里扒拉着找鸡块的。然而李真连辣椒一同吃掉了。

或许有人就爱吃辣椒,这事儿无可非议。

但是当一盘烤鱼被端上来的时候,李真是连鱼骨头都嚼碎了细细咽下去的。他没空同两个人解释——正常人补钙可以从平常的食物里摄取。但他要补钙的话,就真的是要吃了。因为也没什么人会在一天之内丢掉好几根手指头。

这里的米似乎不大好吃。但他吃得急,没有太注意味道。

十分钟的时间里他吃掉八个菜和一大盆饭,虽然没有影视剧里那么夸张,然而已经是令人瞠目结舌的恐怖速度与食量了。然后李真长长出了口气,舒服地靠在椅背上,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直到这时候两个人才开始说话,并且喊老板娘撤掉盘子,重新上一遍菜。

先是庞飞鸿惊异地眯起眼睛,咧着嘴笑:“您这和我印象里的可不一样啊……”

李真歪歪头:“你从前见过我?”

庞飞鸿眨眨眼,好像在卖弄一个了不得的秘密:“我没见过您。但是我老板。他见过您啊,还和您特熟。”

“你老板?”李真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支烟出来,在手指间拨拉着,然后沉声道。“张可松?”

胖子微微一愣。忙摆手:“不是不是。咱哪高攀得上。咱的确是在吕宋,但不是那一位。”

他贱兮兮地笑着,挑挑眉头:“给您提个醒儿——我老板年轻的时候跟您一起出生入死。是枪林弹雨里面穿过来的。”

李真就去看**。但或许这两位都知道他是一个随和的人,更没什么架子,现在**竟然也笑而不语,向李真耸耸肩。

于是他略一苦笑:“应决然?杜启溪?总该是这两位其中的一个吧?”

胖子“咦”了一声,那筷子另一头戳戳自己的脑门,皱起眉头来看着李真:“老板说……您最信任的人就是他啊?说您在落难的时候,他还冒着生命危险帮过您一把,你们俩算是生死之交了!”

李真愣了愣,一个念头浮现在心头。他坐直了身子,仔细打量眼前庞飞鸿似曾相识的贱兮兮模样,脑袋里跳出了一个人来。

然后他伸手抓过桌上的火机,偏着头将手里的烟点着了,却终究没忍住喷了一小口烟雾出来:“你老板……不会是余子青吧?”

胖子一拍桌,震得碗碟哗啦啦作响,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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