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回来巧遇宋家少爷,他听说你病了想上来看看。”林好把鸡汤盛出来:“先趁热喝吧,刚刚炖好的。”
“你有话快说,我要休息了。”顾西贺瞄了宋庭一眼。
“我能说什么?探望病人什么的,无非就是些好好保重早日康复的废话。”宋庭笑道:“不过空手上来也不合规矩,临时过来没买什么礼物。”
“不需要,过来看望我已经很感谢了。”顾西贺冷哼一声:“没事的话,我就不送了。这里人杂,别冲撞了宋家少爷。”
宋庭也不理会他的揶揄,从里衣袋子里掏出一叠钞票:“探病不随礼可说不过去,我身上就这点现金——”
“你这是干什么!”顾西贺怒道,心想着要自己拿宋庭的钱他宁愿去死:“我不需要钱!”
“不需要钱你们喝西北风么?”宋庭把钞票拍在床头柜上,被顾西贺抬手扑散在地。隔壁的病友们窃窃私语,相信任谁也猜不透这三个男孩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凭什么喝西北风?”顾西贺倔强得抬起眼睛:“我跟林好能养活自己——”
“养活?”宋庭哼了一声:“就靠他去卖血给你换鸡汤?”
“宋庭!”林好脸色煞白,想去阻止他乱说却已经来不及了。
顾西贺的表情瞬间蒙霜,怔怔得转过脸看着林好。
“西贺,你别听他乱说——”林好不敢直视顾西贺的眼睛,慌乱中往后躲,却被顾西贺一把拉住手臂三下五除二得撩起袖子。
臂弯处还染着血迹的棉花球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好…你…”顾西贺的嘴唇抖动着,浓重的呼吸压迫着声带,眼圈泛着压抑的红。
“西贺你别这样,我身体健康的很,不要紧的。”林好坐回到他身边,将他的脸拥到自己胸前。
顾西贺摘下自己的手表,然后又抢过林好手腕上的:“拿去,当掉。大一点的当铺应该识货,一般能给到百分之十的现金,换个几万块不成问题。”
“这不行!”林好连连摇头,这两块手表可以说是两人的定情信物,是当时顾西贺为了岳久程送自己手表的事喝飞醋,一不小心脱产而出的表白。
对林好来说,这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信物。
“我跟你一起逃离顾家,是为了保护你,跟你一起过着快乐无忧生活的。”顾西贺的声音哽住了:“我不能看你去卖血来照顾我!”
“我不去了西贺,我答应你肯定不去了!这两块手表意义非常…我不要拿它们去换钱。”林好捧着顾西贺的脸颊,激动地恳求道。
“受不了你们!韩剧一样肉麻得要死——”宋庭眉头一皱,竟把两块手表从床单上捡起来揣回自己的口袋!
他摘下自己的腕表丢给林好:“你们的放我这里押着,我这块你拿去卖了!等你有钱了回来赎——看什么看,这是百达翡丽年度庆典推出的限量版,比你们的贵好几倍!我走了,你好好照顾他——”
宋庭回头看着还在发呆的两人,缓了口气丢下一句话:“林好,顾西贺,你们是不是觉得只有这样子的感情才够感天动地?但我不止一次的告诉你们,自我不够强大,你们守不住这份禁断幸福的。
有时间你们可以想一想,是一辈子东躲西藏,还是光明正大得走到阳光下击溃一切障碍。
等到有一天,你强大到没有任何人可以把你们踩在脚下压迫的时候,你想跟谁相爱都不是问题。而不是像现在,顾夫人随便一只手都能把你们捏的粉身碎骨。这样的抗争,成不了大气候的。
所以,有句话虽然已经狗血到让人恶心,却还是有道理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你们是要短暂如偷欢般的相守,还是用自信和坚强抗住寂寞和相思,为以后的肆无忌惮来下赌注。自己好好考虑下。”
直到宋庭的身影消失了好几分钟,顾西贺跟林好才回过神来。
“他…说的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啊?”林好讪讪得看了看顾西贺。
“管他呢…故弄玄虚。”顾西贺耸耸肩膀。
“这手表很值钱么?”林好摆弄着精致的表盘,他看不出来这些奢饰品的价值。
“四十万…”
“那跟你买的不是也差不多?”
