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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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命-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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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投降,“好吧好吧,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哈哈,人人若都像你这样断案子,这天下迟早是要乱了的。”太子哥哥听了我对那参贪官沈洪折子的评论拊掌大笑。
“你来的可真是时候,瞧瞧,刚做出来的玉露糕可又要便宜你这丫头了。”特地为我到宫外去寻点心师傅。
告别时的殷殷嘱咐,“清芷,照顾好自己,大漠不比燕京,凡事都要小心,再不可调皮了知道吗?”
……
我忽然凄然狂笑,“是你……司马律。”
一旁的云琦立即出声道,“大胆,竟敢直呼陛下名讳,给我掌嘴。”
她本就是骄纵的公主,语气里透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想来这事情从前也没少做过。
我赤红着双眸死死地盯住司马律,后又盯住自己的双手,芊芊素手,却救了蛇蝎心肠的恶人,这场农夫与蛇的戏码,着实讽刺至极,我只笑得满脸是泪。
大殿之中一片静谧,只有云琦的怒喝声,“来人,人都死到哪儿去了。”
“啪,啪,啪……”我的喉头腥甜,眼前之景缓缓模糊,脸颊上相比已经肿的不堪入目,我忽然想起连珏的双手曾那样轻柔地捧着我的脸颊亲吻,闭上沉重的双眼,如果这是场梦,能不能快点醒过来?
我的脸上淋上了许多的酒水,睁开眼,依旧是云琦疯狂的脸,我苦笑,怎么能不是梦呢?
“够了。”座上那人看够了好戏,噙着暧昧的笑云淡风轻地开口道,“爱妃昨日也累着了,这种惩罚下人的事情何必亲自动手。”
我只觉得胃里翻腾恶心地想吐。
“不是说宫里新进的舞姬跳得不好要她来舞一段助兴的吗?”他漫不经心地笑,“如此下去,众爱卿恐怕都要等急了。”
云琦忙依偎在他怀里,娇笑道,“我都给气糊涂了,还不伺候顾姑娘更衣。”
几个宫人闻言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大惊失色可无奈实在没有力气,紫色的薄衫很快落地,露出月牙白的单衣,再往后就只有一件肚兜遮体了,我死死地捂住胸口,她们用巧劲在我皮肤上掐拧,看不出痕迹却钻心地疼。
我深深闭上了眼,牙齿已经悄悄阖上,“她想自尽,掰开她的嘴。”我寻声望去,云琦的脸上露出一种近乎嗜血的兴奋。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所有的一切仿佛静止。
我失去意识前,只瞥到了一抹张扬的黄色。
《东庭雍华?帝后列传?承德皇后》:“六十六年夏初,承德父亲与兄长连夜回京后被判私通北漠犯上作乱入狱,承德跪地求情,遭齐景帝与其后妃折辱,承德不卑不亢,景帝恻隐,亲唤太医救治。”

“治不好她,你们统统给朕去陪葬。”
好吵,我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好吵,我紧紧皱着眉头,发生了何事?我脑海中突然记起了太和殿里那凌乱的一幕幕,“爹爹……”
眼前突然涌进许多的光,我下意识地又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才瞧清楚了房内的模样。
四处是明晃晃的黄色龙纹,底下跪了黑压压一片太医,我艰难地蠕动嘴唇,“水。”谁想才牵动嘴角,脸上骤然发疼,像是被人活生生地撕下张皮来。
“你终于醒了。”嘴边有了水,我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啜饮,喝了小半碗后,听见底下一个苍老的身影,“陛下。”
我惊得手里的碗滚落到床榻之上,露出一片水渍,扭过头,没有暴怒,只有淡淡的怜惜,“你别激动,如今你身子可弱了。”
我哑口无言,只能傻傻地瞪着他。
底下御医还在禀报,“恭喜陛下,娘娘已有了一月的身孕,之前所受皆是皮外伤,只需细心调养就能恢复,最严重的是膝盖的伤势,每日敷药约莫一月半就能好。”
“那她为何昏迷了三日迟迟不醒来?”司马律皱眉,冷声道。
“娘娘郁结于心,一时气血不足才会晕倒,至于昏迷则一来是顾忌着皇嗣,二来嘛……”
“如何?”
“娘娘自己求生意志太弱。”
司马律沉吟半晌,开口道,“你们退下吧。”
“谢陛下。”
待得御医都走光后,司马律定定地瞧着我,突然伸手,我下意识地抱着肚子,警惕地躲开,他的手落在我的脸颊上,“还疼吗?”满满的疼惜。
我心里已是惊涛骇浪翻滚,“陛下说什么?”
“朕问你脸上的伤还疼吗?”他叹了口气,“害你受伤,是朕的错,朕已经替你责罚了云嫔。”
莫非月娘托梦给他了?也不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似乎在大殿上就冲来救我了,我当时蓬头垢面,脸肿的跟猪头似的,是个男人都不会动心,那横竖岂不都解释不通。
正怔楞间,他已经扯开了我的衣襟,我浑身一僵,他爱怜地反复抚摸着我肩上的蝴蝶印记,“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朕,你就是朕心心念念要寻找的女子?”
这……我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心心念念?”
他从怀里摸出贴身收藏的玉佩,放到我的手中,可不就是那块我左右找寻不到的玉佩,那个“芷”字已经被摩挲地有些光滑了。
我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清清,日后朕会好好对你的。”他将我搂进怀里,我下意识地反手一推,他就向后倒去,摔在了台阶上,我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这下岂不是要被斩了?
“没关系。”他起身,用那双桃花眸子深深地看着我,“朕有耐心打开你的心扉。”
我颤抖着嘴唇,挣扎要起身,“陛下,我父亲是被冤枉的。”
他的脸色一沉,“这件事情朕心中自有定夺,你好好歇息,朕晚点再来看你。”
他一转身,我就翻身跃下床榻,跪在地板上,瞬间疼的眼睛就红了,却还是大呼道,“陛下,冤枉啊!”
“清清,你这是做什么!”他剑眉紧皱,将我用力扯回床上,轻轻道,“你再这般,朕就下旨把顾府上下都推出去斩首。”
我一噎,顿时噤声。
他满意地勾唇,嘴边一朵花美得惊心动魄,“这才乖。”
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我不能反抗只能僵硬地接受,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有隐藏开挂属性富贵命一枚╮(╯▽╰)╭

