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神经病,气得不轻。
傅梓逾告诉自己再给施洛遥打电话,那他就是王八蛋羔子。
此时的施洛遥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是被季末强行要求去的,她都说她没事了,人家还是不放心,说这个可大可小,还是拍拍片子才知道是不是真没事了。
施洛遥知道他这是歉意使然,只是最初是她自己不小心撞上了他的后背,要是没有最初,就不会后来遭到傅梓逾的误会了。
她说她一个人去,季末怕她阳奉阴违,非要跟来才安心。
施洛遥这下是无奈得不行,因为自己接下来直接耽误了季末的行程安排了,计划被打乱后引发的后果要有多棘手便有多棘手。
“等下我去医院报到你就回去吧?”
施洛遥还是努力劝服他。
“好。”
看她一脸的急切,好像他不答应就会跟他拼命似的,季末也于心不忍。
施洛遥这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啊。
“祁总的电话打了那么多个,肯定有急事,你怎么不回一个。”
施洛遥觉得祁璇的脾气其实并不怎么好,要是将季末对她的不理不睬事后归咎到自己身上,那自己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如今的她,手里攥着的这份工作还真的要看祁璇的眼色。
季末眼眸无端变得深沉了起来,睨了她良久,就在她以为她是不是说错话的时候,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好,等你到医院后我再给她回电话。”
不管怎样,他都不想当着她的面,跟祁璇打电话。
还有,刚才那个男人的身影,那出众的五官,那醋意的火爆动作,他都做不到视若无睹,心里泛起了阵阵的酸涩。
“刚才那个男人是你的老公吧?”
季末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施洛遥为之一怔,她错愕过后,还是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加了一个前缀,名义上的。
傅梓逾那样嚣张的男人,她说不认识,估计季末也不会相信,再说傅家的人眉目间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肖似的。
她可以不认识,但季末肯定不会一无所知,施洛遥直觉认定。
季末在那个当头满脑子是气愤,并没有去深想,这会细想下,立刻就明白了个大概,他其实是一个心思相当细腻的男人。
那个傅家的男人,已经对遥遥有意了,遥遥虽然对他冷淡,可是若是真没有一点感觉,会嫁给他吗?
哪怕是名义上的,她完全可以找别的男人,还有接触傅家的男人,并不一定非要她牺牲她的身体。
她洁身自好这么多年了,她现在也许还没意识到她对这个姓傅的有所好感,但是将来呢?
这个姓傅的对她好,她能够全当没有吗?
莫名的,季末开始害怕起来了,害怕所有的他们付出的心血,将会毁于一旦。
“如果你爱上他,那你哥的仇,我们是不是不报了?”
季末闭上了眼睛,满脸都是挣扎的痛苦,他并没有在施洛遥面前隐瞒。
他这些年的确牺牲不少,为达目的连身体都可以成为交易,连他都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可一想到能够帮助她,能够得到她的感激,能够让斌维在天之灵能够得到瞑目,他又觉得自己所做的,都值得了。
他再脏,傅家的人又能够好到哪里去呢?
施洛遥脱口而出,“不可能,我不会爱上他。”
怎么可能呢?他们之间的仇,不共戴天,她一直是怀有目的接近傅梓逾的,哪能产生好感。
“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季末淡淡地道。
“季末,我不会让我们所付出的一切前功尽弃的,我们辛苦这么久,就算你同意,我也不可能同意,我对我哥的爱,永远不会改变。”
血浓于水的亲人,她的哥哥,每每想起,她的心就如刀绞般难以忍受。
季末的担心,她可以理解,季末的痛苦,她也能够明白,季末这是在未雨绸缪。
“那就好,遥遥,你要记住,永远地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恩。”
“医院到了,我陪你下去吧。”
“不用了,你看着我进去就行了,你实在不放心回头我把拍的片子带回来给你看总行了吧?”
施洛遥打开了车门,季末并没有紧跟了上来。
在医院排队等待的时候,施洛遥在回想季末方才的那些带了深意的话,她并不觉得这会成真,觉得季末小题大做、杞人忧天罢了……
、天意弄人 第059章 那些肮脏
不远处那个女人,该死的,那分明是那一晚林炎搂在怀里的那个。
施洛遥猛打了一个激灵,头脑清醒了不少,冤家路窄,这女人只仓促瞅过一眼,却早已在她心里扎了根似的,她根本就不会错认。
季末督促她来,看来还来对了。
她死死地盯着那女人的后脑勺,恨不得给瞪穿了,或许是她瞪得太过投入、杀意太过浓烈,那女人都回过头来搜寻,施洛遥也没躲避,继续狠瞪。
那女人莫名其妙,觉得这个不认识的漂亮女人真有病,估计脑子有问题,继而大而化之又转了回去。
这女人挂号排队很快轮到了,施洛遥这前头还排着十来号人,她当机立断从队伍中出来,奔着那女人去了,当然她还是保持了距离。
这女人最终去的居然是妇科,妇科的病人很多,当然去妇科看病的人有很多种原因,比如刚怀了孕,比如要人流,又比如得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下流病症等。
施洛遥倒是巴不得是最后一种,也没半分觉得自己的心恶毒了些许。
那女人在等待的时候无聊,还掏出手机给人发短信,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炎,逗得她是娇笑不已,真瞧不出林炎怎么会好这种角色。
在施洛遥心底,这女人连霜霜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男人贱起来,那真是狗屁不通,要有多下流就有多下流。
发了不知道几条短信后,她又打起了电话,声音清脆,掷地有声,这还多亏人多嘈杂的好处,这女人声音比往常估计响亮多了。
“我在医院呢,人好多啊,等我看完肯定很迟了,你来接我好不好?”
