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他们自己知道在做什么,就像是你,你也应该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
“不要说教我了,我知道我贱。”
“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木牧忽然凌了眉心,平常看上去温和的人,也有几分的冷意,“你只是转不过弯来,走不出那个阴影,你该活的光鲜艳丽,比谁都精彩的。”
“不是吗?我还不够光鲜艳丽吗?”她忽然调皮一笑,站起身来转了个圈儿,“每次和那群狐朋狗党聚会,我都是主角儿,我上个月才拿了金熊奖的最佳女主角,我在剧组一直都是被宠着捧着的人,前前后后伺候我的助理都有七八个。”
“呵。”木牧无奈笑道,“坐下吧大小姐,你越炫耀就说明你越空虚,吃点东西,喝喝茶,带你去江边吹吹风。”
元沫儿自嘲的轻笑了一声:“是啊,空虚寂寞冷,还是赶紧吃东西吧,是有点饿了。”
和元沫儿,第一次这样坐下来吃东西,聊天也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并没有太多的忌讳和躲闪。
其实她们也算是早就认识了,只是每次见面的时候,她都处于三魂七魄散去的状态,神志不清。
难得,今天她还是清醒的,能和他坐下来吃个饭,聊天不着边的东西。
吃完饭,也难得,还能栽她去江边兜兜风。
晚风带着潮热之气,已经是十点多了,将对面的珍珠塔璀璨通明,高高耸立。
江面上有渡轮鸣笛而过,霓虹装饰的轮船,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团团彩虹烟火。
元沫儿趴在栏杆上,看着波澜阵阵的江面,若有所思。
木牧站在她边上,她安静的侧脸十分完美恬淡,她不喝醉不闹安安静静的样子,绝对对得起女神这个称号。
“以前,我也让萧祁带我来过这。”
她忽然开了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悠远的回忆。
木牧知道,以前萧祁对她还不错,每次她来公司,两人走的时候,她都是挽着萧祁的胳膊离开的。
“这里的夜景很美。”
“是啊,我在这里,问萧祁爱不爱我,他从来没说过他爱我。”
“……”
木牧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还是绕开话题?
“你猜猜,他说什么?”
“猜不到。”
“呵呵,肯定猜不到,他说,我喝多了,女朋友问男朋友爱不爱自己,他说我喝多了,我那天确实喝了一点酒,却远不至于喝多了,或许真的喝多了吧,不然他这么回答我的时候,我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真正的答案其实就是我一点都不爱你,半点也不爱你。”
她说到后面,语气苦涩又激动。
“居然如此,为什么不肯放弃?”
“我也想啊。”她转过头来,眼圈通红,“可是做不到啊,我就像是为他活着似的,你知道冰住呼吸是什么感受吗?窒息的,没法活了的感受,就是我企图忘记萧祁的感受。”
木牧有点儿不想听了。
这女人傻到可以。
“你醒醒吧。”
“你觉得我是个神经病吧,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有女朋友了。”
“是,所以你死心吧,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再折腾了行不?”
木牧的语气,是那么的恨铁不成钢。
她沉默起来,忽然深吸一口气,不屑道:“那个女的去过公司?你们都看到了?”
“恩。”
“那有什么,我以前不也常常去公司。”
“但是,萧总会对她笑,萧总提起她的是满眼都是温情,她在法国参加比赛,萧总不眠不休的跑过去看她,和她待了2个小时又飞10个小时回来马不停蹄的来开会,我无意的说了一句那女孩是个傻妞,萧总差点用眼神杀死我,你懂吗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看着她渐渐惨白受伤的表情他也不忍心,可是有些话他必须告诉她,她现在还对萧祁抱着一点希望,木牧则是想把这最后一点希望都给掐灭了。
他做到了。
元沫儿的表情,堪称得上是绝望。
“他,会对她笑?”
“是,就因为她说了让萧总一日三餐要一餐不落下的吃,再累再忙再晚萧总都会按时吃饭。你还记得那次你喝醉的那个晚上吗,就是上一次我去萧总家门口接你的那次,她就住在萧总的家里。”
“她,住在萧祁家?”
“沫儿,别再作践自己了,我们谁都看得出来萧总有多喜欢她,公司里有员工看到萧总在珠宝店买钻戒,大家都在猜他要求婚了。”
“不要说了。”
“你挺好了,萧祁要结婚了,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你比我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现在整个人都因为那个女孩变得温柔起来,他会因为大家在电梯里恭喜他找了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对大家展露笑容,明白吗?”
为了她,变得对身边的人都友好起来。
她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意味着他爱那个女孩,还是深爱着那个女孩。
木牧的话,字字锥心,同到无以复加。
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轰然倒塌,有些什么东西碎的稀里哗啦,仔细一看,那可不就是那颗已经为了萧祁千疮百孔的心。
“她是谁?”
“我不知道名字,不过她是个舞蹈家。”
“你说她在法国比赛,什么比赛?”
