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代夫？”
“南亚的岛国，我看这资料上的风景都不错，而且它的宣传口号是‘失落的天堂’，我以为你们女生会感兴趣。”
电视屏幕上，《悲情城市》仍然在播放着。看完这部电影才明白，原来在遇到王家卫之前很多年，梁朝伟就已经是个文艺青年，有忧伤的眼神和哀愁的表情。他不说话，但你明白的感受到他的快乐与悲悯。静静的，却分明是热情在流淌。
胡思乱想着，双眼突然一片洗黑，手心的温度向眼球袭来。
闭着眼，感觉着后面人的体温，笑：“多大人了还玩这个？”
“我看你只关心电影，心思都不在我身上。”
扶开他的大手，“这是必须的，电影里好歹有个那么稚嫩年轻的梁朝伟。”
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一副严肃的样子。
“苏沫同志，我必须提醒你什么叫做高山远止。再则，他同刘嘉玲都在不丹结婚了，你这辈子都没戏了，下辈子也没戏。”
看着他挑高的眉，忍不住“噗”地笑出声，爬在沙发上。
“你是想告诉我要珍惜眼前人吗？”
“我是在提醒你快点决定五一假期去哪儿，不然到时人山人海，定个机票也困难。”
我指着电视屏幕，“我们去这个悲情城市好吗？那种失落的天堂等那些天使去吧，我还不想这么找就上天堂。”
“好，只要你说的，一切都好。”
高志云看着我的眼睛满满的全是温柔，我扯了扯身上的衣袖。“这么热的天，这么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
他弯着眼，也扯了扯衣服。“是的，我也感到了那股寒气。看来以后我们真不适合演言情剧。”
【高志云】
礼拜天趁着苏沫有事出去，我在网上找了旅行社把五一台湾旅游的事儿给定了下来。然后想起我和她都没有办过台湾通行证，于是给她打了个电话。
一播之后，才发现她这丫头居然欠费停机了。
我很想立马给她冲个三四百元话费进去，但一想到她知道后的脸色，也只能忍了下来。
拿起车钥匙，我想她上午接完电话是有说过回学校。
上车一出门，这才发现外面原来下雨了。
想起苏沫早上急急忙忙出去的时候没有带伞，不由从车上下来，然后上楼拿了一把雨伞。
一路上，想到我和她将会一起两人相处整整五天，心里就说不出的高兴。
听着车里放出来的音乐。我想，高志云，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整天心里就想着女人。
可是，我乐意整天就想着一个女人，谁管我是不是过于天真幼稚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CD刚好放到卢广仲的《我爱你》。
看着前面挡风玻璃外的绵绵细雨，觉得世界上的一切真是很美好。
【苏沫】
一大早的时候，我就被电话吵醒了。
按下接听键，就听到了那面吵杂的背景音。
“苏沫，我是林雅婷。现在已经到越南了，不过卡里的钱快不够了，你能给我打一些过来吗？”
揉了揉眼睛，看着一旁还在睡的高志云，我掀开被子从床上轻轻走了下来。
“你要多少钱？”
“你有多少钱？”
看着前方逐渐变亮的天色，盘算着自己卡里面还有多少余额。其实自从外婆去世后，我没有让家里再打过一分钱过来，现在的生活费几乎都是实习那一点微薄的工资，确实没有多少。
“大概有一千六。”
“恩……应该不够，你可以找人帮我借借看吗？”
我好奇，照理说在越南一千块人民币其实也可以买很多东西了，怎么还会不够。
“雅婷，你到底要买什么？”
“我想通过泰国，然后去缅甸。所以可能这次出行时间会比较长，我跟教授打过电话了，学校里有你帮我看着，我也放心。”
“你是认真的？”
“恩，出来走一走，人真的会变化很多，而且这一票朋友也很难得。苏沫，其实有可能的话，你也应该出来走一走。”
“你想要多少，我去帮你凑凑。”
“其实我还差两万。”
这个数字对我来说，莫过于天文数字。看了眼还在睡的高志云，我拿着电话说：“恩，我凑到后打到你卡上。”
挂上电话，我想事情发展到现在，林弛那里肯定是瞒不下去的，而且她的事由他出面比较好。
一个女生在外，我始终有些担心。
对高志云说了一句之后，我换好衣服然后离开了他的家。
一回到学校，我先找了几个平时熟悉的同学，但大家都还是学生，这么突然也凑不到这么多钱。拿起电话，我想打给林弛，却发现自己居然停机了。
跑到隔壁寝室，我接了同学的手机，然后按下一连串早已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
我说：“林弛，你现在出来一下吧，我在茉莉咖啡等你。”
茉莉咖啡是学校里的一间极具小资情调的咖啡馆，以前我很林弛时常来光顾这一家。
这时，我突然想起高志云黑着脸打不通我电话的摸样，后背一凉。
第35章 欲望
【苏沫】
