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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他到了副厅层次，能够被夏然赏识的话，就会是一件令人很羡慕的事情了。而现在，这样的层次，还离他太远了。夏然亲自接见他，所带来的后果，不是他可以承受的了的。一个副处，整天被省委领导用放大镜盯着看，没有错误，也会在压力之下，犯错误的。
“帮我谢谢夏伯伯关心了！不过，我得问一句了，是夏哥你要调到通城来任职，还是准备找我当军师啊？！”
夏朝阳作为夏家的第三代子弟中的杰出者，被寄予厚望。甚至，很可能目标就定在了登顶上。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寻求一些信得过的手下，夏朝阳是必须要做的。只是，还只是正处的夏朝阳，现在就开始的话，就显得有些心急了吧？
“如果你真能当我的军师，我倒是能够给你提供几个好位置。不过，耽误了你的前程，这么大的后果，就不是我能够承担的了。”
沪江市团委副书记的位子，夏朝阳更多的是韬光养晦，其他的问题，其实还是不会考虑的。可能，夏然对自己，更多地是一份好奇心在作怪而已。不过，夏然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对他来说，见也就见了，对他蒋文轩来说，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不过，等到他到了相应的层次了，如果依旧能够受到夏然和夏朝阳的关注，那对他来说，就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消息了。只是，他离开那样的层次。尚有一段距离，并非是他现在应该关注的事情。
倒是夏然离开之后，通城市市长人选的确定，牵扯了他比较多的关注。市计委，是在市政府领导下的。虽然有着周爱国的支持，要是新市长看不惯他，他的日子，也不见得能够有现在的逍遥了。
第三十七章 拳打棉花
可以说，范存辉已经将孙向北面临的形势分析的很清楚了。最为聪明的做法，就是保持现在状况，再怎么看，向戴思明靠拢，也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是，有时候，纵使对形势再明白，却还是不得不做出看似极为不明智的选择。
在孙向北看来，他不得钟雪臣的重视，年龄又已经大了，再不作出自己的选择。对他来说，仕途之中，就没有什么前景了。很可能，退休时，混到一个正处级待遇，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倒不如放手一搏，不到最后谁又能知道结果是怎么样的呢？
第二天，孙向北选了几件不怎么昂贵的礼物，走进了市委二号小楼，受到了戴市长的亲切接见。据说，两人在戴思明的书房。整整聊了一个多小时。他告辞离开之际，戴思明还亲自将他送到了大门口。这样的消息，戴思明和孙向北，自然不会亲口传出来。但是市委那么多人都听到了消息，自然是有人受到了嘱托，故意为之了。
“文轩，老孙向市长靠拢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吧？”
随着钟雪臣继任市委书记，作为最先向他靠拢之人，朱天将在一年之后离开计委，走向更高层次的风声也已经传了出来。而他和朱天两人，经常私下有机会见面，交情已经今非昔比了。
“嗯，听到风声了！大家都有不同的选择吗，其实大家也都是为了通城群众工作，没什么大不了的吗！”
“你能够这么想，也不错！只是，就在刚才，市长将我找到了他的办公室。和我谈了很久，中间几次提到孙向北是计委的老同志！”
孙向北在计委工作的时间，要远超蒋文轩，甚至就是朱天他也不能比得上。戴思明的言外之意，自然就是说蒋文轩太年轻了，分管规划科这样的重要单位，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呢？作为下属，朱天自然不好明着反对他的建议。
“这个是客观事实，我不好否认。当然。不管主任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会反对的。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
单以资历来论，他的劣势极为明显，朱天作为钟雪臣的心腹，他的老大哥，为了避免他受池鱼之灾。暂时性的让他后退几步，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倒是朱天，以计委主任的下属身份，夹在钟雪臣和戴思明两人之间，倒也确实难做。
“那好，过两天开会的时候，你主要同意我的安排就行了。能伸能屈，方才是大丈夫！”
