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吗?”勒以安看到贺艺诺眼睛有些湿,换了个话题。
“不能继续坐同桌了……”贺艺诺看着勒以安,声音里有说不出来的委屈和埋怨。、
看着这样的贺艺诺,勒以安几次想留下,可是留下,只是现在的一时,要躲躲藏藏,什么都要被人左右摆布。这不是他勒以安要的。
他勒以安要自己走路,不需要被人扶着。他要的是堂堂正正的做自己想做得,不需要避讳,不会连人给自己过生日,都要躲在床底下,不被人知道。
有朝一日,自己一定会可以自己掌控方向,想和谁过生日,是自己说的算,而不是要必须扮演成什么样子,做给什么人看,为了什么目的。
也许,时间要多些,高楼大厦岂可平空而起,没有付出的岁月,怎么会有得到自己得到的时候。
“带些糕点回去吧!我何妈买了你最爱吃的巧克力派。你脚脖子伤了,少动,明天早晨我送你去医院。”勒以安心中的摇摆消失。果断拿出蛋糕诱惑。
“不去,我讨厌医院的味道。”哼了一声,贺艺诺双唇抿成了直线。
遇到不想说的,马上就换话题。狡猾!
“那明天毕业典礼,我带医生给你看看脚脖子。”勒以安知道贺艺诺不喜欢医院,也知道贺艺诺的脾气,无奈而带了几分疼爱。
“不过就是扭了下,不用看医生。”贺艺诺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完全被带离了话题。
“胃疼。”贺艺诺打了个冷颤,捂着有些不舒服的胃。
“米饭硬了?”勒以安一皱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贺艺诺碗里剩下的螃蟹蒸饭。
“不知道。阿嚏……”贺艺诺打个喷嚏。
“冷了?”勒以安看着吸了吸鼻子,不想擦鼻子的贺艺诺。
自己不在了,谁照顾她,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吃东西一点不注意,就胃疼,穿衣服一点不注意,就会冷着。
“后背冒冷风。是不是刚刚我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贺艺诺说的极其认真,搓了搓胳膊。
“后背冒冷风?”勒以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手伸到了贺艺诺身后的位置,空调的位置。
谁动了空调?
“王可。”勒以安原本还平静带着些讨好和诱惑的脸,冷了下来,连带着声音都如寒冰般。
“少爷。”穿着红色旗袍的中年领班开门走来进来。
“谁动了空调?”勒以安依然站在贺艺诺的身后,为贺艺诺挡住了空调的冷风。
“少爷,不好意思。刚可能有人吃烤肉,所以调错了空调。这就给您调回来。”被叫做王可的女人陪着不是。
“调错空调?花钱养你们就是连空调都会调错的吗?”勒以安脸上平静的慎人,声音却带着似不快的责备。
“还在这杵着,傻看什么,去把空调调好啊?”勒以安看着站在那里,眼神在自己和贺艺诺身上来回徘徊的王可。
“是,少爷,我这就让去把空调温度调好。”王可说着小跑的退了出去。
刚一退出去,就听到屋子里啪的一声巨响,透过还未带上的门缝往里看,之间勒以安的手排在金沙螃蟹上,吓得一缩脖子,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大声响,得多大力气拍下去啊,这手得多疼。
王可想了想,如果刚刚少爷火气发到自己身上,嘶,觉得自己脖子后冷风直冒。自己什么都没看到,踩着黑色的工装高跟鞋,一溜小跑的去看看是哪个没长眼睛的糊涂蛋,既然调错空调,还连少爷吃饭包房里的空调都调了。
真是不怕死的,年年有,就是没有今年多啊!
王可不知道,勒以安的那拍在金沙螃蟹上的一掌,不只是因为私房菜的人调空调……
那是因为勒以安的手抬了几抬,最后还是没有落在贺艺诺的脸上或者身上,而重重的落在了就近的螃蟹上。
王可刚一关门,贺艺诺就开口出声“找什么邪火……”
“凶什么?”
“谁找邪火了?”勒以安的火也上来了,心里有话不好说出来,放在心里的感觉并不好受,一片好意的紧张她冷着了,却好像自己做错了。
“你!”贺艺诺回嘴极快。
勒以安的左手抬了起来。
“说中了,你还想打人?”贺艺诺可不怕脸都气的青了的勒以安,反而第一次看到勒以安气的脑筋多高,她刚刚因为勒以安不能和自己去一个中学的怒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心里舒畅。
总是自己一个人气的不清,勒以安好像没脾气似的,原来也是有脾气的嘛!
