鹌鹑也好不到哪儿去,一边帮忙带公司里的新人一边还要负责手里的几个模特,其中最让她累的就是海元。
本来说好海元只是让她接手一段时间等找到新的合适的经纪人就交班,结果李秀说他们磨合的不错默契也很好说什么都不肯换,鹌鹑只能默默的回去扎小人。不是她不愿意带,而是她手头的事真的太多了,一根稻草都能压死骆驼,何况海元这张大饼。
本来她还说实在不行那就把手里的几个模特转交给其他的经纪人,还没得李秀开口,那几个小模特就泪眼汪汪地把她看着,可怜巴巴地喊着:“鹌鹑姐QAQ!你要丢下我们吗吗吗~QAQ???”
“呃……”
OJZ……鹌鹑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瞬间就被QAQ给打败了。
该哭的是我好不!老娘真的会被你们折磨的不孕不育英年早逝的!!
一天的拍摄又一次完工,大家在一片欢呼声中疲惫的收拾着道具。海元去更衣间换了衣服出来时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摄影朋里只剩下一展摄影用的聚光灯,鹌鹑和菊花哥两个人站在灯柱旁讨论着什么,鹌鹑一边点头一边说着话,不时地伸手捶着腰。
海元撇了一眼,站在门口没有进去,靠着墙手插在裤兜里埋头回着短信。
最近一直和宇季保持着短信联系,虽然聊的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可还是坚持每天都聊,看她抱怨家里那个长的跟混黑社会一样的男人他会觉得好笑,然后是好奇。能和宇季一起生活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卧槽你大爷!”鹌鹑一声大骂,“你站这儿吓谁啊我勒个去!”走廊的灯光本来就昏暗的很,她刚走出摄影棚就发现旁边站了个人吓的她半死。
海元收了手机抬起头:“忙完了?”
鹌鹑惊奇道:“You waiting for me?”
海元伸手帮她拿那一摞文件:“我不想吃外卖。”
“……合着我就是个免费劳动力了!”鹌鹑翻白眼,“给你做饭可以,我有个条件。”
海元挑眉看她。
鹌鹑张开双手,笑的贼兮兮的:“背我!”
“……”海元直接掉头就走。这个女人的脑筋一向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前面说过,鹌鹑是吃软不吃硬的。你不背?我偏要你背!她甩甩腿转转手腕扭扭脖子,做好了准备活动后突然蹬腿一个加速,朝着海元的背部两步起跳,猛地挂他背上手脚缠绕。
“鹌鹑你个——”海元差点儿往后栽倒,全靠伸手扶了墙壁一把,他蛋疼地回头瞪她,看她一脸得逞的样子真恨不得抽她屁股,“——个熊孩子!”
“……你再说一次?”
“亲爱的……”
“嗯乖。”
“……鸡鸡。”
“海!大!饼——!!”
虽然鹌鹑家离公司远,但海元家不远,公车也就两站路,所以偶尔他也会步行回家。
一路上被行人侧目,海元耿耿于怀又不好公然把背上的家伙扔下来,只能在嘴上逞能。
“鹌鹑啊。”
“What?”
“我觉得有时候你特别像章鱼。”缠人的很。
“小丸子?”
“……”
“矮油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用谢。”当他什么都没说 。
可走了两步海元又觉得憋屈了。不行,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输给背上这个根号二!
“鹌鹑啊。”
“干嘛 ?”这次鹌鹑有点警惕了。
“其实你这人确实有一个值得人学习的长处。”
“我不想听。”说着就要伸手捂住对方嘴巴,可惜迟了一步。
“脸皮特厚。”
“海大饼——”鹌鹑干脆改变攻击方式,直接用她镶嵌着水晶指甲的手指作势掐住海元的脖子,“找死啊你!”
“我错了亲爱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当晚鹌鹑收到间木的短信,报备他们第一轮晋级的情况。虽然是以最后一名的身份入选,但总归是好的结果,鹌鹑相当高兴,拿着手机又蹦又跳,一见海元洗了碗走出厨房她就跑上去挽住他的脖子在他嘴巴上啵了一口。
海元当时就震惊了,特别认真地问她:“你给我下的药被你自己吃了吗?”
鹌鹑一脚踹过去。
晚饭也吃了,鹌鹑准备打道回府,抓了包包正准备走人,身后的海元道:“要不你今天将就住下吧。”明天又要早起,公司里还有那么多事等着她,他知道鹌鹑家里公司很远,貌似是她以前为了省钱才在那个很偏的地方租的房子,据说以前是个很叫好的楼盘,结果开发商修了一半没钱跑人了。海元去过一次,周围环境不是很好,晚上都没几盏路灯能正常发光,唯一的优点就是出门走几步就是地铁站,也是因为这个主要原因所以她到现在有了换房子的经济能力也没搬走。
鹌鹑听了这话惊讶极了,海元居然主动让她留宿!