朱天朝着他点了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的多。原本，如果任职顺利，他在一年之后，就可能升任其他职务。而孙向北熬资历，都有可能接任主任的位子。但是，他等不及了。急吼吼地跳进了戴思明的怀抱之中。谈不上什么立场问题，只是眼光不够长远而已。
1993年5月5日，通城市上报到省委的家电产业发展规划审核通过。因为规模问题，只需要向国务院计委进行报备即可，无需再经过中央的审核。倒是通城市，市委领导对于这份规划，给予了高规格对待。
经过市委常委会开会决定，成立家电产业发展领导小组，周爱国任组长，工业局局长孔文集、计委副主任蒋文轩任副组长。百废待兴，各种问题接踵而来，有些甚至是在规划之时完全没有考虑到的，他的工作强度一下子增大了不少。倒是令他对朱天所说的安排有点期待了。
全市规划问题，大部分已经完成，想要的成绩他都已经有了。交给别人，减轻一下自己的负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随着家电产业规划通过了省委的审核，我仔细阅读了相关方面的资料，发现，周市长和蒋主任的眼光确实要胜人一筹啊！这是我不得不佩服的地方，蒋主任，有时间，指点指点我？！”
市计委召开党委会议，孙向北比起以前，要显得意气风发的多。朱天尚未开口，他倒是先说了起来。不说朱天有何感受，李振洲和刘易在心底里暗暗感慨了一番。就这点肚量，也太令人看不起了吧？！
“是啊，文轩的眼光和能力。不止是老孙佩服，我也是自感不如的。这次市委常委会，任命文轩为家电产业发展领导小组的副组长，我认为是极为合适的。”
朱天对孙向北的冒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慢条斯理地照着自己的想法说道。
“只是，我市想要发展家电产业，所需要做的，还有许多工作。领导小组的工作必定极为繁杂，文轩是否还能够兼顾规划科的工作，要不要调整一番？”
除开朱天和蒋文轩，其余几人都是一脸的震惊！难道，朱天和蒋文轩俩人并非像是平时大家所见到的那样和谐？两人都是市委书记的人，不会是在争权夺势吧？！
市计委党委会，一共七位成员，主任朱天兼任党委书记；常务副主任孙向北和纪检组组长魏及任副书记，委员则包括了副主任李振洲、刘易、蒋文轩以及工会主席沈黄河四人。魏及和沈黄河两人，虽然也在计委党委委员之列，但是权势并不大。
“主任，文轩年纪轻轻，精力和能力都应该是够的！我看，就没有必要对工作进行重新的分工了吧？”
在蒋文轩来到计委之前，魏及对他并没有什么直观的印象，但是一年时间接触下来。谦和有礼的蒋文轩。给了他很不错的印象，因此他也极为公道的说了一句。他也算是计委的老资格了，不过，从未走入核心而已。
“我同意老魏的观点，主任，是不是再看一段时间，要是文轩主任真不能兼顾。我看他也不是紧抓着权力不放的人！必定会自己提出来的！”
沈黄河于魏及两人，平时就走的很近，俩人先后出言支持蒋文轩。看得出，是确实是看得起蒋文轩。而非是要和朱天顶撞，倒是朱天。没有考虑到这两位的意见。不过，他已经和蒋文轩事先交流过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谢谢魏老和沈老的关心，目前的状况来说，我要是在担任市家电发展小组副组长的基础上，在分管规划科，势必难以兼顾。为了大局考虑，我希望能够调整一下我的工作分工！”
老魏、老沈和魏老、沈老的叫法，只是将两个字调换了一下，但是其中包含的意义则完全不一样。其中尊敬的意味，后者要明显的多。蒋文轩知道，朱天调整自己的工作，不过是对自己进行保护的一种措施而已。
魏及虽然只是计委的纪检组组长，但是他的年纪和阅历，已经足够他看出问题了。调整蒋文轩的分工是由朱天提出来的，而蒋文轩则也是一脸笑意地接受。俩人应该已经就此事进行过交流了。倒是自己，太担心了一些了！
“呵呵，那好，既然文轩主任你这么顾全大局，我自然也就没有反对的理由了。主任的这个建议，我支持！”
在魏及表态支持之后，沈黄河也表达了支持的意见。这样的一个局面，倒是孙向北没有想到过的。别说他了，连李振洲和刘易都有点想不明白呢！不过，既然当事人也表态了，他们自然没有反对的意义了。
“那好，既然如此，我把我的意见说一下，规划科，就由老孙负责好了。能源科，由我来负责；固定资产投资科，则由文轩来负责，这样安排，也有利于文轩更好得展开工作，不知道大家都怎么看呢？”
朱天的安排，确实非常照顾蒋文轩，将固定资产投资科划到他的手中。对于下一阶段。通城发展家电产业的影响可想而知。作为领导小组副组长，手握这两个部门，在领导小组之中的发言权将更大！
另外，这样的分工调整，看似合了孙向北的意。但是，规划的工作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规划科也在蒋文轩手中掌管了差不多一年时间了，孙向北想要完全掌控，尚需时日啊！甚至，给他足够多的时间，也不见得能够掌握得了啊！
