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找了位子坐下,楚小柔才说:“本想请你吃好的,可等不及了,你喜欢吃面,第一顿饭还是吃面吧。”
连云飞眉头稍稍皱了皱,可还是笑着点头。他不清楚这里的面究竟有多好吃,但当那一大海碗的面条冒着热气端到他面前时,还是愣了一下。
楚小柔笑:“不许皱眉,我要跟你说同一碗面。”
连云飞连连点头,甚至主动挑了一筷子面条递到楚小柔嘴边。
甜蜜地吃下去,面条味道如何已然不知,四目间流动的爱情,像火一般,霹雳啪啦地燃烧。楚小柔感觉自己着实是幸福,正如雷小曼说的,有吃的,有住的,还有这个爱自己的肯吃同一碗面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面条被两个人吃得干干净净,甚至当菜上齐时,两人已经饱了。楚小柔夹起一只大海螺,说什么也要挑给对方吃,连云飞只好任她挑,一只,两只,直到海螺吃得差不多了,连云飞才才连忙摆手:“撑着了。”
楚小柔不管不顾,将最后一只海螺挑出来,执着地送进他的嘴里,然后兴起自己油腻的手说:“不吃?那可浪费了我的感情,瞧这手哦。”
连云飞不知何故,竟毫不迟疑地将她的手抓过去,放进嘴边轻轻亲吻,这个举动令楚小柔的脸突然红了。虽然经历过爱情,但她还从未如此激动过,单纯的恋爱的感觉,令她觉得幸福已经到了极致,有种飞翔的快乐,轻飘飘,美滋滋。
从饭店出来,两人同一时刻牵起对方的手,默契仿佛双生花,握紧彼此的手,心里荡漾着暖流,只恨相识太晚,让这感觉来得太迟。
连云飞:“你要带我去哪里?”
楚小柔:“走到哪儿算哪儿。或者,把你卖了,呵呵。”
连云飞:“卖到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有你在身旁。”
楚小柔:“好久没有这种恋爱的感觉了,很幸福。有你在身旁,心都是踏实的。”
连云飞:“我也是。”
再无语。默默向前。不知要走向哪里,可脚步却是坚定的。恋爱的人,能携手走到一起便是幸福的,自由跟目标反而不再重要。
(十九)
连云飞的到来,令楚小柔的世界一下子变了模样。
如果说先前是黑白的,那现在就是彩色的,如果说先前是彩色的,那如今便是超七彩的。总之,有了对方,她便感觉幸福,甚至连走路心里想的都是对方腼腆的笑容,微黑的面庞,有时间她会刻意地摇下头,想令自己从这种梦境中清醒过来,可是没用,心里还是想念,就连腻在对方怀里,她还是抑制不住想念。
将这种“可怕”的念头讲给连云飞听,他却笑了,连说:“傻丫头。”
恋爱中的楚小柔抬头将吻印上对方的唇,然后再次傻傻地问:“你到底哪里好?让我一见倾心?你到底哪里好?让我欲罢不能?”
连云飞依然笑,笑着笑着便认真地吻她,轻柔的吻令楚小柔感觉自己飞上了天,有些无力,有些悬晕的幸福。
连云飞:“看到你,我总觉得前世便相识。跟你在一起,仿佛只有十七八岁。”
楚小柔立即点头:“是,是,我也有这种感觉,单纯的仿佛回到了校园。”
连云飞:“那是因为,我们的爱是单纯的。”
楚小柔:“这世上,还有不单纯的爱情么?”
连云飞:“有吧。”
楚小柔:“你见过?还是遇过?”
连云飞:“瞎说。我的历史不是对你表白过了么?”
楚小柔:“那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的过去?”
连云飞:“不要!你的过去我没参与,那是我的遗憾。但你的未来,我要好好把握,这是我的责任。”
楚小柔有些不可置信,抬头看看一脸认真地连云飞:“真的吗?”
连云飞没有回答,而是轻柔地覆上他的吻。楚小柔有片刻的感动。她觉得自己真的遇上好男人了,不计较,不过问,只希望彼此相爱就够。
两人好不容易腻完,楚小柔拉着连云飞逛街,大逛特逛,她任性地拉着对方的手,说:“把欠我的时间 ,统统补回来。”
连云飞只是笑,任她拉着扯着,不停前行。这样的感觉,让楚小柔感觉自己幸福极了,甚至感觉自己第一次遇上了爱情,唯美的过于浪漫。
白天逛累不了,两人便同喝一碗粥,完全不顾及临桌的眼神,仿佛他们已经回到了孩提时代,单纯的眼里只有那碗粥,只恨不能多喂对方几口。一碗粥从下午吃到晚上,吃到快餐店里的服务生都有些嫉妒,临出门时,还不忘在他们身后嘀咕:“怎么就这么恩爱呢?”
