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尽今宵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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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尽今宵促-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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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龙说,喝日出吧。
肖瑾想了想,给了他一个面子。以后都喝日出。
酒吧里鱼龙混杂,有一次,被人调戏,阿龙对着前来找麻烦的人,少见的直视着对方,说:“她是我女朋友。”
肖瑾当时心里美滋滋的。介就是英雄救美啊。
但阿龙特别的不可爱,他就见不得别人自我感觉良好。他对肖瑾说:“这句话我为好多冲我来的女客人在遇到麻烦时,用过。”也就是说,他“女朋友”遍天下了。
肖瑾觉得这孩子将来,他媳妇跟着他,得老遭罪了。

但肖瑾确实喜欢上了日出。
眼巴巴的看着他将龙舌兰酒、橙汁倒入酸酒杯中调和,再用把勺装上石榴糖浆后,沿着杯壁慢慢倒入,使石榴糖浆沉入杯底。从侧面看,真的是一款非常漂亮的饮品,如魔幻般调和出具有晕色的分离效果,一半暗沉如海,一半淡淡的金橙色如天边即将跳脱而出的朝阳。
灯光映射,“日出”一词最名副其实。
真让人惊艳!
每次调好递到肖瑾面前,她都会像个孩子般,贪婪的看上半天才喝。
“今天来得比平时晚好多。”阿龙难得停下来,清闲几分钟。
“好几天没来,想你了。”肖瑾厚颜无耻的说。
阿龙扯扯嘴角。“这么晚,你男朋友就放心你一个人来酒吧?”
肖瑾反问:“你怎么就认定我有男朋友?”
他切了下,“现在的女孩子哪有剩得下的。”尤其你这模样的。
肖瑾委屈的道:“我是被抛下的。”
他一愣:“异地恋?”
肖瑾摇摇头,笑。话多起来:“……他的性子跟你挺像,沉默起来冷清清的,不太会喝酒,但喝醉了,特好玩,不说话,笑眯眯的任我欺负。”大学那会儿,一有老乡会啊或者其它聚会什么的,最喜欢看他喝酒了,百般推托,喝时不安的交待她:“阿瑾,我就交给你了,要守着我啊……”
守习惯了,直到现在,即使你不来,我都不离开……
只是何时是个头呢?
是不是非要等到最后,期待完了,怀念够了,也就死心了?
心里有种骤然的钝痛。
肖瑾低头,急急喝了一口。
“很喜欢他?”阿龙问。
有客人点酒,阿龙站到吧台那边去,离肖瑾远了些,所以他没听到那句:“……很亲很让人安心的一个人……不一样呢。”好踏实哦。
她现在,对谁都不放心。
信任,偶尔,就是一种交付。

肖瑾比平时多喝了两杯啤酒才回去。
其实没喝尽兴。还想再喝,但阿龙小朋友说,再喝今晚就住我那儿吧。
阿瑾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刚想答应,阿龙又慢吞吞的来了句:“正好试验一下,看看我女朋友会不会挠人。”临时补充:“真的女朋友。”
肖瑾把钱拍在吧台上,走人。
回到住处。蹲在穿衣镜前,外面瞅着里面的,里面瞪着外面的,一齐开了口,“我喝多了,想找个人说说话……”
就你吧。
“你说,人走着走着,走到最后,还能剩下什么?”
“你说,人等着等着,等到最后,还是一个人怎么办?”
“你说,为什么能回想起的,总是以前的人?后认识的,为什么都是一张张模糊的脸,天天见着甚至有的连名字都叫不全?”
是太怀旧了吗?还是根本没接纳?




、不要那么多

作者有话要说:修BUG,看过请无视。

在路上的人,累了,可以歇一会;倦了,也可以停一下;然后收拾好一切,继续往前走。
前行中,肖瑾也茫然过。
一个人压抑着哭意瑟瑟的害怕着,感觉世界很大,自己很小,软弱无助。
看见小时候遇见的大人,那些搂过你亲过你的亲人,渐渐变成老人,然后一个一个的离去,巨大的失去与空落,让单薄的身心更深切的感受到了彷徨无依的孤独。
总有一天,离开的会是我们自己。
心里聚积起来的悲戚,渐化成内心沉重的一声叹息,这一路相伴过的情缘到最后也只剩那么点印象。
于是,卑怯的遵循一点,不想失去太多,就不要拥有太多。
所以,不要那么多,只要一点点,一个人,一个家;一双手,一辈子。
就好。

新的一天开始!
肖瑾打车上班。
兜里的钱,以每天规律性的消费递减着。
不是不心疼。
要不然,不会看着计价器不断变化的数字而肉痛的生出打劫司机的想法。
肖瑾工作到现在,真没攒下什么钱。每回换工作的头三个月,都是她经济最紧巴的时候。房租、话费、网费、化妆品、生活用品,工作环境需要,还须挤出一部分用来买衣服……三个月后,貌似兜里能见点闲钱。
真是挣多少有挣多少的花法。幸亏家里不需要她的反哺。

