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下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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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下浮月-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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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劲儿地点头,恨不得插着翅膀飞离这艘船,以及那个可怕的男子。
重玖镜看着我手上拎着的红衣服,欲言又止,眼神顿了顿。
我说:“我要走了。”
重玖镜叫来一个人:“你水性好,划船划得也不错,就送这位,公子,回岸上吧。”
此人恭敬地对重玖镜行了礼,二话不说马上执行任务。
我十分友好地对重玖镜招招手,意味着再见。
重玖镜目送我良久。
我百无聊赖地驱着手指在水面上画圈圈,突然水花一溅,弄得我一脸狼狈。我恐惧地缩了缩:“传说中的水鬼?……出现了!”
不错,那水面上浮起一颗人头来,乌黑深邃的眼底泛出一道冷光。水鬼的头发散了,几乎都贴在脸上,只隐约可见那双眼。
驾船者轻蔑道:“大惊小怪什么?那也是个落水者。”
我盯着水鬼半天,水鬼也盯我,使得我头破发麻,四肢无力。
我咬唇豁出去了,对水鬼很是友好地贡献出一只手:“起来吧,我拉你。”
水鬼一点也不客气,揪着我的手就往船上翻,我怀疑自己简直要被揪得掉下船,连忙使上劲把水鬼往船上提。
水鬼目光犀利,直直地望着那套红色衣服,伸手就要去拿。
我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挡在水鬼前边儿,目光如炬,言辞正义:“这是给苏弑的,就算你要冻死了也不给你!”
水鬼小小地惊愕了一下,脑壳顶儿上很快升起一团怒气,此鬼给我一锅贴,优雅一笑:“我是谁?”
听到这声音,再怎么傻也知道是谁了吧。我正想着怎么应对苏弑那厮的“无明业火”,扶着被打的脑门暗自镇定一下,欲挑开话题:“你不是不会水么?”
苏弑拨了拨两颊的头发,也没问我允不允,顶着一头湿发就往我身上蹭。
我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把他的头跟我隔开一段距离。
苏弑声音平淡:“动什么动?我头发湿了,擦擦。”
哟呵?还如此随心所欲,心安理得?你当我是抹布啊?
我知道他暗不爽,所以……我忍了!
苏弑道:“刚才在水下水上来来回回浮浮沉沉了个十几遍,再怎么笨也摸索会了如何浮水。”
明明不谙水性,还自己研究出来怎么浮水?
这是在是匪夷所思啊。天才,果然是天才,不能为世人所理解的。
我把苏弑拖到船舱里,红衣服往他身上一抛:“换吧。”
苏弑展开那件衣服,眉头蹙得很紧:“这种女气的衣服……”
我几不可见地轻笑了一下,咳了两声,严肃地说:“至少比穿湿衣服好,再不换就病了。”
苏弑头颅忽然扬得顶高顶高,乜了我一眼:“我身体好得很!你让我好找啊!”不可否认地,他脸部线条特别柔和,尤其那鼻梁特有立体感,那尖下巴又带着一些圆润,像打磨过的圆玉,
脸颊两边时不时还有没有擦干的水滴滑过。我摸了摸自个儿的鼻梁,虽然不塌,但一点也不高,哎。
他那句“身体好得很”让我好笑,后面那句让我要哭。这天气,虽不是倒春寒,但也冷,特别是晚上的湖里。
于是我良心发现地动手准备脱外衫……
苏弑警惕地盯着我:“你要做什么?”
我动作僵了僵,狂妄地说:“哈哈哈!苏弑!脱吧,我要非礼你!”
苏弑清了清嗓子,悠悠然道:“如果你确定不是反被非礼的话,那么我不介意。”
我迅速脱下外衣盖在他身上:“这衣服你先披一下。”
苏弑“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第十四章 和苏弑的对话


我把自己身上的厚衣服给他之后没多久就后悔了。
我为什么要好心把自己衣服给他,那件红衣服太薄了,会冻死人的。
回到客栈,苏弑问我:“船上是否有大批江湖人士?”
我想了想那些人的装束和气质,觉得不像贵气之士,还别着刀剑,遂道:“是。”
苏弑再没说什么,也不对我生气,只是一头扎进房间,反手把门一关,门撞击出轰隆隆的声音,听得我后怕,谁知道苏弑是不是把门当成我在发火了。
“苏弑苏弑。”我站在他门前好一会儿,犹豫许久,终于曲起手指敲门。
他没有开门,只是淡淡地问:“怎么了?”
我想了想,不知说什么,只说:“今天过年。”
苏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呢?”
“嗯……不要生闷气,还是发泄出来,揍我一顿吧,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俩打一架吧,那就舒畅很多了。”
几不可闻的笑声窸窸窣窣地飘出房间:“你以为我们还是七八岁的孩子?打架?”
“你别笑我,我觉着吧,这方法挺不错的,值得一试。”
苏弑说:“罢了,我没有气什么,你思想不正常我能理解,去睡吧。”
也许我前世是跳过黄河的。
这么说的依据是,我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坚定”决心。
“我睡不着,快出来陪我!你可真搞笑啦,外边儿都在炸鞭,我就不信你睡得着了?”
