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模糊了,混沌了,看不清了。她依稀感觉到有东西在脸上爬行,顺着她的脸颊肆意滴落。然后,有个人影横身出现在她面前,拉起她就走。她如梦初醒,被吓了一跳,那种心痛的感觉骤然更加清晰,她脸色苍白地瞪着她面前的那张脸。“你,你——,”
谭东城痛声冲她喊,“你又何必看?你何必自取其辱?他不要你,你又何必留在这?为什么不离开他?为什么?”他抓住她的肩膀,昏天黑地地摇她。她挣扎着喊了一句:“不要再摇了,我快晕倒了。”
谭东城蓦然住了手,她说的不是假话,她真的快晕倒了,她的脸惨白的像大理石,她的身子轻飘的像柳絮。他扶住她,想要松手。松开手的那个瞬间,她的身子一软就往下倒去。他仓皇之中一把托起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8 章
谭东城蓦然住了手,她说的不是假话,她真的快晕倒了,她的脸惨白的像大理石,她的身子轻飘的像柳絮。他扶住她,想要松手。松开手的那个瞬间,她的身子一软就往下倒去。他仓皇之中一把托起她。
那边,许桡阳完了事。他收紧了裤带,从从容容地过来,直接站在他们的身后,轻佻地说:“我们完事了,该轮到你们了。”“你这个畜生,许桡阳。”谭东城愤然松开了可儿,他转身怒火万丈直接照着许桡阳就重重地挥出了一拳,紧接着,就是第二拳,第三拳。许桡阳适时反击了。
他们重新开始了上次的那番对战,不,比上次更加血腥,比上次更加拼命。午夜的北京城,酒吧已经打烊,人影杳五,车辆稀少,连看热闹的人都没有。那边的张柏丽被吓得尖叫出声。
可儿这边也惊跳了。惊恐之下,没有其他的阻止办法,她想都没多想就冲过来就横在了他们中间。她横身过来的时间那么巧。谭东城的一拳本是照着许桡阳的头过去的,就正好被她接了一个正着。那一拳几乎使出了十层的力道,可儿立即觉得有个炸弹在她脑子里炸开,无数的金星在她眼前闪烁。她身子一歪,就向后倒了过去。
许桡阳适时托住了她。他又痛又气,又懊又恼。一个膝盖落地,撑着可儿的身子,他就暴跳如雷地冲着谭东城骂过去,“你他妈的不看是谁啊!”
谭东城被吓得惊魂失色,心疼了。他扑过来半跪在那儿,手足无措地看着可儿,不知道摸哪好了。可儿悠悠转过劲来,谢天谢地,她没有昏过去,谢天谢地,她还能说话。“你们不要再打了,”她转过视线瞅着抱着她的许桡阳,他的怀抱真好,好安慰,好舒适。她痴痴地瞅着他,声音轻飘的像风丝,“你跟我回家么?”
许桡阳瞪着她,心口抽痛,全身每块肌肉每块骨头都痛。为什么要喝多酒?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要放纵自己?为什么对不起我?他的牙咬得格格响,万千种情绪同时塞过来,他想对她硬气一些,想狠下心肠,但是,他却听到心里有个柔软的声音在对他说:“原谅她吧!原谅她吧!”
谭东城一把攥住可儿的胳膊,“为什么还要跟他?为什么不离开他?你何必这么自轻自贱?你可以不跟我,但是,会有大把的人等着要你。宁可儿,为什么?为什么?”
许桡阳扶起可儿。他挺直了腰站起来,他眼里的那份柔情隐到了瞳仁后面。他眼底是一抹戏谑的笑。“谭东城。”他冲他挑了挑眉,“如果可儿真的想跟你,我双手奉上。”他俯眼,双目矍铄地瞅着怀里的人,“你怎么说?你是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可儿默不作声地把头转给了他,看都没看谭东城一眼,就把头埋到了他的脖颈间。谭东城脸色青白不定地站在那儿。许桡阳回头看了一眼那瞠目结舌站在那儿的张柏丽,“你的戏码演完了,下一场再找你。”
有出租车过来,他把可儿送上车也抬脚一并坐了进去。摇下车窗的那一刻,他对着车外呆立的谭东城快活地挑了挑眉,“谭东城,你就抱着那一晚上的回忆过一辈子吧!”
