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直想骂老天,不带这么捉弄人!这是约好了要轮番轰炸吗?
“不关你事!”我没好气答。
“你喝酒了?”
我默不作声。他对酒很敏感,以前他就觉得女人喝酒十恶不赦,仿佛酒碰到女人如果不同属于男人,就不可饶恕一般。
我绕过他,想离开。
“姚婧,我妈生病了。”他突然说。
我停下步子,因为周阿姨疼爱我如亲生女儿,与周奕恋爱这么多年,一直给予我母亲般关怀,分手后,听说她为了我上周奕单位把周奕大骂了一顿,此时,我放柔了声音:“怎么会生病?”一直不都是健朗吗?
“上个星期不小心摔到腿了。她想见见你。”周奕低声说。
“好,我明天会去看她。”抬步就要走。
“姚婧,我这儿等了你五六个小时了。”
我突然想笑,是邀功还是怎样?“周奕,我谢谢你为我花费那么多心思,包括让钱奇俊来做说客!我感谢你甩了我后,又给了我骄傲机会。”
“姚婧……”
他欲说什么,我直接打断,“你犯错,不可饶恕。我再说一次,以后我不会再说第二次,我姚婧永远不会和你周奕有任何交集!”我斩钉截铁说。
他愣原地。我无视他向楼内走去。
何必呢?
你变了心,为何还企图我留原地一直等你回头呢。你尚且没出轨前想一想我,为什么希望你回身时还看我傻站那里呢?
爱情,永远不是等来。
走着走着,忍不住再次眼泪模糊视线,手拿着钥匙几次开门都不得。泄气蹲下身,手扶碰上门把大声哭出来。
今天我是触了什么霉头,一个两个做错了事都要往我身上推,仿佛我就错误来源。何其不公平!
再一次感觉生活如此艰辛,找一个相扶相行人,那么难,那么难。
第二天一早,我看着镜中自己,面色憔悴,但是,我心理状态亦如从前每一天一样,积极向上。我就要越挫越勇。我才不要为生命旅程中一幕而自怨自艾,而错失可以创造美好未来机会。
刚出小区,我就提前给钱奇俊打了一个电话,因为昨晚有个客户给我打电话需要一批货,要国庆之前赶出来,我必须抓紧时间去确认一下。
于是一个上午我都外面,当下午我回来时候,同事们以奇怪目光打量着我。
我问:“怎么了?”
他们又装着很忙样子,故意避开我。
我拉过小琴问:“发生什么事了?钱奇俊呢?”
小琴小声地说:“婧姐,蒋总被上头调到物业了,钱奇俊和朗总为了你吵一架,说是要辞职,走了。”
蒋总?朗总?为我吵架?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小琴随手打开公司内网给我看了一下,任职表。
我一愣,朗副总转正为总经理,蒋总调到了一个闲职上面,而我被调到客服部。吴文静顶替我原有位置。
我哑然失笑,一朝天子一朝臣,我是蒋总一路照看过来,他摔了一跤,我自然不能幸免。此时,我意不是职位,而是我拼命争取客户将会拱手相让,而我薪水将两倍三倍甚至多向下降,我待这儿还有什么意义?
“婧姐。朗总找你。”吴文静依然礼貌对我,眼神比之前鲜亮,自信。原来自信美丽跟地位金钱挂钩。
“好,我现就去。”话毕,我便向副总办公室去,走到门口时,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也对人家现是总经理,自然恨不得马上搬进总经理办公室。
我转身去总经理办公室,敲门。
“进来。”
我推门走进,朗副总,不,是朗总正襟危坐,见我进来,整了整西服,笑着说:“姚婧啊,外面辛苦了一上午了啊。”
“应该。”
“姚婧啊,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你也不小了,坐办公室里,接接电话,化化妆啊,有个清闲轻松工作,找男朋友都好找。你说是吧?公司还是会为你着想。”
“谢谢朗总,不过朗总如此厚此薄彼,对吴文静不公平吧?”我心中有愤怒,语气却很平和。
他呆了一呆。肥短手指拽了拽西装衣角,正色说:“这是上头安排。”
“我一向都好好工作,从不偷懒耍奸。这种明升暗降原因是什么?”我问。
朗总似有准备一般,不急不慢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白纸,递给我说:“这是你过去两个月考勤表。”
我接过来一看吓了一跳,上面有人认真地圈点了迟到早退符号。谁那般有闲工夫整天盯着我?我定定神,分辩说:“外出办事是很正常。一个业务员如果整日坐屋里什么也不干,生意和利润会从天上掉下来吗?”