“封听觉,明天……再说。”
“你不气,对吧?”
“嗯。”
“我气了!”
“嗯?”
“你嗯嗯嗯做什么啊,便秘啊?”
门这时突然开了,开得蹊跷。
我瞄了眼榻上那人,不晓得他是怎么开的门,明明就在榻上。
我关上门,点了蜡烛,坐在桌前,手支着下巴,瞄着他。
“苏弑,这几天你怪怪的,好像大度了。”
苏弑微笑,眉尖上扬,留给我一个高雅绝尘的贵公子印象:“宰相肚里能撑船,而我就是那宰相,还是久居不下的,皇帝不敢拆我台的那种。”
“羞羞羞,脸皮厚,以前我要是这样‘害’了你,你总要半个月不理我。”
“你有什么事想说?”
我讶异地看他一眼:“你怎知我有话要说?”
“因为我是苏弑。”其实他是想说我废话多,废话多必有后话。
“好吧,你猜猜,我在船上看到了谁?”我问。
苏某某浅浅地笑,似又带了那么点点的,轻蔑。他正襟危坐,拨了拨像德芙黑巧克力一样丝滑的头发:“江湖上你能认识几个人呢?必是遇上了重玖镜。”
“对。可是我还遇见了一个奇怪的人……不,是我偷听人家讲话,也是我偷看到他的半张脸。”想起那人妩媚又邪魅的脸,慵懒的姿态,撩人的声线,以及……冰冷的气势,我就觉得…
…觉得……哎呀,我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感觉。说熟吧,又没见过他,说不熟吧,他是我哪个啊?
苏弑问:“你不知道那人是谁?”
我摇头:“不知道啊,可是他好好看啊,比你媚人,不过你俩姿色还是不相上下的。可惜我只看到半边脸。”
苏弑冷哼一声:“不就是个男子么,连我都入不了你苏刖的眼,你该不会看那人看着迷了吧!”
我懂的,他最后那一句话是肯定句。羞愧啊我……
“你入得了我的眼,我最喜欢小瓜子脸和尖下巴了,还有你的大眼睛,水灵灵的,姑娘似的。”
“姑娘似的?”苏弑脸色一僵,却还是笑了,“苏刖,你说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个弃儿和一个悲剧儿的关系。”
“我是问,我们,是朋友,是兄妹,还是恋人?”苏弑垂了垂头,又翘又长的睫毛像帘子似的往下一拉,遮住了眼睛。
我没深思说这个问题。只是最后一个么,恋人……?怎么看也不像啊,但我的确是喜欢苏弑啊。这……
见我久久不答,苏弑失笑:“是我不该多问的,倒是难住你了。”
我苦恼地抓抓头发沉思,最后抬起头来,坚定地说:“将来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个确切答案!”
苏弑躺下,仰着脑袋,说:“这次的船上盛宴,也许是……赤镜宫要笼络人心,一改往日的口碑了。”
我好奇了:“为什么呢?他们本来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啊,既然做了还想要好名声?噢,对了,我注意到了,船上的人好像很年轻啊,年老的几乎都没有。”
“也许他们是在拉拢或是吞并小门派,日后他们有什么行动、计划也说不定。不知道赤镜宫人打的什么鬼主意。”苏弑似乎蹙了眉,很快就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我也大胆地做着猜测:“或许赤镜宫人认为江湖该换代了,那些年老的可以退休下台……让年轻人来顶替他们。好像逼宫篡位。可是我怎么也看不出来重玖镜有这么大的野心啊。”
“你忘了?他只是少宫主,宫主并不是他。”
我这才想起苏弑说的话,可我还是疑惑:“那么宫主是谁?我从没听说过这个人的任何消息。”
苏弑说:“这宫主神秘得很,没人知道他的名字,甚至没人知道他的性别。”
“啊?这样啊!下回我要问问重玖镜。”
“算了吧,毕竟也是赤镜宫的私事。”
“性别和名字也叫私事?”
“他有义务告诉你么?”
“没……有。”
“那不就结了,回去睡觉。”
我乖乖地起身回去。
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双桃花眼,还有那朱砂似的薄唇,心惊,一夜无眠。



第十五章 美女来访


就在比武大会前几日,来了位不速之客。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这个女人好漂亮啊。
肤如凝雪,弯弯柳眉,纯黑灵动的双眸,玲珑小巧的鼻翼,嘴唇小而薄,略比鼻翼宽,她把她那令人钦羡的黑亮长发其中一束用白纱束起,耳边垂下两缕发丝,她的美超夸张的,凡是见
过她一眼的绝对不会忘记的绝美的样子,她的美,媚惑,令人炫目,她是那样的绚丽夺目,连天边的云儿也比不上她的一半美丽,顾盼生姿。
我愕然,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这个美貌女子像是一件上好的艺术品,成精的艺术品不好好的待在博物馆,为何跑了出来?