勒以安看着脸上没有别人看到自己发火时候的畏惧,反而多了些挑衅喜悦的贺艺诺,抬了几抬,举了几举的左手,还是没有落再打算落在人身上,而是硬生生落在了近前可怜代人受过的金沙螃蟹上。
这一巴掌可是打的够狠,桌子上的盘子碗筷都震得跳了几跳。
“勒以安,你疯了!那是螃蟹!”贺艺诺看到那金沙螃蟹的壳,都陷在了勒以安的手心里,一旁看着都让人心惊。
手掌心里传来的疼痛感,倒是让勒以安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自己也真是的,怎么就失态了呢?和个小姑娘认真的置什么气……
贺艺诺从书包里拿出了,勒以安刚刚在学校附近诊所,因为她脚扭了买的东西,好不温柔的拽过了勒以安的胳膊,拿着酒精就往勒以安才拍过螃蟹的手掌心倒。
“你轻点。”勒以安被手心因为拍在螃蟹壳上破皮的地方,被酒精杀的生疼。
“刚想什么呢?这会知道疼了吧?”贺艺诺虽然这样说,动作却还是放轻了。
“你就不怕我真的打下去?”勒以安无奈的摇头。自己这个同桌,有时候看着话不多,可是有时候可是个牙尖嘴利的主。
“没想过。”贺艺诺拿出了桌子上原本放着擦手的毛巾,把勒以安手掌心的酒精连带螃蟹上的油汤汁擦干净。
“不过,我觉得你不会。”贺艺诺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尽是阳光的刺眼的笑意。
勒以安咬着嘴唇,看着低着头拿着棉签一点点的,把自己手掌心因为螃蟹壳而割破皮地方的油污擦干净乐的贺艺诺,心里说不出的开心温暖。
贺艺诺就那么信任自己,就连自己都不信那个时候的自己,能收住手,她既然相信自己不会伤害她。
“事实不就摆在这吗?你都宁可打螃蟹了,不过可惜这螃蟹了。”贺艺诺吹了吹勒以安手心破皮的地方。
“没良心的!可惜螃蟹!”勒以安看着贺艺诺小心的模样,嗤笑了一声。
一室温馨,勒以安看着这样信任自己,为自己处理伤口的贺艺诺,心里有些东西正在茁壮成长……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的第一天发现我丢了两章。
心情不好。
要没时间写文了。
2015年1月2日19:24:12
☆、江边
小时候的感情最真,最纯。
喜欢就是喜欢,好就是好。
对贺艺诺而言,从初中到大学,十年的时间她遇到过很多人,但是再也没任何一个人,让她觉得比那个小学那个瘦瘦高高的同桌,对自己更好的人了。
不是因为那个人总是给自己买一些稀奇古怪的吃的,就是对自己好。
而是那个人对自己的好,是发自内心的。
没有任何的索求,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单纯的想对自己好。
贺艺诺夏令营的试胆大会,从旧校舍的楼梯上滚落摔了下来,脚扭了,隔天的毕业典礼,一瘸一拐的。
勒以安还有两天要出国了,原本是要和父母回祖宅看奶奶的,可是因为有话还没有说,放心不下脚脖子受伤,行动不便的贺艺诺,所以即使已经办好了毕业手续的勒以安,还是陪着贺艺诺,参加了小学的毕业典礼。
勒以安最后一次骑上他的红色重型机车,载着在他身后叽叽喳喳的贺艺诺来到了江边。
将身后侧坐着的贺艺诺,从机车上背了下来。
“不是说好去吃冰淇淋吗?”贺艺诺站在勒以安身边,看着江面上的游船。
“你胃疼。”勒以安揉了揉贺艺诺的头顶。
“那下次一起去吃冰淇淋。”没有暑假作业的假期,贺艺诺心情好得出奇。虽然脚扭伤了,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我后天飞机。”勒以安闭上了眼睛。
“去哪里?”贺艺诺没明白勒以安的意思。后天飞机,哦,是假期要出去旅游吗?
“回来记得给我带好吃的。”贺艺诺一副不用多说,你是要出去玩,我明白,我懂得样子。
“我回来一定给你得带好吃的。”勒以安再贺艺诺的表情上就看得出来,贺艺诺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不过对于贺艺诺的要求,他还是答应了。
我回来,一定会给你带好吃的,我们约定好了。
“说定了喔!那我们去划船吧!”贺艺诺看着江面划船的人,跃跃欲试。
“我后天就要出国了读书了,十年,我回来,娶你。”勒以安拉住了贺艺诺的手,将往江边一瘸一拐走的贺艺诺拉了回来,从正面抱住了贺艺诺。
那个笑意盈盈的女孩。
“十年……”贺艺诺不笑了,眼睛闪着晶莹的泪花,看着抱着自己的勒以安,一年的时间,勒以安就长得更高了,瘦瘦的瓜子脸,也长的有些帅气的影子了。
出国,国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十年之后,他还会记得自己吗?
十年好遥远,那个时候两个人会是什么样子呢?
