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让人上前。两个武大三粗丫头半扶半挟持地拖着李彩儿上了车。
李婆子急得上来阻拦,为首婆子见状假笑道:“差点忘了,你一起走吧。”另外两个婆子上来推推嚷嚷,也将李婆子架上了车。
。。……
赵蕤自夜探县衙后,一直在客栈。连着四五天风平浪静,衙门里没有传出什么消息。只有个别人说起了县丞又纳个小妾。
又过了两天,赵蕤等得有些心烦了,正打算自己出手了。谁知第八天时候,一早起来就听见人再传:县丞李荣富被流放了。都说是县令大人英明神武,察觉李荣富为官不正,草菅人命,冤枉前段时间判了斩刑的赵蕤赵公子,将他屈打成招。
这李荣富为什么要为难赵公子?那是他眼红赵公子的钱财,才设了法,骗过了县令大人,硬将赵公子屈打成劫匪。
如今好了,县令大人主持公道,还人家一个清白,真是大好的清官啊!
不知真相百姓直夸县令,又把李荣富骂了个狗血淋头。
赵蕤听了冷笑不已。
还有些八卦消息:说李荣富被判流放后,他的夫人立马跟他断绝关系,带了子女收拾了财物投奔娘家去了。
街上人议论纷纷,赵蕤却没什么兴趣了。既然赵公子是清白的,那么她打算去探探袁益杰,现在自己换了个身体,不知道他还认不认?
翌日。赵蕤提了礼物,到了袁益杰住处。扣了扣门,不一会功夫,门开了。
开门人却不是袁益杰,而是个憔悴的中年妇人。赵蕤皱眉,难道搬走了?
“这位,公子,不知有何事?”
“请问,袁公子在家吗?”
“你找小儿,他出门为我买药,不知公子是。。。”妇人疑惑道。
“我是他的朋友,近日有事在城中,特来看望他。”赵蕤微笑着说。
妇人见赵蕤彬彬有礼,而且还带来礼物,连忙让她进来,请她入座,上了茶。
赵蕤观她行动自如,虽然脸色还有些不好,想来身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两人闲聊了几句,袁益杰就回来了。听母亲说朋友来访很惊讶,待看到赵蕤本人又变成疑惑了。
袁益杰让母亲回了里屋,才回身问道:“不知阁下是谁,某似乎和你不并认识。”
赵蕤笑道:“公子自然是不认识我,不过我们都认识一个人。前段时间托公子寻物,又请公子陪同下江南的赵公子,可还记得?”
袁益杰恍然大悟,拱手道:“失礼!不知赵公子和你。。。”
“我是他姐姐。”
袁益杰心道:怪不得阳刚之气不足。
“原来是赵公子姐姐,这,不知为何公子没来。前几日听公子出了事,我正忧虑。如今县令大人为公子平了冤,袁某替他高兴!”
赵蕤见他知道自己是女子就不自在起来,心里好笑,面上如常道:“公子不必拘谨,我自幼走南闯北,男子装扮方便,请不要介意。此次来,是为了去江南的事。年后如期启程,以后寻物的事就由我负责了。”
袁益杰惊疑道:“那赵公子。。。”
“他已经过世了,这次在牢里受了很多苦,病逝了。”
袁益杰大惊,“怎会如此!”而后反应过来忙劝慰道:“请节哀!”
赵蕤道了谢,说道:“他临终托付于我,让我一定要来找你,完成他没做完的事,请公子一定成全!”说着学古人行了一礼。
袁益杰慌忙还礼,“姑娘言重了!我既与令弟有约,断不会不守信用。”
赵蕤笑道:“先生果然是重诺的君子!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刚才我观令堂身体康健了不少,想请公子与我同去京城。”
“这是为何?”
“近来我打听了去南方的路。走陆路颠婆,而且时间长;走水路,方便又快。但行船码头在京城东面的通惠河,我想不如先搬到京城,到时候也方便些。”
袁益杰犹疑了下。若是赵公子在还好说,这,孤男寡女的。。。
赵蕤瞥见他的表情就猜到他的顾虑,心里吐槽:古人真别扭!难道怕我吃了你!面上依然微笑,“公子不必担心!到时我租两个相邻的院子,公子与今堂住,我带了表妹同住,互不相扰的。”
袁益杰这才放心,“那某就恭敬不如从命!”
赵蕤拱手道:“那等我安排好了事宜就来接你们。在下打扰了,告辞了。”
袁益杰起身相送。
……
赵蕤出了房门,走在路上,心情舒畅。幸好他没有反悔。要是反悔了,到时候我得绑着他去,得费多大力。就是说话费力点!
本想直接去京城把事情办了,但突然发觉有件事没了,又回了客栈。
亥时,县衙。县令在书房焦急万分。这都第九天了,事也办了,怎么还不给我解药,这明天就要毒发身亡了,莫不是忘了?这可如何是好?
