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维浅散落在耳后的黑发在暗红色的地毯上画出深幽的暗影,在熟悉的挑弄下眼眶泛出潮红,仿佛有股难以控制的潮汐正在涌上,蔓延全身。
他像是纵容又像是满意的看着黎凯烈抱紧他,动了动腰部坐起来,嗓音微微紧绷,抓住黎凯烈的头发,“起来,我不想被人看戏。”
“我不介意。”埋首在他胸口的男人这么回答,肆无忌惮的继续着他的侵占,一只手甚至已经解开他腰带上的金属扣,手指往下摸索,地毯上发出衣物的摩擦声。
源千造目不转睛的看着地毯上交叠的两人,面无表情。
“我要你起来!”强烈的训斥,把黎凯烈从身上推开,巫维浅被撕开的衬衣里露出斑驳的红印,他拉扯了下,从地上站起来,依旧显得凛然,“你都看到了,你的提议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平复急促的呼吸,仿佛刚才的亲吻和抚摸都不存在,再度转冷的目光有种不尽人情的距离感,对着始终没说话的源千造,“我和你之前的关系如果转变,你就必须做好随时面临危险的准备,说不定什么时候他真的会杀了你,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别把我说的像个杀人狂。”半躺在地上的男人撑起身体,懒洋洋的牵动了下嘴角,皱着眉抱怨,喜怒难辨的眼神紧紧跟随着巫维浅。
“你闭嘴。”回头看了他一眼,巫维浅动作优雅的扣好皮带扣,告诉源千造他的决定,“就算他答应我也不会答应的,我需要的是一个工具,你应该知道,谁也不想被工具牵制束缚。”
“你是说我太看重自己的存在了?这么直接,真是伤人的话。”源千造苦笑了下,依旧保持着他的礼貌,但被人这么说,没有人会高兴,“即使我说我对你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用?”
“你的想法和我无关,你爱我也好恨我也好,你对我来说只有一个作用,在必要的时候控制我的力量,不让它对黎凯烈造成影响,你能做到就跟着我,否则的话就离开,这是出于你自愿的选择,我不会强迫任何人。”
干脆而直接,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直接的话会让人难堪,也可能即使知道也不在乎,不理会源千造对这些话的反应,敞开衣襟的男人说完对黎凯烈伸出手,“还赖在地上做什么?”
“等你拉我起来。”抓住他,黎凯烈站起来,眷恋的在他平滑结实的胸口又摸了一把。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这下该满意了?”巫维浅似笑非笑的看着黎凯烈,薇薇安闻言恍然大悟,似乎在某个问题上得到了答案。
“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以为我刚才说的都是假话,只是为了让你自动做出这个决定的手段?”黎凯烈的表情瞬间变得危险,用手指捏起巫维浅的脸,“你是这么想的?”
“你说呢?也许你自己也不清楚?”没有生气,即使黎凯烈真的这么想也没什么好气的,“就算是真的,但我早就知道你是这种人。”他的目光轻瞥,拉开黎凯烈的手指,“以后别说出这种话,就算不是出自真心也不可以,听见没有?”
“哪些话?”故作不解,黎凯烈的手指轻轻在他脸颊上蹭动。
巫维浅沉默了下,非要他说出来?停顿了片刻,他紧紧皱着眉头,“为了我好,要我和别人签订契约,这种话不适合你,以后不许说了。”
“没人想说。”黎凯烈意味深长的凝视他,摩挲的手指从脸颊滑下,点着他的胸口,“现在我们都知道,为对方好这种的想法都是我们的自以为是,我不会再说,那会要了我的命,你也不许再想这种事。”
“还怕我离开?”没想到那一次的行为对黎凯烈造成这么大的阴影,巫维浅搂着他的肩膀,“不会的,是不是要我向你保证才放心?”
“那还不如由我亲自看住你,你走一次就惩罚一次,在床上绑住你做到你站不起来为止。”一点不忌讳还有别人在场,黎凯烈用这种方法威吓,看起来似乎觉得那是一个好主意。
说过很多次强暴之类的话,他也确实做过,刚到哈西姆就被人绑在床上的滋味巫维浅记忆犹新LDTXT,即使不怎么在乎,但确实没有忘记,也不会想再次尝试。
“越来越大胆了,别忘记你欠我的我都会要回来,给我等着。”在黎凯烈下巴上重重捏了一下,他这才看向表情微妙的源千造。
“你这样看我,让人很难不在意,你有什么话要说?”