“等我。”勒以安见贺艺诺哭了,手忙脚乱的擦着贺艺诺那风大,吹着都会破的脸。
“那十年之后,你找的到我吗?”贺艺诺的眼泪就像冲破了闸的洪水,勒以安越擦,越多。
“我一定找的到你。”勒以安低头看着扑在自己胸前,哭的肩膀抽搐贺艺诺,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自己给了她十年的时间,也给了自己十年的时间。
十年之后,如她的选择不变,那么到时,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反对,自己也会娶她,和她一起过生日,和她一起站在人前,不在避讳,不在躲藏。
十年的时间,足够自己拥有自由的选择权,不在被人左右,掌控。
“十年好远。”贺艺诺看着抱着自己的大男孩,因为自己哭了,手忙脚乱的样子,声音很低。
“这十年算你借给我的,我用自己以后的时间和你换。”勒以安以为贺艺诺要拒绝,是的,这个时候的他们才小学毕业,一个十三岁,一个十四岁,十年的概念,对他们而言,太过模糊和漫长。
“我会写信给你,会打电话给你。”勒以安急急忙忙的说。
自己以后身边的人,他真的希望是这个有时火爆,有时温柔,有时安静的女生。
“一言为定。十年,我等你。”贺艺诺说着吸了吸鼻子,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在眼圈里打转。
勒以安点头,
在上方的路上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轿车的车窗开着,里面坐着的中年男人,看着江边相拥的少男少女,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眼睛里却是满满的看戏兴致。
本来说好了夏令营结束,勒以安就和父母和祖宅,在出国之前和奶奶辞行告别的,可是勒以安临时变卦。
勒凯斯在儿子生日上,就因为勒以安提出未婚妻自己做主,而心里有了疑影,所以今天一路让司机在后面跟着勒以安。
结果答案揭晓,果然自己的猜测没有错,看到了那个让勒以安有了雄心和野心的人,一个高高瘦瘦的短发女生,没想到自己儿子喜欢的既然是这种,刚柔并济的女生。
现在的孩子早熟的很啊!
这算不算早恋啊?
不过这样也好,勒以安在国内有了牵绊,自己就不用担心他会在国外呆的野了,不回来。
看着儿子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温柔,勒凯斯差点以为那只是和自己儿子长得一样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儿子。
什么时候自己儿子如此温柔体贴了?
是什么时候自己儿子如此懂得紧张人了?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儿子也会笑的如此腼腆?
在勒凯斯的记忆里,儿子懂事之后,笑容礼貌谦和,举止动作文雅,给儿子上课的礼仪老师都挑不出毛病。
但是刚刚勒凯斯看到自己的儿子,勒以安既然腼腆的笑着,放开了拥抱的女生,半蹲在地上,弓着身子,将女生背了起来,叫来了一艘游船,背着女生上了船,才小心的把女生放到座位上……
动作温柔小心,怜爱之情无以言表。
勒凯斯知道自己的儿子恋爱了,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勒凯斯坐在车里很是纠结,他错过了儿子重要的成长阶段,等他发觉的时候,儿子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而是属于那个被儿子紧张的短发女生。
不,他绝对不容许,儿子这么早就离开自己身边。
勒以安和贺艺诺坐在船上,做着他们分别前最后的告别。
“晚上,我带烟花去你家楼下放。这样你就不用下楼也能看到了。虽然今年我不能和你一起放烟花,但是一起看烟花也是一样的。”勒以安看着低着头嘟着两个手食指的贺艺诺。
“说好一起放烟花的。”贺艺诺咬着嘴唇,嘟着手指。
“你现在不是脚脖子扭了吗?”勒以安知道贺艺诺为了自己要走的事情,心里不舒服,试图转移话题,可他明显转移话题失败了。
“你说我为什么脚脖子会扭了?”贺艺诺两个眼睛像能飞出刀子一样。
是谁害得我脚脖子扭了的?
要不是你非要我去试胆大会,我会从楼梯上滚下来那么惨?
现在还敢说!
“额……”勒以安挠了挠脑袋,嘿嘿的陪着笑,不再提这个事情。
“我不去送你了。”贺艺诺和勒以安两个人安静好一会,贺艺诺才犹豫的开口。
“嗯。我明天去奶奶家。直接在那出发去机场。”勒以安和贺艺诺说着自己的行程,那已经成了习惯,和贺艺诺自己都做了什么,要做什么。
“嗯。”贺艺诺点头,从自己地右手腕上摘下了一直带着的紫色水晶手链,递给了勒以安。
“你带着吧。”勒以安知道贺艺诺右手脖子上带着的紫色水晶手链,从小就带着的。
“以后还给我。”贺艺诺眼睛看着江里的游鱼,声音有些飘忽。
“额。”勒以安傻傻的点头,接过了贺艺诺手里的紫色水晶手链带在了自己的右手腕上。
“护腕。”贺艺诺摊开了手心,把手伸到了勒以安面前。
“下船的。”勒以安看了看自己左手带着的黑色护腕,笑了起来,脸上那如阳春三月的温暖,煞是耀眼。
贺艺诺没有说话,注意力被江水里自由自在游着的鱼,吸引了,用右手在微凉的江水里来回的划动,驱赶水里的游鱼。
“小心!”贺艺诺身体偏右用力,撑船的人无法掌握平衡,船险些翻到江里,勒以安伸手,将贺艺诺拉到了自己身边坐好。
“干嘛拉我?”贺艺诺不高兴的白了一眼勒以安。
“你刚刚差点栽到水里。”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