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的这个人向他们走来,源千造结完帐出了咖啡馆,在偏僻的街角找到他们,站定在转角处。
两个人一起察觉他的到来,巫维浅沉默,手指骤然被黎凯烈紧紧握住,不肯放开的力量,他吮吸他的手指,唇舌蕴含无限的热力,“真想在这里让他看看清楚,你是我的。”
“我发现你每次不把一件事难打就不甘心是不是?”巫维浅已经无话可说了,“你这个人随时随地都能让一件简单的事变得复杂,高潮迭起,戏剧化的不行,说什么多了一个人,只是有件事没有告诉你而已,而且我本来打算说,如果你不作出跟踪这种事情来的话,你已经知道这个所谓的秘密了。”
黎凯烈像是爆发的岩浆一样,让人只能被他融化,抽回手,他不想和他吵下去,太费力气。
“你要他和我们一起去?就因为他有办法能压制你爆发的力量?这就是你见他的目的?”当巫维浅说清楚了整件事,黎凯烈的反应如他所想,不算平静。
“见鬼!牵涉到几百年前的事,这就成了你和他之间的联系?你以为自己和他有什么羁绊还是渊源?”
“源千造,你到底想怎么样?”高深莫测的看着这个日本人,坐在自家客厅里,黎凯烈拿着打火机点燃手里的烟,他会让源千造进门就已经很难得。
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才会抽烟,巫维浅很早就发现了,黎凯烈的烟瘾没有他严重,每次抽烟的时候就是想事情,而他想的那些事都很难猜测,他本身就是个难以预料的人。
“尽我所能帮助维尔特,这就是我的想法。”源千造的回答和原先一样,坐姿端正,轮流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在他身上流露出一种微妙的情绪,不知道该说是兴味好呢,还是羡慕好。
但是在黎凯烈看来,这就叫做嫉妒。
“你们真的很恩爱,出乎我的意料。”源千造很早就看到巫维浅耳后的吻痕,他甚至怀疑这是黎凯烈有意留下给他看的,他觉得自己必须做出解释。
探出身,他诚恳的对他们说,“请不必对我有那么重的戒心,自从我确定维尔特就是我母亲家族中一直流传的巫式后人,我只能把他当做长辈,否则我的母亲不会放过我的。”摊了摊手,过于认真地表情让人很难怀疑他的话。
“虽然我并不否认,我对维尔特有多么的欣赏,因为他完全符合我的喜好。”源千造表现的非常坦诚,“利欧,你如果不想我介入你们之间,那会让维尔特非常为难,他是为了以防万一,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
“他怎么想的,我会不清楚?”黎凯烈冷笑。
“但是你看起来是个自私的人,我怕你会做出错误的决定,最终辜负了维尔特的好意。”源千造的态度软中带硬,不肯让步。
在谈话过程中巫维浅始终是个旁观者,黎凯烈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等谈话结束,他把源千造“请”出去的时候,太阳还没下山。
余晖照耀,房间里一片金红,他站在窗口,头发像是要燃烧起来,变得璀璨的金黄色眼眸,深沉的目光看不出究竟,巫维浅从椅子上站起来,被他一把抱住,“你是打定主意要这么做了?”
“如果你的理智还没战胜情感,那快点把你的理智找回来,我们没有时间等它。”巫维浅看着他的双眼,“你情绪失控的时候就会有这种变化,以后注意,尽量不要给别人发现。”
“这种事怎么样都好,我在和你说源千造,你已经决定了?”黎凯烈不在乎的抬眉,从侧面照进来的阳光像一团火在他眼底跳跃,“你不和我说一声就去找他,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会急疯吗?你已经离开过一次了,再来一次,我吓得心跳都会停止。”
“别说的那么夸张,你不是好好的?”巫维浅扬了扬嘴角,说的不在意,但冷硬的线条变得柔和了,“真的那么害怕?”
“你摸摸我的心跳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现在还在狂跳,怕你不见了,如果你和别人跑了我一定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那个人杀了。”有人越说越不像话,巫维浅发出嘲笑,戏谑的扬起薄唇,“如果我是跟你跑了的话,那你岂不是不是要自杀?”
