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飞再次醒来并不是被闹铃吵醒的,而是被一阵敲门声。肖云飞困得睁不开眼,伸手在床头抓过手机,一看时间,竟然是凌晨一点。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把手机扔在床头继续睡,但是敲门声再次响起。肖云飞看过不少惊悚小说,这样的场景在小说中经常遇到,虽然他知道这时候害怕无非是自己在吓唬自己,可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下,由不得他不胡思乱想。
方帅也被惊醒了,他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谁啊?”
伴随着声音飘出门外,然后再走廊里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外面没有回应,只是敲门声变得更加真切了。
肖云飞身上惊出一身冷汗,但是他明白,此刻就是自己吓的要尿裤子也不能说,因为当两个人相互依靠时,一个人表面上的坚强能转变为另一个人心中的勇敢。他用手推了一下方帅。
“开门看一下,可能是王铭找你有事!”
肖云飞一面压制住自己的嗓音,使之不至于打颤,另一方面试着去猜测敲门人。但是话一说出来,他便感觉自己此时说的话没有丝毫的逻辑可言。半夜三更,王铭能找方帅有什么事,退一步讲,就是有事的话,也该是方帅找王铭啊!
不知方帅是被吓傻了,还是真的从肖云飞的话中获得了勇气。他竟然起身,看样子是准备去开门。肖云飞没想到方帅会这么“痛快”。看到方帅的样子,他竟然又开始怀疑方帅被别人控制了。在惊悚小说中,经常会有借助声音的频率达到控制人的一些行为的描述,难道这敲门声也具有那样的频率不成?肖云飞正在让自己的恐惧泛滥时,房间里的灯被打开了,照的肖云飞睁不开眼。灯是方帅打开的,此时他正站在门口,好像在从光明中获得最后一点打开门的勇气。方帅伸手把门打开,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两人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又恢复原位。
门外站着的是一位中年女人,厚厚的粉底掩盖了她的具体年龄,方帅估计不到她的具体年龄,但是从声音上判断应该在三十岁左右。
“先生,你看我是不是能……”那女人一边说一边把胳膊搭在方帅肩上,往房间里推方帅。方帅只嗅到一阵醉人的香气,那是那种让人有种为所欲为的冲动的香。方帅心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特殊服务者”了!再怎么说,方帅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否则今晚他就不会和肖云飞睡在一起了。
方帅生硬地将她的胳膊抓住,借势往后一推,然后冷冷的说:“不能。”
那女人好像对方帅的反应有些吃惊,待方帅关门时她才反应过来,忙用手推住门,“不要就不要吗,干嘛那么凶啊!”她一边娇滴滴地说,一边踮着脚尖往里看。
她好像看到了在床上半躺半坐这着的肖云飞,然后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方帅好像在想什么,然后冲着肖云飞喊:“里面那位先生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方帅打断了,“告诉你了,不要,一边去!”方帅显然对这个半夜吵醒自己女人有些恼怒,他一边说一边抓住她推着门的手扔到一边,顺势“咣”的一声把门关上,上上锁。只听外面的那女人使劲踢了一脚门,骂道:“两个臭男人……”因为她走远了,所以以后骂的什么两人也没有听到。
方帅朝着肖云飞耸耸肩表示很无奈!
肖云飞给方帅开玩笑道:“你怎么不给她次机会?”
“给了她机会,我自己就没机会了。”
“嗯?”肖云飞好像没听明白。
“还不知道带着什么病来的呢!”
