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彦珺看盈盈吃得高兴的模样,顿时心中开怀,方才因搅拌牛奶而手酸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正在盈盈将一碗冰激凌尽数吃完的时候,一个教徒跑了进来,说道:“启禀教主,黑木崖下有名自称绿竹翁的老者前来,他手上持有长老级教牌。”
“绿竹翁?”盈盈心下顿时一喜,她重生之后对这位师侄思念得很,可惜他常年居住洛阳,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不曾想这次会突然山崖来,连忙说道,“快请他进来。”
“哼,他怎么会突然上来的?”一旁的童彦珺脸色却不太好,盈盈正色道:“绿竹翁是个好人,前世和他居住洛阳,他对我很是照顾,虽然名义上是我的师侄,却总将我当孙女一般看待,你可不能在他面前摆什么教主架子。”
“知道啦!”童彦珺口里虽然这么说,心中却不以为意,什么绿竹翁,哼,就跟一拉皮条的一样,当年若不是他,盈盈和令狐冲没准也就是萍水相逢的关系,而且这老头不是一向爱好亲近吗?怎么竟会贸贸然的上黑木崖来了?可得好生防范一下才是。
童彦珺这边想着如何防范绿竹翁,那边盈盈已经往大殿而去了。
绿竹翁年过七十,但精神却好,长得大手大脚,神采奕奕,他也算得日月神教的元老,当年在日月神教也曾立下莫大功劳,只是后来在一次差事中,儿子、儿媳等尽数被正派中人杀了,他报得大仇之后,便意志消沉,醉心音律之中,最后隐居洛阳。
童彦珺因盈盈的嘱咐,对他也恭敬有礼,绿竹翁并不托大,行了拜见教主的大礼之后,才站在座前说话,直到盈盈三番请他坐下时才斜签着身子坐了。
“您老来黑木崖,可是有什么要事?”说了一会子虚话,童彦珺便问道。
“并没什么要事,只是前两天睡梦之中梦到了师叔祖,忽然很想念姑姑,就来黑木崖探望姑姑一下。”绿竹翁说道。
“原来如此。”童彦珺点头点头,“听说您老这些年来勤练琴箫之技,正巧盈盈也爱好此道,不如我们三人便往聆音阁,弹琴说话,好不好?”他望了望盈盈,盈盈微笑着点了点头。
聆音阁中,绿竹翁轻抚瑶琴,一曲《碧霄吟》从指间流淌而出,《碧霄吟》描写的乃是青天一碧、万里无云的空阔景象,曲子极短,绿竹翁一曲弹闭,盈盈只是一笑,并没有多话,随即命琴心将自己房中的萧取了过来,按洞引萧,徐徐吹出。
童彦珺在一旁听着,那曲子温婉动人,似一位善解人意的少女轻歌漫语,甚是悦耳,他对音律并不擅长,听着盈盈箫声,又望了望绿竹翁,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绿竹翁已经眼泪婆娑了,倒将童彦珺唬得一跳,心中诧异,盈盈这箫声就有这么大威力了?很是不解的看着绿竹翁。
一曲方罢,就见绿竹翁热泪盈眶,童彦珺忙道:“这是怎么回事?”
盈盈和绿竹翁都并不理会他,盈盈抚摸着碧绿箫声,轻声道:“碧霄吟原本是海阔天空之曲,不该有悲音存在,竹贤侄,你须好生练着才是,若有不解之处,我倒可以相帮一二。”
“多谢姑姑。”绿竹翁低头说道,只见他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极大决心,抬头道,“洛阳风景甚好,侄儿所住绿竹巷更是清幽之地,姑姑若不嫌弃,请前去居住几日,侄儿也能向姑姑讨教琴曲。”
“你盛意拳拳,我自然不会推脱。”盈盈一笑。
“不成!”童彦珺大声说道,他最讨厌的就是洛阳绿竹巷了,这辈子可不想盈盈和那边有什么瓜葛。
盈盈侧头笑道:“我们现在以琴会友,琴曲不佳者可没有说话儿的份儿,你若能将方才那去碧霄吟弹将出来,我便听你的话。”
童彦珺顿时眉头紧锁,脸上不由自主的一红,绿竹翁愣愣的看童彦珺,这生气倒也罢了,脸红什么?他却不知道童彦珺什么都好,就是学不来音律,是个五音不全之人,盈盈曾想要教他弹奏,可学了良久,都不能成调,此后便经常是盈盈弹琴,童彦珺听着,听罢自然不免被盈盈嘲讽几句,若平时倒也罢了,但如今当着绿竹翁的面,却让童彦珺觉得下不来台,狠狠剜了盈盈一眼。
商议齐赴绿竹巷
“坏丫头,今天当着人给我没脸。”跟着盈盈回了小院的童彦珺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童彦珺就气咻咻的了,一到房间里,就伸手去揪盈盈耳朵。
盈盈笑着矮身躲避,侧过身子道:“那时候又没旁人,只有一个绿竹翁,他又不是多嘴多舌的长舌妇,你放心好啦,没有人会知道日月神教的教主是一个五音不全的小矬子哒。”
“你这坏丫头,你还说。”他扑上前抓着盈盈的右臂,就往桌上按,“坏丫头,你说,你再说,哼哼,再说就揍你!”他张牙舞爪,又恢复了小时候那个霸道的小娃娃。
