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防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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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防恋人-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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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云飞不再接话,将目光转向楚小柔。 
楚小柔转过头去,将目光飘向车外的风景。心里已然纷乱无形,甚至开始嘲笑自己刚刚的想像,什么叫一眼就看到对方?什么叫给对方一个惊喜? 
明明是对方给自己“惊喜”。 

(十一) 
似乎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了。 
连云飞夹在两个表情复杂的女人中间,显得异常难受。还好,林小山比较机灵,车内的气氛异常,他是最先有准备的人。 
林小山:“云飞,家里老人都好吧?有没有给大伙带点好吃的?我们可都想你呢,你别不仗义啊!呵呵……” 
连云飞仿佛找到了话题,立即跟上说:“有!有呀,我妈让我带的山东大饼,还有几包她自己奄的咸菜,保你爱吃。” 
林小山:“嗯,好,山东大饼最好吃了,咬在嘴里硬硬地,特有嚼头。” 
连云飞:“嗯,是。” 
许小丽是最不甘心沉默的人,立即接上话说:“那咸菜可是我们家的呢,小山哥你可得领我一个人情哦,我刚到深圳,你要多帮我哦。” 
许小丽总是能够很快便融入新环境,不过刚下飞机而已,她的口音已经由山东味儿彻底变成了广东味,一口一个“哦”,那架式仿佛自己不过出了趟远门,此时已经安然地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样。 

如果换作平时,楚小柔肯定是不吃这一套的,或远离,或逃避,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受气,她总感觉连云飞跟许小丽之间仿佛有一层什么东西,说不破,却像窗户纸一样隔在两个人中间,当事人没觉得怎样,她这个旁观者却已经累了。 

连云飞自然明白楚小柔心里的想法,几次他想张嘴解释,想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表达,许小丽话越多,楚小柔的脸色就越不好看,这令他左右为难。只好一路沉默。 
到了边防站,下了车,楚小柔对连云飞说:“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连云飞怕她带着误会离开,赶紧上前拉住她解释:“小柔,我送你回去。” 
楚小柔:“不用了。” 
连云飞:“小柔……” 
楚小柔跳下车往门外走,林小山赶紧给连云飞使眼色,连云飞追了出去,两人在门口原地僵持着。 
连云飞:“小柔,许小丽跟着我来,是想找份工作,真的没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楚小柔:“我知道了。” 
连云飞:“那你……能不能笑一个?” 
楚小柔:“笑?你觉得我还能笑得出来吗?” 
连云飞:“别那么小气,好不好?我如果知道你在深圳,那无论如何也会早一些回来陪你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楚小柔:“我没生气,也没资格生气。” 
连云飞:“听听,你这不是生气,是什么呢?” 
楚小柔看看连云飞一脸的不认真,她的心涌起莫大的不舒服。眼前的男人,是自己抛弃一切奔赴而来的,可他竟然一次次地无视自己的存在,每天两人在电话里的卿卿我我,那么多的话里,他竟没有一句提到自己会带许小丽到深圳,甚至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明明知道,许小丽非善类,明明知道,自己跟许小丽历来不合…… 

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转个身,楚小柔二话不说便离开。 
连云飞感觉自己很没面子,站在原地,不追也不问。倒是林小山急了,上前推了他一把,焦急地说:“傻站着干什么?人家楚小柔可是抛家舍业前来投奔你的。” 

(十二) 
连云飞一听这话,立即慌了,没细问便匆匆追了过去。 
楚小柔走得急,他就在后面跑,直到穿过两条街,这才追了上来。连云飞气喘吁吁地拉住楚小柔:“小柔,你是为我而来的,是吗?” 
楚小柔一直含在眼里的泪水,突然就涌了出来。 
连云飞一见就急了,立即安慰说:“刚刚我不知道,原谅我好不好?” 
楚小柔突然站在原地,回头看着他,什么也不说,那表情自然是等待一个解释的。 
连云飞:“我真的只是想帮帮许小丽,没别的意思,要知道,我跟她差着辈份呢。你相信我,好么?” 
楚小柔:“那你为什么不跟我提前说一声呢?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尴尬,明明你是我的男朋友,可听着却像是我抢了她的男人!许小丽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她那种女人粘到身上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连云飞:“公平一点好不好?你别把她说得…。。要知道,我们一起长大的。” 
楚小柔听到这里立即就火了:“是,你们一起长大!你们感情深厚!一切都算我自作多情好不好?!以后她的事别让我知道,我也不想再看到她!” 
连云飞:“小柔,你能不能大度一些?你们不管怎么说,还曾经是同事,何必这样水火不容呢?” 
本想听几句贴已话,可听来听去,全是对方在给许小丽辩解,楚小柔突然觉得,自己当初抛家舍业地投奔对方,是个极大的错误。她看也不看连云飞,大踏步向前走去。 
连云飞看着楚小柔的背影,依然有些不理解,前两天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想到这儿,他突然又骂了自己一句,是啊,女人天生小心眼儿,还是需要解释一番。 
连云飞再次追上楚小柔,他拉着对方的胳膊不放,很是诚肯地说:“小柔,我们刚见面,能不能别为这些事争吵?你觉得有意义吗?” 
楚小柔奋力甩开他的胳膊,说:“想有意义,那就离许小丽远一点。” 
连云飞本想好好地跟她道个歉,可听到这里,他立即有些埋怨上了:“楚小柔,你怎么回事?我不是一直在跟你解释吗?” 
听连云飞得有些不耐烦,楚小柔彻底伤了心。她再次甩开对方,边往前走边说:“你的解释我听够了,回去陪你的发小吧!” 
连云飞感觉自己很没面子,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楚小柔连甩两次,他有些为难,可想到林小山说的,对方是奔自己来的,他的心又软了下来。上前再拉住楚小柔,说:“我们别一见面就吵好不好?要知道,你来深圳根本没跟我说呀,我怎么知道……” 