肖云飞恍然大悟,但是他没想到这么一种情况下方帅竟然还有时间想这些,不知不觉对方帅有了几分佩服。其实这也只是人的第一反应,如果开门的是肖云飞,他也肯定会想到这些。
第二天一早肖云飞便接到了秦舒月的电话,这次秦舒月不是和肖云飞商量了,而口吻显然成了乞求。肖云飞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不说,只是让肖云飞到她那儿去。肖云飞感觉现在离开有些对不住葛芷兰,于是最终答应秦舒月明天去。
吃早饭之前方帅已经找旅馆经理就昨晚的事理论过了,经理一直赔不是,说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吃早饭时又提起这事,葛芷兰一听笑了。
“昨天忘了告诉你们了,这在这儿的旅馆里算是一种很常见的现象,旅客们也大都见怪不怪,基本上成了一种潜规则。只要你装作没听见不去理她们,她们自然会知趣地离开,反过来,如果你把门打开,她们自然就以为你需要她们的‘服务’了!所以……”葛芷兰没有接着往下说,但是方他们都白她的意思。听到葛芷兰这么说,肖云飞对这儿的印象不知不觉中就减了几分。
不得不去的地方7
“那要这么讲,我还真显得孤陋寡闻了,今天早晨去找经理,经理没有把我当成‘小丑’赶出来,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他呢!”方帅自嘲地说。
“方帅,你做的没错”葛芷兰安慰道,“旅客的纵容正是这种歪风邪气得以存在的根源。一个人的力量虽然不能改变什么,甚至对于这一现象来讲,你的指责不过是滴水浮尘,但是你的行为是一个合格的人应该做的。很多时候,我们不能总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改变这个世界或者改变你身边的人,但是只要你努力去做了,其结果并不重要,正如有句话所说‘何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在这件事上,咱们就取这‘无愧我心’了,至于其他事情,咱们就管不着了。”
方帅没想到葛芷兰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只听的心服口服。其实葛芷兰这些话只不过是借题发挥,话中有话,他是说给肖云飞听的,怎奈肖云飞至早晨醒来便浑浑噩噩,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王铭在一边听着他们谈话,好像对谈话的内容并不感兴趣,所以一直保持沉默。待大家一时无话可说,王铭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忽然来了句。
“对了兰姐,你还没说呢,你那个叫‘没你不行’的同学是谁啊?我还真有点兴趣,你说说,看看我认不认识。”
葛芷兰听到这句话脸色骤变,心中暗骂王铭昨天晚上为啥不问,尴尬地看向肖云飞。肖云飞听到“没你不行”一改心不在焉的状态,警觉地看着王铭,待王铭把话说完,他也把事情猜了个**不离十。
“那是云飞,怎么啦?”方帅感觉自己再不说话,不只是葛芷兰,就连肖云飞也很难摆脱这种局面。
“是你啊!”王铭恍然大悟,“哦,那个……你的那个……”王铭说着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改口道,“哦,没事,就是昨天在兰姐的QQ上看到了,此时忽然想起来,想问问是谁,没事,真的。”王铭说完便不再提,低头吃饭。
肖云飞是真的领教过王铭的说话“水平”,如果让她接着说下去,她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现在她主动不提了,肖云飞也不会傻到去追问此事。
葛芷兰虽然恨王铭现在提起此事,但是最后她能急中生智,没有提空间密码的事,在这一点上她还是挺感激王铭的。看来王铭现在说话开始动脑子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吧!
几人吃过早饭便去爬观音山。他们经过商量决定在西路上山,那样便可以直达虎窟。说起这虎窟倒有些来历。葛芷兰卖关子不给他们讲。
“你们在爬山的过程中会看到关于虎窟的介绍的,我如果现在给你们讲了,你们爬山的激情少说也得减少五六分。”葛芷兰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几人便带着几分神秘去爬山。
这儿的确够“自然”的,就连上山的路都是日久天长踩出来的,根本找不到用水泥堆砌的台阶。路虽然陡峭了一些,但是绝对谈不上“险”,丝毫没有走“自古华山一条路”的感觉。几人有说有笑地上山,只有肖云飞,偶尔搭腔,但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上山的路旁不时地会出现一两块石碑,有的是歌功颂德,有的则是先人遗冢的墓志铭。
上山的路虽然弯弯曲曲,但总不改上升的趋势。几人爬着爬着忽然看到上山的路水平分出一支,在葛芷兰的带领下,几人沿着水平的路走。虽然是水平的路,但毕竟是在山上,所以这路竟然比上山的路看上去还有些陡峭:左边是乱石,顺山势向下延伸,右边也是乱石,顺山势而上,唯独在这儿出现一条仅能容一个人走过的小路,如果脚下一滑便会有危险。葛芷兰提醒众人小心。好在小路旁偶尔会有一颗枣树,通过时可以抓住树干,危险便因树的存在而少了几分。
