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好像看到她眼睛动了,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所有人都低声议论起来,而司侯瑀和元文骞在看到这画之时却是神色大变,就连龙椅之上的正德帝也是变了脸色,他猛的看向宁子清,失声道:“这是……人皮画?!”
“周皇果然好眼力,这画纸名为美人肌,又名人皮画,只因作此画的纸张乃是人皮所制。”
薛柔轻扬柳眉。无视那几个靠的极近的人僵硬的神情,淡淡道:“传闻想要得此美人肌,需寻肌肤胜雪之女子,将其活着时固定于干净容器之中,剔尽毛发,在其头顶开十字裂口,灌以水银入内。让肌肤与骨肉借水银之力完整分离。期间若有半分损毁,便不能再用,待到皮肉完全脱离之后。洗净血迹,以肌肤磨制加工成纸张,用特殊工艺保存,供于人书画。一般一张人皮也只能出一张完整的美人肌,而那被剥皮之人因水银塑体。大多不会立刻就死,反而会在人皮剥离之后,活上半炷香的时间才血流不止疼痛而亡……”
薛柔的话还没说完,不少大臣就好像亲眼看到了被剥了人皮。血淋淋的却仍旧惨叫不止的少女不断挣扎,顿时面色发青,胃里泛酸。他们不是没有见过血腥场面,甚至不少人也曾杀过人。上过战场,亦或是经历过勾心斗角,暗下杀手的残酷之事,可是薛柔所言的太过详细也太过恐怖,只为一张画纸,便活生生的毁了一个少女剥去人皮,更眼睁睁让其痛苦而亡,实在让他们心底生寒。。
之前因见猎心喜而靠的极近在观察美人图的那几个大臣,都是齐齐倒退好几部,脸色白的吓人,他们仿佛觉得头顶发麻,同样被人割裂开来似得,恨不得离得远远的,而那个伸手去抚摸画上女子的容颜,称赞画中女子肌肤细腻润滑,如同真人的大臣更是如同被蜂蜇了似得,猛的缩回了手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待看到那仿佛活人镌刻在纸上的灵动,直接忍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
芹言连忙拿着画一闪,避过了污秽。
“宁子清,你将此画拿出到底有何用意?!”正德帝皱眉道。
薛柔看着殷肇和殷毓秀早已经煞白的脸,似笑非笑道:“难道周皇和诸位大人没有察觉,这画上女子与皇后娘娘极其相似吗,这眉眼,这风情,几乎如出一辙……”
“你住嘴!”
殷毓秀听到薛柔的话后,直接瘫软在地,而殷肇却是再也忍不住,猛地怒吼一声就朝着薛柔扑了过去,手中不知道打哪摸出一把匕首来,直接朝着薛柔胸前刺去。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爆发,更没想到他上殿之时居然还藏有利刃,芹言心下一急就想保护薛柔,却不想狄焕快她一步,他几步上前将薛柔护在身后,矮身避过了殷肇手中寒光,下一瞬直接一脚踹在殷肇胸前,将他踢飞了出去。
“放肆!”正德帝猛一拍龙椅站起来,见殷肇在地上挣扎着还想动弹,怒声道:“来人,将他拿下!”
“不必了,周皇既然说由我处置,就不劳你动手,叶无!”
薛柔开口,叶无直接几步上前,提着殷肇就走了回来,几下将他的胳膊腿卸了,更是用巧劲断了他的手筋,这才将他仍在地上,而荣阳王原本想动手阻拦,却在触及薛柔清冷的目光后猛的一怔,不知道为何,居然顿在原地满脸戒备,却不敢出手去帮殷肇。
“爹!”殷毓秀见状大急,就想扑上去,却被侍卫拦住。
薛柔冷眼看着两人,“殷肇,你这般急切想要杀我,是怕我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还是怕天下人知道你是何等畜生?!”
“你住口……住口……”
“住口?凭什么?”薛柔凉凉说道:“你强暴胞妹,逼她生下孽种,最后连死都不放过亲妹,将其剥皮制成人皮画纸,用以作画,以作缅怀,既然连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为何怕我说出来?”
“哗——”
薛柔话音落下之后,满殿瞬间静默,然而不过片刻,却再也忍不住沸腾起来,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的看着方才还道貌盎然,指责正德帝不仁不义,此时却已陷入疯狂的殷肇。
他居然和亲妹妹行乱/伦之事?!
若宁子清所言是真的,那皇后岂不是……
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看向殷毓秀,齐齐倒吸口冷气,而殷毓秀此时早已经跌在地上,脸色灰白,满脸绝望地看着殷肇。
“我没有!我没有!”殷肇疯狂挣扎,“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逼她,我和婉姝是真心相爱,她是心甘情愿替我生下孩子,我没有逼她,我没有!!”
