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女主”拉进了医院的楼梯拐角处，不要问她为什么选这个地方，因为大部分的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她只是临摹一下。
只是，就在这拉扯的过程中，向豌还是感觉到了男人握着她的手是多么的紧。
他就站在那儿，最为显眼的位置。
而她则是倚墙而靠，单脚曲着，有一种莫名的帅气流淌，她低首垂眸，心里有点复杂，有话想问，但是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后来，她想到了寒烟的话，亦是想到了那个孩子。
她抬头，恰好看见了他带着笑意的眸光，“寒烟说，寒烟说她那个孩子不是你的……？”
“她生的孩子确实不是我的，我和她清白的很，毕竟朋友妻不可欺。”莫寰霆故意曲解她口里说的“她”。
向豌撇开头，不觉得他的冷笑话有多好笑，“你能好好回答吗？”
莫寰霆看着她的娇颜，反问道：“好好回答就是霜儿的那个孩子叫我爸爸，你想听这个吗？”
“……”
瞬间，向豌将曲着的腿放下，想直接走人。
好！算她没问。
“丁丁叫我爸爸，可是我不是他的亲生父亲，我跟霜儿的关系，我之前就说过，我没碰过她。”莫寰霆这话似在解释，可又似乎不怎么像。
可是，于向豌看来，是他主动搭建了沟通桥梁，他虽然还没踏上那座桥，但是已然开始尝试。
向豌足下一顿，并未继续离开，她抬眸看向他，他的面容依旧冷峻，与往昔未有不同，压在她心里的疑问实在太多……
她下意识地舔舐了下唇瓣，“那一次，你给我看你背后的伤痕，是不是有准备告诉我那些是怎么来的？”
“……嗯！”
“那延误了两年后再问，你还愿意告诉我原因吗？”
当时她没追问的原因，是害怕那个“原因”她承受不来，她在躲避。
见他不吭声，向豌眸光闪烁上前一步，“你不说话是过期作废的意思？”
他摇头，“我只是在给你考虑的时间，有时候真相往往比较残酷。”
向豌低声笑了笑，“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不然我或许不会死心。”
“那好，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故事？”
“对，一个故事。”
“……”
“有一对年轻的夫妻，他们很恩爱。在妻子诞下他们第一个孩子后，他们的感情更是如胶似漆。某天，两人牵手出去散步，途中遇上了一个满身污秽的人，他们见他可怜，就将他带回了家里，给他吃喝，让他感受到温暖。年轻的妻子更是主动帮这人清洗后背的伤口。”
“那个被救的人从没见过那么温柔的女人，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仙女，在后来的相处中，他渐渐发现……”
☆、214：自打自脸（补1号的更新）
“他渐渐发现好像喜欢上了那个年轻的妻子，有一次年轻的妻子高烧不退，她极其害怕吃药，任何药物都吞咽不进去。不能吃药其实也可以用吊瓶，可是丈夫不允许，因为他太疼爱自己的妻子，在经过了分娩之痛后，他再也不想他的妻子再遭受任何痛感，即便是那种很小的疼痛……”
向豌不是一个爱听故事的人，可是此时不知道是何原因，她竟然莫名其妙地被这个故事吸引了，“后来呢？妻子不肯吃药，丈夫又舍不得妻子扎针，那高烧不退怎么办？”
莫寰霆沉吟了一会儿，“后来是丈夫用嘴直接将药丸嚼碎，以接吻的方式全部渡到了妻子的嘴里。而，这一幕恰好被他们带回家的那人看见。之后，那人就开始讨厌丈夫，无任何理由的讨厌，你说他为什么要讨厌那个丈夫？”
“我想是因为他嫉妒吧，因为他看见丈夫用这种方式喂药，所以他就嫉妒了。”
向豌觉得这是唯一的理由了，其它的她想不出来。
莫寰霆盯着眼前这张与那个妻子极其相似的娇颜，眸光暗沉：“不是，他讨厌丈夫是因为他逼着妻子吃药了。妻子怕吃药，丈夫舍不得妻子被扎针，可是妻子并不怕扎针，他觉得丈夫爱妻子爱的太肤浅了，其实丈夫还是爱自己比较多一点，所以那人就开始讨厌丈夫了……”
向豌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是在告诉她，爱的形式就给那个人想要的东西，而不是自己觉得最好的东西去给那人。
可是这样一个故事又跟他背后的伤痕有什么关系？
她不明白！
“你怎么不往下讲了？”
莫寰霆见她双眸莹亮，“你还想继续听？”
“想！我想知道后来那对年轻的夫妻怎么样了，还有那个被救的人怎么样了？如果单听你这么说，我觉得被救的那个人似乎更爱那个妻子，可是毕竟她已经嫁人了，就算再爱那也是第三者……”
莫寰霆走过去，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今天就讲到这里，后面的下次再讲。”
向豌看着近在眼前的西装革履，依旧是记忆中的黑色，极致的黑色，当他的指尖触摸她的发丝，她觉得自己的整个灵魂都在颤抖，她肯定是被他下了什么蛊所以才会这样。
