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儿。”她又念了一遍,怪异地干笑了两声。“你这个孽种,”她牙齿咬的咯咯响,“你妈妈勾引我老公生下了你,你就跑来勾引我儿子。你们母女天生就是一对婊子。”
“妈,”谭东城已经扑了过来,他发了疯一般地去捂谭俊玲的嘴,惊惧地叫。“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谭俊玲狠命地扯开他的手,怒目相向可儿。‘她声嘶力竭不管不顾地叫:“你不知道什么是乱伦么?你害的我儿子现在丑闻漫天飞,你这个贱货——”她恐怖地向着许桡阳笑了两声,“你干嘛搂她搂的那么紧,那就是一个孽种,一个贱——”她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一个耳光。乔风怒不可遏地冲她吼了一嗓子,“你最好给我闭嘴,我们上一代的事不要牵扯下一代。”
“可是已经牵扯了。”她披头散发,歇斯底里地叫。“你的儿子睡了你的女儿,乔风,这就是你的报应。”“妈。”谭东城惨然地叫出了声,他死死地捂住谭俊玲的嘴,同时,他的身子一个抽搐,就有一股鲜血直喷了出来,紧接着,他又吐出了两口,就猝然向前倒过去。谭俊玲惊惧地住了口,这才反应过味来。“儿子。”她惊呼失声,就跟着扑过去。
房间里一阵忙碌,乔风过去一把扶住了谭东城,“快叫人。”许桡阳松开可儿奔了出去叫人。有护士急急忙忙跑过来。
“我没事。”谭东城脸色苍白地靠到沙发上,摆摆手,他喘了两口气在那儿,接过宁雪递过来的面巾纸,他擦干嘴边的血渍,再祈求地去看谭俊玲。“妈,不要再留在这了,如果你不想让我就地死掉,你就不要留在这了。你不能用恩情要求爸留在你身边,你即使留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这个世界上,你唯一能留住的人就是你儿子。”
“儿子。”谭俊玲痛哭失声,懊恼,心疼,委屈,所有的情绪一起涌上来,她心里一疼,抱住谭东城就悲不自己地嚎啕痛哭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7 章
一阵折腾,病房里的人算是安静了。谭东城被扶回了他自己的病房。乔风和谭俊玲跟着过去了。可儿躺在那儿,脸色还是白的。她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半晌都没说话。许桡阳看了她一眼,随即把她的脸扳过来,让她看着自己。“怎么了?”他凑近她的脸,温存地问:“为什么不说话了?”
她大眼睛乌溜溜地瞅着他,瞅着,瞅着,她的眼珠上就开始蒙上雾气,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地往下落,他伸手帮她擦干。“谭东城妈妈说的话你介意了?”她看着他摇摇头。
“这个世界上,”他说:“不管多少人觉得我是废铜烂铁,只要宁可儿觉得我是个宝贝,我就活的有价值。反过来,不管有多少人觉得你是废铜烂铁,只要我觉得你是个宝贝,你就应该活的有价值对么?”她泫然欲泣地凝眸看他,不说话。
他伸手去擦她的眼角。“谭东城这个人我清楚,其实他现在比你心里不舒服,如果你想他彻底走出来,必须你先自然从容,彻底放下。”他的声音更温存了。“我说过。宁可儿是一棵野草,她可以被别人踩过去,但是,风一吹,人一过,她就会站起来。”
她静静地看着他,眼圈红的更厉害了。“可是,”她冲他凄苦地笑了一下,“她不是踩上去的,她是连根拔的。”
他一乱,慌忙心疼地抱住了她的头。“她没有连根拔,”他急促连声地说:“你的根在我这,没那么容易被别人拔掉的。你不能让我所有的工作都付诸东流。”她摇摇头,无力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放声嚎啕而哭。
那一直没说话的宁雪慢慢走过来,含泪摸住她的头。“可儿,是妈不好,是妈对不起你。妈妈根本不应该带你来北京。如果你留在沈阳,也许你今天早嫁人了,会过的好好的。”
“不会。”许桡阳一把移开她,他望过去的眼神热烈了,神情激动了。“你告诉阿姨,你应该来北京,你不应该留在沈阳,如果你现在在沈阳,我们就错开了,这辈子谁也遇不上谁。你这辈子生来就应该来北京,你根本就来晚了。你不应该十九岁的时候才来,你应该再早几年,你应该十五岁的时候就来北京。”他摇摇头,马上更正。“不,你应该十岁的时候就来。”
她凝视他,眼里闪着泪花,“你十八岁的时候会看上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么?”