小路在前方转了一个弯,忽然出现一片空地。方帅忍不住吟了一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那片空地上立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石碑。王铭忙掏出地图,在上面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这个地点,上面写着“碑林”。
那些石碑有的已经残缺,即使那些完整的,上面的字也已经难以识别,可见年代已经十分久远。在最后面的几块石碑,看上去还比较新,几人走过去一看,上面分别记述的着一个故事。
方帅看到的那块石碑上记述的是一个观音菩萨降子的故事。一对夫妻没有孩子,后来到观音山上求子,因当夜天降大雾,没能下山,便睡在了观音庙中,第二日下山。下山后那女子总感觉身体不适,便去看郎中,郎中说她有喜了。那对夫妻为了感激菩萨,便在这儿立碑。碑文中没有写具体年代,从字形上不难出,年代并不久远。
肖云飞看到的那个则有具体时间了。那是说的清朝的一个当地县令到这儿游玩时,在山上抓住一只白帘大老虎,后来便在老虎居住的洞口写了一个上联,没有写下联,让后人来对,也正是因为这上联,观音山从此又名虎窟山。碑文中没有写出上联,只是说了在老虎洞里发生的一些奇异现象。比如:你拿着蜡烛去洞里,当你走到一定深度时,蜡烛会自动熄灭,而且紧挨着的两个人说话,对方几乎听不到。
王铭看到的那个石碑,是建国之后立的。上面讲的无非是些关于这一地区的传说,在来的路上,葛芷兰基本上都给她讲过了。王铭没有新鲜感,便跑去看方帅面前那块。
“兰姐,这故事你可没给我们讲过。怎么感觉这儿的东西都与雾有关啊?”王铭有些疑惑。
葛芷兰听了王铭的话微微一笑。
“雾是这儿的图腾,就像龙是整个中华民族的图腾一样。我们说我们是龙的传人,这儿的人则是雾的传人。随着时代观念的更新,人们的迷信思想也逐渐淡化。人们不再相信自己是雾变成的,但是图腾崇拜已经从最初的迷信上升为现在的一种信仰,甚至一种文化,不可被替代。现在,每当大雾天时,依然会有部分村民自发地举行图腾崇拜仪式,甚至有些旅客来这儿就是想亲眼目睹一下这一仪式。”
“那我们有没有可能见到啊?”王铭兴奋地说。
“可能性不大。因为之前有一些旅客参加过他们的仪式,但是他们认为旅客拍照是对祖先的不敬,所以后来就拒绝旅客参加了。现在,不仅他们举行仪式的时间因天气而定,地点也要到举行仪式时才会决定,所以,旅客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行踪。”
听了葛芷兰的介绍,肖云飞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在繁华大都市的外沿竟然还有这样的村落,只可惜现在他一直在担心秦舒月的安危,根本无心去深究这些问题。
看完那些石碑,他们没有从原路返回,而是进了一个山洞。山洞尽量追求“自然”,但依然能明显地看出人工雕琢的痕迹。刚开始说是山洞,但是走到尽头才发现原来只是个隧道,隧道的出口处又是那条上山的路。
几人沿着那条路继续往上爬,路上王铭一直叫喊着累了,非让方帅拉着她。方帅毕竟是一个男子汉,再怎么说也比她强出不知多少倍,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用肖云飞的话说“他乐此不疲”。
又爬了大约二十分钟,终于到达了虎窟。首先看到的是一座依山而建的房屋,这儿终于有水泥石阶了,登在石阶上感觉脚舒服多了,这才发现,原来只要被人改造过的东西,这“以人为本”是无处不在啊!
拾级而上,迎面是一木制门,时间久了,上面的红漆已经开始脱皮。进入木门,左边是一个小型的院落,正前方则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有一条路,在院落的墙角处也向左拐了。几人先进入院落,正前方有一座小屋,门敞开着,正中央有一香炉,香炉之后是一座虎面人身的雕像,雕像盘腿而坐。房间并不大,因此焚香产生的烟雾弥漫了整个房间给人一种烟雾缭绕的感觉。中央大香炉中除了有三炷香外,还有不少硬币。肖云飞猜测应该是前来朝拜的旅客留下的。
王铭见葛芷兰把双手放在胸前,闭着双眼好像在祈祷,于是也学着她的样子静立在香炉前。方帅是什么都无所谓,绝对不信鬼神,让他朝拜简直是不可能。而肖云飞则感觉置身于这样一种环境中,拜也不是,不拜也不是。于是他在心里念叨着:如果你真的有灵应该能听到我的话,我在心里拜你了,肢体上就不表示了。他在心里这么一说,果然感觉平衡多了。其实关于这一小院还有一说,就是如果进院而不拜的人,进入虎窟便永远也不能再出来。葛芷兰也知道这绝对是空穴来风,所以也没跟他们讲,但是刚才朝拜时她则替几个人都拜过了,也不知能不能顶用。
不得不去的地方8
出来小院,几人继续沿着刚进门的那条路直行,从墙角处左转之后竟然是一段下坡路,顺路而下,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平地。站在平地上便看到左边的一个山洞,在洞口的正中央写着“虎窟”二字。洞的左边便雕刻着那位清朝县令所写的上联“山窟虎传道道传虎窟山”。肖云飞和葛芷兰一看便暗自称道,这可以称得上是“绝对”了。倒是方帅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说道。
“这还不简单,我以为什么对子呢,这种水平也敢在这儿显摆。”方帅这么一说,倒是把肖云飞和葛芷兰吓了一惊,还以为他有什么“绝对”吟出来呢!
“你们看看我这个下联怎么样!”方帅接着说,“观音山送子送子观音山。”方帅刚才在石碑上看到的第一个故事便是观音送子的故事,所以很容易便想到了这个对联。
肖云飞和葛芷兰听了之后大失所望,但又不好意思打击方帅,只是笑而不答。
方帅一看二人的表情知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