“这个故事跟你的后背的伤有关系吗？”她怎么觉得她被他诳了，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然有关系。”莫寰霆接话，“而且有很大的关系。”
“喔……”
此时，莫寰霆垂眸去看他，他将自己压低，故意凑到她的跟前，“知道霜儿的孩子不是我的，是不是觉得很高兴？不要骗我，说实话……”
向豌受不住两人近距离，她有点无措地头向后仰去，“我才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就算是……”
话还未说完，向豌只觉眼前一黑，那唇瓣就被堵住。
他掐着她的腰，很用力的吻！
“明明很在意，还装！”
她躲开，气喘吁吁：“我没……”
他继续不给她机会说话，又直接堵了上去，他将舌喂进她的小嘴里。
向豌的无关并非是棱角分明的那种，是带着东方女性极致的柔美，包括她的唇形，亦是带着很东方的色彩，嫩而薄。
须臾间，在某人的狠戾蹂躏下，它就变得有点臃肿。
可是，男人似乎还没要够，他将她直接提了起来，她的身体跟墙壁紧贴着，他的两手掐着她纤细的腰肢。
她垂眸看他，他仰头去望。
她的发丝撩过他的面容，仅是轻轻一撩，便让他荡漾起了惊涛骇浪。
似有人在他心尖挠了一个痒。
双手换成单手撑着她，另外一只手他直接抚向了她的后脑，将她的头向下压来，他要她亲吻他……
对，要她来吻他！
方才向豌被他吻得又点晕眩，此时倒是清醒了不少，她垂头直接在他唇上狠狠一咬。
带着点训斥的意味，道：“松手，这是医院。”
莫寰霆期初是不为所动的，更是有着继续的趋势，只是某人就是不从，他也就只能没辙了，良久之后只能偃旗息鼓乖乖地将放回原地，可是手却一直搂着她的腰。
他笑盈盈的看她，“小狐狸，你喜欢我。”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他在阐述这件事实……
之前，向豌早就对他说过她爱他了。可是从他嘴里听见这话，她还是羞红了俏脸。
哎，真是够难为情的！
不久前，她还信誓旦旦的说要离婚，眼下又变成了这种局面……
不是她狠不下心，只是她隐约感觉他有着难言之隐。
关于第二个人格，她后来有查阅资料，那资料上说一般是第一人格过的太过压抑才会导致。
他对着她藏着事，她知道他不准备告诉她，至于不说的原因她不清楚。
果然是神秘诡辩的莫先生。
他们这样纠缠已经三年了，整整三年。
“现在我们算是和好了：？”莫寰霆盯着她的小脸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向豌很是不确定，她摇了摇头，“算不上。”
“那我换个问法，你什么时候跟我回行馆？”
“……不准备回去。”他跟她之间还存在很多问题，现在回行馆很不理智，她推搡他，“刚才你的灵魂伴侣用那种方式逼你，是想要做什么？”
莫寰霆知晓这个问题逃不过，也就老实回答了：“霜儿的孩子得了很严重的肾病，急需要尽快进行肾脏移植手术。可是孩子的血型比较特殊，是熊猫血，所以在匹配上又增加了不少难度。”
“那她怎么会跟寒烟起争执？”向豌猜想大概是因为寒烟想要替她出气吧？
此时，莫寰霆眸光微沉，“因为寒烟的孩子也是熊猫血，所以霜儿想……”
话还没说完，向豌就直接喝令打断，“那绝不可能！她想也不要想，卷毛才两个多月，怎么可能？”
莫寰霆已经预感到她的态度，所以看见她的小脸上满是怒气后，并未有任何吃惊。
良久，在向豌冷静后，她又道：“器官的捐赠都要符合法律程序，她这样的行为是在逼你犯法吗？”
莫寰霆不吭声，像是默认。
“如果我刚才不出来阻止她的那种行为，你是不是真的就答应她了？”向豌原本就怒气冲天，一想到这个点就更是怒火四溅，“她对你的意义到底在哪里？说什么灵魂伴侣，那就是不存在柔体关系，你和她到底……”
“亲人！”
莫寰霆再次正色道：“她对我来说就是亲人。”
向豌不是一个不理智的人，所以在细想过后，她觉得他说的……或许是真的。
此时，莫寰霆突然话锋一转，“等你毕业后，最好直接掌管向氏。”
“为什么？柏燕笙管理的很好，向氏近两年的业绩一直是蹭蹭的往上涨，若是我来掌控，指不定就又要走下坡路了。”向豌不是对自己的能力不自信，只是确实还没到那个境界。
莫寰霆眉头一皱，“我之前就教过你，你想要绑住一个东西或者是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TA紧紧的系在身上，这才是最安全的。”
她记性也不差，他确实有这么说过。
但是，柏燕笙早就过了考核期，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
最主要还是她技术不够到家。
“算了吧，现在挺好，我不想改变。”向豌有点打退堂鼓。
“我可以把游乐场的那个项目给你，但前提是你必须亲力亲为的做，不要再假手于人，特别是柏燕笙……”
向豌还真是没想到莫寰霆竟然会出手这么大方，“那个项目你可花了20亿哎，而且做好了前景很好，应该是无可限量。这么大一个项目，你让给我，莫先生你是不是该去神经科看看……”