“你和黎凯烈之间的关系让我很意外,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决定,我源千造说过的话不会收回,我想帮助你,即使你把我当做工具。”
他吸了口气,感慨似的又慢慢把这口气吐出来,“这也许是命运,我祖上和你们家族之间的渊源注定了我和你相遇,在听你亲口说出你的过去后,我更加确定。”
“维尔特,就让我成为你的工具吧。”坦然的注视他们,源千造连黎凯烈的目光都没有回避,像是东洋墨水晕开似的眸子,第一次露出了无奈的笑意。
源千造这个人的出现很突然,他的重要性更是一次次出乎巫维浅的预料,这一天这一刻他说出的这番话,此后一直被黎凯烈和巫维浅怀疑,但他却用行动证明他的可信,直到某一天巫维浅再也用不上他的能力。
他对巫维浅究竟只是纯粹的欣赏,还是夹杂着某种爱意,又或者只是因为兴趣?即使是薇薇安或者黎凯烈现在也看不清楚,巫维浅倒是不太在乎。
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回到房间,这个平静又不平静的夜晚,在四个人的谈话里结束,回到房间之后巫维浅刚要关上门,背后忽然被人按住,炙热的呼吸和令人疼痛的吻压向他的后颈。
“刚才做的事还没结束,别想就这么算了。”黎凯烈把他压在门上,往前解开他的腰带。
“谁说过算了?”
巫色靡醉 第156章 礼物
脱下上衣,巫维浅半裸的身体在夜色下对某人而言是种无声的引诱,锁好门转过身,微凉的手指扣住黎凯烈的脖子,把他推倒在床上,狭长的眼微微眯起,“你刚才说要强暴我?”
亲吻到黎凯烈耳后的吻非常用力,吸吮他的耳垂,“现在就让你知道到底是谁强暴谁——”
就和衬衣被撕开一样,只不过这次被撕开的是黎凯烈的衣服,巫维浅压制着他,黑色的眸子在没开灯的房间里反射着墨色的光,里面仿佛蕴藏着无数古老又神秘的过去……
背负着罪过的男人。
用任何言语都无法抚慰,这是超出黎凯烈能力的事,他所能做的就是自私的把这个人牢牢绑在身边,紧紧抱在怀里,管他什么过去和未来。
“那你可得温柔点,亲爱的维,我怕疼。”身体和床单摩擦出细碎的声响,黎凯烈邪气的低语。巫维浅从上往下俯视着他,“你用锁链把我绑在床上的时候可没见你担心我会疼。”
被暴力对待的黎凯烈没办法再解释反驳,因为巫维浅已经用吻堵上他的嘴,连喘息声都无法泄露出来的深吻,他将黎凯烈动情的呻吟一并吞没。
“你要用这种方式安慰我?当心被我吃的骨头都不剩。”揶揄的话随着气息吐在黎凯烈的耳畔。
“那你就来吃吃看。”是安慰还是心痛,也可能只是欲望,早就被混淆,有人不怕挑战,而且向来乐意迎战,迎上来的吻是巫维浅收到的回答。
他避开对方的唇,猛的把黎凯烈按在床上,剥下他所有的衣物,然后再度重吻下去。
在力量的抗衡中获得平衡,和跃动的身体相反,周遭的所有似乎都静止的如同不存在,流淌的汗水和粗重的喘息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随着节奏低沉起伏。
“唔——维,你越来越棒了,”从不吝于赞扬,黎凯烈在颠簸中抱住他的背脊,气息不稳,“但是别那么用力,再慢一点……”
“……还敢多话!”看似傲慢却闪动着温柔的眼神看着黎凯烈,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火焰,“你竟然要把我让给别人,你说出那种话,以前说过绝对不把我让给别人的也是你吧?”
今夜的巫维浅不像平时,他如同失控的压制着黎凯烈的双臂,用身体的力量不断压榨他的所有反应,凌厉的攻势让人无法抵挡,黎凯烈仿佛从这强硬的索求里感受到某种怒气,用手臂抱紧他,吻住他的唇。
“那样做我也很受伤,你知道我有多心痛,但是你舍不得让我心痛,我打赌你绝对舍不得……”急促的呼吸声一次次在亲吻中交融,在潮湿的空气里飘散。
巫维浅狠狠瞪着他,一次次的掠夺,他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眼前是黎凯烈情欲亢奋的脸孔,抱住他,激烈的反应,毫不掩饰的嘶吼。
黎凯烈的反应永远直接,一直到最后,脸上写着意犹未尽,汗湿的手掌爬上巫维浅的腰部,“怎么样?再来一次?”
