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林白羽拒绝，王家瑞又道：“什么时候去，去车站还是代售点？”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买就行。”
王家瑞顿了顿，接着还是道：“我没事，反正……我也要买车票。”
拒绝不了，吃完没一会两人就出了门。
先去了代售点，结果排了老长的队，左右没什么事，于是决定直接去车站买。结果，一到火车站才发现，售票处人更多，队更长。不想来回折腾，便安安稳稳地排起了队。王家瑞站在林白羽身后，他比林白羽高大半个头。人多，便都挤到一块，两个人贴的很近，近到王家瑞的呼吸就在林白羽的耳后，林白羽耳朵一阵阵发热泛红，王家瑞看见，却是心火烧的身体一阵阵发热，大冬天的恨不得脱了外套。
排了四五十分钟，终于轮到他们，林白羽在前面先订了票，拿到后，站到一旁等王家瑞，谁知王家瑞到窗台前，跟售票员订了一张跟他一模一样的票。
林白羽听见，十分诧异。然后突然想起，之前他说的“我跟你一起去”，竟然不是说一起来买票，而是跟他回学校。惊愕到慌神，王家瑞拿到票，转身看见他的样子，状作随意的说了一句：“我开学还早，没地方去，正好想去北方玩玩。”
话说的很是轻松，林白羽却没有笨到以为真的只是这样，但是不知道要回什么，人太多，只好先出了站。
出站才发现，买票这一番折腾后，已经快中午，林白羽记起昨天林姨的交待，皱着眉想了半天。带王家瑞回去，不可能。即使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难保林姨不会多想。留他一个人，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王家瑞看着紧皱着眉的人，以为是车票的事烦到他，正想要怎么“安抚”，电话却突然响了。本来以为是他妈，不想接，昨晚也是这样。虽然当时是冲动之下才对他们坦白的，但却不是儿戏，迟早他们会知道的，不管林白羽对他怎样，只要他自己没想放开对方，他就不可能会对他爸妈妥协。任凭电话响了半天，林白羽却突然疑惑地看过来，无奈还是掏出接过，一接过，那边就传来嚷嚷地大声：“王家瑞你在搞什么？！”不是他妈，瞄了眼手机，是二胖。
“什么事？”
“靠，你还问什么事，他妈那天约好的，不要说你给忘了？就等你一个了，搞快点！”
王家瑞这才想起，二胖之前跟他说今天聚会，他们那帮人每年春节都会聚一次，他也就应了，结果昨天的事一出，他给忘天边去了。那边还在喊，王家瑞看了旁边的林白羽，想了想，还是道：“算了，我不来了。”
“靠，你讲什么？”二胖没想到临到眼前，被放鸽子，突然喝道，声音震得王家瑞耳朵发疼。
“我他妈今个没空。”
“去，赶紧过来，不带你这样的。”
王家瑞还准备拒绝，旁边林白羽听见，在一旁跟他道：“你有事就去，我，也要回我姨那。”
“你旁边谁啊？你要陪他？靠，哥们，你要陪个女的不来就算了，陪一男的不来是什么事？也你兄弟？咱们可早就约好了啊，你要不把你那兄弟一起带来。”电话那边的二胖听到王家瑞身旁有人说话，不忿地道。
王家瑞本来皱着眉懒得搭理，听他最后的“建议”，却突然心中一动。今天约的基本是小时候就熟识的，多半林白羽也认识。高考后本来就是要和他们聚聚的，结果林白羽走了，也就没见到他们。于是对电话里的人讲：“你等等。”
然后转身问林白羽：“小羽，你要不跟我一起去？”看林白羽开口就想拒绝，复又加上一句：“是二胖他们。”
林白羽听见他提的人，拒绝的话到嘴边又顿住，他记起高考前王家瑞就和他提过的话。但只顿了一顿，还是想拒绝，没有什么必要了。
结果，王家瑞的电话那边却突然嗷嗷嚎叫，声音大到连林白羽都听得清楚得很：“我靠！你刚喊谁？小羽？别他妈跟我说是林白羽！靠！是小羽你他妈还废话什么？八百年没见到他，你还不赶紧把他带来！靠，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王家瑞被二胖嚷得脑仁都疼，太他妈能叫唤了。他们那群人都是这副德行，小羽就不像他们这样烦人！
怕他吵到林白羽，直接回道：“你他妈能别嚷嚷么？来不来再说，我先问他。”
林白羽听得一清二楚，见王家瑞看向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电话那边二胖的声音没歇，“小羽？林白羽？我是二胖啊，记得吧？你跟王家瑞快过来，一桌人等着呢，哥们，别不给面子啊，多久没见到你了，不是把咱们都给忘了吧……小羽？快点啊……”
