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明白了,于是转头对邵叶说:“现在拿四十万现金能拿的出来么?”
邵叶想了想:“是赵副省长给你的消息,让你去见他?”沈睿也不多解释,反正结果就是如此,便点点头,邵叶又说:“家里应该有,不过给支票不是一样么?”
沈睿连连摇头:“怎么能一样呢?你让赵副省长一个当官的拿着四十万的支票去银行承兑,岂不是要挂了他的名字?身份证在那儿呢!”
邵叶一想,觉得自己也是的确疏忽了,于是连忙说到:“那就别废话了,赶紧的,去我家拿钱。不过我也不清楚家里有多少现金,搞得不好还真有些危险。要是不够,这么晚了还真有点儿麻烦!”
“有二十七八万就行,我车里还有十三万现金,前些天正好一笔款子,我没上公司的账,想的就是怕这两天要用钱。”
两人也不多话了,一路朝着邵叶家奔去。
从邵叶家出来,沈睿手里拎着一个小包,里边是码的整整齐齐的四十万现金,随后,沈睿开着车往手机上留下的那个地址开去,那是在他以前租下工作室的地方,铜仁路。沈睿依稀还记得,这个地址应该是一家私宅,大概应该是赵副省长在本地的产业了。
到了楼下,沈睿站在门外也不着急上楼敲门,而是先给赵副省长回了一条消息,告知他自己已经到了楼下。
很快,大门就自己开了,看来还装的是个遥控的电子锁。
不用废话,沈睿直接拎着那装有四十万现金的小包上了楼……
第三百一十八章【琢磨】
套房子跟沈睿之前习惯的那种格局稍稍有些不同,他那间工作室,很明显的就带有强烈的欧式建筑的风格,一看就是民国时期外国租界在这里大范围建筑的结晶。
可是这一幢,虽然也是安排在这些建筑群中间,表面上看上去也跟其他的建筑没什么太大区别。但是进去之后,就会发现,这里边的中国感觉还是很强烈的。
有点儿像是从前沈睿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房子,就是霞飞路那种感觉,显得有几分森严和冷峻,并不像多数的建筑内部那样很家庭的模式。
不过沈睿自然不会觉得这是赵副省长在这儿设立的类似于当年霞飞路76号的杀人魔窟的一个据点,大概也只是因为看到这幢房构跟其他的显然有着很大的区别,才会将其买下的吧?
上边还有一道门,就是那种很陈旧的木板门了,门框上都带着斑驳的碎木屑了,显然是经年未曾修缮的缘故。
沈睿敲响了房门。
很快,房门带着点儿诡异的吱呀声被缓缓打开,赵副省长已经换了一身睡袍,手里举着一个烟斗站在屋内。
沈睿点点头,笑了一下,走了进去。
“这里很久都没有修一修了,再这样摆下去,要不了几年估计都该自己把自己淘汰了。”这是沈睿进屋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弄得赵副省长再次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沈睿,觉得这个年轻人的思维地确跟其他人有些不同,好像总是本末倒置。不把应该放在核心的事情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喝点儿什么?”赵副省长并没有回答沈睿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沈睿。
沈睿也不吃惊,自己走到靠近窗户的一张很老旧地沙发上坐下,将那装了四十万现金的小包放在一旁:“喝点儿威士忌吧。”
赵副省长把烟斗叼在嘴上,点了点头。走到门后一张大约有一米四五地长条桌前,帮沈睿倒酒。
边倒着。赵副省长便说道:“户枢不流水不腐,只要经常有人使用,这里的东西是不会被损坏的。只是我倒是的确长久不来了,导致看起来越发有些破败的感觉。”
接过了赵副省长手里的酒杯之后,沈睿抿了一口,笑了笑说:“这幢屋子我以前也看到过。倒是没想到里头地风格跟其他的倒是相当不同。很有点儿霞飞路当年那种杀人魔窟地森冷感觉,是因为石面的地板的缘故?”
赵副省长拉过一张椅子。在沈睿对面坐下:“不全是,还有这里的内空比其他屋子要高的缘故。一般地房子现在也就是不到三米的高度了,而这条路上的老房子,多数都在三米五左右,可是这一幢。里头地内空达到了将近五米,让人容易产生一种在仓库里的空旷感。”
这样一说,沈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那种奇怪的感觉一直盘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经过解释,沈睿也想起,在外边看,这房子整体的高度跟旁边的几幢都是一样的,原本该是三层的建筑。可是刚才上楼了之后,似乎已经在没有楼梯通往上边了,显然是因为这里只有两层的缘故。
“看来这建筑的学问还真是不小,现在想想也的确是,电视里放的霞飞路76号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在摄影棚里拍出来的,而那+棚,多半都是仓库改造的,的确是会有很高的内空了。不过,在三四十年代的时候,霞飞路上的房子真的有那么高的内空么?”
