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谁俩人都心知肚明。冯涛就顿了顿,说:“不光是他不同意,我也觉得不好。老三现在才毕业多长时间就要这要那的,多少城里人家的孩子毕业了都在家里呆着找不找工作呢。”
冯母并没被转移注意力,坚持路线地说:“那他还是不同意咯。”脸色就很有点难看,心里未免对宗玉衡更加不满。不是说宗家特别有钱吗?怎么就那半套房也这么小气,那房子怎么说也有儿子一半呢,结果现在都让他霸着,这要是儿媳妇的话至少还能拿出台面来商量商量,现在这个身份她咋说?见她都不知道咋见那个宗总。
冯涛也不好告诉她说宗玉衡提供了有条件的经济援助,那样的话,他妈对宗玉衡的印象就更坏了,好像用钱要挟似的,婆媳关系处不好就有的闹心了。
冯母出面既然一时得不到什么明确的答复。
冯父就坐不住了,冯母劝丈夫说:“要不就跟老三家的直说,就让房子以后再买。”
冯父不答应,他觉得自己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答应了就要做到,特别是不能在小辈面前折了面子。
这其中也包括冯涛,既然他已经发话让冯涛想办法,冯涛就应该考虑下他的面子,体谅下做老人的难处,真的把这个办法想出来。
想来想去,冯父觉得必须亲自出马了。
冯涛见自己父亲来说这个事,果真感觉压力更大了。
冯父在他面前也不是一味地摆摆姿态,而是说的很恳切,说自己一辈子也没啥成就没啥指望,就仨孩子,希望都能过上好日子,希望他作为长子能为自己分担分担。那房子的事他既然已经跟李丹许诺跟孙子的事挂钩了,自己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跟人弄出套房子来的。
冯涛说:“爸,你这是干啥呢?儿孙自有儿孙福,谁规定当老子的一定要给儿子买房子?”
冯父说:“不是谁规定的。要说起来,当初我供你上大学的时候村里就不少人说念书没用,不如让你去学个手艺,可是我觉得让孩子读书就是我当爸的责任,这不是一个理儿?”
冯涛就说不出啥来了。
冯父又说知道他这么多年来孝顺,现在肯定也是有难处才拿不出钱来的,可是事情就赶到这了。
“要不这么的,你就把现在他们住的那套房子过给老三他们。就当是你给我们两个老人的,以后我们再也不找你要钱在城里买房了。”
冯涛当然不能答应,但也说不出真正的理由,只能说那房子不合适,再说挺值钱的,将来如果自己资金流不够可能还要用来抵押贷款。
冯父听了默不作声,想了想,说:“也是,亲兄弟明算账,就这么让你白送一套房有点说不过去,”他表示自己对冯涛的想法可以理解,然后他拿出一套最终方案,“那就这么着——你就把房过给我和你妈,然后我们立个遗嘱将来我们百年之后再留给老三。这样办,这房子既算是你孝敬我们的,老三他俩心里也有底的,退一步讲要是将来你急用钱这房随你怎么用怎么抵押啥的。你要是觉得行,这话我去跟老三媳妇说,她应该没啥话了。”
冯涛傻眼了,这样也行?!
看来为了解决这套房子的问题,他们家人还真是开动脑筋献计献策啊。
不得不说,要这房子真的是冯涛一个人的话,他也顶不住了,看在他父母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也不忍心看一家人为了这么套房子弄得乌烟瘴气的了。
可是你看,事实是——这房子的事,他说了不是很算。而且宗玉衡已经明确地说了,这房子是纪念品,概不外送。
现在被他亲生父亲将了这么一军,冯涛一时间瞠目结舌,有点不知道说啥好了。
冯父将他不肯吐口,顿时也感到有点失望了,“咋?给你弟弟不行,给你爹妈也不行吗?——不看别人的面子,就当是帮帮我们老的也不行吗?”冯父的语气里甚至都带点祈求的意思了。
他这样为了一点物质上的东西向一手养大的儿子低三下气的,冯涛脑袋一热,差点就豪气地拍胸脯大包票说没问题不差钱啥的。
可是理智及时阻止了他,一时的逞能许诺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想也不能犯父亲的错误。
那天不顾父亲失望的眼神,冯涛强迫自己硬起心肠,以“会考虑”为说辞送走了父亲。
之后冯涛在心里暗骂自己——还是你没用!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钱,要是足够有钱的话就没有矛盾了。
他为自己摆不平而自责。
而他的亲人们却在另一边因为他的“吝啬”而深深地失望不满着。
冯父抽了满屋的烟,跟老伴发牢骚,“这还没咋地呢,咱们就成了负担了,拖了人后腿了。
冯母说:“你想开点,老人说的好,爹有妈有,不如自己有,老婆汉子有还得伸手要。咱不是没挣来嘛。”
冯父不愤地说:“那我几十年把他养大,供他念书,现在伸手要点咋还要不来一个子儿?!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哩!”
