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你放心，以后不会了。以后，想什么，要怎么样，也记得跟我讲。”
不知道是不是被冻的，林白羽的鼻子有点红，吸了吸，嗓子有些堵，但还是郑而重之地点了头，闷声答：“我会。”
回到了房间后，林白羽在靠近暖气片一旁的床边坐下，王家瑞问他要不要先去洗澡，林白羽摇了摇头，说今晚不想洗，然后王家瑞就准备去，结果电话响了，拿过一看，江映雪。
她在网上看到他状态，知道他到了东北，忙问他，是不是来找林白羽了，问他们现在怎么样。王家瑞跟她大概地应了几声，也没详说，最后，只看着林白羽答：“在一块，嗯，回去再讲吧。”
林白羽能隐约听到那边的声音，是个女的，还看到王家瑞笑得一脸灿烂。突然想到陈曦过年前跟他说过的话。
王家瑞挂了电话，见林白羽在看他，很随意地玩笑道：“我‘女朋友’。”
一说完就看到林白羽变了的脸色，一下子反应回来，立马急了，两步就走到他身边，拉着他忙不迭解释：“不是，我开玩笑的！她不是我女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白羽盯着他没说话，王家瑞懊恼到极点，明知道他最在意什么，却还开这种玩笑，急到浓眉都揪到一起，就怕林白羽误会，看对方毫无反应，只能不停跟他讲：“小羽，你信我！她真不是，我没有女朋友，也一直都没有谈过，我只爱……”
话没说完，嘴就突然被人堵住，王家瑞一下惊愕住。对方覆上来的力道有点大，碰到了牙，有点疼，也正是因为这疼，才清醒过来。对方好像也吃了痛，但只是顿了一瞬，并没有停下，柔软的舌跟着就伸进王家瑞的口中，于是，接下来什么话，都无法再说出。
言语无用，不如行动。同样的招数被对方学去，王家瑞没忘评点，结论是学得不怎么样。于是，反客为主，主动“教导”对方，一定要他学会。
深吻结束，林白羽气喘吁吁，王家瑞开口想说话，他伸手拦住，缓了几口气，才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王家瑞，很坚定地道：“我信，我都知道。”
王家瑞拉下他的手，对方的主动与坦诚，他一点也不想放过，“知道什么？”
林白羽举起王家瑞拉住他的手，没有躲闪：“知道你不会放手，知道你没有女朋友，知道你不会骗我。我全都知道”，然后将手附到胸口处，“而且，我全都信。”
王家瑞笑了，从没有过的灿烂，凑着他的鼻尖，低语呢喃在唇边，“小羽，我只爱你。”
我也只要你。
话语开始变得多余，爱与不爱，原本就不用从口中说出。扑通的心跳，紧拥的怀抱，交缠的舌肉……一切，都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最后，终于还是有难耐的声音流出。
“……有课……唔……要早起……”
“没事……我叫你……我们去浴室……”
呃，看来，这澡是不得不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惹事
正月十六，林白羽正式开学。他之前回去看了课表，这学期课不多，今天也就上下午各两节课。
林白羽早上起来，收拾好后，对王家瑞道：“我去上课，中午是你自己去吃饭，还是要来找你？”
正在刷牙的王家瑞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漱了口擦了脸，才开口道：“我跟你一块去上课。”
“你去干什么？”林白羽一愣，没想到。
王家瑞很是无语，“不干什么，怎么？有问题？你们教室不让人进？”
前两节古代文学，是大课，经常有其他专业的来听课，也有系里同学带朋友去，所以，事实上没任何问题，只是……
林白羽还在犹豫，王家瑞已经走到他面前。一抬头，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正想问他干什么。王家瑞就张着口跟他道：“我刷过牙了。”
“你刷过就刷……”
被堵住的时候，林白羽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他很想说，明明早上刚醒没刷的时候他就已经……可是，对方裹着淡淡牙膏清香的唇舌钻进来后，很快就让他再无力再计较。
而且，分明只是一记很轻柔地吻，却又那么轻易地就让他晕了眩。于是，结束后，王家瑞拉着他说去上课的时候，林白羽也就忘了想他到底去干什么。
