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老人无语。
他摇晃着走回房间,“你们太小看她了,憎恨她时就赶她走,需要她时又要她回来,哼!下跪有什么用,她不像我,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摆布的,你们省了这个心吧。”
甩上房门,隔绝了父母的关心,他趁着酒意倒头便睡,他不要有一点时间再想起那个绝情的女人。
贺正邦不放弃,立刻打电话给钱小江,“小钱,我问你个事儿。”
旁边的于墨也紧张兮兮地伸长了耳朵听。
经过钱小江的一番解释,两老才终于了解了事情始末。
于墨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老泪纵横。“不但把全部身家让了出去,居然还为了她策划劫囚,造伪证。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犯法的大事,老贺,我们的儿子从什么开始变成了这个样子?”
贺正邦叹气,“也许是我们把儿子逼成了这个样子。”
“真的……没有办法挽救了吗?”
“就像刚才说的,只有找着她,求她回来。为了咱们儿子,我这张老脸也不要了,让钱小江约她出来,我亲自求她。”
于墨咬牙。
现在也就钱小江还能偶尔联系到贝嘉,可贝嘉却以不方便为由拒绝了贺正邦和于墨的邀约,钱小江苦苦哀求说到口水都干了,最后她只勉强同意了有时间会致电于墨。
俩老人一天又一天地等着,就是没有等到他们要的来电,眼见儿子一天天堕落,他们也只能干着急。
“看来她是铁了心肠要走的啊。”贺正邦不断叹气。
于墨急死了,“那可怎么办?又不知道她在哪里,要不然直接上门找她,再这样下去好好的一个儿子就没了啊!”
“唉——”贺正邦也只能叹气。
正在愁眉苦脸的这天早上,贺一寒同样又玩了个通宵刚回到家,表情好像全世界欠了他钱一样,什么人也不理睬直接进房睡觉。这时候于墨的电话响了,是贝嘉!
俩人老人兴喜若狂,于墨赶紧接起来电话,说出话来还有些结巴,“喂?呃……小贝啊?”
电话那头的贝嘉听到这个称呼有些意外,仍然客套应答,“于女士,您好。”
于墨干笑一声,“不要这么见外,叫我伯母就好。”
这让贝嘉更意外了,可突然间让她改变叫法又有些不习惯。“听小江说您找我很急,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没什么。”于墨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你伯父有话跟你说。”
于墨将电话硬塞给了贺正邦,贺正邦也慌了一下神,接起电话故作淡定,“小贝,最近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伯父关心。”
“那个……什么时候回来吃饭,也好久没见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没有回应。
于墨一个劲地在旁边摆口形问贺正邦人家是怎么回答。
“这事贺一寒知道吗?”
贺正邦立刻回答,“他不知道,他已经好长时间没回过家吃饭了,其实这次……是我们想单独邀请你。”
“这样啊,可是我最近不大方便,伯父,抱歉。”
于墨急得不行了,抢过电话开了免提说:“那个……小贝啊,以前咱们之间发生过很多不愉快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老糊涂了,我不该对你有偏见,我向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老人家计较了啊。”
“于女士,不是……伯母,你怎么……”
于墨说着说着哭了起来,“这回你走了以后,我们家一寒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们谁说都不听,再这样下去好好一个人就没了。我这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全世界就你说话他才听,你说一句好过我们说一百句。小贝,这次算我求你了,你跟他说说,只要你能把他带回来,你要我跟他爸做什么都行。”
贝嘉吃惊不小,“可是我跟他已经……”
“小贝,你听我说,我是他妈,把屎把尿带他长大,他什么心思我其实都知道,他是真心爱你的,我从来没见过他对一个女人能那么痴情。一切都是我们两个老家伙不好,老糊涂老懵懂了,不该硬生生拆散你们,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就看在他这份心意上,你原谅他,原谅我们吧,好吗?”
贝嘉深沉回答,“伯母,我一直觉得贺一寒能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是他几生修来的福气,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们,今天你们能对我改观,这也是我的福气啊。”
于墨兴喜,“既然这样,你就快回来吧,要不今儿中午先回来吃饭,我跟他爸这就买菜去,你喜欢吃什么?我俩给你做。”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半晌没出声。
于墨又急了,连喂了好几声。
那头低沉的声音才悠悠传出,“从小到大从没人问过我喜欢吃什么,生父没有,生母更不可能,没人在乎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很长很长一段时间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是没有喜恶的一个人。伯母,没想到我最希望听到的话最后还是从您的嘴里说出来,我相信你是真心的,这句话让我感到很温暖,谢谢你。”
说到些于墨鼻腔直发酸,心里也纠着疼,以前她总在责怪她怨恨她,却忽略了这个孩子的内心,身世已经够可怜了还总遭人非议,明明做了那么多好事却总被她当作居心不良。于墨突然惊觉自己以前的自以为是有多可怕,生生毁了一个需要被爱的女孩也毁了自己的亲儿子。
“我之所以离开跟你和贺伯父无关。有些事说出来可能你们不相信,从殷商时代至今我跟贺一寒的灵魂转生九次,每一世都虐恋纠缠,每一世都是生死相残。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我经历过一次重大事故,其实我本应该是个死人,后来在一群异能人士的帮助下重生。只是从那时候开始我跟他的九世情缘就已经终结,今生以后再也不会有交集。所以我不能见他,时间长了他自然会忘记我,自然就会振作,你们要相信他。”
于墨一直在流泪,贺正邦心里也难受得紧。
“伯母,不要难过了,对身体不好。”
贺正邦又问,“小贝,我们都这样找你谈了,你也不考虑考虑?”