冯母说:“你这话说的……老大也不是就不管咱了。这的用的哪样也没短了你的”
冯父很硬气地说:“我用不着那点东西!家里还有地,年吃年用也就够了。眼下家里就这么点难关他做老大的都不说伸把手!真够狠的心!”
冯母有心再替大儿子说两句,却怕一不留神说漏了,只得叹气,由得他去说。这话他不能当儿女说,也就只能关上门来跟老伴耍耍没用的威风了。
李丹那边左等右等等不来个准信可是有点沉不住气了,脸色一天天难看下来。
冯父冯母自愧一时无法利索地兑现诺言,就在家也呆不下,总往外跑。
这天冯伟提前下班回来,客厅里空荡荡的,他回自己屋一看,媳妇正在床上大着肚子睡觉,并且就醒了。
他里外看看并不见自己父母,就问:“爸妈他们又出去遛弯了?”
李丹说:“谁知道,应该吧。他们现在也不好意思跟我多一块多坐一会。”
冯伟打开冰箱翻吃得,说:“你也别那样,搞得老人心里多不舒服。”
李丹抚着肚子走出来坐在沙发上,说:“我还不舒服呢——给我洗点樱桃。”
冯伟听话地洗了拿来,夫妻来坐沙发上开始吃,李丹就一边吃一边抱怨公婆怎么说话不算数,房子的事怎么一拖再拖。
“是怀疑我肚子里的不是儿子咋的?——等我生出来给你们看!到时候还有啥话说!”
冯伟就不搭茬,低了头把耳朵凑向他媳妇的肚子,说要和宝宝说话啥的。
李丹就露出肚皮让他隔空喊话啥的,自己又说:“你哥也是的!是不是同、性恋啥的都这样不大方啊?”
冯涛说:“别问我,我又不是——哎呀你就别整天墨墨叨叨的,我这不跟我儿子培养感情呢嘛!你别说那些事,带坏我儿子!”然后捏着嗓子喊,“宝宝,是爸爸~~”
李丹才不管,自顾自地磨叽,“说你哥你还不乐意了?他就是喜欢男的同、性恋嘛!同、性恋同、性恋同、性恋!”一连说了好几个斗嘴用。
“砰——”冯家二老房间的门开了,冯父从里面阴沉着脸走出来。
冯伟夫妇吓得不敢动了,李丹的樱桃含在嘴里核都忘了吐出来。冯父盯她丹,用颤抖的声音低声质问:“你刚刚说啥?谁是同、性恋?!”
作者有话要说:说实话,今天本来真的不打算更了。。。是123的长评激励了我,让我不顾十一点的深夜,十指大动地那啥了,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回荡着——要好好回报人家的长评哦。
所以,如果乃们觉得菊懈怠了,没尽头了,请不要大意地挥舞起上帝之鞭用好看好吃的长评来鞭策我这朵小菊吧~~
69
69、第 69 章 。。。
李丹不吱声了,冯伟眼睛一转,连忙岔开话说:“爸,你在家啊……我们刚刚闹着玩呢。”
冯父不依不饶,“闹着玩?我在里面听的清清楚楚的,你们两口在在背后说你哥是啥同、性恋啥的!这能开玩笑吗?!你这是开谁的玩笑!”越说越勃然大怒,就开始巴掌撇子地教训起冯伟。
把李丹个孕妇吓得想拦又不敢上前,只能站在那里喊“别打了”。
冯父却不管那个,他在气头上,一边打儿子一边指桑骂槐大声喝骂:“连你大哥你也敢背后这么嚼舌头!反了你了呢!住着人家的房子吃穿用度的!讲不讲点良心!给你哥造谣!我让你造谣!让你埋汰你哥!!”
冯伟就哎哟哎哟地叫唤,说自己错了不敢了啥的。
李丹看不下去了,在一旁大喊:“爸,你别打小伟了!我们两口子又不是瞎说八道的!”
冯伟就冲她使眼色,让她别说了,而李丹结婚前就对这个大伯哥有积怨,现在加上房子的事不顺心,索性不替他担待又怎样?
冯父气得手哆嗦,说:“你是做兄弟媳妇的,可不能这样说自己大伯哥!”
李丹豁出去了,就把冯伟说的冯涛和宗玉衡是一对的事给捅出去了,冯伟拦都拦不住。
冯父顿时就给气不会了,浑身发抖,两眼发直的。
看他那个样子李丹也不由得后悔了,要是给气个好歹自己也担当不住啊。
正僵持着,门咯咔响了,冯母买菜归来,立刻察觉到家里气氛不对,忙问咋的了。
冯伟他俩不敢吱声,冯父指着他俩抖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话,却腿一软差点趴地上。
剩下的人连忙给扶到他房里躺下。
冯母再三逼问冯伟,他没办法才招供把冯涛和宗玉衡的事说给他妈听,本以为这下老太太也要大受刺激了,结果她妈听了一脸埋怨地说:“这事你跟你爸说干啥啊?!不是诚心气他嘛!!”