“你没有?”薛柔嗤笑道:“你和殷婉姝是同胞兄妹,殷婉姝亦早有婚约,只待及笄就嫁于仰慕之人,若非你强行逼迫,她怎会与你行苟且之事,还被逼生下孽种?”(未完待续)
☆、250 大势已去
“你胡说,秀儿不是孽种,婉姝是爱我的!!”殷肇低吼。
薛柔冷哼一声,神情满是讽刺。
“当年殷婉姝未婚怀孕,叔祖父得知详情,曾差点将你活活打死,更是将你逐出殷家,若不是殷婉姝以性命相求,说你俩是一时酒醉不得已为之,你早已不是殷家之人,后来殷婉姝同意打掉孩子,前往清佛山苦修一世不出,而你回了殷家,收心养性,娶了了后来的夫人,生了殷毓秀。”
“所有人都以为此事已过,谁知道你不止没有悔过,反而早在当初殷婉姝前往清佛山时,就将她劫走,更是将她囚禁起来逼迫她生下了个女儿,而那个女儿,就是如今的皇后!”
薛柔声音凛冽,甚至满是寒意,“你李代桃僵,让她取代了殷毓秀的位置,后被叔祖父发现,你便联手荣阳王陷害殷家,害死叔祖父,更是借尹淑敏之名,将她送入皇宫,成了皇后,你罔顾了叔祖父对你的养育之恩,背弃宗族对你的扶持之情,为了自己的野心,为了隐藏你见不得人的私秽,不惜毁了整个殷家!”
“你胡说!!”
殷肇猛地抬起头来,满目血色,仿佛想要噬人一般怒声道:“我没有囚禁婉姝,是她心甘情愿的,是她心甘情愿的!!!要不是殷绍,婉姝怎么会死,要不是他苦苦相逼,婉姝会好好活着,她怎么会撇下我和女儿,投缳自尽……是他!都是他,是他害死了婉姝,是殷家的人逼死了我最爱的女人,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他声音凄厉,神情癫狂,话中之言更是让得殿中所有人都心生寒意,而殷肇却只是昂起头看着薛柔,赤红着双眼仿佛神经质的大笑起来。
“他逼死了婉姝,我就要毁了他最在乎的东西,他不是在乎殷家吗。那我就灭了殷家。他不是在乎大周江山吗,那我就夺了这江山,我要我女儿的孩子继承皇位。我要有婉姝血脉的孩子成为这江山之主,我要让婉姝即使是死,也是这大周最尊贵之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薛柔眼神凝下来,下一瞬却也是轻笑出声。她声音并不大,没有殷肇的竭斯底里。更没有他的疯狂癫魔,可是那冷清的笑声却仿佛投入湖水的石子,惊得殷肇猛的抬头。
“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
薛柔粉唇轻启,身子却直接走到殷肇身旁。靠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以为你毁了殷家,就是报复了祖父,你以为你李代桃僵让殷毓秀入宫就能夺了大周江山?你可知道。殷毓秀的儿子早在出生时就已经死了,那霍景瑞不过是正德帝随便抱来的孩子。却平白得了你们二十年的疼爱和忍让,你可又知道,正德帝从头到尾都知道你们的打算,早就将你们算计在其中?!”
薛柔站起身来,她那些话说的十分轻柔,仿佛在耳边呢喃之语,就只有站在殷肇身边的叶无几人听清,而其他大臣和正德帝只看到她好像在殷肇耳边说了几句话就站了起来,而殷肇的脸上疯狂已然僵住,不等他们疑惑,薛柔就已经收敛了笑容冷漠道:“你自以为聪明,自以为天下人都不及你心思,可你又怎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不过为别人做了嫁衣,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蠢之人!”
“不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你骗我!”殷肇怒声道。
“殷肇,你不只是蠢,还蠢的无可救药!”薛柔淡淡道。
殷肇闻言猛的挣扎起来,他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父亲临死前满目失望的站在他眼前,带着失望看着他。
“肇儿,你简直蠢的无可救药!”
“你以为你杀了我们,你以为你陷害了殷家,陷害了为父,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你以为成王和荣阳王对你有什么好心思,他们不过是利用你罢了,他们只是想借你的手除了殷家,可悲啊……我殷家居然毁在你手中!”