车子悠悠然向前滑过去。夜晚的风从窗口涌进来,带着丝丝凉薄的温度冲去了心头的那几分烦躁。
从上车那会儿,可儿的身体就一直偎在许桡阳的身上。他有点后悔和她同坐在后座了,有心推开她,想到她刚刚替她挨了那一拳,心里掠过一丝恻隐。挣扎了一会儿,到底,僵硬的身体没往旁边移动,但是,他的手漠然地垂在他自己的大腿上,没做任何动作。
他咬着牙逼退自己心里那份痛惜的情绪。谭东城怎么又阴魂不散了?如果他不出现,或者他的心里说不准还会柔软一点,但是,他的出现又将那久徘不散的镜头拉近,放大了。使他原本对那暗角里从事的运动生出的几分愧意迅速被冲到了一边,使他的恼怒重新变得理直气壮了。
可儿紧紧搂着他,所有的杂念都被排除,那暗角里的那一幕是她的幻觉,所有发生的对他不利的一幕都只是影像,只有身边这个怀抱清晰明确真实值得拥有的。如果能永远拥有这个怀抱,让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
夜晚,带着那么复杂的色彩一点点往前滑。卫生间的门半开着,渗着里面那乳黄的灯光,区别于卫生间门外,飘荡在卧室里的这层粉色。许桡阳闭着眼躺在浴缸里。宽大的浴缸,足可以铺开他的四肢和躯干,但是,心口的地方仍然被紧紧地挤着,皱的发痛,因为久痛而变得麻木,他必须用极强的克制力来抵御那缕揪心的痛。
卫生间的门发着小小的声音被扭开了。许桡阳本能地弹开眼,不经意掉落在睫毛上的几滴水珠掉进了他的眼里,一片水汽迷蒙。水影中,有个小身子从门缝中旋了进来,被那层水光折射成色彩斑斓的影像。黑黑的头发,发着光的眼睛,红的像樱桃的嘴唇,一丝不挂白的透明的身体,连小小的脚趾都像莲藕般诱人的白。
他屏息地瞅着她。她的身体像条鲤鱼一样滑进了浴缸,迅速与他的缠到了一起。她的身体在他身上打滑,只好用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她用脸贴着他的,她的声音混合着那低低的喘息声流连在他的唇边。“我和你一起洗。”
他努力让身体僵硬,他努力让心脏保持规律的运行。他垂眼看着她,想要把她扔出去,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他的身体一点都不配合,任她的两只腿分开缠住他的,任她用胸口的柔软有意无意在他胸前摩擦。
浴缸里的水热了起来,温度比上一刻提了不少,许桡阳开始觉得心口发烫,身下有热气在蒸腾。“桡阳。”身上的人声音更添几分柔媚,“我爱你。”她去吻他。他背过脸去,不让她亲。他用眼角的余光扫见她的脸上微微有几分受伤。但是,她随即振作了,丝毫不气馁地重新纠缠着他,亲他的脖子,舔他的耳朵。
她嘴上的功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稔这么到家了?她故意用她的膝盖揉着他的下身,动作暧/昧的充满了挑逗。他面无表情地着她,眼里不经意间漾起的那份柔情随着她大胆孟/浪的动作一点点凋落。他最后的表情仿佛是一个观众欣赏着台上的小丑卖力的表演,十足的兴趣不带一丝感情。
他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像一条妖/冶的蛇在他身上极尽了媚态。他突然用足了力气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他盯着她的眼睛,又恼怒又气愤又狠绝地说:“看样子,你从那一晚开始,就变成了一个十足的荡/妇。真要找荡/妇,还轮不到你。”
可儿张大了眼睛。她不信任地瞅着他,怎么能如此说?她想尽办法取悦他,怎么能说她是个荡/妇?水汽从身下窜上她的睫毛,她的睫毛一动不动僵硬地撑在那儿,心口的地方,刚刚还剧烈跳动的心脏没了反应,一点点往下沉,沉到浴缸下面,沉到一个冰窖。
他恶意地瞅着她发白发青的脸色,将她的身子搡到一边,他不想看了,腾身从浴缸里出来,从架子上扯了一条浴巾就直接出了卫生间。
直接躺到床上,许桡阳眼睛往卫生间的门瞄过去。卫生间安静的很,没有一点声响。这么久了,她还在干什么?怎么还没出来?他心里隐隐掠过一丝歉疚的情绪,但是,那歉疚的情绪没有在他身体里停留多久,就被他扫了个干净。看吧,她就是要做出这种楚楚可怜的样子博得你的同情。才怪,他翻了一个身,不准备理了。
捞起旁边的枕头,他把它压到自己的脸上。不要想,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她是不值得同情的,不值得原谅的。他狠狠地抓着那枕头。忽然,他欠起身,勃然大怒地冲着卫生间喊了一嗓子,“你还死在卫生间干嘛?要不要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9 章
直接躺到床上,许桡阳眼睛往卫生间的门瞄过去。卫生间安静的很,没有一点声响。这么久了,她还在干什么?怎么还没出来?他心里隐隐掠过一丝歉疚的情绪,但是,那歉疚的情绪没有在他身体里停留多久,就被他扫了个干净。看吧,她就是要做出这种楚楚可怜的样子博得你的同情。才怪,他翻了一个身,不准备理了。
捞起旁边的枕头,他把它压到自己的脸上。不要想,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她是不值得同情的,不值得原谅的。他狠狠地抓着那枕头。忽然,他欠起身,勃然大怒地冲着卫生间喊了一嗓子,“你还死在卫生间干嘛?要不要睡了?”
几乎是立刻,卫生间里就是一通噼里啪啦的溅水声。可儿从浴缸里仓皇地跳出来。抹了抹脸,她扯过一条浴巾,胡乱地地擦了一把身上和头发上的水,然后,团着那条浴巾,惶恐地冲出卫生间。
她喘息着,手足无措地站在床头,略有畏怯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声音发颤地问:“我,我可以在床上睡么?”
