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性命有什么打紧,最重要的是小主子,童公子,请你答应我这一个要求。”那人说道。
童彦珺无可奈何,眼看这人确实身子羸弱,只怕不成了,总不能让人家含恨而终吧,便点了点头,只是心里却在说道,“那也得看我有空没空呢!”
“你刚才说的妖怪究竟是什么?”童彦珺抓紧时间问道,影卫的武功都是极高的,竟然一下子被童彦琳折腾出来的古怪东西尽数杀死,可见非同小可。
“我也没有看清,反正是妖怪,一个红衣的妖怪,像是男的,又像是女的,身法好快,武器好像……好像是刺!”那人说到这儿气喘得厉害了。
盈盈在听完了他的话之后,脸色立刻就变了,不男不女、身法快捷、武器如刺,除了那东方不败,还有谁人?他……他竟然还没有死?怎么可能,爹爹明明已经将他打死了呀?怎么竟又活过来了?
童彦珺也是脸色煞白,原以为此生最大的噩梦已经过去,却不曾想他竟然还在人世,且听形容,仿佛已经练成了葵花宝典,真正的天下第一、真正的东方不败已经出世了。
两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一时沉默不语,又忽然觉得天下之大竟没有安全之地,左右望望,心中突然都升起了惊恐,仿佛东方不败随时随地都会出现来要了他们的性命。
两人不注意间,那人喘息声忽然大了起来,像是一口气接不上来,童彦珺连忙弯腰想要再问他详细情形,那人身子抽动几下,眼睛一翻,倒在了地上,童彦珺连忙伸手探他鼻息。
盈盈紧张的看着两人,童彦珺手指在那人的鼻前一顿,抬头对盈盈摇了摇头,盈盈脸色一暗。
接着,两人之间又是长久的沉默,直到东方鱼肚白了,童彦珺方才轻声说道:“我们将他埋了吧。”
盈盈点了点头,和童彦珺一起用剑在地上挖坑,待得挖了一个一丈来深的坑之后,两人将那尸体扔了进去,童彦珺叹道:“我们和他也算两面之缘,可惜连名字都不知道,看来是不能立坟树碑了,罢了罢了,他原本就是影卫,或者的时候都没有人知晓了,死后又能有多少人前来祭拜呢?没有墓碑就没有墓碑吧。”
盈盈说道:“我们现在还是快赶回黑木崖去,找个合适的机会和爹爹将东方不败的事情说了,我看这件事情八成和童彦琳脱不了关系。”
“这是自然。”童彦珺也想到了这一层,“只是……只是不知道爹爹在其间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当年任我行杀了东方不败原本是想曝尸荒野的,可童百熊和东方不败兄弟一场,遂向任我行求情,任我行原不想破坏了和童百熊之间的良好关系,便答应了下来,之后东方不败的尸体就落在了童百熊的手上,若东方不败当真未能被任我行一掌击毙,那童百熊又会不会知道呢?就算他真正不知,东方不败的起死回生全然是童彦琳一人所为,可任我行会相信吗?这件事情可真的叫人难办哪。
“先去你家里再说吧。”盈盈思忖了半晌,也知道童彦珺心中顾虑,既然她已经决定和童彦珺厮守终身了,那么她是全心全意的为童彦珺着想,童彦珺的家人也就是她的家人,她万万不能让童家无辜的人受到了牵连,她相信,就算这件事情和童百熊有关,却也断然不会和童夫人、童彦玉有关系的,还是先上他们家里走一遭吧。
两人不再乘坐马车,而是快马加鞭往黑木崖而去,一来要想要快些了解情况,二来也是觉得此时此刻还是黑木崖上相对安全,特别是如今的任我行,是否得到了什么厉害的武功呢?盈盈决定先去探望了父亲,设法查清楚这一点之后再决定以后如何行事。
两人行路极快,晌午不到时已经到了童家的大门口,下了马,门口小厮就迎了上来,正要叩拜,童彦珺轻轻将他提到一旁,和盈盈快步入内。
童府人多,原本府中极为热闹,可如今进得门去却不见几个人,只有几个小厮丫头无精打采的打扫着庭院,甚至盈盈和童彦珺的到来都没能注意到,待得注意到的时候,盈盈和童彦珺两人已经往后院而去了,童彦珺心中极为担心,莫非昨儿个晚上东方不败这么一折腾,伤的不仅仅是那些影卫,更有童家的人吗?
进得内院,童彦珺自小伺候的丫鬟秋儿正急匆匆的走过,童彦珺急忙高生将她叫住了,秋儿一见童彦珺,欢呼一声,赶紧就过来拜见了,又给盈盈见了礼。
童彦珺匆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不必行这些虚礼了,昨儿个晚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问你,我娘有没有受伤?”