“为了你我可不舍得死。”磨蹭他的脸颊,黎凯烈的吻美好的就像夕阳余晖洒下的暖意,手指轻轻拨弄他颈后的头发,“所以,到时候你一定要手下留情——”
从温柔渐渐变得诡异的音调,引起巫维浅的注意,倏然警觉,颈后忽然一阵剧痛,“该死的!你——”
黎凯烈借助他倒下的身体,歉疚又心疼的不断抚着他的后颈,遗憾的叹息,“我真不想这么做,维……”
当巫维浅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飞机上了,第一眼看到的人是黎凯烈。
第145章 无法质疑的理由
“好点没有?”浑厚的嗓音让人沉溺,黎凯烈的表情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如果你在自己家被最信任最爱的人打晕,醒来之后你的感觉会有多好?”他看着窗外,挑起的眼角泛着嘲弄的笑意。
黑色的眸子里尽是各种复杂的情感,他的回答那么冷淡,黎凯烈却满意的笑了,“我听见了,维,这是你说的,那是我们的家,而我是你最信任和最爱的人。”
这就是他听到的重点?巫维浅觉得头疼,猛的拧起眉头,“这件事我从没有否认过,但是现在,”他看了看被包下的机舱,犀利地眉宇聚成锋利的棱角,“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吗!难道这是你对我的信任?”
黎凯烈收起笑意冷哼,“我只知道,无论源千造的祖先和你的过去有什么交集,你是你,他是他,我们之间不需要这第三个人。”
“所以你就用这种办法把我带上飞机?甩开他就能阻止他去哈西姆吗?看不到他就能当他不存在?”仿佛是在讥诮这种方式的愚蠢,他牵动嘴角。
其实早该想到,黎凯烈这种人根本不会给他时间来解释什么,这个人的行动力总是很快,在思考决定之后第一时间去做他想做的事,不考虑危险,不介意别人的反应。
“只要我想,我可以让他一辈子都到不了哈西姆。”宽厚有力的手掌抚到他颈后,被黎凯烈当玩笑似的被说出来的话,轻快地叫人不寒而栗。
“你不能动他。”黑眸闪过一阵锐光,他看出来黎凯烈的意图,在哈西姆要让一个人失踪是件多么简单的事,那个国家还是皇室贵族说了算,而他身边的男人其实是一个真正的王子。
“你知道的,维,被训斥说不能做的事,反而让人更想去做了试试看。”什么叫做恶劣,眼下就是最贴切的证明,黎凯烈噙着邪笑,灰绿色的眼睛里划过一道金黄的野兽之芒。
对于无视所有规则,只按自己意愿行动的人而言,什么话都没有用,意识到这一点,巫维浅闭上了嘴,脸色铁青。
在之后的旅途上,他一句话都没有和黎凯烈说,没有交谈的旅途变得异常的漫长,僵硬的气氛让空姐不敢随便接近,自始至终巫维浅身上都散发着一股隔绝他人的气息,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他们转机,住进酒店。
只要黎凯烈开口,有时候他会回答,但他的回答非常简洁,并不显得冷漠,但很明显他的心思不在这里,他在想着什么事。
这就是黎凯烈无法忍受的,他情愿遭到狠狠的责骂,被拳头重重击打,也不愿意处于这种冷战似的情况下,而对方甚至连和他僵持的意愿也没有,要猜测巫维浅在想着什么,源千造这个名字一定会在其中。
终于到了哈西姆王国的时候,入境处的负责人早已闻讯早早等候,由于黎凯烈是秘密行动,机场里没有摆出什么隆重的欢迎仪式,他们其实连王子的面都没有见过,但为了表示,还是有一列人悄悄在机场里摆放了花束,似乎只是纯粹为了妆点门面似的行为,引起不少人的好奇。
可是他们并没有等到任何人,原因是下了飞机后,黎凯烈拉着巫维浅从不起眼的出口离开,这是他惯常走的路线,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没有直接回家,他们先在一个不知道是酒店还是私人别墅的地方安顿下来。
哈西姆王国的景致巫维浅还没来得及仔细观赏,这对他来说是个陌生的国度,到处都充满着浓烈的异国氛围,和曾去过的所有在霓虹掩映下的大都市相比,这里的建筑物风格并不是方方正正的,许多建筑带有拱形尖顶,夹着风沙和尘埃,连吹来的风里都有股粗野自由的味道。
天气很热,旅途的疲劳是黎凯烈决定先休息两天的原因,但另一个原因则是他再也无法忍耐。
当巫维浅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因为眼前的场景实在太不像现实,让他有种破口大骂的冲动。
“你醒了?这几天路上很累,所以昨天晚上你睡得很好。”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黎凯烈身上穿着很有当地风格的衬衣和皮背心,下面是宽松的黑色长裤和带着银色钉扣的皮质短靴。
“你这是干什么?”巫维浅半阖着眼,快要压不住涌上来的怒气,摇动手腕,金属发出冰冷的声音。
他穿着睡裤,上半身被银色的铁链从床头两边拉伸固定在床上,在他胸口交错的银链很细,并不重,但坚硬的触感却提醒着他现在的处境。
后头发出一串低咒,他恼怒的看着黎凯烈,“你到底发什么疯!”
