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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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命-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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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
萧双双回过神来,就见宝绣笑得揶揄。
“你笑什么?”萧双双莫名。
“奴婢啊,是笑小姐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宝绣吃吃地笑。
“好啊你,竟然消遣起自己的主子来了。”萧双双哪里会不知道她的意思,一时只觉哭笑不得,“怪只怪我平日里太宠你了。”
“奴婢可不敢消遣主子,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宝绣笑着躲闪,一转身从桌上拿走萧双双方才凝望的玉佩,“瞧瞧这是什么?”
“你……你快还给我,仔细给弄坏了。”
“奴婢可不敢动小姐与斯公子的定情之物。”
“你这丫头,若再胡说,就莫怪我……”
“小姐可是生气了?”宝绣见萧双双也不来夺了,反倒是怏怏地坐在小榻上,将那玉佩小心翼翼地又还给她,“奴婢与小姐说笑呢!”
“我……我是在想下个月便是外祖母的寿辰了,也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才能讨得祖母欢心。”萧双双叹气,“绣品,玉器,书法……这些花样可都不新鲜了。”
“奴婢觉着老夫人可不在乎小姐送什么,小姐自个儿就是老夫人最大的心头好,送什么都是极好的。”
“只是心意一事最是磨人,礼轻礼重倒是其次。”萧双双叹气,“罢了罢了,你便收拾收拾陪我再去古华轩看看,要不是前日那对碧灵珠被哪位客人订下了,我也不至于老是唉声叹气地发愁。”
“是啊,奴婢长这么大都没见过拳头那么大的一对碧灵珠呢!”宝绣感叹。
“可贾老板这样固执,任我出三倍价钱也不肯改卖。”萧双双攥了攥拳头,“说是今日那客人便会上门来取,我便去会他一会。”
古华轩,
“萧小姐,您看……”
萧双双一手捧着书,一手端着茶,身后宝绣还在扇风。“何事?”
“萧小姐,咱们这儿打开门做生意的,您往这中间一坐,怕是有些不妥。”贾老板为难道。
“贾老板,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来者是客,更何况我可是诚心诚意带着银票来与你做买卖的,你莫不是要将我赶出去?”萧双双眼眸一抬,那贾老板立刻软了声音,“呦,瞧姑娘说的,这蕲州城谁还能把萧姑娘赶出去呀,要不这样,您往屋里头挪架,我也好叫伙计上些茶水点心,您呀慢慢等可好?”
萧双双朝身后宝绣一摆手,两人便施施然提着裙裾上了二楼。
“小姐,奴婢觉着这客人是不回来了,这申时都快过了,您看?”宝绣揉了揉酸疼的肩膀。
“不急。”萧双双老神在在地喝茶,眼光不经意一瞟,见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行来,嘴角一勾,“这不是来了?”
那马车可不是平常人家的,虽说样式普通,可个头大,里头宽敞着,能坐四五人的样子,车厢四角还垂着流苏,瞧着那摆动幅度,就知这车开得极是平稳,萧双双眼睛一眯,“宝绣,你看这轿中人是什么来历?”
“奴婢可没见过什么世面,左右不过是皇亲贵胄。”
“不见得。”萧双双挑眉,“你仔细瞧瞧那马夫。”
“就是个马夫呀!”宝绣依言看了看,转头瞅了瞅自家小姐,又揉了揉眼睛看,“还是个马夫呀。”
萧双双忍俊不禁,纤纤一指,“虽然帽檐低垂,可他的眼睛无时无刻不盯着四周,而手又不止一次往腰侧摸,这马夫的功力可不容小觑呢,只是光凭个轿子,还真说不准。”
“小姐,瞧您说的,蕲州城指甲盖大点的地方,哪里真有那么多神人。”宝绣不以为然,“若是听见了咱家老爷的名声,就算是皇帝亲自来了,也端不起架子。”
“胡说。”萧双双戳她的脑袋,“你在外头切不可如此言语,若是叫哪个有心的听去,你家小姐可没本事保住你。”
宝绣吐吐舌头,“小姐,你瞧……”
底下贾老板脸上堆了笑,亲自端了盒子双手到了马车前,不久,那轿帘后伸出一双白皙细腻的手,接过盒子。
“哪家小姐,只这双手就叫人移不开眼睛,若是……”
电光火石之间,萧双双眼眸忽然瞪大,在那马夫扬鞭之时,朗声道,“斯睿!”