事情进行到这里，李振洲和刘易要是看不出点什么，那也就对不起他们俩人现在所坐的位子了。只是，不知道孙向北有什么打算，不过，现在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快刀斩乱麻，让朱天的提议，通过了。
“我同意！”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魏及、沈黄河、李振洲和刘易表态支持。由七个人组成的党委会，已经有六位表态支持。孙向北已经翻不起什么浪来了。
“谢谢各位的成全了！”
蒋文轩笑了笑，朝着大家说道。
“投资科的重要性不亚于规划科。而且所涉及到的工作，并非只是家电产业一个领域。对于主任的提议，我保留自己的看法！”
可以说，孙向北这次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想到，朱天和蒋文轩会先他一步发动攻势。如此一来，他的计划，就犹如做足了准备动作，挥出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一般。不疼，却令人感到恶心！
第三十八章 妥协
“你要给我牢记了。我将你下放到通城，不是让你以市长的位子，和市委书记争权夺势去的！萧规曹随，也不是什么令人难堪的事情！甚至，有人会给你一句有气量的评语。你看看你到通城三个月来的作为，难道，这就是我平常教你的东西？！”
7月中旬，省委会召开全会，戴思明在第一时间被耿益民找到了办公室里。对，是被喊过去的，而不是他自己去向耿益民汇报工作。其中细微的差别，自然有人能够品尝出来。
“对不起老领导，让您失望了！回去之后，我会积极配合钟书记的工作的！”
耿益民的话，已经说的很重了。这是戴思明跟随他以来，第一次被这么严厉的批评。
“通城的基础虽然不能和江南的几个地市相比，但是钟雪臣知道扬长避短，发挥自己的优势。你在通城做几年市长，难道还怕没人记住你的成绩？！还是，你认为，你拿出来的那些东西。比钟雪臣提出来的更符合通城现状呢？！”
戴思明站在市长的角度，不想让人说是沾光。但是，耿益民站在省委书记的角度，全省一盘棋，他自然不想为了戴思明一人，而耽误了他的工作问题。能够将戴思明喊来，叮嘱一番，就已经是看在戴思明跟了他多年的事实上了。
“…老领导…”
被这么一说，戴思明倒确实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是，走出这间办公室之后，他到底会收敛几分，倒是一个问题了。只是，老领导的意思，他怎么说也得考虑几分。要不然，耿益民做出挥泪斩马谡的举动，也不是不可能啊！
“站在你的角度看，我也能够理解的难处。但是，争取下属的支持，并不一定要靠你这样来做！一个大度的，有着人格魅力的领导，只会更加能够受到下属的欢迎！也能够更为容易得让同僚们接受！”
啰啰嗦嗦和戴思明说那么多，那是因为对他看好，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好的发展。而看到老领导这么苦口婆心地和自己聊，戴思明原来有的一点小心思也就不自觉地暂时消失了。但是是否会再次浮现出来，那就不可知了。
“耿书记，您放心，要是您这么和我聊了一番。我还不改，那就太对不起您的栽培了！”
“嗯，知道了就好。钟雪臣以四十岁的年纪，担任市委书记，除开他的能力，上头有领导赏识也是很重要的一项。你要知道，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通城，有了成绩，是大家的；出了岔子，也不会就是他钟雪臣一个人的。”
以孙向北挑动市计委的稳定局面未开端，戴思明在三个月的时间内，明里暗里地多次和钟雪臣交锋。可惜，孙向北一开始的败北，似乎就已经决定了三个月之后，他的结局。省委全会之后，刚回到市里，戴思明就亲自赶到了钟雪臣的办公室。
“书记，打扰了啊！”
即便是暂时败北，他却依旧要保持自己的一份态度。一时失利，没有什么关系，再怎么说。也不能在气势上落了下乘。因为一旦如此，他在通城将会永远在钟雪臣的阴影之下，想要翻身，困难不是一点半点的。
“呵呵，到省里开了那么多天的会，事情难免会有些积累下来了。可能今晚也得熬夜了，不过习惯了就好了！”
开会的间隙，戴思明曾被省委书记耿益民找去谈话的事情，钟雪臣也有所耳闻。而且，有人还在传，戴思明在走出耿书记办公室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可能是挨批了。至于事实如何，钟雪臣其实并不怎么关心。
“是啊，工作是积累了下来了不少。我手头上，也有不少事情呢！”
这次省委全会上，市委常委、副市长周爱国被增补为省委候补委员。而在之前，周爱国这个名字，大家也都只是听说而已。现在则不同，能够走入省委会，纵使是候补委员，也就能够有一份期望了，四年之后的换届，也可以搏击一下了。
“是啊，何止是我们手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