“美金。”不想去看林好惊讶的神情,顾西贺无力的靠在枕头上闭上眼睛。这一生他最不想领的人情就是宋庭的,可惜还是被他抓到了最狼狈的状态——想想就浑身不爽。
两人当然不会真的把宋庭的手表当掉,但他留下的几千块钱现金还是解了点燃眉之急的。
顾西贺出院以后,学校也就差不多放寒假了。林好找了一份健身房的兼职,他的跆拳道水平在新开的寒假班教几个小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薪水也比搬货什么的高很多。
顾西贺的身体没有什么后遗症,但大夫说咳嗽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所以林好坚决不准他出去打工,每天把他关在家里做饭读书。
快过年的时候,岳久程和宋庭各自上门一次。把家里多到溢出来的年货搬过来,很快就堆满了狭小的冰箱。
顾西贺也不再拒绝他们的帮助,心安理得得收下来,每天变着法的给林好做好吃了。结果半个月下来,两人都长了几斤肉。
元旦当晚,顾西贺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林好送走了妹妹丁欣后,两人窝在狭小的床上相互取暖。
才看了会儿电视,顾西贺的手脚就不老实了。
“别闹,冷死了。”林好扳住他的手。
“冷才要做点热乎的事啊。”
“大夫不是说了要禁欲的么?”
“我怎么没听见。”顾西贺翻身覆过来,啃咬着林好白皙的锁骨。上下其手百般解数,直到下腹感受到对方诚实的反应才笑眯眯得撑起身子:“喂,那么快就有反应了,还矜持什么啊?”
现在时间晚上11点40分,林好被他挑弄得难受,也就不再抗拒,咬着他的耳朵说:“要不要,做跨年?”
这主意太美妙了,顾西贺兴致高涨,开始新一轮的攻势。当两人都已经意乱情迷的时候,他推高对方修长的腿,沾着双方的润液慢慢送了进去。
“现在就进去?”林好顿了一下:“还有一刻钟才到零点呢!”
“你什么意思啊!”顾西贺一脸不爽:“小看我的持久力是不是!”他故意弯起身子,一下子撞到敏锐的腺体。
林好发出一声失神的轻唤,对方霎时掌控了他昂首的顶端:“我看是你坚持不到零点才是!”
(过程拉灯H~换不换姿势自行想象)
“喂!混蛋不要夹啊!”
“还有三分钟才敲钟!你再忍一忍嘛——”
“那你给我放松点——”
“不行,你…你力气太大了,我控制不了那里面啊。”
“你这样紧我受不了的!”
“还有二十秒!”
“林好!你这个混蛋——”
“西贺…我爱你…”
零点的钟声敲起,窗外烟花炫彩,爆竹齐鸣。顾西贺的低吼被淹没辞旧迎新的欢腾里,他伏在爱人宽厚的肩膀上,感受着那一股股热流从两人小腹之间里蔓延出来。
跟爱人同时到达愉悦的巅峰,那种美妙和成就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林好,我也爱你…”捧起对方那潮红的脸,深情得吻下。
第二十五章 离别是为了重铸拥抱的力度
更新时间:2014…3…19 9:21:14 本章字数:33601
简单清洗了一下,两人穿上衣服准备下楼放爆竹。悫鹉琻晓新的一年,总要把那些晦气的过往一一送出门去。
街道办严格制定烟花爆竹的燃放条例,所以两人只好步行出两百米的公园外围焚烧处去。
“糟糕,怎么点不着啊?”顾西贺晃了晃手里的打火机。
“好像没气了?”林好凑过去看看。
“你从哪拿的?灶台右手边的——”接着手机的光,顾西贺辨认着手里的打火机。
“恩,那个绿色的。”
“怪不得,这种一次性的早就坏了,你看这个轮都转不动。”顾西贺把打火机往草丛里一扔:“还是拿我大衣兜里那个吧。我回去取,你在这等哦!”
“我去吧。”林好说。
“我去,顺便喝口水。”顾西贺坚持道。
男人的身影渐渐跑远,林好找了一处位置不错的树杈,把鞭炮挂了上去。
以前每个新年,都是在顾家过着一成不变的模式,汤加蓝和顾海礁也会给自己一个厚厚的红包。一转眼物是人非,站在西贺父母的角度来看,恐怕真是恨不得用当年那些钱把自己砸死吧。
林好无奈得苦笑一下,但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可以再让自己选择跟顾西贺分开了。
时间过去了一刻钟,顾西贺还没回来,林好决定打他手机。
顾西贺的手机上回被高利贷的人摔坏了,送去维修后接触有点不好,常常打不通。所以前两个不在服务区的忙音也没叫林好太在意。
又过了一刻钟,林好站不住了。不过两三百米的距离,如果连走带跑的,这都可以去好几个来回了。他以为顾西贺是不是吃坏了肚子,顺便在家上个洗手间。于是又等了一刻钟。
手机依然打不通,林好有点慌了,鞭炮也没拿就往家跑。
“西贺?你在干嘛?”打开大门,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桌上的茶水被喝掉半杯,看来顾西贺的确是回来过。该死,是不是夜黑走岔路了。顾西贺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公园那了吧。林好悻悻的锁上门下楼。
突然脚下一滑,踩到了什么。林好用手机的灯光照了照,原来是个亮晶晶的打火机。
这款打火机可不是地摊货,林好认得那是顾西贺的。
“这家伙,拿了半天居然给掉在这了!”林好自言自语得捡起来,用手擦擦干净。目光一撇,不远的楼栋门口居然还有一只钱夹。
褐色的漆皮,低调的设计,翻开来是两人的一张合照。这也是顾西贺的钱夹啊!林好纳闷了,心想这人又没喝醉怎么掉一路东西?