宝绣目瞪口呆,拉了拉萧双双的袖子,“小姐,这可是蕲州城的大街,您这样还要不要名声了?”
萧双双不等她说完,已经匆匆往楼下去,“斯公子!”
贾老板大惊失色,转身想拦却拦不住,萧双双已经一个步子窜到了马车前,哗——
“小姐!!!!”
明晃晃的刀架在那细腻莹润的脖子上,只怕再贴近一丝,那“牡丹花”就要在脖颈上绽放……
萧双双眼睛不眨一下,就见一双匀称骨节分明的手倏地扯开帘子,她笑,“斯公子,又见面了。”
金玉阁,蕲州最大的酒楼。
“小姐呀,你方才可吓死奴婢了,万一……万一……”宝绣心有余悸,一口气灌了许多茶水,眼泪是止也止不住,“您要是出了事儿,奴婢也不活了。”
“傻话,我怎么会有事?”萧双双无奈道,“叫斯公子见笑了。”
斯睿也笑,“你家丫鬟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我在轿子里头都被吓得不轻,余公……余伯的刀可不是用来唬小孩子的。”
“现在想想确实惊险。”萧双双捧着暖酒小口地喝,压压惊。
“你怎的知道我坐在轿子里头?”斯睿瞧着她道。
“你家小厮可真真是生得好,只一双手就叫我们姑娘家都自愧不如。”萧双双揶揄道,“斯公子的确是眼光极好的。”
斯睿一愣,摇头笑道,“阿铭自小就在府里长大,小时候瞧着就白净,谁想长大后更甚。”
菜上来后,阿铭自个儿上前半步,斯睿敲了敲桌面,他又退了回去,萧双双又抬头瞧了那唤阿铭的小厮一眼,若有所思。
“霜姑娘寻在下有何要事?”斯睿问道。
“事情是这样。”萧双双也不扭捏,“下月便是外祖母的八十大寿,前日筹办寿礼时,见着古华轩一对灵珠甚是钟爱,谁想老板却说已经叫人订走了,于是便带着宝绣来守株待兔……”
斯睿明白自己便是她口中所说的“兔”时有些哭笑不得,可接口倒是快,“小事一桩,这珠子便是在下一点心意,祝老夫人福寿安康。”
萧双双本也是想着熟人好说话,没想到这斯睿也未免太好说话了些,一时之间,她倒有些尴尬,忙道,“哪里好意思,这珠子的钱自然是要出的,斯公子肯割爱,双双已经万分感激了。”
“霜姑娘,咱俩可是朋友,”他特意咬重了后头两字,“能帮的上的,在下自然不会推辞。”
“公子好意,双双心领了,只是无缘无故的……”
“咱们可不是无缘无故,”斯睿笑着打断,“朋友的祖母也是可以尽孝道的。”
萧双双不知为何在他的眼神下,脸一寸寸地红了起来,嗫嚅了半日,不知该如何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事儿实在太多,于是墨墨更新得晚了,但是日更还是能保证的哈!