看出她眼里的难以置信,海元觉得挺有挫败感的,难得好心一次还被某人用这种“你脑袋被门夹了吗?!”的质疑眼神上下打量。
不胜自在地清清嗓子,海元道:“现在也不早了,天又这么黑……”本来想说“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很危险”,可是看见鹌鹑一脸期待地把他望着他突然说不出这句话,跑到嘴边的句子生生变成了“万一你把人吓到了怎么办L”。
喜闻乐见,鹌鹑又一个佛山无影脚飞了过来。
海元被踹出了经验,这次躲的很到位,一边道:“看你那么急着回去,那就不送了。”
鹌鹑抱着包包往沙发上一坐,哼了声:“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想要留下我……”
海元啧啧两声:“你的长处确实值得我学习。”
鹌鹑这次直接扔的抱枕。
后来鹌鹑住的次数越来越多,东西一样一样搬了过来,慢慢的住进了海元家。那时她以为她终于从海元的心里得到了仅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再后来,她什么都没带走,唯独带走了她自己,一走就是两年。
从海元家出发去公司确实比从自己家快得多,鹌鹑住的是之前他姐姐的房间,早上被海元的敲门声给吵醒。她是属于适应力超级强的那种,住哪儿都能吃好睡好,一点儿都不认生。
海元带她去了楼下那家豆浆店喝豆浆吃油条,嗯,再帅的模特也会吃油条而且能吃的满嘴是油 。
时间还早,鹌鹑提议走路去公司,又能锻炼又能呼吸一下清晨的新鲜空气。她是真的不喜欢大清早就去挤公车和地铁呼吸难闻的二氧化碳,别看她平时穿着打扮很时尚,生活里是个十足的养生大妈,能做得一手好菜也是因为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干净不营养。
海元笑道:“你这种人不适合当女朋友,适合娶回家当老婆。”
鹌鹑乐了:“那你娶了呀,要能力有能力要身材有身材!”别的不说,她对自己的胸部还是很有自信的!
海元:“……我暂时还没有寻死的打算。”
鹌鹑:“……”
如果一定要说他们现在的关系的话,并不能用真正的男女朋友来概括。虽然海元屈服于鹌鹑的淫威之下被迫交往,但是并没有真正的妥协。与其说是恋爱不如说是暧昧,比爱情少一点,比友情多一点。可以无话不谈,却不能无事不做。
鹌鹑安于现状不想打破,这样也好,慢慢来,一步一步来。总有一天能变成她想要的,她是这么想的。海元是她人生对感情的最后一个赌博,如果这个人也不是她想要的那一个……
急不得,鹌鹑对自己说,急不得。
这天下午,鹌鹑难得空闲的在李秀的办公室聊八卦,电话突然响了。
“谁?”李秀点着烟问她。
“是木木。”鹌鹑奇怪的接了电话,“喂,木木,怎么了?”昨天不是才联系过么,间木这种性子的人很难这么热衷于和谁每天保持联络的,估计十有□有什么情况。
——“鹌鹑!鹌鹑……我们被人陷害了!”
鹌鹑还叼在嘴里的瓜子直接掉地上,她握着电话大吼:“What?!”
——“我说不清……具体怎么发生的我也不知道,等我发现的时候……安棉……安棉的眼睛……!”间木难得这么不冷静,能听出他情绪很激动,声音都在发抖。
鹌鹑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只能呆呆地把李秀看着。
李秀隐约听见了电话那边的声音,眉头皱了起来,直觉告诉她不是好事。
“你说……你说她眼睛……怎么了?”鹌鹑做了最坏的打算。
那边沉默了很久,一声重过一声的呼吸都能听的清。
——“我不确定,至少现在……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2012年10月4日晚20:29
阿在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要喝各种我妈自己研发的药……太可怕了|||
不知道采风前能不能好。
【33】已经写了一半了,希望明天能完成,这样就能赶在我走之前发上来。
、photo 33
'33'
安棉被人弄瞎了。
鹌鹑深呼吸。
不……现在不能这么断定。
她尽力保持冷静的问着话,可是握着手机隐隐发抖的手表明着她的不安和不淡定:“木木,你冷静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今天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的间木也在调整着情绪。
——“今天上午七点公布的第二轮题目,我们看了题后就回去想对策和方案,中午去吃了饭,我看安棉好像没睡好,那时候已经确定好怎么拍了,于是我就说不着急先让她先回去睡一会儿,之后……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我打电话让她起床,她接了电话,然后说……她说,她说好黑啊,问我现在几点了,怎么、怎么什么都看不见……然后,然后她说她眼睛有点疼……等我赶过去后才发现不对,那时候她已经什么都……什么都看不见了……!”