许桡阳怔了怔,脱口说了一句:“哦,原来我比你大这么多?”他继而认真严肃地看着她。“也说不准,你还是应该十岁的时候就来,然后,让我看着你一点点长大,我在你之前没有填上任何人的名字,我的初恋最好也是你,那就没陈悦什么事了。”
可儿盯着他看,“你的初恋真的是陈悦啊!我以为是我呢?”许桡阳又怔了怔,没想到嘴巴一溜又说错话了。他有些发愣地瞅着她。“我说了是陈悦么?”他皱起了眉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看,我有多蠢,我连谁是我的初恋都搞不清楚,我这个人简直是没救了。”
可儿默默地瞅着他,跟着叹了口好长好长的气,然后,她伸开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找到他脖颈的空隙处,她眼眶湿润,喉咙阻塞地把头埋了过去。“我爱你,许桡阳,做我一辈子的根,如果你不在,被人拔了,我真的活不成了。”
他脸上的笑容收走了。他把下巴埋进她头顶的发丝里,怜惜地摩挲着她的头顶。“不会,我会一辈子做你的根,做你的靠山,不会让任何人拔掉它,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我要你越长越鲜活,从野草变成一棵青松。”
她的眼圈一热,眼泪止不住地滚了出来。“我说过,”她低哝着:“我不再哭的,怎么又要哭呢!”
旁边的宁雪抹起了眼泪,悄悄退出了病房。
她抬眼看他,与他对视着。有一会儿的功夫,她没说话,他也没说话,语言在这时候已经多余,千言万语,他眼里的东西,她全看懂了。他们延长了彼此对视的时间,眼泪窝在眼底,她硬扛着到底没让那眼泪再掉出来。
兰博基尼停在邵家大院门前,许桡阳沉着脸在驾驶座上等着,眼里阴阴暗暗,手里的烟头被他的手指夹的有些变形了。
大院的门打开了,他侧过头,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从里面慢吞吞出来的邵佳佳,等着对方打开车门上车。他的眼光也没收回来,眯着眼,他抽着烟,僵硬地吐着烟圈,眼睛研究审视着邵佳佳。
“干嘛用这个眼神看我?不认识么?”邵佳佳用眼尾倪斜了他一眼,用手指扯着腰上的袋子,漫不经心地说:“有事说事啊!没事,我还要进屋看电视呢!广告时间没几分钟。”
许桡阳呼了一口气出来,他狠吸了两口烟,把烟头抛向窗外。他眼睛黑沉沉地盯着车前窗,声音比他想象的温和。“佳佳,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邵佳佳又去摆弄着手指甲,不断变化角度地端详,嘴里懒洋洋地回答。“多少年了?我二十岁的时候看见你的,你说多少年了?”
“可是,即使这么多年了,我仍然没有看清你,”他说:“我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你呢?”“说什么呢?”邵佳佳脸色不逊了,白了他一眼,“有话直说,我没时间听你这打哑谜。”他沉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杨勇,你认识吧!”邵佳佳顿了一顿,“不认识。”
许桡阳笑哼了一下,眼睛上的光盯着前面的小路。夜色将路边的树揉的看不见了原来的轮廓,也将他的眸子染黑了。“邵佳佳是个敢作敢为的人,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承认?”
邵佳佳也去看前面的那条小路。她的目光忽然变得深邃了。有抹怪诞的笑从她的嘴角一点点往上窜,逐渐漫延了整张脸。“那是因为你问的不够直接,如果你问的直接,我可能就答的直接也不一定。”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把脸侧过来了,眼睛蹙起来,黑黑的瞳仁上有两束冷色的光。“我很好奇,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反而你先知道了?你怎么会知道乔风是可儿的爸爸?”
她的笑容更开了,她快活地冲他扬了扬眉,因为对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自己发现了这个轰轰烈烈的结果而愉悦无比,“宁可儿和乔风长的像,你没看出来么?”“这个世界上长的相像的人太多。”他冷静地问,依然紧盯着她的脸。
“我无意中看到乔风和她吃饭,乔风对她亲昵的不行,加上他们长的像,宁可儿又是私生子,我就留心了。”她说的轻描淡写。
“就这么简单?”他皱起眉头,深沉地去打量着她,“那么可儿和谭东城在沈阳的照片,你怎么会拍到的?”他冲她摇头,“你千万不要说也是无意中碰到,那你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她目不转睛地瞅着他,嘴角的笑容更高地挑上去。她的眼睛闪亮亮的,整张脸上充满了一种得意的胜利的气息。“是我拍的,怎么样?那效果不错吧!”她悠然自得地说:“宁可儿前脚去沈阳,谭东城后脚就跟了去,你说他们没有猫腻,谁信啊!”
他阴阴冷冷地望着前面的方向,沉声问:“你怎么会发现可儿前脚去沈阳,谭东城后脚就跟了去?如果不是预想找人跟着他们,那样的照片应该拍不下来?”