坐在茉莉咖啡，不停地看着墙上的时钟，我想，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漫长。
等人这件事，还真是考验人的耐心。
还好，林弛不过十分钟就走了进来。
我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大步走过来，皱着眉头坐下。
“叫我出来做什么？电话里为什么不说？”
把早就点好的茶水放在他面前，小声嘀咕着：“这事儿不是电话里不好说才叫你出来的嘛。”
林弛看了眼面前的清茶，眉头稍微纾缓，喝了一口，细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了想，到底应该用怎样的词句才会让他的惊讶度减到最小。
“其实，是这样的。小婷去追求她的间隔年了，最近资金告急，我想找你周转一下。”
果然，他的眉头又开始皱起，但倒没表现出多大诧异。
“她要多少？”
我比出两个手指，淡淡说：“两万。”
“恩，我待会儿让人把钱给她打过去。还有什么吗？”
“你不生气？”我好奇。
“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梦想的权利，我有什么好生气？”
“但她至少是个女孩子。”
“现在难道不是男女平等。”
我想了想，这倒也是。男人背一个背包出去旅游可以看作潇洒，那么林雅婷这次出走也可以变成侠义风范。
男女平等不只平等在一些福利或者好处上，连难处也一起平等了才是真正的平等。
走出咖啡馆的门，我和林弛告别。我们之前的事，他现在处理得远比我成熟很多。但他的背叛还是仍旧如同芒刺在吼，哽咽不得。
脚下一个踉跄，我往外一倒。
“小心！”
眼前黑影晃过，再度站立好时，我的头顶着了林弛的下颚。
“谢谢。”
抽出被他抓住的手，略带尴尬看了一眼他。
就在这时，一辆银灰色跑车从我身边开过。那辆porsche我认得，因为他的主人是我的爱人。
拿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刚才那一幕应该很容易就解释了。但拿出电话的瞬间，我才恍然，手机停机了。
与林弛说了声再见，然后坐上那辆每个周末都会做一次的公交车，我想我还是去他家好好聊聊。
上衣口袋里，我紧紧握着他家的钥匙，青筋凸现。
【高志云】
本来是满怀开心来送伞，结果成了这样。
正要下车叫她的时候，发现有一个男人从她身后走了出来，那个男人是她前男友。我一直没有问过她和林弛的事，因为我总认为，我爱的是她的现在而不是过去。可是事实上，我错了，爱情哪里能割舍掉一个人的某一部分？爱上一个人，就是爱上她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其实，我是很想冲下车，跑上去扯住那男人的领子，质问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但我的理智却不停告诉我不可以，不可以，高志云，你这个时候走过去算是什么呢？难道你想听到苏沫对你说对不起吗？
我承认我是个懦夫，我没有勇气去接受苏沫的抱歉，于是我选择了逃跑。
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北京城乱逛，想起昨天苏沫看的那部电影。我想，就我心情而言，这一刻无疑，北京就是一座悲情城市。
车里仍然放着那首《我爱你》，只是这时激情已不再，卢广仲用着他特有的嗓音唱着：“我爱你，快回到我身边……”
一打开房门，我就看到了门阶上苏沫的鞋子。
面无表情的走进去，然后同样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其实看到苏沫的眼神那一瞬间起，我就知道，我的心又软了。
“志云，你在生气？”
我抱着沙发抱枕，看着窗外的灰蒙蒙的天空，没有说话。
“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你难道对我这点信心也没有？”
我不是对她没信心，苏沫也许没有注意到，林弛看她那种眼神，里面全是浓厚的占有欲，我是对自己没信心。现在年轻女大学生大多都爱同样年轻有为的小开，像我这样的事业青年，领着工资吃饭，别人的手指都比我的胳膊粗，我哪有什么信心？
见我仍旧不说话，苏沫拉起我的手，然后顺势靠在我的怀里。她的脸贴在我胸前，她头发上散发的香味透过空气传到我鼻腔里，然后我听见她娇软地说：“志云，我们在一起一天，就要快乐一天。”
终于，我的愤怒全跑的烟消云散，连一点渣滓都没有留下。
抱着她的腰，我压低声音，说：“好，我们在一起一天就快乐一天。”
我和她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永远，永远这个词太过抽象。有谁见过永远吗？见过永远的人都上了天堂，要么去了地狱，反正是没人同我说明永远的样子。我和苏沫都是凡人，我们都只要当下就好。
