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色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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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色靡醉-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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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凶手留下的血证明他是瓦罗克家的一份子,血液还经过防腐处理,死于1885年的瑞斯,难道他就是吸血魔案件的杀人凶手?无论怎么看,这都太过离奇,让人无法接受。
    但本身就是离奇和荒诞的证明,巫维浅对这件事的看法和雷德未必相同,黎凯烈知道内情,也产生了种种古怪的联想,两个人并肩站在荒凉的墓园里,让安静怪异的气氛慢慢将他们包围,灰蓝色的天空变成了墨蓝。
    “如果瓦罗克还活着,一定从他嘴里问出线索。”雷德很快恢复镇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显得非常懊悔,如果他早一步找到瓦罗克,没有让这个疯狂的老人实施什么绑架计划,也许一切早就能真相大白。
    他跳进空荡荡的棺材里,找遍每一个角落,除了呼吸里吸进的腐朽和青草、泥土的味道,其他一无所获。
    “是谁?谁在那里!”随着重新盖上的棺盖轰隆一响,在雷德要用泥土将它们覆盖的时候,他们背后响起问话声,有人向他们走来。
    黑色的雨伞在他们视线里渐渐接近,和问话的声音一样,走来的人带着某种独特的肃穆的气息,和这个死亡之地形成了某种和谐,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浓密的深棕色短发,穿着神职人员的黑色长袍。
    领口的白色突破了重重包围的黑,在他走路的时候进入他们的视线,雷德放下铲子,没有试图掩饰他刚才做的事,“卡加因神父。”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点,这个神父看起来是他认识的人。
    雷德确实说过,有位神父能给予他们帮助,但巫维浅从这位卡加因神父的脸上并没有看到太多和善,他在看到被挖开的墓穴的时候明显的脸色僵硬,那无法确定是生气还是恐惧的表情,不可能逃过雷德的眼睛。
    但雷德什么都没有问,他举起铁锹,继续一铲铲的把泥土重新撒上棺盖,让潮湿松散的土将空无一人的棺材埋葬,卡加因神父举着伞,墨蓝色的眼睛和乌云密布的天色一样,“打扰地下的长眠者是要受惩罚的,雷德探员,你的行为已经超出界限,应该适可而止。”
    “这块土地下没有人长眠,神父,我可以再挖开一次给你证明。”雷德停下手里的动作,他确信卡加因神父知道些什么,就如挖掘这座坟墓,想要挖掘出真相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盯上了卡加因。
    卡加因神父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垂下目光,“雷德探员,这里确实是死者长眠之地,你如果怀疑什么,应该取得我们当地警方的同意,还有死者家属的允许,这附近的居民区迁走不少,但教会还存在,这座墓园没有废弃,不是任何人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那么作为这个地区教会的神父,你对这里了解多少?”在卡加因指责雷德的时候,穿着厚呢短大衣的男人突然开口,卡加因把目光转向了他,雷德为他们做了介绍,“这位是维尔特先生。”
    巫维浅的提问没有得到回答,卡加因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似乎比一般人要久,冰雕般的轮廓,东方人的精致五官确实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和他一样有着出众外貌的黎凯烈却没有得到卡加因特别的关注。
    分别介绍了巫维浅和黎凯烈之后,雷德没有在卡加因神父脸上找到更多痕迹。
    “请让死者安息。”卡加因身材高瘦,深棕色的头发看起来偏黑,他走来的时候有一瞬间让黎凯烈联想到巫维浅,仿佛环绕着一股深色的禁欲气息,将他和人世隔离开来。
    “卡加因神父,你的回答。”巫维浅被风吹开的黑发下面,不容对方回避问题的眼神,凌厉而直接,黎凯烈转动手里的打火机,提问被补充的更明白,“这里的尸体呢?去了哪里?”
    他调转视线,指着墓园外面的某个方向,“你在那座教堂任职?不可能对这里的事一无所知。”
    “这关系到十几条人命!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卡加因神父——”雷德从卡加因的身上嗅到了与众不同的特殊气息,要说是什么,那应该叫做秘密。
    卡加因久久注视着被重新掩埋的坟墓,他的沉默代表动摇。生命,任何时候都是神圣的,作为圣职者,他本来不应该有任何一丝隐瞒。
    常人都无法守住秘密,就算口风严实也会在举手投足间表露,每个毛孔都散发着违叛的气息,卡加因的反应验证了这句话,无论他如何掩饰,他的神情都显得非常不自然,最后,他终于叹了口气,“这个墓穴曾经被盗。”
    他蹲下捧了一把泥土,雷德已经将墓穴重新埋好,卡加因手里的泥土落下去,和雨水一样淅淅沥沥,“请跟我来,我们进去再说。”他转身走向不远处的教堂。
    和这座墓园一样,这座天主教堂也历史悠久,陈旧而古老,周遭的居民不多,只有它独自矗立在空旷之中,周围种满矮小的灌木,木质地板在走上去的时候会有回音,里面很安静,空无一人,色彩斑斓的装饰玻璃反射着光线。
    “就在几年前,墓园里发生过盗窃案,被窃走的是一具尸体,我查过记录,死者姓瓦罗克。”卡加因收起伞,为他们递上毛巾,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尸体被盗?!”雷德停下了擦拭的动作,“之前你有没有发现过异常?对于偷盗尸体的人有没有什么线索?这个墓穴葬的是个叫瑞斯的年轻人,那是一八八五年,现在会有人要他的尸体?”
