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楠不理会少年的控诉，他将热水贮满浴缸，让两人的身体沉浸在温度适宜的热水里。少年觉得很舒服的缩在里面，刚刚还在一直抗拒着男人，此刻他也开始享受起小爹爹想来的温柔了。
“恩……小爹爹……赵芳芳……”梁霓混乱的大脑里残留着那个深爱着小爹爹的女人——赵芳芳。他不知道是否该告诉小爹爹，那女人的境况，是否该让小爹爹去看看她，毕竟她也很可怜。
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很不希望小爹爹去看那女人，他怕小爹爹慧突然改变心意，会突然的再与那女人藕断丝连。
男人的手指滑过少年的肩膀来到手臂，带着滑滑的泡沫触感，让他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心理和身体都逐渐地温暖起来。
似乎是在听了少年的话后，两难突然停下了手上动作，他一把抬起怀中人的脖子，在那仔细地端详着什么。
少年感觉到脖颈处火辣辣的一丝痛感，马上意识到哪里还有伤，他本能地伸手遮挡，却被男人一把扯下手臂。男人紧皱眉头，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这里是怎么回事？”他说着，手指触上了少年的伤痕。
“恩……疼……轻点嘛……”梁霓拉下小爹爹的手指，低声抱怨着：“不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嘛。我受伤了，而且还是个病人，你不但不怜惜，还虐待我，故意的戳我的伤口，小爹爹的心也太狠了吧。”少年哭丧着一张脸，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男人的手指再度滑上少年的脖颈，流连在伤口的周围，他的眼睛仔细的看了再看，“我是问你怎么弄伤的，不要跟我打马虎眼。”
“怎么弄伤的……就是不小心划了一下，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我忘了，难怪觉得有点疼。”梁霓笑着说，然后拿起沐浴露的瓶子，倒了些沐浴乳在手掌心上，开始在自己的身上涂抹。他试图表现的不在意，希望小爹爹也不要太在乎。
“忘记了是吗？那我告诉你是怎么划伤的吧，这显然是手指甲划伤的。”男人很确定地说着，看着少年的目光很是犀利。
“嗯……可能，也许吧，我想应该是我不小心自己划伤的，你知道我向来粗心大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弄伤的。”梁霓避开男人那逼视自己的眼神，将脖子缩起来，仿佛如此就可以不再让小爹爹追问这样的问题了。
“……哦，原来是你自己弄的啊……”梁楠的目光放柔了，好像真的相信了对方的话，可是他却出其不意的握住了少年的手，猛地推到梁霓的面前，将那秃秃的指甲亮在了他的眼前。
“你向来有咬指甲的习惯，说过你很多次了，你都改不掉，还是会把指甲咬得如此，你觉得你的手指甲可以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吗？你觉得它们可能让你的脖子上留下那么长那么深的伤痕吗？你是把小爹爹看得太笨了，太好骗了？还是你真的笨到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呢？”男人的声音变得阴冷，看着少年时的眼神相当锐利，“……你碰到赵芳芳了？”
“……嗯……那个……其实也不是很严重，这只是个意外，小爹爹你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有点生气，你这样会吓到我的。”梁霓悄悄地向水里滑去，垂下头，下意识的玩弄着手中的泡沫，他的大脑已经开始混沌了。再这样和小爹爹耗下去，恐怕他就什么都说出来了，他此刻思维如此迟钝，是骗不过小爹爹的。
他最担心的就是，在小爹爹的追问下，自己会不会笨得脱口说出来自己对小爹爹那不该有的特殊感情。
“为什么要帮她隐瞒？”梁楠的手指重新又回到少年的身上，他在心中轻轻地叹气，这个小家伙是受害者，他也不好再多加责备他。
只是他这总是不知道如何保护自的笨模样，让他又气又怜，心疼不已。
手指小心地避开那道伤痕，想着一会儿帮少年擦点药才行，万一伤口发炎就麻烦了。手指带着滑腻的沐浴乳，在少年的手臂上来回的揉…擦着。
“不是帮她隐瞒，只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只是不小心弄到我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啊。可是小爹爹是怎么知道是她的呢？”梁霓将头靠在小爹爹的肩头，后背贴上小爹爹的胸膛，感受着身后的温暖，享受这小爹爹为自己的服务。
也许抱着对小爹爹不该有的感情的自己，已经没有再如此惬意的享受两人在一起时光的权利了，但在这个秘密没有被揭穿前，就让他小小的纵容一下自己吧。
“是你自己说的，你刚刚提到了她的名字，你忘了吗？”男人在梁霓的头上轻拍了一下，“你果然烧得有点笨了，你刚刚是想和我说他什么？还是你想告诉我她弄伤了你。”