“西贺!”一路往公园跑着,一路呼唤他的名字。直到在那串鞭炮下看到扫街的老大爷,也没发现顾西贺的影子。
“大爷,您看到过一个小伙子么?跟我差不多大,稍微高一点。”
“没有哩,”大爷摇摇头:“我在这呆了十几分钟了,没看到人。”
“没看到人?”林好道了声谢,满腹狐疑得往回走。忽然之间,他倒吸一口冷气——顾西贺不是粗心掉了东西,他应该是被人强行带走了才落下的随身物品!
“西贺…西贺你在哪啊!”林好只觉得四肢的血液都流向大脑,茫然的寒风中,竟是手足无措!
他压抑着焦急的哭腔,无可奈何得拨了两通电话。
半小时以后,岳久程和宋庭分别开车赶了过来。他们明显是刚从睡梦里被拉起来的,但知道林好这边出事,二话不说得齐聚在这个老式小区附近。
“西贺!西贺他被人绑架了!怎么办…现在能不能报警啊!”林好抓着岳久程的胳膊,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林好你先冷静点,这才不到两个小时,警察局不立案的。”岳久程安慰他道:“你在哪捡到他的东西?”
“楼梯附近,钱包在楼道口。”林好回忆。
“先问问小区的保安,如果是有人带走西贺,总要开车子进来。那么个大活人难道还要扛着出去么?”宋庭想了想提议道。
但是这个老式公寓住宅群,本来就已经快要拆迁了,哪里还有什么保安摄像头?结果只能是败兴而归。
“如果西贺的东西是丢在那楼梯口的,说不定带走他的人也有线索落在那。”岳久程拍拍林好的肩膀:“别担心,顾西贺不会有事的。”
“就是,依我看十有八九是他妈妈做的。”宋庭倒是冷静的很。
“万一不是呢,万一是歹徒知道他是顾氏大少爷,早就盯上他了。”林好擦了下眼角:“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带他离开顾家——”
“大过年的,乌鸦嘴!”宋庭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惊忌。
“先上楼看看吧。”岳久程扶着林好快要虚脱到站不稳的身体,三人踏上了阴暗狭隘的甬道。
“你们兴致真好,春联都贴上了。”宋庭最后一个进门,随意瞄了一眼门上的福字:“诶?这是什么?”他伸手从黏贴的春联缝里抽出一张矩形票据。
“支票?”林好大惊。
那是一张很熟悉的支票。当初林好和顾西贺离开家的时候,曾把汤加蓝放在自己礼服里的那张支票端正得压在书桌上,并没有带走。
如今,这张支票回到了林好手中,意义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就说是他妈妈做的,这种缺德事,还真没有第二个人干得出来!大过年的不得安生——”宋庭打了个哈欠:“既然没事,那我走了。”
“喂!”林好揪住他:“什么叫既然没事!他被他妈妈强行带走了啊!”
“那是他亲妈!还能杀了他啊?”宋庭瞥了他一眼。
“可是西贺的个性一定不会答应他妈妈的任何条件,他会以死相逼的!”林好把支票丢出去,湿润的眼角丰盈着焦急的泪水。
“那你想怎么办?”宋庭转身看着林好:“我要是你,就把这支票收了填个大数字,然后读书求学,投资赚钱,最后把顾氏打垮。光明正大得把顾西贺抢回来。”
“宋庭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岳久程皱着眉道。
“我开玩笑?”宋庭冷笑:“否则你们想怎么样做!跑到顾家去要人?你凭什么跟汤加蓝谈判!”
“我不管,我要去找西贺。不能让他一个人孤独抗争。”
“别白日做梦了!”宋庭嘲讽得说:“凭你现在的样子,汤加蓝就是打死你也不过就是打死条狗。你真想看着顾西贺抱着你的尸体一头撞墙磕死是不是!”
“宋庭!”岳久程把宋庭拉到一边去:“你不要说这种话,这是法治社会,就算顾家再嚣张蛮横,也不可能动不动就打人杀人的!我们两个陪林好一起去吧,顾家夫人总会对我们有所忌惮的。”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没空看着这两个亡命鸳鸯演韩剧。”
“你们都不要去,我自己去。”林好捏紧拳头,把支票收紧怀里:“带着你们,倒好像我是去威胁夫人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