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同意,之前我也是靠着这部剧减压走过高考的。
看完电影后,我想了想应该怎么开口。但一个字都还没说出口,他又对我说:“你喜欢京剧吗?”
这话题怎么转换地这么快,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点点头。
“哇,没想到你也喜欢。”
我作为一个中国人喜欢京剧不奇怪吧,反而是他这个日本人居然知道京剧这就让人吃惊了。
“我说……我想告诉你……”
“等会儿再说吧,我听说这附近刚好有一个从北京来的京剧团表演,不如看完之后再说好了。”
“可是……”
“没有可是啦,机会难得,走吧。”他拉着我的手大步往前走。
稍一用力,我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回来。他停了一下没做长时间停留,继续往前走。
看着他倔强的背影,我想还是在陪他看一场京剧之后再说吧。套用他的话来说,从今天地震那刻起,我和他已经算是生死之交了。而愿意在危难中挺身护你周全的人有几个了,我与他非亲非故,不过见了几面他能做到这样,我还能对他的要求置之不理吗?
看京剧的戏院其实是一个从满中国风情的表演茶园。
这里的茶园和观看西方歌剧的殿堂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专供庶民消闲的茶园不带半点富贵气,屋顶是黑瓦,梁柱没有藻饰,帘子是青布做成,桌椅是寻常木料,杯壶俱非名窑名瓷;伙计随口亲切、热络地招呼客人,毫无繁文缛节;客人也不必虚伪、做作、摆谱,甚至,人一多便显得乱哄哄,吵嚷嚷,充满了活泼旺盛的生命力——在这里,我觉得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身心舒畅。
“你是在哪儿找来这个地方的?”打量着四周的装扮,我真心喜欢。
永山玄斗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坦白道:“其实是从两个礼拜前就在网上订票了,这里很难定位子,而且店员全是说中文,很多时候也不太明白。”
见他这么直率,心想男孩就是好,等男孩长大成了男人,麻烦的事情才开始接踵而至,应接不暇。
我和他两人毫无拘束地就着一张方桌坐下,满园穿梭如花蝴蝶般的伙计送来了热手巾、清茶、瓜子,一面用中文高声喊:“小姐、先生,里面请诶!”
尽管高声,却不怎么听得清楚,四周实在太吵了。
而后,角儿登场了。茶客们这才渐渐安静下来,耳中少了噪音,我和永山玄斗俩得以举目定睛,而放眼一望,登时为之神往——先上台的是琴师,他在桌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调好了弦,接着,一名身穿月白色镶橘红花边的旗袍、头梳双股麻花辫的妙龄女子款步上台,在鼓架后面站定,向着台下一鞠躬,台下立刻报以热烈的掌声。鞠完躬,她抬起头来,眼眸轻轻一转,清亮得有如两泓秋水的美目流盼间,盈盈欲滴,将一脸有如幽泉般的清雅出尘之美点活了,也吸走了台下所有看客的心神。
她的演唱已经开始,右手持起鼓槌,左手执着牙板,在前奏二弦的抑扬顿挫之后,一击鼓,眼珠儿一转,轻启朱唇,放声唱了起来:“大观园滴溜溜地起了一阵秋风……”
她唱的是《红楼梦》曲目中的《宝玉探病》,大观园中秋景萧瑟,多情善感的林姑娘悲秋卧病,因此,贾宝玉来到潇湘馆探病。小儿女间的柔情蜜意在她婉转深长、莺啼花语般的说唱中流泻了出来:“林黛玉昼寝猛惊醒,她把那弱体轻舒倦眼睁。见宝玉独自无言对面坐,倒惹得多情的姑娘意不宁……”
一字字,一句句,配合着鼓板与二弦的乐声,传进了座上客的耳中。她嗓音柔润,吐声甜美,唱腔优雅,而且特别带着一种缱绻、缠绵的韵致,登时听得满园客人如痴如醉。
听到一半,虽觉得唱腔优美迷人,但还是有点心不在意。这时转向看永山玄斗,只见他到是正襟危坐,一副痴迷的样子盯着台上,双眼迷离。直至连曲终鼓歇都不觉,直到一阵巨雷般的掌声和喝彩声响起,因为声音实在太大了,才总算唤回了他的神志和魂魄。
这下我才当真信了他是真心热爱京剧,而不是为了和我套近乎随意胡诌的一个借口。
“天,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让我惊讶的!”
“以后你慢慢自己可以发觉。”
他这句话提醒了我,有的话早说早好。
“对不起,我有男友了。”
他一愣,倒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淡淡的说:“我早有预料,这么好的女孩总是很有很多人要的。”
我没有说话,这时候任何谦虚反倒显得做作,倒不如不开口。
“他是好人吧,对人也应该很温柔。”
我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他”指代的是谁。可高志云又他说的这么好吗?