女人习惯性撒娇,可在厌憎她的人看来,低俗得不行。
“那我等你。”
不知道男人说了什么,那女人脸上都似吹拂开了一池的春水。
施洛遥估量了下这女人看病的时间,果断决定先去排号,回头再来,干等也不是办法,这男人是不是林炎,就跟小猫在心头挠痒似的不舒坦。
这会人倒是比起先前少了不少,她不到五分钟就挂号完成,于是立马去鼻喉科看了下。
人也不多,老天爷当真在眷顾她,拍片的人也少,医生说她的情况并不严重,但是最近一个月内都不能再次受到撞击,鼻子再强大也受不了一再的外力攻击。
她的鼻子上头还是被贴了白色的纱,用白色的细胶带固定住了,看上去真是傻透了,她真有一种冲动立马给摘下来,可医生的警告又在耳边响起,一星期内鼻子都不能碰水。
还是算了,不然鼻子病情恶化了,也不好跟季末交代,这鼻子上贴的这一玩意,正好能交差。
还有傅梓逾要是看到,指不定会心头有愧,由她掌捏。
说起来就有气,这姓傅平日里在他那帮发小面前还是个受人敬畏的男人,之前却跟跟莽汉没个两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行事。
他凭的是什么?
还不是他背后傲人的家世在撑腰,她平生最厌弃的便是以权欺人的作风。
她本来就对傅家的人没好感,这会对傅梓逾的印象也更加的恶劣。
施洛遥看了下时间,没有过多驻足,就小跑去了妇科,那女人刚进去,她又耐着性子等了将近十来分钟,女人出来了,脸色一派轻松,却难掩喜意。
施洛遥心里咔擦一个蹦跶,产生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这个不详的女人八成还会搅乱霜霜平淡幸福的生活。
她的预感一贯挺灵光的,可这一会,她却希望自己的直觉出了差错。
这女人踩着小心翼翼的步伐下的楼梯,还有她动作轻柔地抚了下她的肚子,难道……
轰的一声,施洛遥觉得天塌下来也不为过。
这女人肯定是有了,那孩子,可不能是林炎的,老天爷保佑。
在医院的门口,施洛遥眼睛都快红了,因为她看到了那女人上了那一辆熟悉的车,是林炎的沃尔沃,她也坐过好几次。
因为熟悉,所以更加心疼霜霜,更恨林炎的始乱终弃。
霜霜是多么好的女人,他却依旧不安于室,该死的,该死的。
她的心里头沉甸甸的,被一块巨石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或许是心里太过难受,她打了一个电话给聂楠儿,南瓜一向乐观开朗,又极为护短。
“遥遥,是你吗?”
“恩。”
“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聂楠儿笑,“能,可你这位大忙人一向忙碌得很,我怕耽搁你宝贵的时间。”
“再忙还是能抽得出跟闺蜜打电话的时间来的。”
也难怪南瓜意外,打从来了江州后,她们几乎都是晚上通的电话。
“南瓜,我心情不好。”
施洛遥吸了一下鼻子,跟南瓜倒腾起苦水来。
“我想也是,怎么啦,谁惹你不高兴了,别告诉我是你那一位英俊潇洒的老公大人得罪你了?”
聂楠儿奸笑。
“没想到你还魂牵梦萦地惦记着他,”施洛遥苦中作乐地嘲笑,“他今天差点打断了我的鼻梁,我觉得他有家暴倾向,我遇人不淑也就算了,你可睁大眼好好看看。”
施洛遥干脆歪曲了事实,郑霜霜跟林炎,她从未跟南瓜提及,通了电话后,她才发现根本就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心情不好敢情就是发现他有家暴倾向啊,要不要我立马杀过来帮你教训他,教训得服服帖帖的。”
“那倒是不用了,我怕你遭无妄之灾,本来桃花就不旺,要再因这男人有个差池,我可赔不起。”
“得了,我看你是舍不得你那貌美如花的老公吧?”
“谁舍不得,笑话。”
“那干嘛不准我修理他?”