盈盈笑道:“我又没有说错,难道你不是五音不全吗?”挣扎着起了身,拍了拍衣裳,嗔道,“你看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这样,以后若还是这样,我定不理你的了。”
童彦珺坐了下来,闷闷的道:“我就是不想你去绿竹巷,我可不喜欢那个地方。”那个你和令狐冲相遇的地方,童彦珺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瞧着童彦珺怨怼表情,盈盈心内一笑,道:“我只是去那边转一圈就回来嘛,又不是要你去,你不喜欢便不喜欢吧。”
“那个不成!”童彦珺抬起了脸,“别以为我不懂音律,你们之间说些什么我便不知道了,绿竹翁此次上崖分明就是求救来着,我看他是有意引你去绿竹巷。”
“他只怕也是逼不得已的。”盈盈叹了一声,“他从前素来对我很好,我相信他不会存心要害我。”
“不管他是否存心,害你就是害你。”童彦珺对盈盈维护万分,任何有可能伤害到盈盈的举动她都要杜绝。
盈盈点点头:“方才我那一曲《问愁》弹出之后,看见了就在绿竹翁的下颔处隐隐约约有青黑色出现,这正是服用了童彦琳手中的三尸脑神丹的缘故,我当初选用了那种神丹给童彦琳为的就是这种神丹的其中一味尸虫始终保持醒着的状态,只要我适当的在琴声中带上特殊内力,但凡服用这种神丹的,都会在下颔处显出青黑色来。童彦琳当真聪敏得紧,竟抢先对绿竹翁下手,想借此控制了绿竹翁,便能在我身边安插一个亲信了。”
“那绿竹翁也不是好人!”童彦珺恨恨的道,童彦琳有此举动,他并不感到奇怪,让他觉得失望的是绿竹翁,这人他前世就听说过,似乎对盈盈很是忠心耿耿的,没想到一服用了三尸脑神丹就真的跟着童彦琳了,可见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这样的人何必在意呢?
他将心头所思对盈盈说了,盈盈微微摇头:“我信得过绿竹翁的为人,他绝不是真的要害我,他上崖之前,心里一定经过了一番斗争的。”
童彦珺冷冷一笑:“是经过了斗争,斗争的结果还是要害你。”
盈盈说道:“童彦琳用来威胁绿竹翁的定然不是简单的三尸脑神丹之事,其中自当别有内情,只因我们现在身处黑木崖上,绿竹翁不敢多说,只让我跟他下了崖,自己发现便是了。”
“你真的要下崖?”童彦珺又惊又怒,“你已经知道他一心想要害你,你竟然还真的要听他摆布?”
“他对我好,我自然不能置他生死于不顾。”盈盈正色说道,“况且我既然有了防备,定不会轻易着了人的道,这些年来,我身边亲信不少,这些都是武功卓绝之人,有他们的保护,你还担心什么呢?”
童彦珺凝视着盈盈,这么多年来,他对盈盈的性子很是了解,虽然她说话时声音轻柔,但既然是她做下的决定,必不会轻易推翻,自己要想她不去,那是千难万难的,既然劝不了她,那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我陪你同去。”童彦珺拉住了盈盈的手,盈盈张了张嘴,刚要开口,童彦珺已经摆手说道,“你不用担心,东方不败此时刚出关,他的那些势力经过我这三年来的分散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他出关之后第一件要做的就是集中那些势力,暂时还不能造成多大危害,更何况向左使一向知道东方不败的险恶用心,这些年来的隐忍,不过是为了一举推翻,有他和我爹爹压阵,东方不败翻不起浪来。”
“可你作为一教之主,为我轻易涉险……”盈盈拧起了眉头,轻轻摇头。
童彦珺一笑说道:“你身为神教圣姑,能够轻易涉嫌,我便不能吗?再说了,我身边的侍卫武功厉害,保护你我两个还不是问题,我做事谨慎,自然会防备的。”
他这么说,盈盈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了,点了点头,又歉然道:“童哥哥,每次都是我让你涉险,我……”他低下了头,微风从窗口拂来,吹动了她脖颈处的发丝,秀发分开,露出白皙娇嫩的脖颈,童彦珺心中一动,低头就吻了上去。
盈盈身子微颤,却没有将童彦珺推开。
“为了你,别说涉险,便是要了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童彦珺的声音在盈盈耳边轻轻回荡,落霞的余晖映入房中,为屋子带来了几分朦胧的美感,仿佛是在梦中,或是隐隐约约的上了仙境。
良久,盈盈才直起了身子,想到刚才童彦珺落在自己脖颈上的那个吻,脸上红红的,眼珠儿转着,寻找话题:“这些天来你可曾见到东方不败?他……他看上去像练了葵花宝典的吗?”
