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眼前这个男人怎么可能是鸿飞?!无法置信地摇头。她的眼中流露出迷茫、无助、恐惧、慌乱等等负面情绪,一时之间,心中百味杂陈,美丽的脸上凝出痛苦的表情,颤抖着唇,她的声音哑的几乎不能言语,“你不是······”
谁来告诉她这只是一场误会,是一场恶梦。可是,不是误会不是恶梦,那男人看着她,缓缓开口:“对不起······”
她在黑暗重建的世界在一刹那再次崩塌。怎么会这样呢?当她回过神时,手中已经握了一把刀。
“我对不起你,你要怎么处置我我都随你······”
不!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她颤抖着,几乎握不住刀。
口齿微动,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男人上前拉住她的手,而就在那一刹那,她手中的刀刺出。男人捂着胸口颓然滑倒在她的脚下。一双眼仍紧紧地盯着她······
而她,呆呆的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眼神也空空的,脚步一寸一寸地后移,她的视线一直都定在他身上,定在她亲手刺入他身体的那把刀上······然后猛地转身冲了出去······
安宁知道自己的演绎方式和记忆中的那一版有很多不同之处。不是要刻意区分开,而是自然而然呃按着自己的理解去演绎了属于自己的沈南星。就是细微之处,她也是很认真地去反复揣摩。
比如在教堂里蔡邵芬告诉她鸿飞受伤那一幕,她就特别停顿了五秒钟后才转过头去,用有些麻木的声音低声道:“他就是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可是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发飘,不知究竟是在看什么地方。
在五月花俱乐部,老板娘要丢掉她的旧衣服时,她也是同样停顿了数秒后才笑道:“丢掉好了。”被丢掉的不仅仅是旧衣服,还有她不愿想起的过去。目光幽幽地 目送老板娘离去,她没有像剧本中一样靠在床上抱着枕头笑。而是倒在沙发上,仰着头,呆呆望着天花板,足有半分钟之后才低头,嘴角清浅地勾起······
说起五月花这一段拍摄,倒不能不提两个人。一个是饰演老板娘的罗蓝。初见这位著名大绿叶老戏骨时,安宁很是吓了一跳。诡秘的龙婆啊!虽然仍然是那张让人有些发怵的脸,可穿上旗袍,拿着烟杆,慢悠悠地说着那些关于感情的感悟时,居然真的很有旧上海女人的风韵。
蔡邵芬甚至还笑言:这副装扮很像你从前拍的那辑宣传片啊!安宁失笑却又有些恍惚,的确是很像。只是忽然之间说起,竟突然觉得那些事有些遥远······
时光似水。
另一个要提的演员则是剧里南星的丈夫宋怀光。演宋怀光的男艺人虽然不是大帅哥,但也算是仪表堂堂,乍看很有风度的。但安宁知道他的名字是洪潮风后,就完全敬而远之。这一位,单说名字可能知道的人并不多,可说道他是“四大颠王”之一,恐怕知道的人就多了。
同对蓝洁英的怜惜不同,安宁对这位曾傍上B女士又在分手时向她追讨“性服务费”的男人实在没什么好感。所幸两人的对手戏虽然多,但毕竟南星始终也没有爱上他,要不然安宁还真不知道以现在的能力,到底能不能演出那份情来。
当她这样怀疑时,立刻检讨。一个演员,这样想就说明演技还有待提高。所以在和洪潮风的对手剧中,刻意让自己更加入戏,既暧昧又冷淡,出来的效果倒也算可以,只是,回放里看,那妖媚而又忧悒的女人真的不是南星,而是五月花的约瑟芬。
和张智林演对手戏时,就没有这样的困难。因为之前拍《九阴真经》时已有默契,所以,每场感情戏都显得很自然。尤其是在最后一夜那一场舞后,两人在黄浦江畔。明月当空,灯火辉煌,两个伤情的人,仰望天上的明月。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
“是啊!今天是十五。十五的月亮是最圆的。”
仰望着天空的眼中是深沉的痛,唇边却还是泛上一丝浅笑,淡然而凄伤,“可是过了今天之后,月亮就会变了。”
“月亮会变,可是人不会。”
将目光收回,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低语:“可是你明天就要结婚了。”
男人回望着她,一样沉沉的痛,“今夜是我们的最后一夜。”
“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你不要在惦记着我。”一语毕,她有些哽咽,转过头,侧过身,几乎不敢再看上一眼,若是再看上一眼,或许就无法抽身而去了吧?却感觉有人轻轻握住她的手······顺势转身,她深深的凝望着男人,抬起头抚上他的脸,终于倾近身体,深深地吻了下去······