梁霓眨巴了几下眼睛，慢慢的露出明了的表情，“哦，我是在医院的门口碰到了她，她似乎很不开心，他还是为小爹爹伤心着。小爹爹……你真的……真的不喜欢她吗？”
男人的手指从少年的胸口向下滑去，在少年的腰际用力的拧了一把。
“啊——”梁霓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的身体整个的向上弹了起来，又被男人那围住他胸前的手安回了浴缸里。
梁霓的手掌白打了一下身后男人的**，嘟着嘴娇声抱怨着，“小爹爹你干什么？你弄得人家又痒又疼的，难受死了。”
“你也知道难受吗？我都不知道你一个男孩子，还是个只有十四岁的男孩子，已经开始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了吗？这似乎不是你该关心的范围吧。”男人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少年的问题。他当然知道现在的孩子会懂这些，别说是十四岁的梁霓，就是有些刚刚上学的小孩子，也朦朦胧胧的了解这类的问题。
“我不该懂吗？这样的事情我可以不要懂，但是我一直依赖的小爹爹，终有一天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家庭，会有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事情我难道也不要懂吗？”梁霓有些哀怨地说着，心中很不甘。
在没有明白自己感情的时候，他只以为那是对小爹爹的依赖，是一种每个孩子都会对父母的独占欲。
就像小孩子都不希望自己的父母报别的孩子一样，他们都希望只有自己被父母捧在手掌心上。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很清楚他对小爹爹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不希望小爹爹结婚，他不希望小爹爹有自己的家庭，更不希望小爹爹有自己的孩子。
他希望和小爹爹过一辈子的人是自己，他希望他的存在足以填补小爹爹所缺少的一切，为此让他做任何事，他都心甘情愿。
可是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奢望，小爹爹是不能像自己那么**的，他是永远都不会自己抱有那种不该有的情感的。
如果自己够聪明就不该奢求太多，有小爹爹这样的父亲就已经改很满足了。可是他不够聪明，因为他对小爹爹的独占欲还在不断地膨胀着。
第二十九章 描述未来
梁楠没有立即回答少年的问题，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帮少年搓洗着**，仿佛也在心中思考着少年的事情。
“这种事情是很自然发生的……我们都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也许我真的会想你说的那样结婚**，但这并不影响你的生活。我一样是你最依赖的小爹爹，小爹爹一样会像现在一样的疼爱你、怜惜你、保护你。
我知道你的担忧，任何的孩子处在你这样的情况下也都会担忧的，但是我可以保证，无论到任何的时候，我对你的感情都不会改变，我都是你可以一直依靠下去的小爹爹。
除非我老得已经让你无法依靠了，到那时你自然的就不需要我了。”梁楠笑着将少年的脸转向自己，微笑着问：“那如果小爹爹老了，你是不是会觉得我很讨厌了，抛弃我离开我呢？”
梁霓推开男人扳着自己脸庞的手指，转过头去，他的声音轻而哀伤，“小爹爹别岔开话题，你说的那些话很动听，但是很不实际。霓霓虽然笨，但也明白，现在的问题是，如果真有一天你娶妻**了，我就必须离开这个家。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时，你也就不再需要霓霓了。”少年去过身旁的莲蓬头，自顾自的冲洗起来，不再说话了。
梁楠试图抢过少年手中的莲蓬头帮他冲洗，可是对方却怎么都不肯。
“小爹爹，你能出去一下吗？我还是觉得自己洗比较好，你在这里我觉得很不方便。”梁霓看了下两人身上的内裤，总不能一直穿着内裤洗澡吧。
梁楠明白少年的意思，他伸手要去扯下对方身上唯一的遮挡物，却被少年很果断地拒绝了，梁霓的声音很清冷，“小爹爹还是出去吧，虽然我们都是男人，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样很不自在，你能让我自己洗吗？”
“可是你自己真的行吗？你在发烧，我感觉得到你没什么力气，而且有些头晕是不是？就让我帮你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大不了小爹爹也脱光了给你看。”梁楠自然看得出少年明显的不悦，他当然知道少年是为了刚刚的话题不高兴。
可是说实话谁都无法保证这样的问题，少年说得没错，一个人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就不会再对一个收养的孩子，如同从前那么的用心了。