“啊?”秋儿的脑子一时之间还转不过弯儿来,昨儿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少爷怎么现在就知道了?眨巴了几下眼睛,才想起童彦珺正问她话呢,连忙说道:“夫人很好,府中没有人受伤,只是……只是……”她偷偷瞧了一下童彦珺。
“只是五姨太疯了,还说……还说看到什么红衣妖怪,然后……然后……”她缩了缩脖子,脸上闪过了一阵惧意,上齿紧咬着下唇,竟连话都不敢说了。
“怎么啦?”童彦珺很不耐烦,“红衣妖怪就红衣妖怪,用得着怕成这幅德行?难不成你还见到那个红衣妖怪了?”
秋儿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只是……只是老爷……老爷听五姨太说起红衣妖怪时,也害怕得什么似地,不许五姨太再说,五姨太不听,竟然……竟然被老爷一掌打死了,那时候……那时候五小姐正在老爷身边,她……她居然一点劝说的意思都没有,全程都冷眼看着,少爷,五小姐好奇怪呀,老爷也好奇怪,他们不会……不会都中邪了吧?很多人都不敢出来了。”
哼,女儿冷眼瞧着父亲杀死母亲,这也确实只有中了邪的人才能做得出如此灭绝人性的事情,可是在自己府中这样的事情就是发生了,父亲且不说她,为了兄弟,便是杀了自己儿子,只怕也肯的,只是童彦琳,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是的,作为一个嫡子,童彦珺从来不喜欢五姨太,她也从来不认为五姨太好,可有一点,五姨太对自己的儿子女儿是真心的,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那童彦琳虽然是异世灵魂,可已经享受了这母爱十来年了,竟能狠心到如此程度,也当真少见得很。
“那老爷和五小姐现在怎么样了?”童彦珺问道。
秋儿缩着脖子,眼里的恐惧更甚了:“老爷……老爷很奇怪,杀了五姨太之后忽然又后悔起来了,竟将责任推到五小姐身上,说这一切都是因五小姐而起,然后……然后就打了五小姐,五小姐从没有被这么骂过,一时受不住,便跑了出去,老爷之后又派人寻去,却到现在还没有寻来。”
“只怕是寻不来了。”盈盈淡淡的说道,看童彦琳行为举止,根本不曾将这儿当做是家,昔日只怕是因了东方不败身受重伤,又要练习葵花宝典,因此才留下来顺便帮着东方不败打掩护,如今东方不败神功已成,她现在大概已经跟着东方不败离开这儿了,接下来自然是想着如何杀入黑木崖,夺得教主大位了。
童彦珺默默的点头,便想要先去见了爹爹娘亲,问清楚了情况再说,正要举步往里走,却听得外面脚步声凌乱,似乎数十人匆匆往这边而来,听那脚步声都是有武功的。
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闯进来?童彦珺不急先看父亲,先朝外面走去,全神戒备着,尚未到门口,见到数十个身着日月神教教服的教众走了进来,为首的是十大长老之一的上官云,上官云见到童彦珺立刻一愣,在见到童彦珺身后的盈盈时,马上下跪行礼。
盈盈点头叫起,看了童彦珺一眼,又扫视了一圈上官云身后跟着的那些气势汹汹的教徒,心中阵阵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威严开口问道:“你们是来做什么?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
“回大小姐的话,是教主命我等前来。”上官云抬头义正言辞,“童百熊勾结叛乱,教主命属下前来将童家老小尽数拿下问罪!”他说着举起了一块黑木令牌,在场的人除了盈盈和童彦珺全部跪了下来,听候吩咐。
灭门大祸如何消
上官云奉上了黑木令,众人都跪了下来,盈盈的脸色有些难看,爹爹居然为了此事已经下了黑木令,那么再要更改就难了,得想个缓冲的法子才行,总不能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童彦珺一家子被投入天牢吧?
这时候里间的童百熊等人也已经听到声音出来了,一年不见,童百熊看上去老了很多,他只比任我行大了四五岁,任我行现如今还是一头漆黑的头发,而他已经鬓边出现银丝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生了那种是非不明的女儿,又有那么一个结拜兄弟,不老行吗?
童夫人见到来人不善,上官云又手举黑木令牌,心中突的就猛烈挑动一下,她虽身处江湖中,可从前乃长老之女,之后又嫁给了十大长老之首的童百熊,一辈子可说顺风顺水,没有经历太大的变故,现在见到这副阵仗,脸色立即惊慌起来,待得转眼看到盈盈玉立一旁时,轻轻松了一口气,又见到了儿子,眼中泪花就出来了,忙上前拉着了儿子的手,又惊又怕之下,泪珠滚滚而落。
童彦珺轻声安慰道:“娘不要担心,不会有事情的。”
像是专门和童彦珺作对似的,上官云一举黑木令,大声喝道:“教主有令,将童家上上下下尽数捉拿,关押天牢,听候发落!”