“Cut!”虽然导演已经叫了停,可两个人相握着的手却没有立即分开。目光相对,眼神都有些恍惚,显然这凄美的一幕,大家都有些入戏。
“真是太感人了!连我都要哭了······”蔡邵芬跳过来拉着安宁,却又有意无意地嗔怪道:“可到底都是人家结婚前一夜嘛!你们两个居然做这种事情······”
目光一闪,安宁笑道:“要怪你去找李监制啊!谁让他这样安排的呢!”转身,却刻意没有去看张智林。
戏是戏,现实是现实,一个演员最难的不是入戏,而是如何抽离角色,还原现实生活中的自己。
重生后第一次没有在家里过的春节就这样在紧张的拍摄中渡过。虽然监制也给每个同事发了红包,大家也在一起吃了团圆饭,可到底还是有些怅然若失。
二月份时,上海的戏拍了大半。为了能拍到雪景。仍兵分两队,一组留在上海,而另一组则赶赴哈尔滨。
二月的哈尔滨,仍未转暖,零下十几二十度的气温,让几个人一下飞机就开始大叫受不了。
“东北沮丧这样了。”在一片叫苦声中,王雪倒显得很是平淡。一行人中,除了安宁只有她穿得最多。
拖着大包小包又并拍摄设施走出机场,却未见本来约好的哈尔滨电视台工作人员。一直从上海陪同过来的小王也急了。跑过去问人,半晌笑着转头挥了挥手,显然是问到了。
上海话对东北话,他能听懂也算 厉害了。安宁偷笑,如果不是每年春晚都有赵大叔的小品,安宁也听不大懂。
拉着行李刚站起身,却见王雪已经往要去的方向走去。安宁挑起眉,低下头去笑了笑,便跟在她身后。
哈尔滨的戏份少于上海。不过对于处于三角恋中的几个人,却是重要的转折地。
就是在哈尔滨,被风雪困住任鸿飞和月白在激发的感情中奉献了彼此。却又在这之后,遇到了在小学教书的南星,陷入三角恋的僵局。
安宁一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鸿飞那样深爱南星却又与月白发生关系。难道男人真的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如果是她,一定不会这样写。
惹得邵仲横笑她:对男人来说,没有了最爱的,那第二爱的就会成为最爱啦!如果你一直都是报着那样老套的想法,那写出来的剧本真的就要······
说得安宁直眨眼,而一边的张智林则不知所谓地突然插嘴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那样的。我就很专情啊!爱一个人就要爱一世······”
看看他一本正经的脸,安宁想想,不禁觉得好笑。她又没误会什么,要不要特意来解释呢!虽然觉得有些好笑,却到底没有再解释什么,有时候有些事本就不用特意去解释的。
在哈尔滨拍戏,比上海还要赶些。因为还未出正月,所以住的宾馆和拍摄地都显得有些冷清。虽然忙碌,却很顺利。可这一天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却让原本顺利的拍摄工作停滞了下来。
一开始安宁并不知道究竟是谁打的电话。只是无意中看到李国力有些阴郁的脸色,然后是叫了邵仲横过去接电话。心里隐约有些奇怪:果然是打给邵仲横的话,怎么居然还会打到李国力那里呢?虽然奇怪,却仍觉事不关己。
十几分后,邵仲横从外面走进来时,安宁正和蔡邵芬正对台词,虽然感觉出有人停在她身边,她却仍然没有回头。直到说完词蔡邵芬没有接下去,她才在阿芬惊讶的目光中抬起头。
印入眼中的是一张铁青的脸,她愕然起身。从没见过邵仲横用这样近乎憎恶的眼神看她,就算之前她得罪他的时候都没有。
“是你——是不是?”
因邵仲横冰冷的声音,有些吓到。安宁茫然地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吗?那件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如果不是你还有谁去告密呢?”盯着安宁的眼有些发直,邵仲横显然气极,全不理周围正看过来的目光。只是猛地抓住安宁的手腕,“为什么这么做?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被抓得有些痛,安宁也有些恼了。
“不知道!那要不要我让我的经纪人也打电话给你,好好提醒你一下呢?你说······”声音突然一顿,他拉着安宁往外走,“我们出去说。”
“横哥······”蔡邵芬叫着。连原本站在一边的张智林也上前挡他,“有话好好说嘛!”却被邵仲横一把推开,“和你们没关系······”
知道这时候谁都挡不下发怒的邵仲横。安宁对着几人摇摇头,反手拉了邵仲横先行走了出去。
走出室外,一口冷冽的空气直吸入肺。安宁慢慢回过头去看着他,沉声道:“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要再演戏了!是你打电话回去告诉华姐我要过档ATV的!”看到安宁明显一怔的表情,他冷笑道:“我的经纪人打电话过来说因为这件事,华姐发话说要雪藏我,原本定好的新戏完全泡汤了。这下,你满意了!”