王家瑞看林白羽的样，不想勉强他，“别理他，不想去咱们就不去。”说着就要挂电话，结果却听到林白羽突然道：“我去。”
答应去了之后，林白羽跟着王家瑞打车就往他们约好的饭店走去，车行到半路，林白羽突然又想起要回去的事，于是打了电话回林姨那，梁圆接的，林白羽跟她说了中午不回去，梁圆“哦哦”地应了几声，又问他晚上回去么，他想了想才答，晚上也不回去了。
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挂完，却突然发觉王家瑞在看他，侧头回看他。王家瑞欲言又止，结果还是问道：“刚是谁？你跟你姨怎么不住一块了？”
“我妹。小姨家那边人多，我过来呆几天。”
“你哪来的妹？”林白羽家亲戚少的很，几乎每一个王家瑞都知道，从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妹。
“我姨改嫁，姨父家的。”
“哦……”很简单的事，王家瑞很容易就想通了，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试探地问：“那，那天晚上的电话，是她接的？”
电话？林白羽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他，对上他的目光，突然想起过年那晚的陌生号码，心中了然，默默地点了点头。
点完头却发现王家瑞立马咧了嘴角，不知道他笑什么，但笑容太过灿烂，太久没看到，有些闪眼，只好偏过头看窗外。
☆：
到了地，进门前，林白羽忽然有一阵迟疑，王家瑞见着，低声问他：“要不回去？”
他摇了摇头，王家瑞就对他道：“没事，都以前认识的人。”说完就开了门，走在前面先进了去。
里面的人正围在一桌打牌，听见门响，都扭过头，看见来人，其中一个男的哗啦一下站了起来，朝王家瑞骂道：“孙子！到现在才来，他妈等死了！”
王家瑞回道：“滚蛋！你巴不得还能再玩一圈。”
里面也就七八个人，基本都是以前一个院的，要么就是一个小学的。其他人见他们来了，也都围了上来咋呼起来。
当先那个男的一看见跟在王家瑞身后的人，不甩王家瑞，直接走过去，“靠！这小羽吧”，说完伸手巴上他肩膀，打量的道：“真是，都没怎么变。”
王家瑞看见，浓眉微皱，跟林白羽解释道：“这二胖。”
二胖一脚飞过去，“去，他妈小羽还能不记得我？对不小羽？”
林白羽看着面前的人，个子不高，身材偏瘦，跟小时候虎头虎脑身材壮实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二胖”如今相当名不符实，王家瑞要不说，他真不能想到。
“记得，不过你……瘦太多。”林白羽坦陈道。
“能不瘦么？追我女朋友时，天天不吃不喝跑一万米是开玩笑的？”
“你女朋友真没眼光。”王家瑞踹了他一腿肚子，嘲道。
二胖受痛，伸拳作势要回过去：“去，比你女朋友眼光不要好太多。”
王家瑞看他松开巴在林白羽肩上的胳膊，满意的眼一眯：“我没有女朋友。”
“扯蛋吧你就，什么英语系的系花，当哥们没听过？”
被二胖放开袭击的林白羽身旁很迅速的又围上了其他人，看林白羽在跟他们一一打招呼，淡淡地道：“我可还没追到。”
“哟哟，你王家瑞也有追不到的人啊。”
没理二胖的揶揄，看见又有人环上林白羽，不爽的艹了一声，开口道：“他妈还吃饭不？饿死了，给叫来听你们废话的？”
“活该！谁他妈让你们现在才到。”那边小毛甩给了他一个中指。
上了桌，不是开吃，而是开喝。二胖倒完酒分酒，递到林白羽面前的时候，王家瑞给挡了：“别给他喝，他不能喝。”他从没见过林白羽喝酒，怕他喝了难受，何况这玩意伤身，怎么也不想让他碰。
可一桌人却嚷嚷着不让，多少年没见，不给面子之类的劝酒词通通都摆了出来，挡不下，王家瑞道：“行，他的给我，我喝双份。”
“哟，王家瑞你怎么还这样，打小就爱给小羽出头，他妈的现在还这德行！小羽还没说话呢，要你逞什么英雄？”小毛讽道，然后问林白羽：“小羽，你说你喝不？”
林白羽虽然知道小毛说的话没其他意思，但心中还是“做贼心虚”般的一跳，看着面前满满一杯白开水似的酒，没什么概念的点了点头。他碰酒次数不多，但大学里怎么都会有些逃不了的聚会，被人劝酒是正常，喝过几次，不过，他忘了之前他喝的不过都是啤的。
“我就说，小羽不可能不给咱们面子的。”
王家瑞见他点头，偏头看他，想他到底什么时候学会了喝酒？艹，自己都不知道！