    巫维浅和黎凯烈用毛巾擦去脸上头上的水,脱下淋湿的外套,互相看了一眼,卡加因苦笑着摇头,“雷德探员,其实各个地区都有发生墓穴被盗的事件,只是看守人不说,外界也就无从得知,有的盗墓者是为了盗取当年的陪葬品,有的人是对尸体有异常爱好,各种情况都有。”
    雷德从毛巾上拧下水来,狠狠擦了一把脸,“盗墓的人如果是为了陪葬品,尸体不会失踪,你说有人对尸体有异常爱好,那种人应该不会去偷一百多年前的尸体,你说呢?”
    卡加因神父看到雷德眼里闪过的精光,仍旧缓缓摇头,“我不知道,雷德探员,人类的行为有时候会超出常理,希望上帝能宽恕他们。鯡凣澮員扌扌丁”
    尸体和防腐剂,没有腐败的血液,瑞斯到底是生是死……巫维浅听到雷德和卡加因的谈话,默默的把身上的雨水弄干净,这时候黎凯烈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电话,“……不,我不在酒店,我们在西郊,别慌,奥文,很快就会回去。”
    “奥文?!”卡加因神父忽然脸色大变,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扶着椅背的手握紧到颤抖,包括雷德在内,几个人一起看着他,他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头,却无法掩饰他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
    黎凯烈挑眉,慢慢勾起一丝笑意,对着手机,漫不经心的问,“对了,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卡加因的神父?”
    电话那头突然静默了,教堂里也安静下来,只有卡加因神父的呼吸声,他踉跄的转过身,跪在地上,“主啊——请宽恕我——”
    
    第109章  罪孽
    
    喃喃低语在飘散着尘埃的空气里颤抖,带着微不可觉的痛苦余,卡加因神父的失态明显到只要有眼睛的人谁都看得出来,“奥文”这个名字对他有着不同意义。
    雷德感到很意外,他见过奥文,无法想象那个模样斯文的经纪人会和面前的卡加因祖父有什么关系,黎凯烈对着电话报出现在所在的地址,“你过来一趟。”
    他挂了电话,国务委员维线和他一起在长椅上坐下,雷德从他们的态度上猜到端倪,一声不响的站在卡加因神父背后,安静的教堂里只有卡加因神父的呼吸声,他像是作出了某种决定,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你们走吧。”他背对着他们几个,话音里居然有种悲哀的意味。
    “你对我们隐瞒了什么?卡加因神父,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我只要你告诉我,关于瓦罗克家,你了解多少?”雷德锲而不舍,引起他怀疑的事他一定会追查到底,何况这还关系到凶手的身份。
    卡加因没有回答,他的沉默更证明其中另有蹊跷,黎凯烈倒是显得很有耐性,一句话都不问,他就等着奥文来,巫维浅像是一个旁观者,欣赏着教堂内的装饰,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卡加因就像等候判决的死囚,木然的站在原地,绷紧到极致的苍白脸色,外面潮湿阴冷,黑衣降临,这座教堂非但没有让他变得平静,反而如同审判的法庭,他面对着圣母像,神情复杂。
    轰隆,一声惊雷,外面的雨又下大了,闪电划过,教堂里的光线骤然明亮又恢复昏黄,忽明忽暗的光线里,黎凯烈抛着手里的打火机,自言自语,“奥文也太慢了。”
    “来这里路不太好走。”巫维浅对伦敦很熟悉,尤其是伦敦的天气,“晚上来这里,开车的人如果情绪不稳定很容易出事。”
    卡加因背对他们的身影陡然僵硬,似乎控制不住自已的脚步想要转身,又硬生生顿住了脚步,焦灼和担心出现在他的眼底,这时候几个背后突然传来巨大的碰撞声,教堂的门豁然打开,冷风夹着雨水一下子涌进来,奥文浑身湿透,站在门口。
    “烈,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警方的人正在和我们交涉,调查进行的差不多都结束了,明天开始我们另换一个地方进行拍摄。”奥文的话对着黎凯烈说的,仿佛完全没有看到站在前面正中卡加因。
    但卡加因却听见他的话,这熟悉又陌生的噪音,让他封尘的记忆再度变得鲜明,他终于控制不住的转过脸去,看到了门口的奥文,“你——”
    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卡加因神父被突然闯入视线的人拉近回忆,奥文看着黎凯烈,看着巫维浅,却独独不去看身穿神父长袍的男人,“你们跟我回去吧,这次来伦敦不是为了……”
    “奥文!”卡加因打断他的话,奥文这才看向他,“哟,这不是卡加因神父吗?多年不见,你看起来没什么改变嘛。”他轻快的打着招呼,就像面前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
    “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卡加因神父为他冷淡的反应而痛心,眼前的人已经和他记忆中的人截然不同,“奥文,我只想和你说,对不起!”