明明是一种解释,楚小柔听着却那么别扭,她也不想跟对方再拉扯了,一字一顿地拒绝连云飞说:“听好了,我来是做生意,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投奔你的!” 
楚小柔的话说地有些狠,听到连云飞耳朵里很不舒服,之前听说对方是来奔赴自己的,心里刚涌起暖意突然就被楚小柔的话冲淡了。他松开楚小柔的手,看着对方离开,再无任何解释。 


(十三)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深。 
楚小柔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一次次告诫自己,来这里是为自己,绝对不是为了接近连云飞。可想了很多遍之后,她发现在自己脑子里不停徘徊的问题还有一个,此时的连云飞跟许小丽,人在哪里?在做什么? 

想到头痛,依然想不明白。楚小柔不由自主地叹气,这时有电话打来,她迷惘地心突然就亮堂起来,拿起电话直接摁了接听键。没想到的是,对方是雷小曼。 
雷小曼:“喂,在家做什么呢?不会是一个人在胡思乱想吧?” 
楚小柔本想回一句,不愧是闺蜜。可话到嘴边还没说出来,泪倒是先流了下来。 
雷小曼:“别傻了,给人家一个解释的机会。你可别忘了哦,你是奔他而来,虽然不能说处处依赖,但至少要懂得时时给他点面子哦,你说是不是?” 
楚小柔:“这不是面子问题,是原则问题。” 
雷小曼:“呵呵……我听林小山说了,其实这事情也不能全怪连云飞,他根本不知道你会提前跑到这边来,再说了,就算知道你在,那人家带个老乡来也无可厚非的,是不是哦?” 

楚小柔:“如果只是老乡倒好了。” 
雷小曼:“放开心胸,相信自己。” 
楚小柔:“不是我计较,也不是我不自信。实在是那个许小丽为人不厚道……唉,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说连云飞跟那种人在一起,我能不生气么?” 
雷小曼:“那你要给人家机会,让他慢慢了解哦。要知道如今的男人,个个自命不凡,个个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说对方不好,他不见得信,如果他自己发现对方不好,那你说再多的好话也是枉然哦。所以说,让他自己悟去吧,等他看透了,也就明白你的心思了,你只管隔岸观火就好,想那么多累不累哦?” 

楚小柔听着闺蜜的一番劝,心里突然就想开了。是啊,想再多有什么用呢,连云飞不接受自己的劝,那就等着吃亏好了,若许小丽争气倒罢了,若她不争气,那连云飞就等着收拾乱摊子吧。 

如此一想,心豁然明朗。 
等到梁娇的电话打来时,楚小柔已然恢复了自信从容的状态。梁娇在电话里说,奶站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择日开业,这令楚小柔很兴奋。要知道,这是自己在深圳的第一次创业,她希望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于是放下电话,奔着奶站跑去。 

见到梁娇时,对方正拿着冷饮不停地啜,且扮着鬼脸对楚小柔说:“喂,我这可是为你出力呢,不仅给你舒适的屋子住,还给了你一个好的开始,怎样?请我吃点东西补补喽!” 