☆、相爱

马车里,萧双双支着脑袋看窗外,这马车果然宽敞平稳舒适极了,她前头一时兴起,便多喝了几杯暖酒,现在看着外头的景色有些晕晕的,便索性扭回了脑袋,一下就对上了斯睿的侧脸,马车里光线忽明忽暗,却将那抹清俊轮廓勾勒得极为动人。
萧双双的脸上又有些烫起来,斯睿本来垂着眼看手上的扳指,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抬起头,四目相接的一瞬间,萧双双的嘴唇几不可见地动了动,斯睿定定地看了她许久,忽的勾起了唇,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心情会这样愉悦,这是他从前不曾有过的感觉,只是盯着一个人的眼睛,就能如此高兴,他为这刻的欢喜而诧异不已。
萧双双扭过头,许是那酒又上了头,怎的比先前又晕上了几分,她轻咬下唇,眼前出现了许多道影子,绰约好似一个人……这仿佛情话的暧昧,在心头萦绕开。
马车停稳了,萧双双起身,打破一室寂静。
斯睿也起身,萧双双忙道,“斯公子不用送了,我们自己回去便是。”
谁想刚钻出车厢,“呀!”萧双双脚下无力,身子一歪,就要倒下马车,“小心。”斯睿纵身一跃就将她抱到了怀中,聪明智慧如萧双双此刻也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子一般傻傻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还是宝绣出声道,“小姐,没事吧,可有伤着?”
“没、没有。”又转身朝斯睿道,“多谢公子。”
“霜霜。”斯睿开口道,“城东一池芙蕖开得热闹,明日可愿陪我去瞧瞧?”
萧双双怔楞着看他笑得一脸温柔,还是身后宝绣轻轻推了她一把,蓦地回过神来,“如此甚好。”

“小姐,你这都换了好几套了,奴婢眼睛都花了。”宝绣捧着一大捆衣服苦着脸道。
“宝绣,快来看,这件翡绿的,颜色是不是太深了些,赏荷花,不如这件杏黄的薄衫?”萧双双拿起衣服往身上比了比,“便是这件了,宝绣,快别楞着了,我还没梳妆打扮呢。”
于是,贴花钿,点朱唇,扫额,画眉。
“斯公子,久等了。”
云髻雾鬟,娥眉青黛,明眸流盼,朱唇皓齿。
最是那一回眸间的怔楞,激起内心温柔涟漪无数。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他执起她的手,嘴边是自己都不曾觉察到的细腻温存,“不晚。”怎样,都不算晚。
那一场姹紫嫣红的花事,只得化作情人眼中只言片语的风景。
不得不说,京中名门淑女众多,我唯与双双投缘,不是巧合。
概因,我俩皆是名门淑女中的异类。
我自幼喜爱刀枪骑术,对闺阁之物嗤之以鼻,这是浮于表面。
双双虽说心灵手巧,论手艺才学,京中无人能出其右,却又不止是普通的名门淑女,她心性之高,比男子更甚,这是内里潜藏。
而我俩相投之处,便在于皆是性情中人,不愿受到凡尘条条框框的束缚,敢爱敢恨,举动皆随心念而动,认为人生在世,须得活得肆意洒脱。
面对心喜之人,也不愿扭捏作态,喜欢便是喜欢,喜欢就去争取。
是以,他们之间,算是双双主动开口。
“斯公子,你可曾记得那日曾赠我一枚玉佩?”
他们彼时正乘着一轮小舟,往芙蕖深处驶去。
闻言,斯睿的手一顿,“自然。”
“如此,”萧双双自脖子上取下一枚暖玉,递给他,唇边是缱绻的笑,“这是我父亲在我满月时亲手刻的,双,人若成双便是幸福,如今,我便将我的幸福交到你的手上,望你能好好地待她。”
一语双关,斯睿听懂了那话语间的含义,一时之间,惊、喜、惶、惑齐齐涌上心头……
“在下……”他慎而重之地凝视着她的双眼。
“我只问你,”她的纤纤手指轻轻覆在他的右颊,“可愿此生相伴,白首不离?”