“不,在我之前,他其实是一位花花公子。”
永山玄斗一笑:“看来,真正的花花公子,体内有着天生令女性快乐的基因。”
第70章 流氓
【高志云】
在准备出国的头一天晚上,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电话的人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小姑娘。我不知道她从哪里获得我的私人手机号码,也不知道她这个时间点打这通电话想说明件什么事。
手上收拾着出去的行李,嘴里礼貌地问:“请问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吗?”
她支支吾吾了许久总算说出了一句连贯的话,“高先生……我是您的粉丝……我……”
说道这儿,我大概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哦,这样呀。谢谢你的支持。”
客套话说多了,一听见关键词语不受控制就会随口而出,丝毫不关自己情感有什么起伏。
“那个……那个……高先生,我喜欢你!”
“嘟嘟嘟……”
小姑娘说完立马就挂了电话,我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心里真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错愕。但手下仍旧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衣服领带。
其实这样的事不是特别常发生,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做幕前工作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定数量属于自己的支持者,只不过恰好我属于适龄男青年,所以这种刚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对我的想法会特别多。事情一多了,自然就见怪不怪了。
想到这儿,突然意识到苏沫好似从来对我这个方面一点也不担心,从来没见她来过问过家里快递送过来一箱一箱的礼物是谁送的,晚上有时接起来就挂上的电话是谁打的。她对我一直以来都很放心?!是对我放心,还是对她自己有自信?
苏沫这小妮子有时天真不谙世故,有时却成熟懂事的像一位饱经红尘的得道高僧。但不管怎么样,明天,明天我就到日本了。我有的是时间询问这个问题。
夜晚,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心里竟然激动如同小学生要去春游一般激动不已,无法入睡。
高志云,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闭上眼睛,我数着绵羊强迫自己入眠。
第二天一早,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飞行后,我终于踏上了日本的土地。把行李交给随行的助理后,我跟负责人告了假,打车直奔苏沫所在的住所。
满怀着激动的心情,但却扑了一个空。心里不是不失落,但也没有办法,靠在公寓门口,数着秒针的滑动等待着心爱女人的归来。
一分钟……
二十分钟……
两个小时……
等到天都已经完全黑透了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再然后,我看见了那个每晚会出现在我梦中的人儿,她的双眼在看见我的那一刻起从满了不相信、震惊和高兴。是的,她很高兴,她激动地冲过来二话没说就把我抱进了她柔软的怀里。
“志云。”她的声音有些哭意,这让我很高兴,原来受这相思之苦毒害的不单单只有我一个人。
“沫。”我叫她。
“恩?”她仍旧用力的抱紧我,勒地我肋骨发痛。
靠在她耳边,我说:“先进去吧,我饿了。”
从昨天到现在我都像打鸡血似地,丝毫不知道累和饿,然而在看见苏沫的一瞬间,所有精气神就一下子跑了个精光。
苏沫这才放开我,上上下下打量了我许久后,亲亲我嘴巴。然后从包里掏出钥匙进了门,这下我才真正得以见到苏沫的香闺。之前她怕影响不好从来不让我去她寝室,在她老家的时候也是让我住的宾馆,而现在我才真正得以一览她生活的全部细节。
这种无形的牵绊,将我和她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越拴越紧。
她放下包,走进厨房也没问我就自顾自的开始做了起来。
我躺在她狭小的房间内,看着四周收拾整洁的家具,心想,原来这个女孩平时是这么爱干净。
突然,厨房里传出她的问话。她说:“志云,你要不要加葱?”
走进厨房,怀抱住她的腰,几个月不见她腰上的肉全没有了,之前还胖胖的腰身这下竟成了水蛇腰,日本果真是个“养人”的地方。
咬住她耳坠,说:“你这是在做扬州炒饭?”
她扭过头,躲开我的攻击,“恩,你先去看电视,不要在这里瞎闹。”
“我就是喜欢闹你。”舌头一动,整颗含住她的小耳垂。
“高志云!在我还说好话的时候乖乖过去。”
什么叫欲擒故纵,就是说你要吃掉一个女人之前,先老实听话的吃掉她为你做的晚饭。
苏沫做事向来讲究快、准、狠。电视台都还没有转完一圈,她就端着热腾腾的扬州炒饭走出来了。
简单吃完饭,还没等得及让她收拾,我就把她给抱进了怀里。她的头发还是那样柔软,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还飘着淡淡的奶香。
“你用的什么牌子洗发水?”
“干嘛突然问这个?”