朗总伸出食指摇了摇,不赞同我说法,叹息道:“姚婧啊,不管怎么样,上头说了,从这张表,可以看出你并不是一个守纪律人。一个不守纪律本应该被解雇。”
我一愣。
“不过,念你工作出色,上头说了,先让你去客服部,以后可以会有调回来机会。”
上头?纪律?我忍不住想笑,这么牵强理由骗小孩子还差不多,不要说钱奇俊,业务组如果有一个人能够按照上下班打卡准时报道,我姚婧把头割下来当板凳给你们坐。
几年来,我们向来如此。
我继续申辩:“我认为公司大目是多做生意多赚利润。”
“可是你破坏了制度。”
一句一个上头、纪律、制度,自己撇一干二净!
我抬头看着这张让人作呕脸,那天门外窃听,还有那张让人生疑考勤表,一切是早有预谋。一瞬间觉得再分辨下去无非是犯傻了。
☆、峰回路转
末了,朗总语气放柔和,将一些封建女性思想灌输给我,我听着,默不作声。他见“苦口婆心”没有效果,直言交待我这几天认真地与吴文静交接好各个客户信息,公司不会亏待我,希望我可以好好为客服部服务。这才是他拐了几个弯真正目。
我“嗯”了一声,转身走出总经理办公室刹那,感慨打工真不容易,微薄工资还要服侍这些大爷。
走出办公室,同事纷纷将目光投向我,仿佛猜测我接下来会如何做,前途又会如何发展。
其实,我不是未雨绸缪人,我只是自己所岗位,把每一步都做善美。要说对未来有什么想法,我只是想有个家而已。而对于这份工作,陪伴我从学校出来后这几年,让我成长了不少,也许我应该换个环境了。
这次突然变故,据说是采购部出了问题,说是蒋总从中捞了不少油水。是与不是,我不知道。利益面前,陷阱或者务实真真假假,只有当事人明白。我无官无职,无非是不小心挡了他人路而已。
而朗总给理由,看似牵强,果真按照制度来,我说什么都是无力反抗。
当天下午,按朗总要求,我带着吴文静去了致远去见张经理,将吴文静介绍给张经理,说以后接洽与解决问题与她联系就好。
张经理疑惑问我:“姚小姐,合作好好,你这是怎么了?请婚假吗?”
“不是啦。”我笑着,有些尴尬说:“管理层人事变动,我服从安排。结婚这事儿,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呢。”
张经理似懂非懂喔一声说:“这我得向陆总汇报了,才能确定。”
“为什么?和谁交接不都一样?只要能够保证合作顺畅,而且吴小姐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我不解。
张经理瞥了一眼我身边吴文静。吴文静很自知说:“你们先聊天,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我点头。
张经理随即对我说:“姚小姐,你是不是和陆总吵架了啊?”
我笑,他一直都误会我和陆总关系,我怎么解释、澄清都没用。他就这么相信了,难不成他刚刚以为我会嫁给陆礼宸,想太多了吧。这都怪我第一次见陆礼宸就那么热情误导了他。
“张经理你真误会了,我这样小人物哪里能和他扯上关系啊?”
“不,姚小姐,你不知道,陆总近心情不好,前段时间你常来时,他时常会下楼来看你,而且心情不错。近一次也没来过。况且大家都知道竞标现场,比你们公司有实力,价格优惠不止一家两家,选择你们公司也是陆总授权。”
“怎么可能……”闻言我有些恍然,心如潮涌,一想到之前陆礼宸那些话,又平静了一些,捡了一个很烂理由搪塞,“陆总是因为和我们公司领导认识,所以才会优先考虑我们。”
说到后,张经理勉强接受吴文静,对于我和陆礼宸关系还是半信半疑。
离开时候,走出致远大门,我转身回望二楼,不出意外,我看到了陆礼宸。他身着黑色西装,英俊傲然地站窗前,注视着我。
心头一阵激荡,我竟像被定身一般看向他方向。
夕阳楼层后疾驰,红霞半边天,煞是壮观美丽。近处,渲染柔化了有棱有角都市建筑。我与陆礼宸目光相触那一刻,恍惚了一下,须臾间我冲他微笑,点头。他只看着我,没有做任何动作。我有些沮丧失望,转身与吴文静离开。
心中默念,“陆总,再见。这可能是后一次见面了。芸芸众生,能遇到一个怦然心动人,实属不易,我得承认一点,你曾让我你身上产生了希冀。祝,人生得意。”
晚上时候,我没有去见周奕妈妈周阿姨,只是打个电话慰问一下。她很开心,问了我一些近况,说了一些别事情,后还是免不了把话题扯到周奕身上。
我手握着手机,低头不语。
她叹息着说:“是周奕对不起你,那么好姑娘不懂得珍惜,招惹别女人,弄鸡飞狗跳,后人家还不念他好。姚婧啊……”她喊了一声。
“嗯,阿姨,您说,我听。”
“我不指望你能原谅周奕,他混蛋,配不上你。以后有空,常来看看阿姨啊,那么久不见你,怪想你。”
“好,有时间我一定去看您。”我忍不住哽咽,周奕再不济,我都没有理由疏远周阿姨,此时感觉十分内疚。
挂上电话,心绪难平,望着窗外,月朗星疏,突然回忆起与周奕之间种种,很纯洁感情,每年寒暑假我都会去他家过上几天,周阿姨会教我一些做菜技巧,不得不承认,那时周奕对我很好,很疼我,我那时候脑子里想就是想要这样一个家。可是,我们爱情,不堪一击。
他错,我怎么能原谅?