她看着我的脸稍微愣了会儿,很快又归于平静,她不讲话,默默。
倒是我先开口了:“这位美女是何人?找何人?”
此美女看了我一眼,还是不说话。
我叹息着说:“可惜了倾城容貌,居然是个哑女。唉……造化弄人……”
“胡说什么呢。”一身浅色衣衫的苏弑出现了,照得这个狭小的房间褶褶生辉,光芒万丈。
那美女表情终于有了一点波动。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到“破涕为笑”这个词。这个词来形容她就太严重了吧……
我挑眉:“怎么说不得了,她谁?你认识?”
苏弑正要开口,美女抢先说了:“我叫裘霜霜。想必你听过这个名字吧。请问你是谁?”她漂亮的眼睛别有风采,有一种超越了青春的美丽,她看上去不过也就十八九岁,眼神却有一分
沧海桑田的感觉。或许,是我的错觉?
听过?我懊恼,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不过这声音……
我微窘,轻咳一下:“这个……你是……是……呃,嗯,我叫冷漠。”
苏轼说:“江湖上第一美女。”
我了然,恍然,讶然地看着她。这才是名副其实的美女啊。
我不自然地笑了:“你们俩……有事儿商量?”
“是了。”裘霜霜笑,媚人的眼睛也跟着笑,总觉得她笑的方式和那个妖魅男有几分相似,令人心惊。
苏弑微微皱眉。
“老哥,真不好意思打搅你啦,羡慕死兄弟我了,有这么漂亮的美女陪着,我就乐开花了,我是恶灵,我退散了——”我勾着嘴角漫不经心地悄悄退出房间,并用脚尖勾着关了门。
心里不爽,很不爽。
忽然眼睛一亮。
路西法,路西法,不知道我能不能找到你?
我当机立断就奔向烟雨楼。
老鸨谄媚的脸上露出可怕的笑容,那么贪婪那么难看:“公子,您要哪位姑娘陪着您啊?”
我问:“这里有没有一个桃花眼美男?我和他约好了在这里见。”
老鸨顿时喜笑颜开:“您说路公子啊?他在他在,他都在这儿住了好几天了。”
我心里暗骂这个色鬼,好好地不住客栈要住青楼?
“带我去找他。”
“是。”
当时到了门口,我对老鸨说“没你事儿了,走吧”,然后老鸨露出一抹奇怪的神色,欲言又止,结果还是走了。
我一脚踹开门,听到房里有可疑的声音,杀人一般,可是喊得如此卖力而销魂,真教人匪夷所思。
譬如“嗯嗯……啊,啊……噢……好强,悍……”
强悍?练什么功呢那么强。
我好奇地伸了伸脖子,只见床上赤着身的二人在翻滚不休,剧烈摇晃。
但由于隔得还有点远,挂了纱帐,还有个桌子挡住了床,因此我看不清二人正在做什么。
于是我开口:“路西法,你在练什么功?”
路西法看到我,显然是没料到再次在这里放会遇见我,大惊,立马利索地背着我套上衣服,下床。
我不客气地往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收起你惊讶的眼神,敢情你又在嫉妒本公子比你帅了?”
路西法抓住我的手腕,不恼,也只是魅笑:“哪里,是没想到,在这里会再见到你。”
路西法把房中女子催了出去。
“你刚才到底在做什么啊?”我托着下巴,问道。我眼睛扑闪闪,我是真的想知道啊。
路西法脸上疑有羞色以及可疑的红云:“正常男人会做的事情。”
“不是练功?可是那个女人说你强悍?”我皱着眉头思考,貌似男女赤诚相对是很尴尬的吧,但是为什么明明尴尬还要这样呢?是因为关系太亲密了?青楼女子不管遇上哪个男人都这么
亲密吗?
“你个女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嫁人后你就知道了!”路西法别扭地别了头,垂下眼帘并不看我。
“什么啊!你那么凶做什么,不就是赤着身子相对了么,虽然很尴尬很别扭但我问一下也没什么吧,真是……”我不爽地踹了他一脚,不满地瞪着他。
路西法的桃花眼弯了弯,嘴角也跟着得瑟上翘起来,他伸出手大不敬地揉烂了我梳好的头发:“我不对,我不对,日后有人调教你,我瞎操心做什么。”
我大笑着给了他一掌,把手放在脑袋上捣鼓了一番才把头发复原,我一脚踩在椅子上边,狂妄道:“谁能管住本公子?谁能调教本公子?只怕是,管不起,更调教不起!”
路西法微笑,凑过来神秘地问:“冷清公子呢?管不着么?调教不起么?……”
啊,你是说苏弑啊。
一说到他我就像泄了气的篮球,没了油的包子,我颓丧地又坐了下去,一时觉得,天都是灰蒙蒙的。
路西法嘴角抽搐:“那个椅子你刚刚踩过。”
我失神地摇头:“无碍的无碍的。你见过第一美女裘霜霜吗?”
路西法傲然昂起首来,十分了不得,比皇帝老儿还要拽:“那当然了。什么女人是我路希没见过的?”
“她很漂亮吧。”我嘴角不自觉地幽幽地渗出一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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