坐车经过一个路口,某施工单位进行拉链作业时,自来水管道被挖裂,那喷涌处远远看着就像个喷泉,清水四溢,涌出的流量不次于一条河流,向周围顺势扩散。司机大哥无奈得直哎呀,“怎么还没人管啊?昨天晚上弄的,到现在这都流了多少个小时了,这帮吃闲饭的……”
车开过去,肖瑾扭头往后看。清水流在乡野,润的是山,是土,是花草树木;可它流在这个城市,去处只有下水道。
“唉,我心疼水,听着那哗哗的流,总觉得像在放人的血。真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无所谓,视而不见的搁置一旁……白瞎了!”司机大哥无限惋惜的说。
肖瑾转过身坐好,没接话。

她想起向安有次抨击她,“你们那个破公司,有什么可存在的必要性?昂?你知道这里面所谓的发展与营利当中,包含了多少被毁坏的森林吗?不见血的破坏也是谋杀……”
肖瑾当时张了张嘴,没等说点什么,就被向安愤世嫉俗的堵了回来,“别跟我说什么地板是正宗德国原装进口货,唬谁呢?都TM类似于合资,在中国投资建厂,然后就地取材。”
肖瑾苦笑,不靠山吃山,地球上这么多人怎么养活?
毁的,就是这个过程。
已经晚了。
即使再有环保意识,再有危机本能,也只是将某种消耗殆尽后的终结推迟得稍晚些而已。
迟早的事。
没有永远不休无尽的事物。
向安失望的说:“肖瑾,你觉悟太低了。”

肖瑾看着向安直笑,“是你矫情吧。”不就是做过一个月的环保志愿者么,想当初,她还在“保护母亲河行动”中签过名、捐过款、出过力、献过爱心呢,甚至某地的几棵树就是以她的名字命名呢。但回过头看到,那些日夜对着江河不经过任何处理、直接排放的化工污水,那每天涌出的量,再对比自己这点爱心和那几棵树,就让人觉得很扯淡。
向安这个人,偶尔真的很天真。她的语气执着坚定,不知是为了感动自己还是为了说服肖瑾:“风气也是需要引导的,正因为你不做,我也不做,才会如破窗效应般越来越糟――”
肖瑾听不下去的打断:“我来告诉你改变这种风气的最直接方法,就是,一旦过火,马上打个雷劈死他(她),什么打爹骂娘的,贪污腐化的,杀人越货的,毁林毁地的,全照这个来。我告诉你,马上立竿见影,你信不信?”
现在的人,有多少不敢说,由内到外被腐蚀的,已经疯狂到不计后果,变态到不怕报应了,什么忠义,什么道德,什么诚信,什么良心,早不知为何物了。所以就别想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来教化这招了,法律都压制不了,你那点道理,懂得的都未必按这个来,更何谈人家能听得进去。
但没有人不怕死。
敬畏才是让人最能守住底线的唯一方式。
不一会儿,肖瑾自个在那儿嘿嘿乐,“按这个来,估计中国剩不了多少人了。”
向安以看朽木的眼神看着肖瑾:……

司机大哥还在徒劳的唠叨着,他忽然指着前面一段马上就要越过的路基说:“看,入秋时刚修好的路,这才多长时间,就坏了,修和不修有什么区别?”
肖瑾一看,犹能分出新旧的沥青颜色,又坑坑洼洼了。
“……不如不修,净浪费钱……但不这样,这帮当官的搂什么去啊?搞搞城建,立个名头,做做面子工程,该进兜的进兜,任职时间一到,盆满钵满的拍拍屁股走人了……”司机大哥一脸苦大仇深。
肖瑾以默哀的神态来证明她不仅在认真的听,还听得很受触动。
多好的一位大哥啊,先天下之忧而忧的精神多值得提倡与学习啊,唯一遗憾的是,如果自己换成向安就好了。
她消极式的无言以对,真对不起司机大哥!

难以平静的愧疚情绪一直持续到下了车,走进公司,在电梯打开、见到里面的人时,才统统消失不见。
四姐,又见四姐。
真巧啊!
对比眼前这位利欲熏心的男人,整天除了花天酒地便是为了利益而竞争算计,肖瑾终于找到了高高在上的感觉。
她还不是最差的那一个!
所以,即使四姐沉默的看着她并没有问候时,肖瑾都不计较了。“早~~”她笑着先打了招呼。
“嗯。”霍思杰明显不在状态。
他打量着眼前的人,卡其色短款棉服,咖啡格围巾,通勤半身裙,简简单单,得体而又不失端庄。在公司,她这身算是穿得比较暖和的了,还挺知道疼自己的。记得她昨天酒桌上除去外套,穿的是一件长款V领束腰针织连衣裙,长发披肩,当时就在自己旁边,现在想来竟觉得特别知性雅致。
有种美,好象不是让人惊艳的,而是慢慢品的。
就如她的貌相,第一眼看上去,率先感受到她的笑,很舒服,却像堵墙,让你对着那抹笑除了跟着她的话走,分不出空去注意到其它。这种感觉,就像是与熟悉的人通电话。
等你离开时,竟然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交谈上。
电梯里依旧安静。两个人各想各的。