还没得到允许,压下的亲吻已经落在巫维浅的眉宇上,这才是他的目的,锁骨、胸膛、肩胛,像是要吻遍他身上每一个地方,连绵不绝的亲吻叫巫维浅难以忍受。
“够了没有?来吧。”不耐烦的嗓音压抑着,他受不了这种不干脆的撩拨。
“我正在欣赏上天的杰作——”
所谓的式神原来是家人的魂魄,背负罪过却依然活得那么骄傲,对于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任何言语能够说出黎凯烈的感觉,让两个人激烈的碰撞化作言语,他知道巫维浅喜欢用行动证明一切。
夜色更深,交叠出的是海浪的翻涌,淋漓尽致的身体交流让人不想开口,直到空气里的动荡平息,宁静再次到来。
“你就不能把力气用在别的地方?”瘫倒在床上,巫维浅慢慢动了动腰部。
挑起笑意的眸子微微闪动,“怎么?这就受不了了?你刚才不也这么对我?”黎凯烈伸手揉着他的腰部,顺势搂住他,“谁叫你看起来太可口,这么凶悍的眼神,完全点燃我的征服欲,要说的话,只能怪你自己。”
刚才太兴奋,胸口涨满的感觉无法用其他的来表达,唯一的宣泄只有面前的人,所以不知不觉做得有点过分,不断在到达顶点前徘徊,用尽手段,互相满足互相折磨……到现在他们的心跳还没平复。
“去你的可口,滚下去,我去洗个澡。”巫维浅坐起来,曲起手指在黎凯烈头上敲了一下,接着被抓住,手指被放进唇舌之间细细啃咬了一遍,黎凯烈才将他放开。
“那个约森,是不是和你交过手,你闯进我家的时候?”巫维浅走到浴室门口回头,“我记得当时你身上的伤口看起来不是人为的。”
黎凯烈擅自闯进他家的时候,他为他包扎过伤口,对那些伤痕记忆犹新,因为太特别。
“你果然没有忘记,只要和我有关的事你是不是都记得?真让人高兴。”走到浴室门口浑身赤裸的男人面前,黎凯烈凑近,不羁的微笑像是警告又像是很期待,“再不进去我就又有力气了,要不要试试看?”
“天都要亮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哥哥,别忘了莉迪亚还等着解毒剂,明天就走?”不理会他的话,巫维浅打开浴室的门顺便把黎凯烈拖进去,里面是可容纳三人有余的豪华浴池。
镶嵌金箔的浴池,注满热水之后水蒸气弥漫,在巫维浅看来,黎凯烈确实是个懂得享受的人,但难得的是在这方面他懂得控制,不算过于奢侈,其实从哈西姆王宫就看得出来,包括玛丽安娜王后和国王德曼在内,他们的住所华丽却简洁,也很注重实用价值。
“在离开之前我有礼物送给你,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泡在水里各自用沐浴露擦拭,黎凯烈在冲水的时候忽然这么说。
“什么东西那么神秘?”黎凯烈从来没有这么郑重的说要送礼物,巫维浅觉得奇怪。
住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是黎凯烈买的,他们之间没有谈论过钱的事,对某位巨星来说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他想买却买不起的东西,也正因为这点任何东西都变得唾手可得而失去价值。
巫维浅活了不少年,要说财富,他也有,只不过保存的方式和别人不同,他所拥有的很多艺术品,因为年代久远而价值连城,但对他来说那仅仅只是他的收藏品而已,如果需要钱,他其实有很多渠道和方法去得到,但金钱对他的意义不大,就和食物和水一样,只是种必需品而已。
他也知道黎凯烈的想法,所以对他郑重其事的说要送礼物,难免觉得好奇。
当他洗完澡后随着黎凯烈走到一个重重封锁的大门前的时候,他看出这是什么地方了,笑着奚落,“喂,难道你要把哈西姆的金库送给我?我可不要。”
“这个金库哪里有我想送你的东西这么珍贵,你等着。”黎凯烈看起来很得意,让他也不禁加深了嘴边的笑,“我至今为止收到过的礼物不计其数,希望你的不会让我太失望。”
那些当然是巫维浅以前的情人送的了,黎凯烈绷着脸转身,“你想惹火我?”他冷哼一声,又转做深沉的微笑,“让你知道,我送的东西和那些女人送的不同,快进去。”
把巫维浅推进去,他带着他走到一个架子前面,周围堆放得全是金砖和各国送来的各种珍稀物品,有不少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但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引起巫维浅的重视,他的目光被站在一把小提琴旁边的黎凯烈吸引。
金色的光影笼罩在黎凯烈身上,让他只穿着宽松长裤的身影充满男性魅力,他就这么看着他,纯然的笑意,似乎隔绝了所有色彩,又仿佛包括了所有色彩,“我想只有这把小提琴才配得上你,好不容易才让人帮忙找到的,我一直想送给你,怎么样?喜欢吗?”
巫维浅从他身上移开目光,这才接过他手里的小提琴,仔细辨认了它的年代和琴身上的各种印记,“Stnadwanuis……”赞叹的欣赏着手里的艺术品,他认出了它的制造者。
“没错,就是Stnadwanuis,最著名的,也是最杰出的,十七世纪意大利制琴师的作品,只有这把琴才配得上你。”当巫维浅把小提琴拿到手里,黎凯烈的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为能让他满意而觉得高兴。
“在世界各地品都已经有主人了,你是怎么找到的?”他当然喜欢这把小提琴,但是更喜欢黎凯烈的这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