“我不想欺骗他,也不想欺骗你们。对不起,伯父。”
于墨正要说什么,突然吹来一阵风,手里的手机被重重摔在地下,砸出去好远,乍一看竟是贺一寒发红的眼睛,爆怒的脸。
“你们找她干什么!还嫌丢人丢不够吗!”他狂怒撕吼。
“我们也是想把她找回来……”
他手臂大挥,“要她回来干什么!啰七八嗦,碍手碍脚,这里不需要她,我更不需要她,你们听清楚了吗!”
贺正邦问,“她说什么九世情缘是真的吗?她是怎么知道的?”
“是真是假重要吗?你们告诉我重要吗?”他失心说着,“人家现在过得轻松得意,你儿子我日子也过得不知道有多自在潇洒,有什么问题?你们平常没事干就去玩,没钱给你们玩吗?你们玩你们的,我玩我的,别管我行不行!”
俩老人气得直跳脚,可同时又无奈到了极点。
没人注意到角落的手机话筒中传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原本漆黑的屏幕亮了起来,屏幕上显示通话时间的一行数字闪动了几下,光亮便又熄灭了。
深夜,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又是猎人和猎物出动的时刻,今天有些不同,贺一寒跟他的狐朋狗友们,带着一众名缓明星美女上了他新买的加大号豪华游艇出海游玩。
说是狐朋狗友,但能上得了贺一寒游艇的这些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大玩家,他们各自带的保镖再加上贺一寒自己带的就占去船上大半的人,保安之严密连苍蝇都飞不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要进行什么重大的秘密交易。
看贺一寒那高兴的样子,钱小江和MARK在一旁担心得不得了,可他们已经白纸黑字地被列为禁止进入的名单。
MARK说:“今晚上这阵仗,我担心会出问题。”
钱小江头痛得很,“我跟你阻止了他好几次,今天连船都不让我俩个靠近,是肯定会出事。”
“怎么办?能找贝小姐来吗?贝小姐一来,他肯定不敢。”
钱小江更头痛了,“谁不知道啊,我这个干姐姐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如果她愿意来早来了,还等到今天?”
“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没办法。”钱小江只有叹气,“我已经留了信息给她,来不来就看老板的造化了。如果老板真成了瘾君子,我也看不下去了。”
、第224章 笨蛋贺一寒1
话虽这么说;但钱小江和MARK两人站在码头上一步也不敢离开;即便船早已经走远了,周遭安静得只剩下风吹海浪声,冷得人直打牙颤。
直到码头上传出了很轻很轻的脚步声,钱小江猛地转身,看到来人眼泪都要流下来。
是啊,贝嘉来了,可终于来了!
两个月不见;她头发长了;穿着宽松的长款衣服;而且……而且……她怎么……
钱小江和MARK都吃惊不已,终于明白她不方便出来见面的原因;可她这个样子还能上船吗?
“嘉嘉;你……”
贝嘉一语不发,表情仍然十分不愿意,只是扣紧了厚实的长外套,这样就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同。
MARK激动说:“贝小姐,贺主席就靠你了,请您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是啊,嘉嘉,你都不知道,说起来要流一公升眼泪,老板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再这样下去不但老板,连嘉嘉你最着紧的DG也很快完蛋了呀。”
贝嘉淡淡说:“不要把我当成万能的,这次他不一定会听我的。”
钱小江拼命点头,“哪次不会,这次一定会的,只要你把外套脱了给他看……”
MARK笑道:“都这么明显了,不用脱外套贺主席也会知道的。”
贝嘉不置可否地唾弃了一口,“那个白痴,他才不会。”
钱小江汗颜,老板在某些方面的敏感度确实有些差强人意啊。“无论如何先上船吧。抱歉,嘉嘉,不知道你现在是这种情况,我没准备直升机。”
小心翼翼地上了快艇,贝嘉想到什么问,“你刚才说直升机,贺一寒新买的游艇上难道还有停机坪不成?”