“你应该知道前一阵网上很红的那个新秀之星,就是她。”
木牧会知道,当然是萧祁告诉他的,萧祁告诉他的时候,脸上是掩不住的骄傲之色。
那样一个人,自己取得再高的成就都没有露出过半分骄傲的神色,却因为那个女孩的成功而觉得莫大的光荣,可见他是有多爱那个女孩。
“国际舞协抛出橄榄枝邀请去法国比赛的女孩,就是她?”
圈子里对这件事也热议很多,她自然有所耳闻。
那个人的合成照片她看过,确实漂亮,网上都有无聊的人拿她和那个女孩做对比,她当时不以为然,现在想来,竟是阵阵的发恨,干嘛要拿她和她来比。
“恩,沫儿,你真的醒醒吧,过去的事情总要过去的,说句难听的,萧总早已经放下了,你这样执着不是自讨没趣吗?”
“呵,你错了,他是根本没拿起过。”
看来,她还是不糊涂的吗,可怎么就是要如此的一意孤行。
“以后都别再喝酒了,你总也不想被那个女孩看到你喝醉酒倒在萧总家门口的糗样吧,她们已经住在一起了,她就是那个房子的女主人了。”
“不要说了。”她忽然冷着脸,态度恶劣,“我谢谢你今天和以前为我做的,但是我的事情你不要管,我走了。”
木牧被呛了,有些受伤。
吃力不讨好,说的是就是他这种,还好他天性豁达,罢了,罢了,让她自己去折腾吧,迟早有一天把自己折腾死。
看着元沫儿远去的背影,虽说心里放任着她不想管她,可他却总免不了担心,她不会杀到发过去,折腾出什么事情来吧。
木牧猜对了,元沫儿托朋友帮忙买了明天晚上飞法国的航班,如果不是明天白天有一个推不掉的聚会,她也不会晚上才过去。
不过她算过,两国时差是7个钟头,飞机航班10个小时,明天晚上9点飞,到法国刚好是法国时间17号凌晨12点左右,那个舞蹈比赛最后一场就安排在17号,她倒要亲临现场看看,这个人工合成的女的能有多好看,居然把萧祁迷的七荤八素的。
她不知道,整一场比赛提前了1天。
*
16号,晚上6点,法国机场。
因为大雾,飞机航班晚点了整整三个小时了,安晓燕上网搜了气象局发布的消息,郁闷坏了。
“丫头,你还说想给萧祁一个惊喜,没把提前一天比完的事情告诉他,我看,你是白折腾了,这大雾要到凌晨左右才能散去,所以,我们还得再这干耗着。”
惹欢看着机场外一片白雾茫茫,也很郁闷。
“下午比完赛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起雾了。”
“这天气的事情,谁说的准,或许是法国热情好客,想要留下我们这些异乡客呢。”
“老师,不然你不用陪我了。”
安晓燕并没有和惹欢买同一趟航班,她在法国这还有几个朋友约了见面,她还要多待一阵子。
说好了下午3点的航班却迟迟未到,安晓燕在这白白陪她耗着时间,惹欢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安晓燕却笑道:“我这样回去,如果你的飞机真的飞不了了,我还得来接你,还不如亲自送你上飞机,也免得我来回奔波,你这次回去,先和萧祁好好腻歪一阵,最近奔波忙碌,你们分别的也有点久了。然后再和他一起去看望你的养母,接手我的舞蹈团,至于我,可能要在法国长住一段时间。”
“老师不打算回国了吗?”
“呵呵,有点艳遇,想看看能不能开花结果。”
惹欢一怔,旋即欢喜的握住了安晓燕的手:“真的老师?”
“并不是别人,是我的前夫。”
“您的前夫?”
“说起来我要谢谢你,是你让他重新对我燃起了爱火。”
惹欢有些听不大明白了。
安晓燕知道她不明白,微微一笑,道:“你这颗新秀之星是我徒弟这件事,当日参加比赛很多人都知道,事情传到了他耳朵里,他看到了我对舞蹈重新点燃了希望,知道我已经不再沉浸于失去孩子的悲痛之中,所以跟着我们的日程安排,一起来了法国。”
听起来,好像很浪漫的样子。
“他一定很爱你。”
“或许吧,当年我一蹶不振,拒绝再要孩子,对生活工作都失去了信心,他对我很失望,离婚虽然是他提的,却也是被我逼的,这些年,我始终还是无法释怀女儿的事情,闭上眼睛总会想起她患病我却浑然不知,还逼迫着她每天高强度训练的画面。”
她说这些的时候,眼底虽然还是有些痛楚,神色却已经是释然的了。
“惹欢,是你的出现,让我抛却了阴霾,也让我重新收获了爱情和幸福。”
惹欢看着她嘴角勾起的那个幸福的笑容,真的很替她高兴。
“老师,你一定要很幸福。”
“会的,走吧,到机场免税店逛逛,我看要不要给萧祁买点什么,让你捎回去。”
惹欢一怔,看着安晓燕,终于问出了心底那一抹曾经闪现过的疑虑。
“老师,是不是和萧祁本来就认识?”