抱着她，低头咬住她柔软的双唇，齿间微微用力。
苏沫吃痛，倒吸一口冷气。“你咬我干什么？”
看着她红肿的双唇，这件艺术品我颇为满意。“我高兴。”
“你这人转变的还真是比天气还快，我看你直接去泰国变性做女人好了，你有潜质。”
放平她的身体，然后压在沙发上。
我的双唇不断在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上摩擦，游走。
“我去了泰国，你会后悔的。”
“呵呵，”苏沫抱着我的脖子，突然像想起什么一般，问：“早上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我吗？怎么又到学校去了？”
“想你了。”我随便敷衍了一句，继续开始干着让我和她都快乐的事。
苏沫推起我的身体，“高先生，您先把正事说完。”
“哎，”我停下节奏，立起身子，走到电脑桌前，把资料递给她。“本来是想今天和你去办台湾的通行证，我找了家旅行社刚报好名。”
“哇！高先生，你的速度真是快到惊人！来奖励你，亲一个！”
“就亲一个？”
“都老夫老妻了，还要怎么样？”
苏沫总是有办法在一秒钟惹怒我，然后又用一秒钟让我重新快乐起来。比如现在，那个老夫老妻真的是相当取悦我。
我走过去，抱起她，在她脸上啃了一口。“苏小姐，你看我这么勤奋的份上，今儿就倚了小的我吧。”
话说完，然后我和她就又开始了那件快乐的事情。
我没有对苏沫说的是，对于她，我早已超脱了身体上的肉欲，但唯一能让我感觉我在她心上的时候，就是我进去和她合二为一的时候。只有那时，我才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和她的是连在一起的。
高展云曾说过，有的女人是吗啡，一瞬间就能让你激情四射、火火光乍起；有的女人就是阿司匹林，一点点侵蚀你的神智，让你不知不觉间欲罢不能。
吗啡一样的女人很多，但我只爱阿司匹林，而我的阿司匹林毫无疑问就是苏沫。
第36章 独欢
【苏沫】
这个城市的夏天，总是伴随着风和沙一起来到。
走到周天翔的办公室，我原本想和他说五一的假期要顺延几天。哪知道刚走到门口就被他看见叫了进去。
“听说你和那个地产商林弛很熟？”
“哪有的事，不过点头之交罢了。”
这个时候攀关系明显是错误的决定，加上高志云的缘故，我下意识想和林弛划清界限。高志云对林弛的敌对，就如同在我身边的一个定时炸药，指不定哪天随时就爆发。
“朱老大和他关系不错，加上他也是行里的大客户。他今天下午要来行里协商有关贷款的事，上面的人不知道哪里听说你和他关系不错，所以这次让你去谈细节。”
看吧，有钱有势的人就是问银行借个钱，腰板也是打直的，何曾需要弯过。
“我一个实习生哪里有这样的权利？”
“权利也是上面的人给的，他们给了，就看你能不能抓住。”
从周天翔办公室里走出来，就看见几个未婚女性正拿着粉扑不停在补妆。我走过去，不解道：“你们这是干嘛？”
“下午不是那个商业精英要过来吗？”
“你想泡他？灰姑娘故事发生的概率可是极低。”我认为，这个对林弛那样的大男人来说应该不喜欢女生过于主动。
“寥胜于无，生活总是要抱有幻想，不然怎么继续过活？”
我点点头，这句话说的极是正确。
不过下午的时候，林弛一进来就看见办公室里放满的鲜花，他有些吓到，环顾了一下四周，转头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没等我接口，李主任马上迎上去：“没事没事，林总大驾光临，我们正准备迎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来来来，到会议室坐，我刚买了一盒上好铁观音。”
“我只是来商谈最后合约细节，不用浪费您的铁观音了。”他摆手拒绝，然后指着我对李主任说：“我和她谈就好了，这样可以的吧？”然后没等李主任回答，又问我：“你的办公室在哪里？”
他的性格永远是这样，周天翔对我使了使眼色。
我立刻会意，拿了合约材料，对着他指了指身后的会议室。“我没有会议室，林总这边请吧。”他看了眼，便向会议室走去。李主任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一边还对我说：“小苏，去给林总泡杯茶。”
林弛回身看见他，淡淡地说：“李主任，您去忙，我和苏沫商量一下就行了，这也不是什么大合同。”
“那好那好，你慢慢谈，晚上一起去吃顿便饭。”
“不用，我马上就要走。”
李主任眯着眼睛看了眼我和林弛，然后识趣地退了出来，走到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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