“我这不是担心你修理不成自己反被修理了。”
“操,我怎么找了你这样的损友,你对我也太没自信心了。”
“南瓜,谢谢你,我心情好多了。”
“那就跪安吧,姐姐我还很忙呢,这不,接到你的电话,躲到厕所里来接听的,这真臭死了,回头反映反映这厕所需要完善下。”
、天意弄人 第060章 挑拨
施洛遥在医院门口上了一辆出租车,时间不早了,她还是回了住处,晚上傅家人指不定要对自己关照有加,这么怂样的鼻子。
她一进门,发现傅梓逾已经惬意地斜躺在沙发上了,还悠哉地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爷的气派。
她视若无睹,直接张扬地进了自己的卧房。
傅梓逾在她开门后,目光又追过来了,视线在她鼻梁上那张贴的异物上明显顿了一顿。
本来要质问的言语,硬生生又给咽了回去,小宇宙没有燃烧得那般的剧烈。
她……看上去应该是在生气,无缘无故挨了自己这么一拳。
傅梓逾瞬间觉得自己有了几分心虚,昂扬的斗志也熄灭了下来。
当她出来的时候,看上去清爽精神了不少,要是除去那块纱布,就更加的赏心悦目了。
一袭黑白相间的简单连体裤,可穿在她的身上,立马就惹人注目了起来,更加衬得她肌肤莹润有加。
“走吧。”
她冷不防地出声,让看得有些出神的傅梓逾俊脸陡然浮现上了几分尴尬之色。
傅梓逾一路上思索了良久要不要问候下她的病情,可氛围有些古怪,她沉默得连带气氛都跟着沉闷了起来,他的心绪不由也跟着压抑了起来。
到了傅宅,他始终没能问出口。
他们到的时候,老大一家还没来,老二跟老三一家都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在陪着老爷子闲磕唠。
江海蕾向来唯恐天下不乱,当即就对施洛遥鼻子大做文章。
看到的刹那,就“哎呦”一声喊了出来,紧接着,整个客厅都是她那洪亮的声音,“我说老四家的,你这鼻子怎了?”
施洛遥若有所思地斜睨了傅梓逾一眼,傅梓逾心头莫名一震,却听到她轻描淡写地道,“不小心碰伤了。”明显不愿意多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可惜,某人也不知道听不懂,还是明知故犯,愈发来了兴致,“老四家的,这鼻子受伤可大可小,你二哥那会也遭过这罪,难受得很,你可不能小瞧了它,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鼻子这方面的专家啊?”
施洛遥嘴角不由抽了一抽,这女人热情起来还真的是令人承受不住,傅家也不知道怎么会娶进这么长舌的媳妇,好好安生的家,多了这么一个人,迟早会不安生。
其实傅家也不算安生了,儿子多了,争权夺势的人也就多了,兄弟隔阂也因此产生,老大一家比起老二一家聪明多了,老大的媳妇至少知道如何扮弱,不露锋芒。
“二嫂,难道我就这么没用吗?连给我媳妇找个权威鼻科医生都要托二嫂的福?”
傅梓逾冷冷地勾了勾唇,一副不好相与的神色,让江海蕾差点下不了台,一张俏脸青红皂白不已。
她猛然记了起来,当年自家老公鼻子遭罪,还是梓逾给介绍的相熟医生,后来一来二熟,自己也就当这医生是自己人了。
她骑虎难下并没有很久,是她老公大发慈悲,帮她接了围,“梓逾啊,你二嫂也是热心,只是她这人年纪大了很容易健忘,把这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傅梓年虽然也不待见自家的妻子,可是老四当着全家人的面这么打媳妇的颜面,让他也宛若被打了脸一般,都说夫妻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个妻子,再差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只要没离婚,哪怕貌合神离也要佯装出和睦的表象来。
“二哥,有时候我真觉得二嫂聒噪了点。”
傅梓年闻言,脸色不由青了一片,自己出来说项,没想到弟弟还不买账。
给媳妇撑面子也不能这样啊,爷爷还在呢。
傅梓年不敢苟同,想要老爷子帮忙教训小弟,可老爷子却老神在在地看电视,一副专注的模样。
装模作样,老爷子最疼的果然还是小四。
傅梓逾早就看这个二嫂过分了,施洛遥不好出头,只能由他出面了。
他都挣扎得很一直问不出口,偏偏二嫂老是拿这事说项,没事找事,这愈发在提醒他这都是他犯下的浑事。
要不是自己下手太重,施洛遥便不会遭到二嫂奚落。
江海蕾的脸,血色全无,梓逾没大没小惯了,居然当着诸人的面教训起她的不是了,她怎么说好歹也是他的长辈。
她猛地去查看施洛遥的反应,她倒是并没有表现出半分的幸灾乐祸来,可江海蕾心底里还是认定这女人内心指不定得意成怎样?
丈夫的隐忍,也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