冯伟意外地说:“啊?妈你知道啊?”
冯母说:“我知不知道能咋的?你们俩吃饱了撑的跟你爸说,这下好了!捅了天了!!”
冯伟说:“那咋办啊?”
冯父在里面清醒过来,拍着床喊:“去!去打电话!把老大给我叫来!!”
家里人都不敢这时候把他哥叫过来——这个时候过来摆明就是挨揍的。
就劝了会儿,云山雾罩的也说不明白。是啊,咋说明白啊?那个不管是不是事实都像钉子一样钉在冯父的心上。
冯伟没办法就给他哥挂电话,然而好巧不巧,电话那边打不通。
冯父见自己指使不动个人,就掀身从床上挣扎起来,“不用你们!我自己去找他!找他问个明白!!”
冯母啥的当然得拉着,可是冯父激愤难当,而且从心底里不愿意相信那么好的大儿子变成流氓了,现在就是爬他也要爬去见他把话问问明白。就这么挣吧着往外走了。
冯母和冯伟就只好一路保驾护航地跟着一起走了,大肚子李丹留在家里,她发了会呆,想想看来是没人给自己做晚饭了,于是就费力起身去厨房给自己煮面条啥的了。
那么冯涛为啥现在手机联系不上呢?——很简单,他在厨房做饭,又关着门开着油烟机啥的,手机留在包里听不见……
那么宗玉衡为什么不替他听着点呢?——因为宗玉衡在厨房帮着他做饭。
现在宗玉衡也不那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他觉得冯涛做饭的时候反正他也没啥事情就是在沙发上看看电视也没啥意思,不如就一起在厨房聊聊天。
俩人就你耕田来我织布地一起干活,冯涛掌勺,宗玉衡给打下手。不过说实话他并不起多大作用,有时候还是反作用——动刀啥的活不适合他、洗菜啥的洗不干净、摆弄调料又没有啥天分——总之他的作用就是分散冯涛的注意力,因为一眼看不住他就能弄出点动静来。
比如刚刚宗玉衡自告奋勇地非要自己蒸凉皮,材料冯涛早上准备好了。结果就这样宗玉衡还是把手给烫了,哎哟一声,碟子掉地上碎了,冯涛想,完了,这一批骨瓷的碟子最后一只也报废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人,冯涛忙把拉着宗玉衡的手到水龙头下面冲,一边冲一边说:“不是说这种粗活啥的就留给我就好了。”
细长白皙的手指尖有点微微的红,冯涛就反复地摩挲,水流哗哗响。
关上水龙头,他拉起宗玉衡的手看了看说:“没事了……”侧耳听听,“好像有门铃声?”
宗玉衡说:“好像有——你看着点锅,我去开门。”
他心情不算不好地去开门。
门一开,闪现出冯家三人高度紧张的脸,冯父是沉重而带有杀气,看到他脸更黑了;冯母是着急而不想正视的;冯涛朝他目的不明地挤眉弄眼,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宗玉衡愣了下,微笑着招呼说:“伯父伯母你们……”
冯父不跟他废话,低头往里面冲,“老大呢?!老大给滚出来!!”
宗玉衡被冲撞地退到玄关的墙上,都反应不过来,冯父就已经很猛地冲进去了,冯母和冯伟他们也扯扯把把地跟上去,劝他息怒。
冯涛听着不对劲从厨房往外看,被他老子一眼看到就冲他去了。
冯涛很错愕,“爸妈你们咋来了?……”还没说下去,他爸到跟前气得不清的样子,瞪着眼说:“我问你,你是不是和男的瞎搞了?”
冯涛的脑袋立刻轰地一声,被雷劈了,他僵立当场,手里还拿着大勺,大勺还一点一滴缓慢滴着汁水。
冯父见他这样沉默,那火就更上头了,大声吼说:“我就问你搞了还是没搞!”
冯母在一旁拉着,劝说:“你这么跟孩子说话多吓人啊,有啥事慢慢说慢慢说嘛!”
慢慢说个P!这不都明白了吗!冯父的心啊是拔凉拔凉的,脑子想火烧一样,眼前几乎一黑,他晃了晃两边就连忙给架住还是劝,冯父根本啥也听不进去,只觉得这辈子算是毁了,他头转来转去四下物色称手的家伙,猛然看见擀面杖便一下子操起来,没头没脑地向冯涛砸去,一边砸一边吼骂——臭不要脸的!不学好!!学啥不好学人家搞变态!!我今天就是打死你也好过你丢人现眼!!!
冯涛条件反射地抬起胳膊挡了一下,擀面杖敲在手臂上生疼。
冯母和冯伟又拉着,然而冯父是杀红了眼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抡着擀面杖说:“今天谁要是敢拦着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