赶到教室的时候，不愿惹眼，特意从后门进去，然后就在后排角落坐下。结果，有熟悉的同学招呼的时候，林白羽还是免不了解释了下，基本都理解，也就没多关注，除了前面的女生回头看了王家瑞好几眼。
他们专业的课程安排的其实有些奇怪，大一基础课程的时候，已经学过古代文学，结果到大三，又要重新精学一遍，而且并不是按时期顺序教，而是根据不同老师的时间安排，这学期的教秦汉文学的程老头，是他们院有名的教授，学术水平一流，但是，为人迂腐，对学生要求又十分的苛刻，被他教过的学长学姐私底下都叫他“老夫子”，林白羽他们这届是第一次碰到他教。一上课，身穿深灰色衣服架着一副老花镜的白发老头进来后，直接就开始讲课，什么话也没多说。
开学第一天，很多人本就有些心野，再加上程老头讲课也十分的枯燥，没多久，下面的人就开始各玩各的，还有一些在补眠。
林白羽也困，昨晚又折腾到很迟，但他还是撑着听课记笔记，王家瑞看见，就问他要不要翘课回去睡觉，这种事对于王家瑞或其他人来说，再正常不过，而对于大学以来从未缺过课的林白羽，自然是没有答应。
王家瑞看他不停哈欠，连笔记都开始歪扭，于是又劝道：“那你就在这睡”，看他还要坚持，就拿过他的纸笔，“笔记我帮你记，回头你再看，老师过来我叫你，放心，没事。”
林白羽犹豫了半天，最后，抵不住王家瑞的不停诱哄，伏在桌上就睡了，睡前还在想，昨晚他们几乎是一起睡的，他怎么就不困。
这是林白羽第一次在课堂上睡觉，也是这第一次，让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悔不当初”。
他是被一阵哄堂大笑吵醒的。醒来还在迷糊中，就听一阵沉声喝道：“林白羽！”
条件反射般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盖上的衣服，直接站起，答：“到。”
而回应他的又是一阵哄笑，再迟钝与不清醒也知道出事了，因为，王家瑞竟也站在旁边，教室里的视线全都射向他们这里，包括，站在过道上一脸铁青的程老头。
程老头像是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站起，但片刻后，似乎就明白了，接着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半天，听到他憋出一句：“朽木难雕！你们两个，平时成绩全都扣十分！”
接着怒气冲冲地走回讲台继续讲课。
“哎——老师……”程老头转身之后，王家瑞忙开口叫道，林白羽见状，一把拉住。虽然不清楚情况，但直觉告诉他这事跟王家瑞脱不了干系。现在，不让他出声才是正确。
程老头回讲台继续上课时，见他们两个还站着，又一声喝道：“坐下！”接着开始大谈他课上的纪律，经过他们这一闹，那些忙自己的事的纷纷正襟危坐，再不敢玩。
林白羽刚坐下，前面女生就扭头笑着跟他道：“你朋友真逗。”
话是对着他说的，眼神看向的却是王家瑞。
周围的一圈人也都看了他们几眼，林白羽不自在，他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只好疑问地看向王家瑞，结果王家瑞一脸不爽地控诉道：“你拉我干吗？那老头凭什么要扣你成绩？”
就知道他刚才是计较这个，幸好拉住，不然以程老头的脾气，大概不会只是扣分了事。皱眉问：“出了什么事。”
“你要不站起来就没事了……”
“……”林白羽一个头两个大，忍了忍，“到底怎么了？”
王家瑞看林白羽脸色不佳，扯了扯嘴角，还是坦白从宽。
原来，林白羽睡下后，王家瑞一边帮他记笔记，一边就看着他睡，教室里不冷，但担心他睡着后冻着，就把外套搭他身上。程老头在讲乐府诗的时候，突然提了个问题，问了几个学生，答案都不甚满意，在点名册中就点到了林白羽，王家瑞正帮他盖衣服帽子，听到后，没多想就站起来了，大学里面代答问题很正常，班里同学不会戳穿，老师又不可能都认识。
他一站起，教室里的同学看到他一旁正在睡觉的林白羽，就明白了，没人多嘴，只是偷偷窃笑。
他虽然站起答到，但刚刚只顾着照看林白羽，完全不知道老师问的什么，正烦恼中，见前面的女生偷偷地对他说：“老师问为什么作者要写孔雀‘东南’飞？”
还没等他想顺便让那美女告诉他答案的时候，程老头已经面色不善地走了过来，王家瑞一急，突然想到不知道哪年看的书上有提过，都没过大脑的就答道：“因为‘西北’有高楼呗。”
窃笑变成明笑，程老头脸色一沉，像是忍耐，皱着眉问：“还有呢？”
王家瑞没想到他还会继续问，顿了顿，只好接着诌：“还有，呃，可能因为东南比较温暖，不然孔雀要是来了东北，不就变成了冰雕了？”