她靠在我肩上蹭了蹭,我一时就心猿意马起来,也顾不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想一刻也不耽误地把她压在我身下,好好享乐一番。上帝知道,我这个享乐主义者已经禁欲了多长时间。
“你温柔点。”苏沫喘着气对我说。
我本想不管不顾好好野上一回,但老天始终还是偏向苏沫那边。正当在关键关头的时候,扔到一旁的西装裤里突然震动起来,几经挣扎,我还走了过去把电话接通。
打电话的是此行的负责人,他客气地在电话里说待会儿有初次的媒体见面会,是临时安排出来的,让我马上过去。还问需不需要他派车子过来接。
低头的时候,我看见身下苏沫闪着精光的眸子。
我拿着电话,对负责人说:“麻烦你派人来接了。”报完所在地址,他客气笑了说再见,我也陪着笑起来,放下电话,肩膀就垮了下来。
“怎么?一会儿要走?”
垂下头,我认命地回道:“是呀,这次是公差,好不容易眼巴巴跑过来找你,结果竟然出师未捷身先死。”
“好了,你先去吧。你电话是开通的全球通还是什么?”
“全球通,对了这是我住酒店的地址。要不这几天你过来陪我?”
“不要了,工作重要。我会尽量抓紧时间去看你的。我想你了。”
“光你想我了吗?”我看着她半敞开的酥胸微微一笑。
“滚,臭流氓!”
第71章 停止
【苏沫】
高志云离开后,我站在露台上吹着风抽着烟。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真心,但同时我也能感受到自己心里被压抑的那个秘密开始越来越沉重。
一如电视上看见的爱情,爱情!这东西绝对没有办法添饱肚子!男人的一生有太多重要的东西了,当时你可能会难过的痛不欲生,但是只要度过了难关,就连废物再利用中心,也不愿意收的东西,就是爱情了!
所以,当初离开北京上飞机的时候,在机场遇见韩琳对我说:“苏沫,你真以为你有什么好身价?你不过是林弛玩后不要的废物,干嘛还往高志云身上泼污水?”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有些人就借着你这个污点来取笑高志云呢?他有什么错,难道就为了你这个女人就成为了别人口中的笑点吗?”
韩琳从来见不得我好,但她的话却如同一根芒刺,扎在肉中挥之不去。
那一天我抬着头,高傲地从她身边走过,带着一种壮士奔赴前线的悲壮和固执。但今晚,看见高志云这么万水千山赶过来还差点耽误了工作,心里带着丝丝甜意但也带着苦涩。
摸着平坦的肚子,吐出一个烟圈,我微微叹了一口气。
位于东京丸内商业中心区的Pacic Century Place里面的四季酒店是他此行安排入住的酒店,步行不久就可以到达银座,Pacic Century Place 时尚的玻璃幕墙,是当地的时尚地标。酒店里面只有五十七间客房与套房,房间里面布置很是大气与奢华,我摸着墙纸心里一阵感慨。
“你在那里看什么呢?还不过来。”高志云坐在皮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这是?”
“给你的礼物。”
“最近有什么节日吗?”
“只是想送你了而已。”
说话的时候,电视里正放着最近的财经新闻,讲有关亚太地区经济沟通交流的事情,中间插播的广告背景音乐是老王子理查德克莱德曼在演奏一首抒情小曲,房间里空调冷气很足,青铜的熏香炉子里散发出淡淡的松香味。另一旁放着的铁箱子烧烤炉里烤着他刚刚放进去的pizza,pizza的面皮被炉火考的金黄,面皮上面的培根流出油来,混合着芝士的香味,散发四方。
拿着他递给我的纸包,我瞪大双眼摸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回头看看他:“什么礼物啊?”
“打开看吧,打开看就知道了。”
小心的扯开包装纸,这才发现原来里面放着的是一件做工精美的和服全套。我把盒子放在手里,看一看,摸一摸,欢喜了半天,忽然抬起头来问他:“这不是你从别的女人身上直接拔下来送我的吧?看这料子也不便宜。”
他一句话都没有反驳,从沙发上起来去拿烤好的pizza,我看着他面对着铁箱子,背朝着我,鼓鼓捣捣一会儿,忽然一回头,我眼前一花,额头上就中招了,我“哎呀”一声,疼得够呛拿起来看,是pizza表面的塑胶纸包装被他拧成了一个小团,高志云笑起来:“再敢疑神疑鬼的,我下次就直接把你扔进去烤。”
我抢过他手中刚考好的pizza放在嘴里,边吃边说:“我在奉承你呢,还打我。这是在表现你男性魅力大到连日本友人也无法闪避。”
“我只要你无法闪避就好了,其他人我管不着,也不想去管。”说完,他又给自己切了一片。
高志云来日本的这几天,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和他消磨在一起。上完课二话不说就脚下抹油走人,就连惠芳一天看不下去把我拉到一旁问:“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