许桡阳瞪着她。她的头发上还滴着水,她的肩头还挂着水珠,她的脖子上还有片水渍发着白光,她的脸上,睫毛上,眉毛上,眼珠的边缘,唇角的两边还统统挂着水珠。他的心口又开始痛了,痛的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一起攒。攒的间隙,他把脸硬生生转了过去,近乎生气地扯起了被子盖到自己的身上。
可儿犹豫地站在那儿。迟疑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绕过另一边,丢掉浴巾,扯过被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地躺进去,侧过身,溜着床边一动不敢动地躺在那儿,连呼吸都是小心谨慎的。
月光在窗口的地方徜徉,几颗稀落的星星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屋子里那张宽大的双人床。床头那盏粉红色的灯依然暧昧地亮着,将黑暗隔绝在窗外。许桡阳侧身躺在那儿,目光凝定,眼睛清醒白醒,全身的触觉集中在背后的方向。背后,隔着那么一大块空的地方,躺着另外一个人,刚刚在卫生间里那般火辣这会儿安静的像块石头,动都不动,连呼吸都没有。
他等了一会儿,扛了一会儿,气息粗重了一会儿,终于忍无可忍,冷冰冰地迸了一句出来,“刚刚在里面不是挺风骚的么?这会儿怎么了,装处女了是吧!”身后一下子有了动静,紧接着,有个冰凉的小身体团了过来,贴住了他,随即,有双凉凉的胳膊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更有股温热的气息轻轻地呵着他脖颈的地方。
许桡阳身体僵硬了一下,突然翻身过去,倒压在可儿的身上。他几乎贴着她的脸,他的手粗鲁放肆地在她身体上下揉动,最后,带着猥亵意味地停留在她的下身。他的嘴角向上勾,嘲弄的笑容在他脸上铺开,“你是不是一天不做都不行?难怪我走了那么几天,你就忍不住了?”
她一言不发地瞅着他,原本就白的脸这会儿没半点红晕。他唇边的笑容染的更开了,粉色的灯火映在他的眼底成了两束诡异的光。“我刚刚在别的女人身体里走了一圈回来,重新进你这里,你不介意吧!”她依然瞪着他,唇角的地方抖动了。半晌,她声音发颤地挤出了一句。“我原谅你。”
“你为什么原谅我?”他把脸贴的更近了。凑近她的耳朵,他粗重灼热的气息挑衅地在她耳边跳跃。“我犯的错不该原谅。你以前不会这么大度,是不是因为你这里被别人进过,所以,你不得已才这么大方的?”
可儿一声不吭地听着,眼睛掠过他的肩头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粉色的灯光没有染红她的脸,她的脸更白了,白的像个死人。和她的脸色相比,她的眼珠更黑了,黑的不见底,黑的反着光,像黑夜里的两点鬼火。
“你还能怎么原谅我?”他继续放肆地往下说:“我真想看看你的底线是什么?哪天我找个女的回来,我们一起好不好?或者把谭东城叫来,那场面肯定够刺激。”
可儿的眼泪控制不住了,冲出眼眶,噗噗地往下掉,顺着她的脸边往她的耳朵边缘掉下去,刺激了他脸上的汗毛。他侧过脸,看着她脸上成股成股的眼泪如开闸的水喷涌而出,他眉头皱起来,粗哽地吼了一声,“你干什么?我不喜欢身底下的人哭,你如果想哭,请你出去找个地方离我远点。”
可儿再也忍不住了,绷了一晚上的哭声破土而出,她放声痛哭起来,她的身体在他身下痉挛地皱在了一起,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许桡阳,”她一边沙哑地哭,一边悲不自己地喊:“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然后,她的手搂住他的脖子,死死地搂着。她用脸去贴他的,狂热地蹭着。“我爱你,我从来没爱过别人,为什么不能原谅我这一次?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一次?你不爱我了是么?”
他的躯体岿然不动。他的手死死地抓着她身下的床褥。她脸上的眼泪濡湿了他半边脸,像有个山泉水的洞口,汩汩地对着他的脸不歇气地冲过来,将他的胸口烫的烧灼的痛。他忽然爆发地大喊了一嗓子,“不要再哭了,不要再哭了。”
他控制不住地直跳起来。半跪在她身上,他忘形地摇着她的双臂。他的脸涨得通红,脸上的血管都快爆开了。“为什么不看好自己?为什么放纵自己?你说你不知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让我怎么爱你,你让我怎么爱你?”他歇斯底里地冲她狂暴地喊,喊得整个房间都跟着振动了。
眼泪从他的眼里冲了出来,漫了一脸。他喘息着,毛孔翻倍地扩张着,戾气在毛孔边缘翻腾。他狠狠地掐着她的脸,眼珠血红地瞪着她,“我怎么原谅你?你告诉我怎么原谅你?我一次次告诉你给我离谭东城远点,你听过么?你故意用他刺激我,你故意和他不清不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