虽然萧祁这个名字是她告诉老师的,可是叫起来却显的非常亲昵,而且她有时候和萧祁通完话,老师也会接过来说两句,只是会避开她站到门口。
她原先就有点直觉,感觉老师和萧祁可能认识,今天老师说要给萧祁买礼物,她更是有点笃定自己的想法,只是要求证,还要亲自问。
安晓燕并不避讳:“是啊,如今告诉你也无妨,你以为,我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一家高级会所里当面试官?”
“是,因为我?”
“呵呵,我那个大侄子,对你是很上心的,他知道你在找工作但是自尊心很强不想依赖他,他又不想看你处处碰壁受伤,所以求我收你为徒。”
惹欢心里,腾升一股暖流,是感动。
他总是为她,处处着想。
“我也不是没条件的就答应了收你的,我告诉他,你必须通过我的审核,我不是随便收徒的,你很出色,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惹欢,萧祁帮你牵了线,我帮你指了路,然后一路上披荆斩棘的人,是你自己,我为你骄傲。”
此一刻,惹欢真的觉得自己上辈子或许真的是做了什么好事,才能遇见老师,遇见萧祁,遇见她养父母,遇见生命里一个个对她好的,让她感受到温暖和呵护的人。
“谢谢你,老师。”
“走吧,我和你说说萧祁的妈妈,你那没见过面的婆婆吧,她是个很讲究精致生活的女人,萧祁的挑剔很大一部分都是遗传了他妈妈的,你看,就这种面料的衣服,他妈妈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
被安晓燕拉着逛街,购物,听萧祁妈妈年轻时候的事情,这飞机晚点的时间,倒也不再难熬。
四个小时候,拎着大袋小袋,机场广播响了,她那趟飞机,终于可以起飞了。
安晓燕的不舍,都写在严重。
她的祝福,都挂在嘴上:“惹欢,回去后就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要和萧祁一辈子幸福美满,你们两个,都等了彼此太久了。”
“我知道,老师也是。”
“去吧,一路平安。”
“老师再见。”
道了别,上了飞机,惹欢心情既是激动,却也有几分离别的感伤。
不过想来交通如此发达,老师也不是不回国了,总有见面机会,这份伤感,也便释然了。
机舱门已经关上,空间提醒大家关掉电子设备,惹欢坐在头等舱靠窗位置,可以舒服的躺着。
看车舱外,跑道上的路灯就像是一条灯带,飞机开始缓缓奔跑,速度渐行渐快,很快将那一条灯带拉成了一抹的黄色的光影,一阵小小的倾斜,飞机上天了。
还有10个小时,她就可以见到萧祁了。
想到萧祁,想到他为她的良苦用心,她心底甜甜,勾起了嘴角,盖上被子,安然入了睡。
惹欢的飞机起飞后不到3个小时,一架同方向来飞机降落在了法国机场,元沫儿拖着疲惫的身子从飞机上下来,她马不停蹄的过来,飞机上又因为想象萧祁和那个女的在一起的甜蜜画面被气的完全无法入睡。
她已经,差不多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可是一出了机场大厅,内心里有一股东西却支撑着她打起了精神。
她可不想以一个落败者的姿态站在那个女孩的面前。
她是骄傲的,向来如此。
也或者说,是元惹欢的存在,娇惯出了她这个毛病。
夺走她爱人家人的人,她益发要高姿态的站在对方的面前,她不能让看起来像是个LOSER。
出了机场大厅,才知道法国刚才起大雾,雾才散去没三个小时,现在整个机场都是情绪躁动的乘客,她拉着行李箱,匆匆穿过人群,出了机场。
打车,去了预订的酒店,就在国际舞协比赛会馆的附近,她看过网上的流程,今天,也就是17号的下午有一场比赛,晚上则是一个宴会,她只要人来了,就会想办法弄到比赛的观赏劵。
到了酒店,已经是凌晨2点多,回房间洗了个澡躺会床上,心底却被怒火和妒火燃烧的焦灼无法入眠。
抱臂走到窗口,看着夜色中不远处的那栋大厦,那个女孩,明天下午就会出现在安装大厦十二楼的大会馆里。
看着那个楼,她的呼吸紊乱,心绪极度欺负,她整个人都有一种想抓狂的冲动,有一种情绪无法宣泄,她脑海中都是躁动的因子,手痒的不行,死死拽住了窗帘,破坏欲,又上来了。
她却极力忍着,努力按着爱德华医生教的方法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
用了十分钟,那股强大的破坏欲正欲被压制了下去,她也已经是满头大汗。
又要发病了?
不,她不想做个疯子。
她的自尊和骄傲,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