赵副省长缓缓的摇了摇头:“肯定没有的,说起来那是个特工总部,但是实际上不过就是个流氓窝,多数也就是办公室的样子,怎么可能搞出跟仓库似的感觉?当然这已经无从考证,不过都是凭空的猜测罢了。”
“呵呵,这里的主人倒是有些奇怪,当年怎么会弄出这样的一套房子。”沈睿笑道。
赵副省长神秘的一笑,点燃了烟斗,淡青色的烟雾从他的嘴角袅袅升起,将其整个头颅笼罩在里边:“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这里的主人身高超过两米,所以他不管什么都喜欢用大一号的。于是当时他买下了这幢房子之后,就将里边的格局彻底改了一遍,三米多的层高被改成了接近五米,多出来的那七八十厘米,在顶部做了一个储藏用的阁楼。”说着,赵副省长还指了指头顶。
沈睿恍然大悟,这倒是一个很正确的理由,只不过现在屋子里摆设的都是正常人大小的家具,所以一时间让人难以想到这些。否则如果全部按照当年的摆设,想必那床也是订做的,长度至少要在两米五十以上了吧?
“从翔记离开的时候,我本来去结账,结果却发现
从已经把账单给结了。打听了一下,一共是三十多整,我给您拿来了四十万。”沈睿从身边拿起那个小小的黑包,递到赵副省长的手边。
赵副省长再次把烟斗叼在嘴上,也不推辞,径直接过了沈睿手里的那四十万的现金。
之所以赵副省长毫不推辞,完全是因为这笔账于情于理都该是沈睿来结,总没道理说让他一个副省长既送了沈睿一份偌大的人情之后,还要自己贴钱办事,就算是用的公款,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而当时的结账,则完全是因为习惯使然。随从见到赵副省长出来了,自然而然的就去把账给结了,赵副省长也没多问,于是才有了这样的一出。
“嗯……”赵副省长把钱放在了旁边的一张八仙桌上,然后点点头说到:“知道我这么晚找你来什么事儿?”
沈睿摇摇头,身体很放松的靠在沙发背上:“不知道,我本来也是想着要不要跟您联系一下的。结果倒是一开电话就看到您的信息。”
赵副省长点了点头:“本来是想明天再找你地,所以我就提前走了。可是路上接到一个电话,让我明天要赶回杭州去开会,怕是没空明儿早跟你见了,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今晚跟你问问清楚。”
沈睿笑着喝了一口酒:“您说……”
赵副省长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又回到桌边把烟斗里的烟灰都倒了出来。重新放进去一些烟丝,小心的压实。
这点儿事情做了足有十来分钟,赵副省长才慢慢的开口:“本来我不该多问,不过这事儿既然我已经帮你出了个面,而且看情形是基本上都解决了,所以不清楚始末的。我还是想多个事儿,问一句。你跟这个麦家地兄弟俩之间,以及那个林长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的,到了我这个位置,有时候要小心地一些,不管怎么说。他林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
沈睿心里笑了笑,心说这赵副省长问的哪儿是什么这事儿是怎么发生的啊,更多的是想问问看。沈睿究竟有没有把握把林长治给收拾了吧?否则,不收拾干净了首尾,到最后落下点儿麻烦,可就有些世事难料的意味了。
而且,单单是一个林长治也便罢了,还牵涉到麦浩武地那个岳父。即便从关系上,赵副省长是不会怕那个副部长的,可是毕竟同场为官,很多细节上地事情还是要把握。万一林长治挣扎过当,最后导致沈睿跟麦家那边也讨不了好,这目前表面的平稳关系说不得就会直接面临破裂的危险。在那样的时候,这赵副省长怕是也脱不了关系……
于是沈睿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这个我省得……所以刚才从那个屋子里出来之后,正好麦浩武也来找我,便同他聊了聊,期间我也说到关于这些。麦家兄弟似乎有些着急,以他那个当哥哥地麦浩文尤甚。恨不得我们今天言辞之间达成一定的默契,明天我就拎着枪去直接把林长治干掉,然后大家分了他的家产。我只是跟麦浩武说,这事儿怕是还要从长计议,而且希望他,重点是他那个哥哥,继续保持着跟我地敌对态度,不然就真的叫林长治给看出端倪来了。我想的是,这样的话,不管最终事情成败,总归是眼见着败了,他们麦家的人完全可以不入局,这结果就由我来补偿好了。而其他人对于今日的事情,也自然是无从知晓……”
这样一说,赵副省长便放下心来。
事实上,他最为关心的也就是这个。虽然从赵玫那边了解到一些,关于沈睿从陈卫家拆借了五十个亿帮着慕白用了一招釜底抽薪之计击退了林长治的事情,但是详细的关于沈睿如何能有这样的能力拆借到那五十亿,并且将来还是否有继续调用的能力,都是未知之数。