“雪藏我?好!真是好!”难以平复激荡的情绪,邵仲横挥着手冷哼道:“反正我都不想干了,都随他们好了,我明天就回香港······”
见他甩手想走,安宁忙上前拉住他却被他大力甩开。“你想清楚了!一旦丢下剧组回香港,别说公司会怎样对你。就是转档去ATV,也会被人怀疑没有戏德,不受重视的。”
脚步一顿,邵仲横沉默了许久,才终于转过头来。“别以为你提醒我我就会感谢你。我会留下来,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至于你,哼······我真希望再也看不到你这张脸······”
看着邵仲横拂袖而去的身影,安宁却没有再开口叫他。这种时候不论说什么都会被他认为是在狡辩吧!可是,究竟是谁告的密呢》如果邵仲横相信她,就只有先找出那个隐在幕后的人才行······
第二卷 第六十七章 还击
回到吗、宾馆,安宁立刻背着人打电话会香港。虽然已经晚了,但萧笑明立刻接了电话。听出巴姐声音里虽然没有睡意却透着疲惫之意。安宁犹豫了下,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
“够了!阿宁。”萧笑明略提高了声音。隐隐带出一丝怒意与不耐。“别再把事情弄得复杂,尤其是你也自身难保的时候。”
“自身难保?你是说我也······”忍不住冷笑了下。
听着巴姐在电话那头说:“是,被告的可不只是邵仲横一个人。我费了多少口舌才让那些脑子已经僵化的大佬们相信你对公司的忠诚,而不雪藏你。是,你现在是在受捧,也被华姐赏识,可那又怎么样呢?这种时候,华姐会为你说话吗?”
安宁反倒冷静下来。只一声不吭地静静的听着萧笑明在电话里宣泄,直到她平静下来。
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萧笑明顿了下,低语:“对不起,我知道说得······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你的,阿沫的······你知不知道,上个星期X周刊等了一张你和张智林在元旦酒会上单独在酒店门口谈心的照片。说你和张智林在《九阴真经》里假戏真做,大搞地下情,还说······”
这——就是阿仪打电话来的原因!安宁忍不住心里冷笑。还真是搞笑!居然人不在香港都能传出绯闻来。
忍住满腔的怒意,安宁只追问:“是谁告的密?”
“是谁告的密又怎样?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结果······而且,究竟是谁告的密也不是你该知道的。”萧笑明一顿又道:“总之,你什么不要管,只专心拍好你的戏。有什么,等回香港再说。”
“知道了。”答应着挂了电话。安宁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心里明白应该按巴姐说的去做,可······
不是ATV那边泄的密!听巴姐的意思,告密的人分明就是她们身边的人,在上海的剧组里。究竟是谁?每一个人都有嫌疑?不,只有一个······
敲响房门,轻柔而又礼貌的。在门开的一瞬间,嗅到一丝淡淡的薄荷味。眼眸在刹那间眯起,嘴角却牵起一抹笑来。让开门的王雪立刻挺直背脊,敏感地现出警惕之色。
“我可以进去吗?”眼角一瞄,已经看到房间里没有其他人。“玛莉姐不在吗?”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王雪只是退开一步,让她走进房里。看着她脸上看似温和的笑容,冷笑了一声,“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用不着在我面前假笑······”突然低了下头,她自语道:“自己做多了这种表情,再在别人脸上看见就觉得 毛骨悚然。”
目光扫过 桌上的空酒杯,安宁转过头看看王雪有些泛着红晕的脸,淡然地道:“要是不想让人知道,喝完酒应该把酒杯收起来的。”
抬眼看她,王雪只是冷哼了一声,“和所谓的前辈住在同一个房间,就是这一点讨厌,没办法随心所欲呢!”
瞥她一眼,安宁也不绕圈子,而王雪也显然没打算上演一出酒后真情流露之类的戏码,只抱着肩冷冷的看着她。
“是你打电话回香港告密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安宁看着王雪根本就不给她狡辩的机会,“那天躲在柱子后面的人就是你。这个烟味错不了的。”
也不否认,王雪只笑道:“我是听了你们说的话又怎么样?就为那,你就认定是我告的密?”
“其实,我很佩服你,只打一个电话就可能让我被雪藏,而且还给了珍姐一份意外礼物,让她有机会挤兑巴姐和邵仲横的经纪人英哥。一举两得的事,当然要做了。”
王雪一笑,偏了头靠坐在沙发上。“就算是我告的密又怎样?你能怎么做?也跑到那些高层 面前告我一状?说我也要转台!有人信吗?要不然,你和我打一架,你撕我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