童彦珺仔细回忆这两天见到东方不败时他的样貌作为,再寻思这些天来童彦琳的反应,最终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那便好了。”盈盈轻轻吁了口气。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童彦珺正色道,“虽然说东方不败没有练葵花宝典,但你不能将童彦琳忘记了,童彦琳手上有当年东邪黄药师的武功在,以她对东方不败的感情,必定会将这武功给东方不败的,我们手上有九阴真经不错,可东方不败的武功底子毕竟比起我们要好得多了,暂时我们是打不过他的。”
“既然打不过,那就只有用些小手段啦。”盈盈一笑,“就可惜那小手段不知道在哪儿呢!”她想起了杨莲亭,不知道未练葵花宝典的东方不败,会不会对杨莲亭产生特殊的感情在,据她所知,当年东方不败练了葵花宝典之后是羞于见人的,更不会到处嚷嚷,杨莲亭既然能走进东方不败的生活,那就说明了,在杨莲亭成为东方不败的那个人之前,和东方不败之间必定也有些关系,不然也不能靠近东方不败了。
童彦珺微笑道:“那杨莲亭我倒是知道几分的,东方不败原是郑州城外农户家的孩子,后来无意中和我爹爹相遇,这才入了日月神教,而那杨莲亭是他隔壁邻居之子,从小和东方不败关系就好,前世东方不败当了教主之后就让他加入了日月神教,可惜他武功底子不好,学不来什么高深武功,因此东方不败就给他做了总管,眼下那杨莲亭已经入了日月神教,上回童彦琳想要抢先将他铲除了,却没防着他和东方不败的友情,因了这事她和东方不败大吵了一架呢!”
“原来是这样。”盈盈点了点头。
童彦珺想起一事:“说起这个杨莲亭,我心下倒对他有些疑惑,这几年来,我留心着要人查过他的底细,他和洛阳古墓杨家似乎有点关系。”
“什么?”盈盈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在她看来,那杨莲亭是个肮脏不堪之人,这样的人居然和飘然独立于世外的古墓派联系在一起,让她立刻就有了粥中掉进了老鼠屎的感觉,“难不成就是当年那个死里逃生的孩子?”
“或许吧,具体情况如何我也不十分清楚,毕竟那处地方东方不败经常去,我也不敢太过深入调查。”童彦珺说道,拍了拍盈盈肩头,笑道,“我知道你此刻的感受,我前阵子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正有吃了苍蝇的感觉呢!不过无所谓啦,反正杨家的势力我这些年来以日月神教的名义接触过,并不是人人都忠于杨家的,我有信心将之收为己用,就是杨莲亭证实了身份,成了杨家的主子,那也是须有其名,绝对帮不了东方不败多少,只是……”他眨着眼睛,诡异一笑,“我倒很想看看,杨莲亭当年和东方不败在一起究竟是为了名位权势还是真正是对东方不败有了深厚感情。”
盈盈作为古代女子,对东方不败和杨莲亭之间的感情只有鄙夷厌恶,似乎说到这个就脏了嘴,蹙了蹙眉头,道:“好啦好啦,别说这个了,既然你说了要陪我下黑木崖,那就早早准备起来,带上了足够的人,我……我总觉这一路上会不太平。”
童彦珺点点头:“这个自然,你安心便是啦!”
盈盈向他一笑,瞧着他转身离开,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盈盈忽地升起了一种感觉,童彦珺会不会以后离自己越来越远?微微的恐惧感从心底升起,这九年来,她已经习惯了有童彦珺的陪伴,若没了他还真有些不习惯呢!她忽地一笑,怎么会?童彦珺是怎么对自己的,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会离开自己?要真有那一天,只怕也是自己不好吧?对于未来,特别是感情方面,盈盈不敢多做猜想,剪不断理还乱,虽无离愁,却患得患失。
心如玄冰怎相容
三日之后,车驾已经齐备,盈盈和童彦珺二人下了黑木崖,登上马车,绿竹翁坐在马车之前为他们两人驾车,当然这只是外人看见的情景,而暗地里的侍卫沿途保护数不胜数。
马车在殷红如血的猩猩滩边迅速奔跑着,盈盈掀起了床帘,看着猩猩滩头湍急的潮水翻腾着,浪花一个接着一个的打过,宛如一朵朵巨大的白色花朵在水面上盛开,偶尔几尾鲜红色的小鱼越浪而起,水珠儿在阳光下散发着七彩光芒,耀眼夺目。
这些年来,因童彦珺当了教主,虽然没人管束了,但自由的时间却更少了,从前隔三差五带盈盈下崖的情况再也没有发生过,盈盈隐约记得,上回下崖那还是在半年前呢,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带有水汽的新鲜空气涌入她的胸膛,驱散了原本的些许烦闷。
“其实黑木崖下也美得很哪!”盈盈转过了头对正坐端坐身后的童彦珺笑道,自从当了教主,童彦珺再也不能像个小娃娃一样坐没坐相了,正襟危坐惯了,在盈盈跟前也改变不过来了。
童彦珺笑笑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