MARK点头。
钱小江加油添醋,“可不是,就那破船花了好几千万呢。”
她不禁咬牙,“那家伙有点钱飘飘然,就爱乱花。”
钱小江笑呵呵,“嘉嘉,你现在的语气完全就像他老婆,一会儿见到他,你必须狠狠揪他耳朵。”
她的脸摆明了臭到极点,正要开口说话,胃里涌起一股酸水,瞬眼就涌上了喉咙。她捂嘴跑到船舷边上,弯腰便吐,狠吐。
钱小江心疼地抚着她的背,“难为你了,都这样了还要出来教训老公。”
闻言她差点没被自己的呕吐物呛到,抽空骂道:“谁他妈是我老公!那混蛋害我白白遭这个罪,我这次不揪了他耳朵,就拨光他的头发。”
钱小江和MARK被吓到,向来温文柔情,连说话都不会大声的贝嘉,居然会骂粗口!真替老板的耳朵和头发担心,光想的就疼。
“嘉嘉,是因为这个,你的脾气才变得这么差吗?”
回应他的只有贝嘉一直停不下来的呕吐声。
没多久快艇就追上了那条大船,在MARK的内应的接应下,三人悄悄上了大船。
哪里还有心思看到这艘价值几千万豪华游艇的全貌,更没力气骂人,贝嘉吐得只剩半条人命,脑子昏昏沉沉,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连走路都困难,只能先坐在角落休息。
MARK先去打探情况,钱小江留下来陪她,“老板净跟一些乱七八遭的人在一起,连带这里的保镖们也都乱七八糟,咱们可千万不能被他们的人发现了。”
即便上了大船,贝嘉也仍然在吐,好像根本停不下来,最后苦胆汁都吐出来了,那个难受劲连看的人都觉得难受。
钱小江后悔死了,“嘉嘉,都是我不好,不该硬叫你来。”
“我还撑得住……MARK找到他的位置了吗?”
“找到了,在船舱的最里面,可是保安很严密,不是那么轻易进得去。”
她撑着墙站起来,“先去,不行就收工回家,难受死了。”
“那咱们是不是先订个什么行动方案……”
“我从来不需要方案。”她大方豪气地走在前。
这虽然娇小但却总是充满力量闪耀光辉的背影简直让钱小江崇拜死了。
外围都是MARK的人,还好办。两人能直直朝船舱大门走去,大门前有两个白人壮汉守着,看到陌生人靠近,才刚开口问,“你们是谁?”
贝嘉一句废话不说,单手掌着两人脑袋往墙上猛撞,两壮汉眨眼倒在地。
“酷啊!这才是我嘉嘉姐。”钱小江眼睛变成了两颗心。
打开大门直闯进去,里面的音乐震耳欲聋,呛人的烟草味道不仅刺鼻还刺眼睛,男男女女衣衫不整,搂搂抱抱,大多数已经嗑了药意识不清。贝嘉厌烦得很,肚子里全是火,一路放倒了几个保镖,直接进入核心地带。
再里面有很多小房间,不知道贺一寒在哪间,得找个人来问。
她没多少力气,直接关了电源,场内刹时安静。保镖们迅速围了过来,纷纷拨了枪。
一个貌似管事的西装佬出来,脖子上还挂着个牌。“敢来这里闯事,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什么地方吗!”
钱小江吼道:“老子是贺主席的秘书长,我才问你是什么人,知道你眼前这位是什么人吗?敢跟她叫嚣,你别想混了。”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现在滚出去,我们还能放过你。”
贝嘉一副极度不耐烦的表情,拨开挡在前面的钱小江,直接抽出外套里的枪,使出她的大绝招,八枪连开,同一时间打中他们的手臂,打掉他们手中的枪。
“啊——”众人惊吓尖叫之余,西装佬被贝嘉揪住了脖子上的领带和挂绳,枪口指着他的太阳穴,冰冷低沉地质问,“贺一寒在哪里?”
钱小江一副“看吧,叫你别得罪她,偏不听”的表情。
西装佬满额头都是汗,不禁直吞口水,差点没失禁,还以为是拿里来的冷血杀手杀人不眨眼,哪里还敢得罪她,颤抖地指着最里面的一间房,也是这里最大的房间。
贝嘉直接了当地拽着他来到房间门口,用他的牌开锁,喀啦一声门打开。倒是没出乎她的意料,音乐比外面还大声,这里的人玩得更疯,女孩子门几乎已经□□了,她抬眼便看见贺一寒正扒在一个风骚笑着的起码T罩杯□□女人身上,正准备俯□吸食她□□上的一行白色的粉末。
钱小江大叫不好,“老板,不要!”
他说得快,还没有贝嘉行动得快,一如她直接的作风,她跨步上前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整个人甩开。
“你什么东西!”背后一个男人跳起来伸手推她。
她一时没留神,被推倒撞在墙上,肚子突发阵痛,她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