又是一阵低笑声。
程老头还是没说话，王家瑞也不清楚到底算怎么回事，无奈继续往下编，从地理因素到生物环境到民俗最后差点连他本专业的软件什么的都扯了出来。
“又可能，南疆有什么十万大山，里面珍禽异兽大概也多，像孔雀这种比较自傲的动物，肯定不屑跟一般的动物生活在一片地上，所以要往南边飞……”
其实王家瑞说的有些能推敲出些道理，但他总是能做出一些神总结，加之说话的时候有些吊儿郎当，在“迂腐”的程老头看来，简直是不学无术，成心扯皮，于是脸色越变越差。
“另外，东南民风比较开放，孔雀，也就是那对夫妻，到了那边就不用受什么家庭礼教束缚了，所以说，要想自由恋爱，东南是首选之地……”
终于，教室里的人忍不住，爆出了一阵哄堂大笑。
程老头也忍无可忍，喝声打断了他。
结果，王家瑞是停下了，林白羽也醒了。
“就这样呗，你要是没醒就好了。”王家瑞讲完，还不忘感叹一下，要是小羽没醒，那老师顶多就说他答的不对，怎么也不该扣他成绩。
林白羽听完，深呼吸，再长长的呼出，还是压不住血直直的往脸上涌。
王家瑞一见林白羽红了一大片的脸，终于后知后觉的觉出不对了。本来，这种事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算被笑，也只当是娱乐一下大众了。但是，林白羽不一样，从小到大都是乖学生的他，几乎从来没有被老师当堂批评过，更别提被班里同学笑了，完了，他肯定是觉得难堪了……要知道，他家小羽脸皮最薄了……
艹，这下死了！
果然，林白羽一直到听他说完，一句话都没讲，最后，连看也没再看他。
王家瑞咽了口气，忐忑的问：“那个，小羽，你不会生气了吧。”
林白羽还是没反应。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这老师这么难搞。”
“你放心，他们笑的都是我，不关你事。”
“要不我去跟那老师说清楚，把你扣掉的分要回来……”
“对不起，怪我，是我错，小羽……你别气，别不理我……”
明白过来后，王家瑞一直不停地低声跟林白羽道歉。而林白羽什么都没说，他在竭力按捺自己的怒气。他怕一开口，就按捺不住。他最气的不是王家瑞，而是自己，昏了头才会听从他的提议，失了神了才会睡那么死，蒙了心了才会信他不会有事。哪次他的“信誓旦旦”，最后不是惹一堆麻烦。
怪他？要怪只能怪自己！于是便更加烦躁，更懒得开口。
一直捱到了下课，程老头走后，熟悉的都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室友道：“林白羽，你居然也会上课睡觉，太阳真是打西边出了啊。”
“哈哈，没想到老夫子第一个‘开刀’的居然是你。”
学习委员也走过来玩笑道：“林白羽，你这同学叫什么名字啊？点名册上找不着怎么办？回头我怎么跟老夫子解释呐。”
也有人对着王家瑞道：“哥们，你也挺能耐挺能扯的啊……”
林白羽脸一阵红过一阵，只好解释昨晚睡迟了，所以才不小心睡着，接着跟学委说，老师问的话，他自己会去解释。
学委手一挥，道：“逗你玩呢，学长都说了，老夫子记性差了去，下节课他就该忘了。没什么事。”
林白羽在学校沉默寡言，不爱跟人打交道，但不管是同寝室的，还是同班的，时日久了，都知道他为人其实相当不错，并非不近人情，所以才会跟他开玩笑。玩笑开了一阵，也就放人走了。
下了楼之后，林白羽往寝室走，王家瑞一直跟在后面，到了寝室，室友刚说去打球，都没回来，王家瑞进去后，就拦抱住他，“小羽……你不生气了吧。”
门窗关的很严实，但林白羽还是不自在，“你放开。”
“那你先答应我不生气。”
懒得跟他解释他生的不是他的气，随意的“嗯”了一声。
虽然林白羽“嗯”得不情不愿，但王家瑞总算是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蹭着他鼻尖道：“我不是故意的，以后跟你去上课，我不乱帮你答了。”
“知道了”，他确实很少“故意”帮他惹麻烦。停了停，没什么力气地继续道：“下午你别跟我去了。”
“为什么？我不是说了……”
林白羽打断他，“你去又没事，你回宾馆或者你自己看去哪玩。”
“怎么没事？跟你在一块是最大的事！还是说，你不想跟我一块？”
林白羽皱眉，“没有。”
“那就别拦我，我高兴去怎么的，你放心，我一定不给你惹事了。”王家瑞也知道他没那样想，但“强词夺理”同样是他强项，要是不这样“施压”，他肯定要留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