还在不爽，林白羽淡淡对他说了一句：“没事。”
拦不下，还是不放心地道：“不想喝跟我讲。”
他们这帮人每年放假都会聚到一起，只林白羽是第一次跟他们聚，所以很多话题便围着他转，当然酒也围着他灌。
林白羽喝第一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跟啤的差太多。辛辣一入喉，呛的他脸上一白，眉心一皱，王家瑞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他果然还是不会，跟他说不能喝别喝了，结果一有人劝他，他还是咬牙往下灌，人叫喝多少喝多少，一点不带打折的。王家瑞不由得又在心里骂他笨蛋，不会就算，还喝的这么实在。劝不了他，便拦那些劝他喝的人，把他们引到自己身上。
一桌人不是傻子，吃喝的空档，笑着嘲他：“王家瑞你真不够意思，你怎么不帮我们挡酒。”
“你们用得着么？我带他出来的，喝多了回去怎么跟他家人交代？”王家瑞脸不红心不跳的坦然回道。
旁边人顺着王家
瑞的话调侃道：“二胖，我是你带出来的，你得给我挡酒啊，不然回去你没法跟我家人交代啊。”
“去你的。”
王家瑞无所谓地笑，也不理他们，趁他们互相调侃，快速地端过林白羽还有大半杯酒的杯子。他杯子本来和林白羽的放在一边，就是为了好调换。
边喝边聊，说完现在说小时候，拿彼时的各种“恩怨情仇”当下酒菜。
二胖站着，一手拿爪子在啃，一手举杯对林白羽道：“来，咱喝一个，就——为我是这里唯一个跟你干过架的人，这个太有碰杯意义了不是？”
“哎？二胖你还跟小羽干过架？”
“那当然了”，二胖吐了骨头，问林白羽，“小羽还记得吧。”
林白羽点头。
有的好奇问：“我怎么不记得？你们为啥干架？小羽那时最乖的好吧，他妈肯定是二胖你惹他。”
“为啥还真不记得了，好像是我惹的，不过那之后我是再没敢惹他了就是。”
“哟，就打一架你就怂了？”
被人说“怂”，二胖把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相当愤慨，拿啃得只剩架子的鸡爪指着王家瑞，“怂？跟小羽打的时候我他妈可没吃亏，打完后，我靠，在路上被王家瑞这孙子逮到，非说他要给小羽报仇，妈的我当时就跟他干了起来，靠，结果这孙子跟疯掉一样，给我暴捶了一顿，回家我妈差点没认出来我，害我他妈的在家养了一个礼拜！换你你试试！”
一桌人都大笑：“还是怂货！”
林白羽想起那次和二胖打完架后，二胖有一个星期没出门，二胖妈还到王家瑞家闹了一通，闹什么他不知道，只记得之后王家瑞被他爸吊着打了一顿。如今这些事于他们不过是佐酒的乐子，他心中却一阵涩味往上泛。
二胖说完还要继续跟他碰酒，低头看见面前的酒杯，里面只剩小半杯的酒，目光滞住，喉咙动了动才伸手端过，还没喝，就听到旁边有人道：“得，这事要算也算哥对你不住，来，怂货，跟哥干了”，那人说话时，不着痕迹地按下了他举杯的手，说着就跟二胖干过。酒杯被拦下，酒气却没散去，熏得鼻子有点酸。
吵吵闹闹地吃完饭，几个人闹着要玩一会牌，王家瑞怕林白羽无聊，就说先走。都不让，小毛也不玩牌，就说去捣球，于是一大阵又去捣球，王家瑞手把手教林白羽时，突然觉得小毛这建议真他妈的赞。
玩了一下午，晚饭直接回之前的饭店解决。晚上，王家瑞说什么不让林白羽喝了，最后还是林白羽自己提，他喝啤的才挡掉他们。吃完有的人还要接着闹，王家瑞不想再奉陪他们，付了帐，跟他们说了再联系，拖着林白羽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动摇
晕晕乎乎地从乌烟瘴气的饭店里走出来，冷风扑面而来，才一阵清醒。饶是王家瑞，连喝两顿，量又几乎是平常的二倍，多少也有些上头。他站到路边准备招车时，林白羽看了看，这离梧桐家园并不远，于是对他说：“走回去吧。”走回去，冷气吹吹，大脑会清醒冷静点。
对于他的提议，王家瑞自然不会不同意。
沿着路边往回走，刚从空调房出来，大晚上的街上冷风习习，温差太大，是清醒下不少，但也冷了不少。没有口袋，林白羽只好任手冻在外面。
“你没事吧？”王家瑞走在他外侧。
“嗯。”
“没想到你还挺能喝。什么时候学的？”
林白羽其实除了第一杯基本是自己喝下去的，后面的几乎全是被王家瑞代的，就连晚上，王家瑞还说着只喝白的不带劲，非要兑着他的啤酒喝�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