    “我是来接人的,不是来叙旧。”奥文不理会卡加因,湿淋淋的脸上透着暗青,语气生硬,“列,我来了,你可以跟我走了吧?”他转向黎凯烈。
    “让你来是有别的事,你现在想走大概不太可能。”黎凯烈朝卡加因神父的方向挑眉,含笑的眼里有暗光流露,无论卡加因隐瞒了什么,奥文都将会成为让他措手不及的突破口,巫维浅忽然转过脸看着奥文,“人是不能逃避过去的。”
    “你们竟然一起逼我,维尔特,连你也是。”奥文苦涩的笑了,背后的冷风从他肩膀上吹过,他抓着湿透的头发,后悔自已为什么会一时冲动来到这里,来了,却又不敢看那个人一眼。
    “你连一句话都不肯和我说?”卡加因神父身上的肃穆庄严完全失去,痛苦和矛盾在煎熬着他,奥文擦去脸上的雨水,叹了口气,“到了今天,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卡加因神父——”
    刻意拖长的尾音,在提醒着卡加因他的身份,奥文的话让卡加因神父脸色灰白,他失魂落魄的倒退几步,双手捂住了脸,“主啊,宽恕我这个罪人吧——”
    “你是个罪人!”奥文突然激动起来,雷声夹杂着他尖锐的话语,他走向卡加因,“卡加因神父?”他冷冷微笑,“不!你不配当神父!没有神父会在忏悔室里对一个男孩告白,没有神父会在教堂脱下那个男孩的衣服!卡加因!你敢做的事难道不敢认?”
    圣堂之中雷声回荡,这声质问像是惊雷劈在头顶上,卡加因崩溃了,“主啊——饶恕我的罪——”他大喊着跌跌撞撞的走到忏悔室旁边,在双手抚上那木质隔板的时候回忆像潮水般涌来。
    用信任的眼神望着他的少年,惶恐的拒绝他亲吻的少年,迷茫的被他说服脱下衣物的少年……
    “我叫奥文,卡加因神父,你真有趣,你只比我大几岁?七岁还是八岁?为什么你会做神父?”第一眼,他就在这个少年纯真的目光下陷落,那一天阳光穿透那头蓬松的头发,他看的目不转睛,对这个叫奥文的少看无法忘怀,他最终做出了不可铙恕的事,他无法面对自己的罪。
    十戒第一条——除我之外,你不能侍奉别的神。
    但是上帝啊,他心里的神不再是唯一,他无法忘记在阳光下为他敞开身体的少年,这才是他的神,也是啃噬他的灵魂的魔……
    十戒第七条——不可奸淫。
    “奥文,奥文……”卡加因不断念着这个名字,身体就会涌上热度,他无法说出他有几次回忆着当初的一切,作出自己都不敢置信的行径,想象着再度拥抱他,攀上高峰,而后自我厌恶。
    “卡加因,我今天来了,我们之间的事全部了结,以后就当我们从不认识吧。”看到卡加因这种受到打击的样子,奥文拍了拍西装的下摆,拍下一些水,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少年了。
    “我们能走了吗?”奥文尽力装作若无其事,走过卡加因身边,询问黎凯烈和巫维浅,坐在长椅子的男人伸了个懒腰,“你可以告他,这位神父会受到法律制裁,如果你是被迫的话。”
    巫维浅在黎凯烈之后接话,“就算不是被迫,这种丑闻会让他身败名裂,逐出教会。”
    “不,不用了。”奥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在他们的逼迫下无力的叹息,“他……”停顿了下,他苦笑,“他是我的初恋,行了吗?不要再让我说下去了,当时我不是被迫,我只是恨他为什么说爱我,却抛弃我,再也不肯和我见面。”
    “我曾经回过这里,来找他,十几岁时候的记忆在我脑子里非常清晰,我记得他,但是当我回来找他的时候,他却像看到蛇蝎一样避开我。”奥文摇头,显得疲惫不已,轻笑,“够了,我不是找不到别的情人,非要他不可,他可是侍奉神的人呢。”
    嘲讽般的话激起一阵辛辣的刺痛,卡加因痛苦的抱住头,“不!不是的!是我不能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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