肖瑾有点鄙夷的想,四姐你在公司无论是地位还是身份都已经受到了承认和尊崇,还那么积极表现干吗?这要是以后凡是她早来的点,都能碰到他,这日子还能过吗?烦人劲儿滴!
可能空间紧闭的关系,霍思杰的感觉有点怪怪的。他不适的想要打破这种沉默:“你昨天还好吧?”
不提这茬她都忘了!那一大杯白酒啊可是。背对着他,肖瑾冷笑,语气却如同表扬,“好得很。下回,霍经理可以继续这么干!”
霍思杰一愣,对着肖瑾的后背,莫名的词穷。
电梯一开,霍思杰头也不回的走掉。
生气了?肖瑾困惑了下,转眼抛置脑后。

办公室里,吴可唯向肖瑾传达了一个挺意外的讯息。
她酸酸的问:“四姐昨天送你回去的吧?”
肖瑾不动声色的看向吴可唯,“你们昨天没去K歌吗?”
“说去的啊,可是,那家伙说想先把你送回去,再来找我们汇合,结果根本没来。害我们等了半天,才打电话来说临时有事。这败家玩意儿……”吴可唯咬牙切齿。
肖瑾实话实说:“我昨天自己一个人回去的。没碰着他啊。”
“真的?”
肖瑾苦笑,“你难道不知道我昨天被四姐阴了?那么一大杯白酒,我直接喝了……”唯一捞到的实惠,就是省下了应付的力气。
吴可唯又恢复了与肖瑾的热情友好,“你头没疼吧?”
“还好。勉强能来上班。”
“那你昨天怎么回去的?”吴可唯疑心的瞄着肖瑾,“真没送你回去?”明明找她去了。
肖瑾抬眼相望,似笑非笑,“就是送了又怎地?”你喜欢,难道别人也得喜欢?在这跟谁玩防贼挖口供呢?一天天的,烦不烦啊?!
“那……那你干吗瞒着啊?”
“可我为什么要报告啊?”
吴可唯有点窘,有点急,又有点恼,“我也就是问问啊……送就送了呗……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还瞒着……喜欢就喜欢呗,四姐本就长得不错……”一扭头,走了。
嗯,是长得不错,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都认出来了。可你们当宝的,姐未必正眼瞧。
只要有点闲钱姐就打车,因为姐讨厌公共用品。

肖瑾若无其事的开电脑,QQ上粟子一大早就发话,看来上班环境很宽松:哎,阿瑾,我想考研。
肖瑾打过去:我靠,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大本完了考研,研究生完了,拿硕士学位,硕士到手了又奔博士使劲,你让我这个勉强拿下大本的人情何以堪?
粟子:(摸头)乖,嫉妒是不可取的,表激动。
肖瑾嗤笑:我嫉妒你?你有我漂亮吗你,我漂亮我骄傲!
粟子不干了:你打击我别的我都不跟你急,比如我的能力我的优雅,但你打击我的美貌,我跟你说我要翻脸了,昧着良心说话不是这么玩的。
肖瑾也不矜持了:一般比我漂亮的,我都认为是在吹牛;而长得确实不如我的,我都能和她处得挺好。
粟子:(点脑门)你想不想跟我聊了?聊天是要讲究互动的,懂不懂啊?
肖瑾:哦,知道了……你先动还是我先动?
粟子:……个流氓!
各自工作了半天,肖瑾猛烈的向粟子发窗口抖动:(惊讶)忽然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天哪,马上就元旦了。
26岁的最后四天。
而元旦三天休息。
粟子倒地装死……




、什么素质

往老板那儿送文件时,被敲打了几句:“肖助理,我是欣赏你的,你的能力我也是瞧在眼里的,好好干,不要让我失望啊。”
肖瑾被迫表白了回去:“李总您放心,我是您的助理,我知道分寸。”
老总但微颔之。
出来时,吴可唯的反应就是哼一声,头一扭。
肖瑾勾着嘴角,微笑而过。
姐顶多再跟你们玩一两个月,到时,你们就自己玩自己吧。

办公室一上午没断过人。
各个部门都想在放假前,将自己手头上的繁琐事处理干净。企划部的邓兰到肖瑾这里送文件,坐下来说,“没想到年会方案,老总这么痛快就批了,我们的第二个方案都预备好了。从你那送过来时,我们还都不敢相信呢。”
肖瑾笑笑,“老总并不是小气的人。”
闲聊着,她问肖瑾年会出什么节目。
肖瑾摇头,“我看你们表演就行了。”顺着话随意的问,“你的节目是什么?”
“由我们企划部策划的事,我怎么好落跑。那几个家伙要街舞表演,我这不能蹦哒的,就唱个歌好了。已经写进节目单里了。”她白皙圆润的脸上,右边笑出一个小酒窝。
三十多岁的年纪,听说女儿已经八岁了,看着脾气相当好的人。
只是传言中,她部门里的人对她意见很大,曾同时一起请辞过四个人。说是某个方案原本是几个人一起熬夜加班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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