“没错。”她坦然地承认,眼睛笑的更快活了。“我是找人跟踪宁可儿的,我想她只要和谭东城有私情,总会被我拍到的。”
她嘿嘿笑出了声,她开始大力地去咬她的指甲,边咬指甲,边看着许桡阳怪笑。“没想到,他们不仅有奸/情还有兄妹之情。”她眉目幸灾乐祸地挑高了:“你没想到吧!你这么多年耿耿于怀的一个人转眼竟然成了你的大舅子。”她笑的更起劲了。“这太好笑了,你知道么,我现在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做梦我都会笑醒的。”
他没看她,憋着气冷静地继续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可儿的?”邵佳佳转了转眼珠,想了想,然后转头看他,快乐地说:“没多久。就是从可儿和谭东城奸情暴露之后,我想他们不可能只有那么一次,一定还会有第二次。”
他眯起眼睛,眉头皱起来,眼光顺着前方黑暗的街道往前延伸,“你既然一直在跟踪可儿,那么她所有的举动你都应该知道,那她和谭东城去金阳的那一次,也一定是你让周扬通知我的?”
邵佳佳一愣,咬着手指头,随即嘴边的笑容咧的更开了。“我都说了,我那时候还没有开始跟踪他们呢!我是自从他们有了奸/情之后才开始跟踪的。如果他们没奸/情,我跟他们干嘛?我有病啊!”
许桡阳侧过头盯着她的脸,目光幽幽暗暗地在她脸上找寻着。“是不是你,我早晚会知道?如果是你的话,我一定把你的皮扒了。”
“喂,许桡阳。”邵佳佳把手指甩开,瞪圆了眼珠子,“别说不是我让周扬说的,就是我让他说的,如果他们不是去了金阳开房,我怎么可能找人通知到?我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他们两个按到床上,让他俩办那事吧!你别心里过不去这个坎找我麻烦。”她呵呵笑出了声,笑容有点神经质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兄妹,这下,竟然是兄妹乱/伦——”
她的话音刚落,她的脸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一个耳光。她笑容立即止住,捂住了脸,转头怒目而视,“你干嘛?”
“我干嘛?”许桡阳咬着牙反问了一句,照着她的脸,跟着又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邵佳佳,”他牙齿咬的咯咯响,满脸的血管都快爆开了。“如果不是因为你那些照片,可儿不会被我逼的去寻短见。你差点害死了她。”他想想就痛,忍无可忍,他就又挥手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这一个耳光几乎用了他十层的力道,
邵佳佳被打的头晕目眩,“许桡阳。”她大叫,又痛又怒,脸勃然变色了。“你,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没资格是么?”许桡阳牙磨得更狠了,一个欠身,他伸手过去就扼住了她的喉咙。捏着她的喉咙,他将她那张脸整个人拎了过来。
背着车顶的灯光,他的脸色青的吓人,眼神阴阴森森,像丛林里的野兽,声音更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石头里敲挤出来的。“因为你,可儿两次都差点没了命,不是因为你从中兴风作浪,她不会离开。她不离开,我就不会差点也死了,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打你?”
他腮边的青筋全都汩汩跳了起来,将他的脸撑得放大,变形了。“我不仅想打你,我还想杀了你了。你信么?”他越贴她的越近,呼吸越来越急促,手里的劲道越来越重。
她的脸被掐的青紫。她看着他那狰狞的脸在她面前无限放大,有点怯了,有点瑟缩了,她没见过这样凶暴的许桡阳,他的大手像把钳子越扼越紧。她已经上不来气了。他真的要杀她了,他真的要杀她了。
她一害怕就拼了命地去掰他的手,一边掰一边拼了命的嘶叫:“我是拍了他们照片,可是不是我让他们去医院的,不是我让宁可儿带着谭东城去看病的,不是我让乔风是她爸爸的。不是我让他们两个有暧昧的,许桡阳,你别自欺欺人了。你给我放手,许桡阳,你这个王八蛋,十足的王八蛋,带了绿帽子还找别人发火的王八蛋。”她再拼命地喊:“妈。”
院里一阵嘈杂,邵百川夫妇听到了门外的争吵声,被惊动了。他们慌里慌张地跑出来,看见车里的两个人在那撕扯,邵百川先是奔过去,打开了车门,惊悸地叫:“你们在干什么?”
许桡阳甩开了邵佳佳,跳下车,绕过车头,铁青着脸,拨开邵百川,就将邵佳佳从座椅上一把扯了下来,然后,连拉带拖地就将她扯进大院。邵佳佳被扯得跌跌撞撞。
“桡阳,这是干什么?”邵百川在旁边吼了一声。“放开佳佳。”秦蓉在旁边惊慌失措地也去掰许桡阳的手。“我们有话好好说嘛!”
“好,”许桡阳怒不可遏地也吼:“我们今天就来说个清楚。”他不理邵百川夫妇,硬是把邵佳佳连拉带扯地直拖进院子。邵佳佳去掰他的手,一边掰,一边尖声叫:“许桡阳,你这个王八蛋。你放开我。你的老婆和你大舅子睡过觉,你这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了。你这顶绿帽子一辈子都得明晃晃的带着。”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许桡阳大怒,停下步子,扬起手就又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打的邵百川勃然变了脸色,“你干嘛?”他怒喝了一声:“许桡阳,你给我放手。”秦蓉也惊悸地叫喊出声,“桡阳,你松手,有什么事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