楚小柔笑着回应:“屋子租金昂贵,奶站是为你分忧,你说这餐饭谁请比较合适?” 
梁娇听了立即哈哈大笑:“跟你这个女子做生意,永远没得赚哦!” 
两个人惺惺相惜地对视,突然都忍不住乐了。乐完了,梁娇再次建议说:“小柔,这店虽然不大,但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趁今天还有时间,赶紧贴个招聘广告出来。” 
楚小柔抬头看看将晚的天气,迟疑地说:“不早了,贴了也没人看得到,还是明天吧。” 
梁娇摇头:“这就是你不了解深圳的地方,在这里你前一秒钟贴广告,下一秒钟就会有人来上岗。深圳最不缺的就是劳动力。” 
楚小柔笑笑,然后四处看看,没等她寻着打印店,梁娇又开口说:“没那么麻烦,拿张纸写上你的姓名跟电话就够。” 
楚小柔突然笑了,她觉得了解自己的人不止闺蜜雷小曼一个,眼前的梁娇更是犀利,睿智到能猜出你心里的想法。与这样的女子共事,累并痛快着。 

(十四) 
连云飞还算识相。傍晚的时候,他随着林小山一起找到楚小柔的住处。 
其实走起来,也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等到他踏进楚小柔的家门时,他突然明白了,对方是真的奔赴自己而来,房子离边防站仅隔一条马路,若不是因为自己,人家何必在郊区租如此昂贵的房子?这样一想,他心里开始痛责自己,白天的事实在不应该。 

楚小柔刚跟梁娇喝完下午茶,两个女子正在家里天马行空地闲聊,见到两个男人上门,她的脸色自然缓和不少,她请两人坐,然后为各自续上咖啡。 
梁娇见是两个身着军装的男人,立即问:“哟,是军人呢,不简单。” 
连云飞一直拿眼睛盯着楚小柔,自然没心思回答她的话。所以林小山很自然地接上了:“穷当兵的,没什么不简单。” 
梁娇笑笑,转头对一直沉默的楚小柔说:“小柔,给我们介绍一下吧。” 
楚小柔这才讪讪地说:“梁姐,个体老板,我刚跟她合作开了一家奶站。”说完指指对面的两个男人说:“这是林小山,连云飞,边防站的。” 
梁娇从楚小柔的表情里已然读出了内容,她笑着起身说:“你们先忙,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林小山见连云飞跟楚小柔一直对视着,上前推了一把连云飞,然后对楚小柔说:“哦,部队还有用车,我也走了。” 
楚小柔送林小山出门时说:“顺便把梁姐送回去吧。” 
送走二人,楚小柔关上门,直接坐在沙发上,看也不看连云飞。连云飞知道自己有错在先,立即换了笑脸:“小柔,不生气了,我错了,行不行?” 
楚小柔依然不说话。 
连云飞急了:“要不,你打我一下?解解气,好不好?” 
楚小柔这才微微叹了口气。 
连云飞接着说:“小柔,你能来这边,我很感动,真的。我发誓,会对你好的,一定。” 
一直沉默地楚小柔突然起身,上前紧紧地抱着连云飞,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流泪,连云飞也受了她的感染,眼角慢慢湿润。 
楚小柔:“你没错,是我脾气不好,对不起。” 
连云飞:“不,小柔,我应该事先跟你打个招呼的……” 
楚小柔:“让一切不愉快过去吧,我来了,再也不会走了,所以我们只能携手往前奔,你要多体谅我,体谅我过于在乎你……要知道,我在这里除了雷小曼,就只剩下了你。” 
连云飞:“我知道,我一定对你好,绝不让你再受委屈。” 
楚小柔偎进对方怀里,不再说任何话,她感觉有对方怀里的温度,还有对方句句诚恳的诺言,足够了。 
两人静静地拥抱着,直到楚小柔听到对方的肚子咕咕噜噜地响,她才松开手,说:“瞧你,没吃东西就跑来了吧?我给你做点吃的。” 
连云飞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跟在楚小柔身后进了厨房,看着她三下五除二地煮着面条,他不由得笑了:“你真是可人。” 
楚小柔:“可人?” 
连云飞:“下得厨房,入得厅堂。” 
楚小柔:“那你可以看紧点儿,我这种女人可是有好多男人喜欢哦。” 
两人相视一笑。这时连云飞的电话响起,他看一眼号码,表情有些为难。楚小柔知道,肯定是许小丽的。她大大方方地说:“接吧,反正来都来了。” 

(十五) 
连云飞接完电话,一脸为难地看着楚小柔。 
楚小柔见了,立即问:“她又怎么了?” 
连云飞:“她说在街上看到一则招聘广告,说自己想试试,又怕被人骗,想让我陪她去看看,你看……” 
楚小柔勉强地扯了一下嘴角,说:“她来了就是要赚钱的,工作自然重要。你去吧。” 
连云飞一脸歉意,但还是收拾一下出了门。楚小柔端着碗里的面条,突然自嘲地笑了:“哼,女人大度的后果,是自己孤单。” 
心里依然别扭,但不管怎样,连云飞记得来跟自己解释一二,这已经令楚小柔心安了许多,她找了醋,挑了面条,狠狠地吃下去。正吃着,电话突然打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电话里的声音却无比熟悉:“喂,你这里招人吗?” 

那是许小丽的声音。楚小柔永远都会记得。这个口蜜腹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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