莫寰霆又道：“当然我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
“不要再去隋阳的公司上班。”
向豌真是有点无语！
“为什么？我挺喜欢他那个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氛围挺好，都是一群年轻人，打拼起来都很有干劲。”
莫寰霆有点别扭地说：“我不喜欢。”
“这哪跟哪啊！”向豌是越来越不懂了，“你之前还说我和他般配呢，还说什么是王子跟公主，你现在又这样说，不是自己给自己打脸吗？”
“那就当我自打自脸……”
“……”
☆、215：世间难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就在楼梯转角的一处，他们互相凝望，身边有缓慢的时间悄然划过。
不知什么时候，她发现他的眼角笑起来已经有了鱼尾纹，不难看，反而更是增添了他的男性魅力。
他一直是好看的。
小时候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她就惊艳于他的长相，那是什么？
是一种被捏碎的花瓣洒在土壤上，残破到极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美丽妖娆。
对，他很妖！
若是他的眼角再添上一粒泪痣，或许只需望一眼，便会满头华发。
好在，他没有，也幸亏他没有。
他的手牵住她的手，指尖微凉，触感柔嫩，她见他垂眸去看。
她问：“莫寰霆，你听说过世间难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这句话吗？”
莫寰霆微微一愣，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捻过她的掌心，“没有，关于禅的方面我不大喜欢。”
向豌感受到他的触碰，虽然细微，却是足以震荡人心，她嘴角一扬，微笑：“原来还有莫先生不涉猎的东西，我还以为你是全能的。”
莫寰霆笑说：“莫先生也是人，要吃饭，要睡觉，那自然也有不懂的东西……”
在他面前，向豌难得有做老师的时候，她有点嘚瑟，“要不我帮莫先生普及普及？”
他点头，表示赞同。
随即，他们牵手走出了楼梯的一角。
她的声线亦是犹如泉水般流淌而来，她说：“这是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的诗句，曾虑多情损梵行，人山又恐别倾城，世间难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是多么美妙的诗句，他虽然是一个喇嘛，但也是一个多情的喇嘛，在佛法跟心爱的女孩之间，一直在寻找平衡点，仅是短短几个字，我就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到底是多纠结……”
“莫寰霆，你说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做到不负如来不负卿吗？”
男人握着她的手却是紧了紧，他眸光瞬间幽深，似乎他的内心深处亦是纠结到了极点，可是他的耳畔却回荡出老人苍老而坚定的声音。
“尝遍世间百般苦，凤凰涅槃亦有时。”
“可是，她是你孙女……”
“正因为她是我孙女，所以我自己做不到。而你却不一样，我了解你，你可以做到真正的六亲不认，真正的无情，所以由你来。等她的心成了坚硬而冰冷的石头，世上就再也没人能伤她。这样，她一辈子就会幸福……”
“这样做后，是不是就报答了你的救命之恩？”
“是，只要你这样了。你欠我的恩情也就还了。”
“要做到怎么样才算数？”
“我想到时候你自己会有答案的……可是你也要记住，当她改头换面、脱胎换骨后，你不能再见她，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她会亲手杀了你，即便她不会真的这么做，估计她也会让你尝尽她所受过的苦。”
“……”
世间难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他的“如来”，他的“卿”。
*
这样的交谈，这样的画面，殊不知却全部落入了被医生救治好的白霜儿的眼中。
或许是这样的时候真的是太过稀少，以致于素来极其敏感的莫寰霆竟然毫无察觉。
白霜儿就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好似一对恩爱的夫妻，漫步在走廊里，女孩用轻柔的声音正在给男人讲述着什么。
这一刻，白霜儿知晓她已经输了，她已经彻底失去他了。
可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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