就算是亲生的孩子，有了两个孩子的人，也无法像只有一个孩子那样的投入感情，感情是会分散的，人的精力就这么多，孩子多了，感情平分了是很正常的。
他无法保证未来，虽然其实他心里根本就不想结婚，也许他会就这样和少年过一辈子，但是这样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不出口。
所以他故作轻松的笑着，希望少年能够放松写心情。
可是他的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梁霓还是很固执的紧握着莲蓬头，“小爹爹说的没错，我是很不舒服，我浑身酸痛，大脑混沌，我想马上就上…床睡觉，所以如果你真的关心我，就请出去让我快点洗完可以去睡觉。”
梁楠没有想到少年这次会这么的坚决，愣了几秒后，男人还是起身出去了。
洗好澡后，梁霓果然静静地上…床睡觉，就不再理男人了。也许是真的因为身体不舒服，也或许他还在为小爹爹今后娶妻**的问题想不通。梁楠无从知晓，他从柜子里拿出药箱，倒了水来到少年的身边。
感觉到身边的床铺明显陷下去了一块，梁霓蜷缩在床的一角却仍是一动不动。
“霓霓，来……先吃点药再睡吧，这样会舒服一些，好的也快一点。”男人说着要去扶少年，梁霓却避开了他的触碰，自己撑着沉重的身体，坐了起来。
接过小爹爹手中的两颗胶囊，看这小爹爹送到嘴边的水，梁霓却没有就着喝下，而是用手拿过了杯子，自己喝下了水。
将杯子直接地放在床头柜上，梁霓什么都没说的再度钻进了被子里。
梁楠的脸色稍稍有些难看，少年明显的疏离让他很不舒服，他从药箱里拿出外伤药膏，拉开了少年的被子，轻柔地说道：“小爹爹帮你在脖子上的伤口上擦些药。”
“不用了，这点小伤用不着擦药。”梁霓再度将被子拉好，明显拒绝的态度，终于让男人有点绷不住了。
“你在生小爹爹的气吗？小爹爹不明白你究竟在气什么？气我有一天会娶妻**？气我有一天会有自己的孩子？”梁楠的声音挺起来有些不耐烦，但事实上他只是看着少年那冷淡的态度有些着急。
梁霓知道自己不该生气，小爹爹说得都对，他就是在气这些，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许是因为自己病了，所以神经变得特别敏感，感情变得特别脆弱。
明知道不该为这样的事情，迁怒于小爹爹，可却还是不受控制的生着气。
梁楠盯着将整个头都缩进被子里的人，良久对方都没有给他一个反应，他同样气愤的扯下少年的被子，“你究竟有什么好气的？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吗？不光是我，就是你再大一些了，也会交女朋友……”
“我不会……”被子里发出闷闷地细弱蚊蝇的声音，男人没有听到。
“……你也终于有一天找到情投意合的女生，娶她为妻，你也会做别人的丈夫……”梁楠继续说着，想到这些其实他的心里也会莫名其妙的很不舒服，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是不会的……”少年的声音稍大了一些，但情绪开始有些激动的男人只听到了他的声音，却没有听清楚少年说了什么。
“你同样会和心爱的妻子，拥有共同的孩子……”梁楠在说到此时，心里感到了无法言语的哀伤，这是很正常的现实问题，却让他有些难接受。
想象着那样的情形，想象着少年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男人心中五味杂陈，这也许就是少年刚刚的心情吧，突然间他开始能够理解少年为什么生气了。
但这都是很正常的，原本相依为命的两人，最后分开了，各自有自己的家庭，有点小小的失落感，也是可以理解的。
梁楠如此安慰自己，他把这归结为一般的家庭，儿女结婚出去后，父母的落寞心情。这就是为什么结婚的时候，新娘的母亲总是会哭。所以这并没有什么，男人在心中一再地告诉自己。
“我是不会那样的……”梁霓将被子从头拉了下来，深邃的蓝眸有些湿润，显得异常的晶亮，她的声音依旧不大，甚至有些哽咽。
梁楠朝梁霓笑笑，他抚…摸上他粟色的头发，轻柔的继续说道：“到那时，你就没有时间再理睬你的小爹爹了，你会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你的孩子身上……你回到家时，不会再希望看到小爹爹，而是希望看到你的孩子扑进你的怀中喊爸爸……”
梁霓猛摇着头，他不肯开口，他怕自己一旦开口，就会哭出声音来，他不会那样的，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小爹爹。
男人的手指滑过少年柔嫩的脸庞，继续描述着他所想的应该的，少年的未来，“……你的妻子会做很好吃的饭给你，你不再需要吃小爹爹那手艺不精，品种又不多的菜……晚上你会揽着妻子的肩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你们的孩子会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的到处玩。
你不会在希望和小爹爹窝在沙发里抢遥控，你会陪着你的妻子看你们一同喜欢的台……”
少年眼眶中的湿润，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