他的怒吼换来黎凯烈同样恼怒的神情,却在一瞬间被压制下去,狡黠的微笑,“很简单,我只是忍受不了你的这种态度。”
“你还要这样多久?虽然我把你打晕带上飞机是我不对,但我为什么才这么做,你应该知道,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把那件事忘记?”
源千造的存在对巫维浅而言是一种助力,他能让他的力量在安全范围内被使用,而不会像上次那样失控,但黎凯烈自问并不需要巫维浅想出这种办法来保护他。
仿佛是曾经有过的场景重现,黎凯烈再次为他的错误而祈求原谅,但一开始就用这种手法,巫维浅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先把我放开再说。”
“放开你就不能好好说了。”已经对巫维浅有所了解,黎凯烈猜想得到放开他之后会怎么样,压抑着什么似的表情,他走过去亲吻他,“别再生我气了好吗?”
从床上看过去,黎凯烈拧着眉显得很恼火,却压着这股倔强和桀骜,放缓了语调,巫维浅叹了口气闭起眼。
因为没有得到他的回应,黎凯烈咬牙站起来,狠狠把拳头砸到墙上,哼笑。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你忘记这件事?你想让我避开危险我明白,但是我不需要,明白吗?维!就算源千造这个人可以利用,但是和让他接近你比起来,我情愿冒这个险,如果肯特那老家伙的人要来,就让他们来吧!”
他们是为纳伦的失踪而来到哈西姆,纳伦无故失踪未必和克劳迪家族没有关系,他们早就做好准备迎接各种意外,这是巫维浅决定回到黎凯烈身边的时候早就预想过的。
他需要源千造的力量,来让黎凯烈不被他牵连,可惜他想守护的人显然并不领情。
黎凯烈狠狠看着床上的人,被他绑起来的巫维浅用不悦的目光看着他,看起来没有先前那么生气,但是那严厉的仿佛在指责他的眼神并没有松动的迹象。
“你先把我放开。”也许是因为对他这么做的人是黎凯烈,巫维浅虽然恼怒,但依旧显得镇定,“你不是最擅长利用所有条件达到目的吗就?这一次为什么不好好利用,源千造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动摇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你还担心什么?”
“这么说,你还是想要他来这里了?就算我跪下求你?”从床边传来的话充满祈求,黎凯烈仰望着他,慢慢跪在地上。
明明他才是被铁链锁在床上的人,他竟然显得比他还要委屈似的,“别来这套,给我起来,没有用的。”他挑眉往下看,动了动自己的手,“这种情况下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黎凯烈和他对视了一会儿。
“是啊,我想也是,要让你改变主意,就和让我改变主意一样困难。”收起了脸上的恳求,他干脆站起来,姿势漂亮的一如他跪下的样子。
巫维浅向来都知道,对黎凯烈来说做出什么行为都不难,他从来不被面子之类的东西束缚,他只想达到目的,“你闹够了没有?”
黎凯烈在考虑还能用什么办法打动床上的男人,随着日益加深的了解,这种示弱哀求之类的,似乎很快就会被识破。
过了几秒钟,他放弃了,潇洒的耸肩,露出一个过分甜蜜却显得满怀恶意的笑,“够了,我亲爱的维,我已经不耐烦了,为了另一个人和你吵架这种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虽然不想把你绑起来,但是我也没有办法。”
他走向铺着黑色丝质床单的大床,床上的人那身浅色的皮肤在这种颜色的映衬下有种让人炫目的魅力,靠近,他吸吮他的耳垂,有意发出湿吻的声音,“……直到你答应原谅我为止,我什么都做的出来。”
轻轻的耳语,暧昧又暴戾,巫维浅扫了一眼床边,看到黎凯烈拿起桌上的什么东西,舔去手指上的奶油,把一颗樱桃放在他的胸口,仔细端详,“你这样真美,这是谁也看不到的景致。”
点缀着鲜红色的果子,放在房里的蛋糕没有直接放进嘴里品尝,而是被人当做甜美的装饰,涂抹在他身上,巫维浅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可以说,这种充满情色意味又带有施虐成分的行为,已经超过了他的尺度。
“你让我想到被绑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一句话,让黎凯烈的动作定格了。
那个回忆非常不好,惨烈到至今想起来都会疼痛,但巫维浅依旧坦然的和他对视,他不由避开了他的目光,却在几秒钟的迟疑过后变本加厉,他的手挪动到他的长裤腰带上,“我会来帮你忘记这个回忆……连着那一次的过失,一起原谅我,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雪白的奶油随着升高的体温融化,鲜红的樱桃滚落到床上,在挤压中裂出了鲜美的职汁液,酿出醉人的香甜……
这就是他们到达哈西姆的第一天,黎凯烈将执着的强烈的意志化为行动,用整副身心来告诉他他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