之前之所以答应来这里见沈睿,完全是因为赵玫这个妹妹的要求的结果。而来了之后,对于沈睿的那种很私人的欣赏,也注定了赵副省长同意帮他一把的原因。
可是帮归帮,有些事该上保险的还得上个保险,否则一不小心在某些关节上出现纰漏,那就不好了。毕竟赵副省长是很快就要升迁的人,更直接的是,他的目标远不止一个山东省委书记那么简单。如果有的选择,他更加宁愿回到这里,做一个副市长(同样是省级干部),毕竟这里的根基实际上要牢靠的多。
“虽然跟你接触不多,但是从这半日的接洽也能看出,你在小事上或许丢三落四,可是大事上却毫不含糊,我还是放心的。”赵副省长又吸了一口烟斗,笑着说到。
沈睿心里没有太多的计较,毕竟人家处在那样的位置上,多一
也是应当的。何况沈睿在他们这些人眼里,毕竟只不到的毛头小伙子,万一毛手毛脚的出了差错,连带的可就是一大片的关系。
“跟林长治之间,这个矛盾是必然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解决的。其实我本不想挑这样的事情,很让人烦躁,而且最终地细节我也不太懂行。可是林长治咄咄逼人,此人心胸过于逼仄。有时候就由不得我不迎头还击了。不敢说什么是他逼得,终归也是形势比人强。我现在想的是,我和邵叶手里的筹码加起来自然不足以撼动他林长治的根本,不过如果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去进行谋划和表演。慕家和秦家肯定是很愿意加入地。即便是林长治一直小心的防范着,再有麦家地加入。以及一些存了痛打落水狗的心思的商人们,这事儿虽不中亦不远矣。如今所需的,无非时间。”
赵副省长笑了笑:“呵呵,关于这个就不需要跟我说了,毕竟这是你们商人之间的事情。你的公司运营我也听说过一些,很有点儿明星企业地趋势。什么时候下个决心,把这个合资的帽子去掉吧。用什么商业手段都可以,并购啊,重组啊,或者全面收购都可以,总之你能把这个合资地帽子去掉了。很多事情就好办的多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跟这样的顶着红顶子的人说话就是比较费劲,他们讲究话不能说白了,必须拐着几个弯子说出来。让你明白了之后,又没有什么把柄可以捉得住地。否则今后万一出现了分歧,被倒打一耙的滋味可就实在是有点儿难受了。
不过沈睿总算是军区大院里长大的孩子,虽然成年之后少跟那些人打交道了,但是小时候见到自己地老爹在家里也没少跟其他的军委干部们打这样的哑谜,于是这里边的意思还是能吃得透的。
赵副省长这番话有两个说头,一是说暴力美学毕竟是个法国独资,跟邵氏合在一起也不过是担了个合资的身份。这两年国内的各种企业合资的帽子已经太多,逐渐的开始呈现一种收购和并购的态势。比如联想收购IBM的PC生产线,东风收购雪铁龙,南汽收购的MG,例子。而这样的一种将资本市场上的优势品牌(即便是走向没落的品牌)转化为民族工业的手段,也逐渐的在国家经济上成为主流。没有人想一辈子帮别人带孩子,就算是自己生不了,也总希望能够干脆把孩子抱过来养,叫阿姨和叫妈妈,这种区别可是太大了。
这一点,基本上纯粹是为了沈睿着想了。
最关键的是,赵副省长很清楚沈睿这家暴力美学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初无非是用国外的帽子更容易让公司起步一些,而不是沈睿真的想把那些资金留在国外,这一点上,沈睿跟不少商人的想法是截然不同的。
而另外一点,则就是在暗示沈睿一些什么东西了。
这一点出自赵副省长这段话比较靠前的位置,其实说穿了,就是四个字——“明星企业”。千万别小看了这四个字,顶上这个帽子,很多东西就是在政府的庇护之下了,顶上了红顶子,很多时候办起事来就方便多了。
而一个明星企业,或者说的直白点儿,有政府官员背景的企业,往往是跟官员的升迁有着莫大关系的,自身发展的同时自然是要帮助官员在政绩上做些文章的。等价交换么,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
所以赵副省长这句话里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他甚至有可能不调去山东,而是调回到这里,更接近中央的同时,也回到自己原先的势力范围。当然,仅仅靠自己妹妹那个公司一家是不成的,必须在商界拥有其他的拥护者。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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