“是!”众教徒一声答应,站起身来,他们不敢贸然去对童百熊动手,便要先行将童百熊的家人捉拿起来,逼他就范。
童彦珺见一个教徒正向自己的娘亲走过去,双拳一紧,跨前一步,正要怒喝,盈盈一把拉住了他,已经抢先喝道:“都给我住手!”
众人立刻停了下来。
“这是教主令旨,请大小姐不要为难了属下。”上官云不等盈盈说话,已经抢先上前一步,对盈盈躬身说道,这一世,盈盈虽然也是任大小姐,也是圣姑,但因为不曾过多插手父亲或者当日童彦珺的决策,更不曾以求药等事拉拢教徒,是以这一世她在教徒心中的威信并没有前世那样凛然不可侵犯,上官云想着自己是教主派遣来的,便直起了腰杆,反驳盈盈的话。
盈盈蹙了蹙眉头,总不能在外人面前反对爹爹的意思吧,深思片刻,微微一笑,道:“既然是教主令旨,我自然不会违逆,上官叔叔,你先让手下人等将童府层层围住,不许走掉一个人。”
“啊?”上官云一愣,童家的人也是一愣,都有些愤怒的看着盈盈,好歹盈盈经常性来童府,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反而倒打一耙?只有童彦珺脸上不动声色,他相信盈盈心中必定另有主意。
盈盈看看周围人等,在看到童彦珺并没有对自己露出不满之后,对他微微一笑,心中颇感宽慰,又道:“上官叔叔,以你的能耐,我想是能不让童家人走掉一个的吧?”
“这是自然!”上官云躬了下身子,却听童百熊轻声一哼,他心里略惊,素知童百熊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如果他想要离开,自己是没有能耐阻止得了的,可是难道真要这样回大小姐不成吗?
“很好!”盈盈听了这话,笑得有些狡猾,她正等着上官云这般说呢!“既然如此和押入天牢也没什么大区别了,是不是?”
“不是!”上官云连忙说道,待见盈盈脸上一沉,他赶紧又作了一揖,说道:“大小姐恕罪,只是教主是吩咐了将童家的人押入天牢,属下不敢对教主的话阳奉阴违。”
“难不成我让你对教主阳奉阴违了?”盈盈一声冷笑,“上官叔叔,你且放心,我不会对你有过分的要求,我只要你在这一个时辰之中不要动童家的人,只需你派人上崖禀报我爹爹,就说我的意思是先将童家的人软禁起来,之后给我三天时间,让我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何处置,再请爹爹定夺。”
上官云想了一想,点了点头,道:“属下遵命。”匆匆派了身边的心腹侍卫上黑木崖去了。
童百熊轻轻松了口气,方才还在犹豫,究竟是该束手就擒呢,还是反抗到底,要反抗吧,那是坐实了谋逆大罪,可要是束手就擒吧,进入天牢之后要再出来,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现在有大小姐想出的这个法子做个缓冲,倒也不错,再者,若大小姐能说动教主只将他们软禁,那么就代表教主并非定要灭了童家。
童百熊这边心里定了一定,转头向儿子看过去,不知不觉间儿子已经长了这么高了,童彦珺也发现了父亲正在望向自己,可对于这么一个父亲,他实在是心头有气得很,轻轻一哼,犟头倔脑的将头别了过去,只看着母亲,和母亲说着话儿。
童百熊顿时气急,这小子真不知好歹,不过大事当前也发作不得,只狠狠瞪了一眼童彦珺,并没有再说什么。
盈盈看了看四周围问道:“童伯伯,童小姐还没有找到吗?”
童百熊嘿的一声,摇了摇头脸上很是沮丧,又有点担心,他是既担心女儿的安危,又在担心女儿闯下这泼天大祸会不会给家人造成什么影响。
盈盈又道:“那童小姐是何时消失不见的?”
“她娘死了之后,大家忙着料理她娘的身后事,一个不留神,就不知道她往哪里去了。”童百熊说道,提到五姨太时有些伤感,但也仅仅就是有些罢了。
盈盈见此,心下不屑,这童百熊武功令人敬佩,在教中的行事风格也颇为上道,但在这儿女私情方面却很是令人不齿,还好童彦珺可不是这副模样的,她也不想理睬他了,便几步来到了童彦珺身边。
童夫人望向盈盈,眼里是慢慢的感激,盈盈对她微微一笑,道:“婶婶放心,童家对爹爹素来忠心耿耿,爹爹心里自然明白的,眼前这些事情不过是有些人在作梗,爹爹绝不会祸延整个童家的。”她话是这般说着,心中却很是没底,她素来了解父亲,或者说她了解这些当权者,最厌恶的就是犯上作乱的人了,而童家正好出了这么一个犯上作乱的女儿,谁知道爹爹会如何处置呢?
童彦珺和盈盈心意相通,想到的也是这一层,两人对望一眼,眼里都是担忧之色。
好容易等到了上官云派遣去的教徒回来了,众人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他跪下说道:“启禀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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