县令在房里来回的走动,地差点被踏平了。
赵蕤进来就看见县令着急上火的样子。
“哎呦,大侠,您可来了,还以为您忘了。。。”县令一见赵蕤激动地奔上来。觉察到不妥生生停顿了。
赵蕤旁若无人坐了下来。
“大侠吩咐的,下官已经照做了,您看,这个,这个解药能不能。。。”县令矮着身子忐忑问道。
“解药我早就准备好了。不过,可不能白给,五千两。”赵蕤手托下巴微笑着说。
县令脸色剧变,本想大喊:说话不算话。但想到对方的手段,话到嘴边变成,“这,这也太贵了!本官两袖清风,没有多少积蓄。。。”
“你的意思,就是你的命没这么值钱?那等着明天别人为你收尸吧。”赵蕤说完,慢腾腾站起来,就要离开。
“且慢且慢!等我找找,找找。”说完,装模作样翻了会,拿出几张银票,心疼地递给赵蕤。
赵蕤拿在手里看了看,嗯,就当是这次损失费,揣在怀里收进了空间,顺手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他。
县令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拔出盖子闻了闻,没有什么味道,抬眼看了看赵蕤的神色,叫她面色如常,咬咬牙一口气喝了。
喝完感觉浑身都舒坦了。
赵蕤拔腿要走又被县令叫住。
“大侠,留步,这个,那账本。。。”
赵蕤扫他一眼,转身越窗而出,只留一句,“我已经烧了。”
徒留县令原地喃喃自语。
第二天,赵蕤赶到京城,先投了客栈。然后去了牙行,说了自己的要求,就留下地址等消息。
两天后,赵蕤跟着牙行经济看了几处房子,在离东门不远处的三元街有两处小院,符合她要求,且是闹中取静,赵蕤很满意,当即付了三个月的租金。
在附近雇了两个妇人打扫,又马不停蹄地买了些常用物品,花了两天时间收拾好。
觉得差不多,回了大兴县接袁益杰母子。
赵蕤还没来之前,袁益杰正和母亲说话。
“这赵公子是个好人,可惜命薄!我们也多亏了他,否则。。。”袁益杰听后沉默了。
“算了不说了,东西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
“我瞧这赵姑娘也是好人,她托你的事你要尽心去做,别辜负人家。哦,对了,如今你不用上街替人写信,不如将书用功读起来,说不得明年下场试试。”
“儿知道了。我答应她下江南本就有这个意思,我们原籍苏州,若要应试也是要回去的。”
“这样很好!”袁母慈爱地拍着儿子的肩。
正说着,赵蕤来了,几人寒暄了几句,就搬了东西上车,启程去三元街。
第二天,安排好了袁氏母子,赵蕤就跟袁益杰告辞,说要回陈家村接表妹。
赵蕤在回陈家村的路上。她却不知道,离开的了这些日子陈家村发生了些事。
☆、同往
陈家村。
赵蕤离开七八天后,顾瑾玉心里开始焦急起来: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就算不回来,也应该找个人带信过来。一会又想到:赵蕤现在的模样大不相同,不会有人认识,况她有武艺傍身,寻常人不是对手。想到这,心情慢慢平复。
又忍耐了三四天。期间,顾瑾玉给了孙氏二两银子做平日吃用之资。毕竟一两天是客,这时日长了,自己也过意不去。孙氏喜滋滋收下,待顾瑾玉越发和善。
一日傍晚,顾瑾玉在厨房帮孙氏母女准备晚饭。
院子突然传来王晓涵的声音,“你这个泼皮无懒,登徒子,不要脸。。。你竟敢。。。”说着就哭了起来。
厨房里的人连忙跑出来。
顾瑾玉拉住她问道:“怎么回事,好好地哭什么?”眼角扫了眼站在旁边神情满是不以为然的陈贵。
孙氏看了自己的儿子,眼珠转了转,“两个小孩子闹别扭,平常事,过会又好了。”
王晓涵气狠狠地说:“什么闹别扭,他,他轻薄我!”
听了王晓涵的话,再看看旁边陈贵的表情,想想平日陈贵对晓涵的态度,顾瑾玉已经信了七分,心里蹭的冒了团火,面色就沉了下来。
孙氏瞧见顾瑾玉神色,忙笑笑说道:“晓涵,别乱说,表哥跟你开玩笑呢!”
“什么开玩笑!明明是他对我动手动脚,还说什么迟早是他的人!”王晓涵一指陈贵,恨不得冲上去打他一顿。
陈贵垂头不语。孙氏仍笑着遮掩,孙秀翻翻白眼,嫌王晓涵事多,冷哼一声回厨房了。
顾瑾玉看着这一家人,冷淡说:“孙婶不必再说了,我们也打扰多时了,明天就告辞了。”
“哎哎,你们别走啊,这是误会!”孙婶炸呼呼地喊。顾瑾玉却根本不听,拉了王晓涵转身回了屋。
孙氏伸手轻轻点了点儿子额头,陈贵咧嘴笑笑。孙氏无奈,心里计较一番。
房里。顾瑾玉安慰王晓涵道:“好了,以前是表姑没有识人之明,错看他们,如今他们露出真面目来,正好借机离开这里,我们明天就走。”
王晓涵闷闷不语。
“怎么?你不想离开了?”顾瑾玉见她不说话皱眉道。
“当然不是!”王晓涵心里恨极了。谁要和个粗俗不堪的人在一起,本想事到如今忍忍就过去了,可是不甘心啊!突然她眼睛一亮,“表姑,咱们去找哥哥吧!”