斯睿见她眼中无一丝游移的坚定,和那抹势在必得的笃定,终于抛开了心中的所有游移,“定不相负。”
十指相扣,那抹暖玉,在手掌心间,铭刻了地老天荒的誓言。

所谓水到渠成。
萧双双和斯睿自那之后,感情愈加趋向稳定。
什么是稳定?
红袖添香,吟诗作对。
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
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萧双双觉得自己太过幸运,她选择了能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他们心意相通,趣味相投,再没有什么比这一切更美好的了。
日子转眼便到了老夫人大寿那日。
来往宾客觥筹交错,双双带着斯睿在后花园躲懒。
宝绣去端点心来,远远地瞧见二人相依偎着你侬我侬,只悄悄退下了。
“那依你看,李学士的文才就平淡无奇了?”斯睿笑道,“他呀,那是不露锋芒,实则内蕴深厚,原先就是研读兵法出身,怎的在政治上就会平庸,不过甘居人后罢了。”
“我可不是有意针对他,才学是真,可若后人都奉为圭臬,也未免可笑。”萧双双也笑,“毕竟兵书上学来的也是纸上谈兵,你焉知他真的能‘学以致用’?”
“你今日倒是对这些大家颇有微词,你说说,当今政坛有谁是你当真钦佩的?”斯睿带着些许宠溺。
“唔,若说钦佩,顾大将军是武官典范,顾家世代为我西齐保卫边疆,实在是功不可没。”萧双双将口边的‘右相’给咽了回去。
斯睿赞同,“自古女子都会钦佩盖世的英雄。”
“我才不是那么肤浅,”萧双双抬眼看他,“顾将军对我朝鞠躬尽瘁,忠心可鉴日月,我钦佩他的铮铮傲骨和赤胆忠心。”
“那你如何看我朝二位宰相?”斯睿似是无意道。
萧双双沉吟了片刻,“吕相,有一张能干的嘴,而萧相,有一双能干的手。”
“你真是……”
“小姐,老夫人来催了。”宝绣小跑着过来。“老夫人说要见见斯公子。”
“你这丫头,成天不知在忙些什么,都快开宴了,叫大家等着你一人。”老夫人嗔怪道,这蕲州城,谁不知道老夫人最疼爱这丫头。
“祖母,你别丫头丫头的喊我了,别人都该笑话了。”萧双双苦笑不得。
“瞧瞧,这姑娘大了就是不一样,都有自己的主意了。”老夫人对身后的嬷嬷笑言,“这里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叫声丫头,怎的还叫不得了?”
“成成,今个儿您最大,都顺着您,可好?”萧双双撒娇道。
“双啊!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斯公子吧!”老夫人宠溺地看了眼萧双双扭头打量起斯睿来。
“在下斯睿,祝老夫人福寿双全,身体安康。”
“长得的确一表人才,文采也不错,丫头眼光好!”
“多谢老夫人夸赞,睿惭愧。”
“老身活了一辈子,见过的人太多,是不是真心,一眼就看得出来。”老夫人慈爱地笑笑,“斯公子,老身也没几年活头了,往后的日子里,望你好好疼爱双丫头,她虽然看着坚强,实则还是女儿家的脾性,女孩是要放在心尖上疼宠的,你可万万不可叫她伤心。”
“谨遵老夫人教诲。”
作者有话要说:赌书消得泼墨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梦醒

那时候,也曾想过地老天荒,细水流长,不求富贵荣华,但求白首不离,许多年后,蓦然回首,也许早已被风雨喧嚣忘却……
那时候,也曾将满怀儿女情长,化作眼角眉梢的风情,诉不完一腔婉转情长,只为不负一场最美好的红尘相逢。
那时候,也曾执手于庭前看花开花落,望天边云卷云舒,煮一壶清茶,伴一曲清歌,仿佛转身已是千百年。
那时候啊!点滴的回忆,成为了,今日艰难岁月里,唯一的信念与牵挂。

“快跑,不要回头!”
“不要回头。”
身后是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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