远去的楚小柔是听到了这些话的,她轻轻将唇附到连云飞耳边:“喂,人家说咱们恩爱呢,你说,我们是真的恩爱么?”
连云飞再次叫了声:“傻丫头。”
楚小柔便幸福地偎进对方怀里,不管不顾。
晚上,明明天气很冷了,楚小柔突发奇想要去海边,连云飞也不反对,任她牵自己的手,傻呵呵地往海边走,到了海边,连云飞竟然也童心大发地说:“听说海边常有流星。要不要等一颗来?许个愿?”
楚小柔笑:“哪来的流星哦?我一次也没见过。”
连云飞拉起她的手,温存地说:“相信,相信才会有奇迹。”
于是,两人依偎在一起,等候天上的流星。可等来等去,只是那些半明半暗,永不靠近的星星,或者是偶尔呼啸而过的飞机。
楚小柔有些累了:“算了,哪来的流星?我感觉我们俩真是傻了的。”
连云飞笑:“其实流星就在我们心里,相信对方,相信缘份,相信爱情,这就是最好的许愿。”
楚小柔满心温柔,她觉得自己掉进了蜜罐,怎么想,怎么看,都是幸福的。
(二十)
第二天,天气有些阴。
楚小柔拿着雨具往连云飞所住的宾馆走,一边走一边想,自己在冰箱里存放的东西还未曾动过,或许今天可以给他做顿大餐。
上了楼,敲开门,她一脸的兴奋却瞬间被意外代替。
房间里,许小丽正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等待着连云飞的安慰。看到楚小柔到来,许小丽立即咬牙切齿地说:“怎么?走错门了?还是经常到这儿来?”
楚小柔不明所有。但她知道,许小丽跟连云飞之间肯定有事。
三个人当中最诧异的莫如连云飞,他一脸不解地看着后进门的楚小柔。然后指着她问许小丽:“你说的坏女人,就是她?”
许小丽就势撅起嘴:“不是她,还有谁?”
楚小柔显然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今天自己怎就成了他们口中的坏女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连云飞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准确无误地传达了一个讯息,那就是他相信了对方的话。
连云飞:“小柔,你真的是那种女人么?你怎么可以让我如此失望?”
楚小柔:“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她是你什么人?”
许小丽:“楚小柔,先别管我们的关系,我倒要问问你,你怎么能轻易嫁入我们家呢?要知道,我第一个不欢迎你!”
楚小柔:“你们家?哪里是你们家?”
连云飞:“小丽是我表妹。”
楚小柔的脑子迅速转开,她终于记起,他们都是德州人。可终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是表亲。
楚小柔:“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连云飞:“小柔,你怎么那么多心计?外表看似全是清纯,怎能设计害我妹妹的幸福?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楚小柔以为对方说的是前两天为伊海诺而起的争执,她立即解释:“我跟他已经成为过去式,不过是他遇上了难处,我去安慰一下,这有什么设计的?倒是你这个好妹妹,不仅将脚伸进别人的爱情,且还拿走伊海诺的所有现金帐卡,你说,这样的女人不可怕?不该骂吗?凭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来冤枉我?”
连云飞跟许小丽倒突然不说话了。
他们一脸茫然。但很快,连云飞就回悟过来:“你跟伊海诺,还有联系?”
楚小柔不想回答,而是将头扭向一旁。
这时许小丽火上浇油:“哥,你看她多坏呀,表现上跟你恋着爱,私底下跟旧情人拉拉扯扯,我还有些事没告诉你呢,那个伊海诺每天都送她玫瑰,这在我们那么街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楚小柔感觉自己的思维彻底乱了。她指着许小丽问:“你到底想挑拨什么?”
连云飞终于忍不住了,他半是愤怒半是惋惜地冲楚小柔喊:“不是她挑拨,而是我想问问你,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楚小柔分不清他到底了解多少,只好任对方一直咆哮:“楚小柔,小丽只说你设计从公司赶她走的事情,没想到,你给了我那么多意外!你,太让我失望了!”
原来,如此。
楚小柔觉得自己突然像个傻子,前一分钟是快乐,后一分钟就是面临泪流的荒唐。
(二十一)
沉默。
心痛。
怪异的疼,无边无际。
楚小柔一脸冷漠地看着连云飞,虽然他脸上依然密布着疑云,但无所谓了。她感觉自己的心碎了,前一刻还腻在一起说着未来跟明天的男人,此时只为几句闲言碎语,立即将自己打入地狱,且不问任何实情。
想来,他不相信自己,是至始至终的。那些甜蜜的过往,只是一枚枚糖衣炮弹,当时美,当时甜,过后,再也没有人会记得。
许小丽不可一世地看着这对情侣反目。最后抽身而退。
屋内,四目交接,再也不是昨天的痴缠,完全一副不相识的陌生。
楚小柔:“连云飞,你当真相信她说的话?”