“哥哥?哪个哥哥?”顾瑾玉大惊。
“表姑忘了,承祖哥哥啊,他在抄家之前就离开了,咱们去投奔他吧!”王晓涵越说越兴奋。
顾瑾玉不想将承祖牵扯进来,更不想有人注意到他,“你上哪儿找,人海茫茫,你怎么知道他在哪儿?”
“表姑,祖母就没跟你提过?”王晓涵试探地问。
“没有!祖母当时病的昏昏沉沉,怎么记得这些。”顾瑾玉赶忙打岔,“我最后问你一遍,这好歹是你舅舅家,他们若有意聘你做媳妇,你愿不愿意?好好想想。实在不愿,我求求赵姑娘让你跟着。”
王晓涵咬唇不语。当然是不愿的。她更想去投奔哥哥,以王家从前的人脉,要找个好人家还是能行的。只是表姑矢口否认,要找人简直难如登天,想来,表姑也可能去找哥哥,先跟着表姑,以后说不定能遇到哥哥。
王晓涵心里转了几转,又等了一会,才肯定说道:“我跟着表姑!”
顾瑾玉点点头,“既如此,一切事由我应付,你在屋里待着,别出去!”
刚说完,就听孙氏在门外喊道:“她表姑,晓涵,吃饭了。”
王晓涵立马换了个不耐烦的表情。顾瑾玉拍拍她的肩,“你在屋里等着,一会给你带吃的。”说罢起身开门出去。
“晓涵有点不舒服,我让她在屋里休息,一会我给她带吃的就行了。”
“不要紧吧?我让秀儿送给她。”孙氏还是一副笑脸。
“不用麻烦,现在她也不饿,一会我送给她。”顾瑾玉礼貌拒绝。
孙氏不再多劝。两人进了堂屋。一顿饭吃的悄然无声。饭毕,孙氏笑道:“还是让秀儿送给她吧,我们两口子有话和表姑说说。”
没给顾瑾玉拒绝的时间,孙秀迅速端了盘子出去了。
陈贵也被撵了出去。屋里只剩他们三人。顾瑾玉知道孙氏是要摊开了说,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
孙氏在桌下戳了一下陈大丰,示意他开口。陈大丰却似毫无所觉,孙氏瞪了眼丈夫,看着顾瑾玉,笑着开口:“她表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呢,觉得晓涵和陈贵,两人挺登对的,想干脆给他们结个亲。我们家虽说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日子倒也过得去,而且还是亲舅家,以后受不了委屈。她的父母不在了,你是她长辈,这事也能做主,你看要是同意,就合了八字,定下婚书。”
顾瑾玉听完孙氏的话,敛神定息正色道:“恐怕要辜负孙婶的美意了。一来她年纪尚小,二来,父母刚逝,孝期中不便讨论婚嫁。怕误了令郎,孙婶再寻其他好姑娘聘给令郎吧。”
孙氏笑脸立马挂不住,又捅捅丈夫。陈大丰终于说道:“年龄也不小了,今年十四了,先定下来,等三年后再行婚礼。”
顾瑾玉见他们顽固,下狠话,“主要是晓涵对令郎无意,这姻缘强求不来。”
孙氏彻底跨下脸来,“婚姻大事是长辈的事,哪轮到她说话,只要你点头同意就行。”
顾瑾玉摇摇头,“恕不敢从命!”
孙氏火了,“论理我们是不必跟你商量的,不过敬你还算个亲戚。礼法上,大丰是她最亲的人,理应跟着我们。既然你做不了主,晓涵以后就跟着我们了,不用你再操心了!”
听了孙氏蛮横无理的话,顾瑾玉心里也怒了,“你们。。。好,晓涵是我从牢里赎出来的,就凭此,我就有资格。”
陈氏夫妻听到从牢里赎出来,以为顾瑾玉要他们把钱还了,把话听完又庆幸了一下,孙氏假笑道:“她表姑,有些事不要逞强。你无依无靠,要给自己留条路。而且你的事,大丰前几天打听了,赵公子都不在了,你又能靠着谁!”
顾瑾玉心里气急,这两人真是不可理喻!于是连招呼也不打,起身走了。
孙氏在她背后冷哼一声。
孙氏对陈大丰说:“还以为是千金小姐呢!她们明天肯定会悄悄溜走,到时候你和陈贵把门守好了!”
陈大丰皱眉道:“知道了!”又埋怨孙氏,“好好的件喜事叫你弄成这样!”
“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你,说对不住妹妹,要给晓涵找个好人家。才让咱们儿子吃亏娶她,现在还怪我了!”
“行了行了,明天先把人留住,再好好说说。”
……
王晓涵见着顾瑾玉脸色不好,知道事情糟糕了。倒了杯水给她,才细声问道:“表姑,他们说了什么?”
顾瑾玉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