☆、疼爱

我不知道司马律态度的转变意味着什么,是真的感念我当年的相救之恩,或者又是一个扑朔迷离的阴谋,可眼下我不愿意去想那么多,手缓缓地落到腹部,现在我所要做的,是保住我的孩子,我和连珏的孩子,我不再畏惧未知的一切,初为人母的我变得坚强而冷静,而司马律显然也顾忌到了如果伤害孩子,就一定会失去我,所以我们暂时达成了共识。
我写了家书给母亲,信里并未提及我被司马律软禁一事,只说陛下留我在宫中配合审查此事,我再三强调了,父亲与哥哥都是无辜的,一定能沉冤得雪,要她们自己保重身体,切勿多思多想,也不必在意外头人的议论纷纷,等待我顾家阖家团圆之日。
信没有封口,就交给了司马律,当日午后我就收到了回信,母亲说要我在宫中自己保重,她会守着府邸等我们回来。
我拿着信纸扑扑地落下泪来,司马律端着药过来,皱眉道,“怎么了,信都收到了,还不高兴?”
我只是摇头,这几日我反复思索终于略窥端倪,太子被废,司马律甫一登基,吕氏一族就出了个皇后,显然是勾搭已久,父亲远在大漠,只要压下消息,就不能知道京城中的情况,此番回来无论缘由父亲必死,这样司马律才能得到顾家军的兵权,否则以父亲功勋,轻而易举就能动摇他这名不正言不顺得来的皇位。
事到如今,我便只能等,甚至厚颜地想若是自己能对司马律刻意温柔,是否能消弭他心中的忌惮,时间一长改变主意也未可知,可我若对他太和颜悦色,万一以后他不放我出宫怎么办。
后来我发现这种纠结完全没有意义,因为每次一见到司马律我就从心眼里厌恶,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是他问什么我答什么,不触怒就好。
我在宫中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日。
这十日里,司马律就将我安置在他的寝殿偏殿里,早晨去上朝前必亲自看着宫女替我脸上膝上抹上疗伤圣品——凝香淡痕膏,上完药才传膳,我有时没胃口,他也就不用了。
夜里陪我一同用晚膳,孕妇有忌,他也就陪我吃些清淡的东西。
用完膳后,定要带我出去散步,太医吩咐我的膝盖需要多走动,才能好的快些。往往兜了一个御花园之后,回去还要当着他的面喝下一碗牛乳汤,其实我一闻到这个味道就想吐,可他说我若不喝就要断我父兄的吃食,我只能等它凉了,捏着鼻子一通猛灌。
然后他就要吩咐宫人替我准备沐浴,最后等我安顿歇下了,才去正殿里批折子,好几次我半夜里惊醒,他都会匆匆赶过来,我这才知道他一夜都不曾合眼,替我涂了药又换了衣服又去上朝了。
有时候出去散步,我说走累了想回去,都要唤他好几次,他才揉着眉心应声。
我曾开口说要搬出他的寝殿,被他威胁加恐吓拒绝了。
倒不是心疼他,只是一想到他和云绮,也许还有吕皇后在这里颠倒凤鸾就胃里恶心得直抽搐。
十日后,我脸上的伤消得了无痕迹,而且变得比原来更加白嫩丰腴,司马律现在对于捏我的脸一事十分热衷,好似这都是他的功劳一般,如果撇开别的不谈,司马律只要他想绝对能做个令天下女人都倾心的好情人,连我都不得不公平地说一句他对我的照顾实在无微不至尽心尽力,挑不出一丝毛病,除非硬要矫情地说一个,就是每天陪我时间太多,多到我见他都烦了,这后宫女人没百也有八十,他何苦在我这里锲而不舍,自讨没趣。
我近来有些嗜睡,可我又不放心身边的宫人,每每都不敢睡熟,司马律见我最近很听话,竟然将采苹带进了宫,她一见到我就扑扑地掉眼泪,我终于绽开了自进宫以来的第一抹笑。
采苹说母亲很挂念我,如今梦里也在替我们祈福。
许是被司马律对我的特别照顾给惊吓到了,她悄悄问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时话长我也不愿多讲,就说我当年在他落难时有恩于他,如今他也许念着旧恩想要报答我。
“你六年没回京城,何时与他有了牵扯?”她皱眉。
我扯了抹苦笑,“我救他之时,才八岁呀。”
她瞠目结舌,这也可以?
我摇了摇头,“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你的孩子?”她仿佛很难以启齿,眼里闪过一抹复杂。
“当然是连珏的。”我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她深吸了口气,“奴婢瞧着陛下那股子热情,好似孩子是他的一样。”
我心下忧虑,万一孩子生下来,他可就多了个能完全牵制我的筹码了,想着想着又摇头,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要把他生下来的。
过了半月,天气已经有些闷闷的,我心里颇不宁静,见了司马律总忍不住求他带我去见见父亲,可他在此事上完全不为所动,每每总说他已经替父亲和哥哥单独辟了间环境好的牢狱,只要我乖乖听话,他们自然不会过得太辛苦。
我总觉得这话不可信,难道牢狱还是客栈有天字一号房不成?什么叫环境好?没有老鼠嗫足,没有蟑螂横行就是照顾了?我父亲是当朝镇国大将军如何能受到如此屈辱对待,可我也只能干着急。
很多时候,我都下意识地抗拒时间一日日地过,心里潜意识排斥去想若是连珏到了京城……
采苹见我吃的越来越少,每日挖空了心思给我弄新鲜的吃食,顺带着也便宜了司马律这混蛋。
云绮能忍受这么多天不发作,有时候,我也暗暗称奇,果然,她开始闲不住了。
可我没想到她顾忌着司马律不敢对我轻易下手,就对我身边的采苹动手。
每日堵在去御膳房必经的路上,百般刁难,若不是我硬要她与我一起泡澡,我都发现不了那些青紫斑驳的伤痕,我一边抹眼泪,一边替她抹药,连司马律来了也不搭理,通常见面我还是要意思意思行个礼的,可我现在实在没心情。
他估计是以为我在对他使小性子,还自作聪明地把云绮唤来,听我差遣。
作者有话要说:

☆、狠毒

“咳咳——”一大清早就见到一个白衣女子跪在门口,然后抬起脸,一张素净的美人脸上是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的狰狞表情,任是谁都会被吓到的吧。
“你来做什么?”我淡淡撇她,“想扒我衣服也得看地方不是,还是,你也想把我打得浑身青紫,好解你心头之恨?”
“云嫔。”身后一个明黄色身影斜倚着树,那剑眉轻佻,桃花眼里是一片冰冷,可偏生嘴角却轻轻地笑着,可那漫不经心的笑却未到眼底。
我低头就见她开始自己掌嘴,那声响还挺大,我又瞧了瞧司马律,这个男人前一刻还能脉脉温情下一刻就能化身魔鬼修罗,令人心惊胆颤,我想转身回屋。
“不够用力。”
我脚下一顿,还是往里头走去,屋里用冰块凉着驱散了外头的热意,采苹替我摆好早膳,滋补的粥品和几碟精致的点心小菜。
我刚刚夹起一块红豆糕,外头啪的一声,手一颤,那糕点就扑通一声落进了粥里,我的手背立刻烫的通红,皱眉,采苹忙拿了帕子替我擦拭。
手被握住细看,司马律满脸的温柔,“怎么这样不小心?”
“谁把这滚烫的粥端上来的?”回头脸色立刻就变了,新来伺候的丫头翠儿立刻跪在地上身躯颤抖如同风中落叶。
那嘴唇绽开一朵残忍的笑,“如此便去受梳洗之刑吧。”
梳洗,不是女子的梳妆打扮,而是一种极为残酷的刑罚,用铁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最终咽气。
我的脸色迅速苍白,胃里不断翻滚,终于忍不住扶着桌子干呕起来,耳边一个轻柔的声音,却说着最狠毒的话,“还不快去。”
“不,不——”我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袖,“放过她,求你。”
“犯了错,自然该罚,否则如何叫人心悦诚服?”他将我扶起,靠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哄道,“你如此心软,可知道在这宫里,最难存活的就是心软之人。”
“是我的错,我只是被那巴掌声惊到了。”我急急地解释,“你放过她。”
他盯着我半晌,终于开口笑道,“如此还不谢恩。”
“谢娘娘,谢娘娘。”翠儿伏在地上,显然已经吓得浑身是汗,神志不清。
我的心刚刚落下去,就听他接着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去领杖责二十,叫你长个记性,以后服侍主子不能再马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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