连云飞:“她是我妹妹。”
楚小柔:“那我呢?”
连云飞:“总之,你不能伤害她,她还是个孩子,家里条件又不好。”
楚小柔:“我问你,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连云飞:“……”
楚小柔:“好,不逼你,当我什么都不算,可就是两个路人打架,你是不是也有必要问个清楚?总会有一方是对的,一方是错的吧?可你呢?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连云飞,如果这就是你的本质,那我们真的无话可说!”
连云飞:“小柔,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小丽哭得太可怜。而且你做事,真的太有心计,我害怕。”
楚小柔:“害怕?你为什么要害怕?你看到的只是事情表面,如果看到了内里,那你更要怕上几分!知道你妹妹是什么货色吗?吃里扒外,勾引男人!小小年纪,她才是真的是会玩心计!我不过是正当的一点手段而已!”
连云飞:“小柔,你用那样的手段逼她离开公司,失去心爱的人,这不叫玩心计吗?不说她做了什么,就说你的这份不善良,我便不欣赏!”
楚小柔:“善良?社会需要善良,生意场上还需要善良么?对可怜之人需要善良,对可恶之人还需要善良么?连云飞,你好幼稚!”
连云飞:“小柔,对不起,我脑子有些乱。不管是她对,还是你对,我哪个也不希望帮忙,我只想说句公道话。”
楚小柔:“公道?公道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连云飞,你明明就是偏心,明明就是不相信我!”
连云飞:“对不起,我想安静一下。”
楚小柔:“想安静的,怕不止你一个。再见!”
走出宾馆,楚小柔一脸冷静,虽然内心波澜劲起,但她知道,爱情的路上,总会有太多的是非曲折,只要对方心是明的,总有一天会看到自己的好。
不远处,许小丽紧紧地追了来。
许小丽:“楚小柔!”
回头,她看到了无比得意的许小丽。楚小柔无奈地叹气,却不再生气。
楚小柔:“知道你要说什么,没必要找这样的机会再来打击我,如果你哥哥连这点是非也分辨不了,那我跟他的缘份倒真的是尽了。或许,我还得谢谢你。”
许小丽本想冷嘲热讽一番的,可没想到楚小柔如此镇定,她倒有些不习惯了。
楚小柔也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转身大踏步离去。
(二十二)
楚小柔回到家里,打开冰箱本想找点东西喝,却看到了琳琅满目的东西。
满满一冰箱的东西,令她突然有些委屈。这一切的精心准备,竟敌不过对方的一句谗言,这多多少少给这份爱情蒙上了无奈跟遗憾。
看一眼电话,她觉得悲凉便上涌无限。连云飞是个永远不会第一时间认错,或解释的男人,跟他相处的这些日子,两个人偶有争执,肯定是自己先让步,想来,开始就是自己主动,那他一定认为,就算吵了闹了,也理应由自己先去示好。
这份爱情,来的突然,来的偶然,亦来的艰难。可维持它,更是难上加难。
楚小柔终于不再等待。她起身往公司赶去。一个女人,可以被爱情抛弃,但不能被事业抛弃。此时她也更加明白了雷小曼的话:幸福的生活,先要有饭吃,有地儿住,然后再考虑有没有人爱。
回到公司,王悦一脸诧异:“不是去陪他了吗?怎么…。。”
楚小柔:“吵架了。”
王悦:“不是吧?人家刚来青岛,你跟人家吵什么?”
楚小柔无奈地笑:“不是我要跟他吵,是他不相信我。竟然为了一个所谓的表妹,二话不说便冤枉我!这种男人……”
王悦:“表妹?”
楚小柔:“这世界小。也我竟然忘记了许小丽也是德州人。”
王悦:“又跟她有关?”
楚小柔没有回答,手里端装在的咖啡,已经渐渐凉透。
王悦:“小柔,你这样子可不行,人家是冲你来的,不管有什么误会都要说清楚。”
楚小柔无奈地摇头:“没用的,他们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而且,我也累了,跟一个不信任自己的男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悦:“小柔,别赌气。遇上自己喜欢的男人不容易,要懂得谦让跟把握。”
楚小柔:“我觉得自己就是太谦让他,一而再,再而三。所以他觉得我对他好是理所应当,甚至每次吵架都是我主动退一步。”
王悦:“看过一篇文章,爱情的路上,你多退一步,其实就是让对方又靠近了你一步。”
楚小柔:“书上的爱情纯属骗人。如果真有那么多郎情妾意,又何来的痴男怨女呢?”
王悦:“你呀,心情不好就容易多想。好好静一下,给对方一个下台阶。记着,人家是冲你来的呢。”
王悦最后一句话点醒了楚小柔。虽然内心还是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忍了又忍。她知道,自己跟连云飞之间缺少的是沟通。心里是这般想的,可还是做不到主动让步,正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