说到后面间木的嗓子都在抖,鹌鹑让他别着急,问他有没有送安棉去医院。
——“我们现在就在医院,她正在里面检查……怎么办鹌鹑?怎么办……之前还好好的,早上还好好的……都是我,如果不是我拉着安棉来参赛的话……要是她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以后什么都看不见了……怎么办……?”
鹌鹑能想象间木现在的样子,一定是懊恼的捂着脸,连说话的声音都哑了。
鹌鹑想了想,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木木,你刚才说你们被陷害了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有谁……”
——“……嗯,我有怀疑的对象。”
“谁?”
——“这个人你也认识,她和安棉住一个房间。”
鹌鹑倒吸一口气,和李秀对视了一眼后,不是很确定地开口:“你是说……苏丽?”
——“嗯。可是现在没有证据。”
鹌鹑揉了揉太阳穴,和李秀对视一眼,看她朝自己使了个颜色后想了想后又问:“那比赛怎么办?棉花现在的情况肯定也……”
——“……无所谓了。我现在也没心情。”
间木说他去看看情况便挂了电话。
鹌鹑扶着额头不知所措,李秀倒是比较冷静,咬着烟不知道在考虑什么,想了好一阵突然抬头问:“这次评委有哪些人?”
鹌鹑愣了愣,突然明白了李秀的意思,捶着手心说:“对啊!Kylin!”可说完又沮丧了,他现在是评委,而且是五个中的一个,没法决定生杀大权。
李秀却不这样想,她说:“不是评委不就行了?”
鹌鹑没弄明白:“什么意思?”
李秀勾着嘴角笑了:“我让他成为安棉。”
“——这是作弊啊!!”鹌鹑摆头,“不可能,他肯定不会答应!”
李秀不理她,直接拿起话筒嘀嘀嘀地拨了号码。看她嘴角那抹阴险的笑容鹌鹑只觉得从头顶到脚尖都凉了,她差点都忘了,李秀什么人?爱财如命的阴险小人啊!这女人可是一肚子坏水没地方使,谁遇上谁倒霉!
这边,李秀的电话接通了:“喂,是齐麟吗?……我是你秀姑妈,还记得吗?……嗯,乖。咱们长话短说,别的也不客套了。你知道么,你的宝贝棉花被人弄瞎了眼睛。”
听到那边传来不可置信的反问声,李秀心里嘿嘿的笑,对付齐麟这种人,一是要抓住他的弱点,二是不能绕弯子要直接下猛料。有点痛就要说快死了,暂时看不见就得说瞎了。
急死你急死你!
鹌鹑:“L……”
*******
医生说安棉是被一种酸性物质浸湿了眼睛,初步判断估计是洗脸水有问题,至于具体是什么物质会有多大的影响还要等检验结果。
“瞎了倒不至于,但是肯定会对视力造成一定时间的影响,这两天虽然看不见,不过过几天就会慢慢好转。但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现在还说不清,得看检验报告。”
间木听完这话腿就软了。
没瞎,她没瞎。他埋着头捂住脸,深深地吸了口气。
太好了,没瞎。
“医生……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间木进来的时候安棉正安静地靠坐在病床床头,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摆放在腿上,她的眼睛被蒙上了纱布,长发披散在身后,几缕落在胸前。人在闭着眼睛的时候也能感觉到光亮,所以她本能的把脸朝着有光的地方。
听见走路的声音,安棉侧过脸,歪着头仔细地听了听,而后朝着声源的方向慢慢伸出手,不太确信地问:“间木……?”
这个脚步声她听了很多次,可是现在因为视觉的衰弱让她突然没了肯定的自信。
间木刚刚有点冷静下来的情绪因为她朝着自己伸出的这只手,一瞬之间又崩塌瓦解。他紧紧握住,手指穿过她的指缝,紧紧地紧紧地握住。
他很想抱住她,像握住她手的力量一样抱住她,可是他现在不敢,看着她面朝着自己的脸,眼睛上缠绕的纱布甚至有种比不过苍白面色的错觉。
安棉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间木的不安。她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但她只知道一件事。她现在看不见东西,什么都看不见,也就说,她不能再拍照了。
——“我的儿子,不容许在外面被人踩在脚下。”
也就是说,他们不能再比赛了。
——“所以,得不到第一,你就辞掉这份工作。”
比赛还没有结束,他们就提前输掉。所以从此,从此以后,间木就只是间木了。
——“好,我答应你。”
从此,世上再不会有木木间这个人。
“对不起间木……”
他们像是云一样的梦想,遥远而柔软的纯净的梦想,因为她的眼睛,宛如霎时被过境的台风吹成了破碎的气流,再也无法聚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安棉抽泣着道着歉,眼泪跟着流了下来,浸湿了白色的纱布。
“你那么适合……你那么好看的……都是我……你以后就不能当模特了……对不起,对不起间木……”
间木怔怔地站在原地。他以为,该道歉的应该是他。
明明早上还坐在一起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