那时候殷绍的眼里没有怨恨,也没有恼怒,只有浓烈的失望之色。
他临死前当着祖宗牌位将他逐出了殷家,说天上地下,他殷肇再也不是殷家的人,无论生死,永不相见。
殷肇心中猛的一痛,从来没有这么痛过,他开口就想要质问正德帝,问他是不是杀了殷毓秀的孩子,问他是不是利用了他们,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殷毓秀的身份,早就布好了局用他的手灭了殷家,只可惜薛柔根本不给他机会。
薛柔见殷肇怒色张嘴,连忙朝着芹言使了个眼色,芹言眼疾手快的朝着殷肇后颈弹了颗细小石子,原本挣扎着满脸狠厉,嘴里发出怒嚎之声的殷肇,就仿佛如同气急一般,突然晕厥了过去,身子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荣阳王早在刚才殷肇开口承认殷婉姝的事情时,就知道大势已去,此时见到殷肇居然晕了,更知道今日所谓全完了,而宁子清一句“殷肇和荣阳王勾结”,便将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无论他和殷肇是何关系,无论他今日到底为何,他和殷肇都站在了一起,一起讨伐正德帝,一起逼宫,联想起今日在金銮殿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他整个人嘴里犯苦,预想中的人心所向没了,预想中的正德帝名声尽毁,也没了,而他一脚踏入了正德帝早就布好的局里,再加上宁子清的致命一击,他今日再也没了胜算。
他转头看着脸色灰白,如丧考妣的殷毓秀,此时只觉得无比恶心,他居然和这样一个孽种生了孩子,他居然和这样一个女人有了后代,就算他今日成功,杀了正德帝,推着霍景瑞登基,他日被天下众人知晓,霍景瑞居然是乱/伦后的产物,谁会尊他为皇,又有谁会接受这样一个人成为大周的皇帝!
荣阳王暗自咬牙,看着脸色早已经煞白,摇摇欲坠的厉山侯等人,眼底闪过狠辣之色。
他猛地朝着司侯瑀奔去,一把抓着司侯瑀,一边朝外急奔一边怒声道:“厉山侯,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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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混乱
厉山侯等人愣了一下,随即看到荣阳王眼中的决绝,顿时知道今日若是逃不出去,下场唯死一途。
世袭勋爵入宫可佩带兵器,此时便派上了用场。
几乎是在荣阳王快要冲出大殿之时,他们纷纷从腰间拔出长剑,每人手中拖着一个大臣,朝着殿外急撤。
“放肆!来人,抓住他们!”正德帝厉声道。
殿中官员被这一冲顿时乱成一团,人人自危,薛柔见状抓着紧握她的狄焕的手,朝着芹言和叶无使了个眼色,大声道:“叶无,拦住荣阳王,别让他们跑了!”
叶无和芹言顿时挤出人群,朝着围困荣阳王等人的侍卫处快速奔去,不过片刻就加入了战团之中,他们看似在帮忙留住荣阳王,可是暗中却是时不时地挡住那些几乎快要将荣阳王等人围困致死的侍卫,两人的动作十分隐蔽,谁也没有想到,宁子清的人居然在帮着荣阳王逃脱。荣阳王等人有了芹言两人暗中相助,很快便在周围合围之势中打开一跳缺口,从中突破出去,一边朝着宫门奔去,一边放了响箭,而芹言和叶无紧跟在他们身后。
正德帝早已经被团团围在中间保护起来,狄焕则是趁乱和阿衍一起,两人带着不懂武功的薛柔快速退出了大殿,身穿小太监衣裳的小印子早就等在了那里,当看到三人从殿内出来后,立刻急声道:“姑娘,你们可还好?”
“我们没事,印舛,剩下的事情可都准备好了?”
“回姑娘,一切都已准备妥当。那些东西我已经提前放在姑娘吩咐的地方,至于大皇子,早在之前就已经被我们的人打晕送出了宫,顾叔现在正在御膳房等着,我们等一下和他们汇合之后,直接走斜方门出宫。”
薛柔点点头,此时宫内乱成一团。所有守卫的注意力都落在正阳门那边。其他一些出入小门自然疏于把守,他们若是不趁现在正德帝还没回过神来时候趁乱离开,等到荣阳王和霍景瑞一死。正德帝知道遭人算计,到时候宫门封闭,他们再想出宫就难了。
“你在前面带路。”狄焕沉声道。
印舛点点头,转身就朝外走。
狄焕和阿衍左右护着薛柔。紧跟在印舛身后,片刻就已经退离金銮殿附近。抄小道去了御膳房,顾大和暗三早在后厨等着,见到几人过来之后,连忙将手中衣物塞给几人。薛柔几人也不迟疑,直接脱下外袍换好了麻布衣服,又弄了些灶灰将自己三人的脸上抹黑一些。这才低着头推着顾大送菜的车,走过斜方门。避开厮杀的正阳门隐秘出了宫。
正阳门前。
漆红色宫门早已被封锁,但是荣阳王在入宫之前,早已经让一些部将混进了京城,当看到天上响箭时,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手顿时知道事情有变,手持利刃朝着宫门前冲了过去,足足近千人很快就杀死了守在宫门外的羽林军,冲破了宫门,当看到荣阳王挟持着司侯瑀,厉山侯挟持着礼部尚书,四人快速朝着宫门前退来,而在他们身后,还紧跟着无数侍卫,宫门前,霍景瑞已经如同血人时,宫门前的一众人快速厮杀冲了进去。
芹言和叶无隐在人群之中,两人看到冲在最前方的武正之时,对视了一眼。
“我杀荣阳王,你保护二皇子,等他和武正之等人接触之后,你立刻退走,去城外汇合。”芹言低声道。
叶无点点头,两人快速分开,各站在极为有利的位置,快速混入人群之中,随着混乱厮杀不着痕迹的靠近各自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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