我以为我与陆礼宸再不会相见,没想到第二天上午,高跃突然来到我们公司,率先和朗总打了招呼,说是陆总有事和我谈。
我不明所以,不去看同事莫名歆羡目光坐上高跃车子问:“陆总找我有什么事?”
高跃笑着说:“我也不知道。”
“哦。”我心里琢磨着。
到了陆礼宸办公室门口,我深呼吸一次,抬手敲门。
门突然开了,我微怔了一下,陆礼宸面色平静,似乎料到这个时候我会走到门前。“进来吧。”他将门带上,伸手示意我坐,俯身为我倒茶。
我受宠若惊,忙接过来说:“陆总,我来,我来。”伸手去握茶壶,一不小心握住了陆礼宸手,温热让我不由得一颤,他愣了几秒,我们同时松手。
一茶壶冒着热气茶水,落空,直直地泼我脚上。连同茶壶一起砸向我脚面。
“啊!”
“姚婧!”
我疼立马蹲下身来,捂住脚面。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腾空抱起,我惊呼起来,“陆总。”
☆、激荡迷失
空荡安静医务室,陆礼宸站我面前,低头直视着我被烫红右脚,我难为情想将脚往椅子下面缩了缩。心思根本没有脚上了。
“别动!”他突然蹲下/身;伸手握住我小腿肚。
隔着薄薄肉色丝袜,自他掌心传过来来一股温热,我一个激灵,赶忙推开他手,尴尬说:“其……实,也没事,水不怎么热,我回家自己处理一下也就行了。”
听我如此,他也意识自己动作唐突,收回手,直起身来双手插口袋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窗外有风吹进,吹拂着他额头几绺头发,他眼神清澈专注。
和他四目相对。刹那间,我竟有些恍惚。
我随即垂下头来,不去看他表情。
刚刚被他抱过来时候,有不少人看到了。虽说事急不由人,心里那阵激荡到此刻始终未平息,荡出圈圈涟漪。我将视线偏移到空地处。
这时,一位男医生手持瓶瓶罐罐走过来,温和声音,“美女,能把丝袜褪掉吗?外敷。”他摇了摇手中瓶子。
这里致远集团医务室,离陆礼宸办公不算远。
闻言,我才意识到自己穿是工作服,配套是公司统一裤袜,水倒没有热烫伤我,主要被烫部位同时又被茶壶狠狠砸到了。很疼。
不待我开口,陆礼宸像是看出了我难处,转向男医生开口道:“不用,直接剪开。”
“……”
结果就是,我穿丝袜有一截被剪掉了,整个脚面被烫通红,有几个小部分破了皮,估计是被茶壶砸破,好,水不是滚烫,不然真要脱一层皮下来。想来,应该是陆礼宸准备茶时间有些久。
此刻,两个男人都瞅着我脚看,一直觉得脚趾长有点丑,实不好意思,后包扎时候,我顾不上脚痛,自己主动将纱布裹好。
医生给开了一些消炎止痛药,并且贴心地找了一双拖鞋给我,连带着将我高跟鞋装起来。陆礼宸接过来对医生辛苦了,转而对我说:“我送你回家。”
“不用麻烦,等会儿我打电话给钱奇俊,他会来接我。”我拒绝他好意。我还想去上班呢。
“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他紧跟一句。
呃……他如此反问,一时之间,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走吧。”他俯身拎起我高跟鞋与包包,这次没有像来时那样抱起我,而是轻扶着我一步步向前走。察觉到他仿似想要与我保持一段距离,又怕我摔了跤一般。毕竟这是他公司,避嫌是应该。
我笑着轻轻推开他说:“哎呀,你不用把我当病号一样,这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我忍痛踩着脚下拖鞋,量让步子走正常,向前利索走了好几步,回头得意对他说:“你看,一点事儿都没有。”其实,脚面皮肤紧绷疼我额头直冒汗。
真疼!
陆礼宸愣原地,望着我。身着裁剪合宜西装,英俊挺拔模样,手里拎着我鞋子与包包,一瞬间,看着这样他,我竟有些感动,本以为从此我人生与他路,泾渭分明。却再次离他那么近,藏心中幻想再次萌生。
蓦地,他像是下了一个决定一样,向前跨了一大步,忽然将我抱起,良久,他才发话;“你不觉得你对自己太残忍吗?”
我不深究他话里是什么意思,小声提醒他,“会有人看到,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对不起,是我让你受伤,我要负责到底。”
听他如此一说,我有些失望。因为他让我受伤,所以才会这么对我。瞬间后,我放弃了挣扎,“谢谢,陆总。”
任他抱着走向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