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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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命-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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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绮拼命摇头,紧紧地盯着马上的哥哥,用恨恨的眼光扫过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娇艳的脸上满是刻骨仇恨所导致的扭曲狰狞,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我会要你们为此付出代价,一个都不放过。”
这份狠戾令人触目惊心,她与我、其木格本是年龄相当,如花青春岁月,却要遭此变故,这苦果实在难说是谁的过错。

“小姐。”采苹对我摇着头,饭盒里的菜依旧整整齐齐,只是不再冒着热气。
我无奈,这东夷的云绮公主自从父亲自刎后再也不发一言,不吃饭,也不动,就那样呆呆地坐着。
“为何不吃饭?想死我就给你个痛快。”我皱眉,美人生气本来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不过要是过了头就不好了。
她瞪了我一眼,“我不甘心。”
我被气得笑了,“你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你们西齐不见得比我们东夷厉害,不过是以多欺少罢了。”
“哦,我说你们东夷咎由自取。”
她立刻恨恨地瞪我。
我索性坐下来同她辩上一辩,“北漠饥荒,你们非但不施以援手,反而乘火打劫,甚至嚣张到来犯我西齐边境,可怨不得北漠与我们统一战线。”
“你——”她怒火中烧,“无耻至极。”
“你才不知廉耻呢,这里是西齐军营,我父亲是这儿的镇国大将军,你给我搞清楚状况,东夷公主,哦不,”我挑眉冷笑,“我倒忘了,东夷都没了,何来什么公主,最好的给我老实点,否则你们东夷最后这点血脉……也要断了。”
“你敢——”闻言,她惊跳起。
“我有什么不敢,嘴巴长在你自己脸上,不吃东西皇上还能怪罪到我头上不成?”
“你……给我滚出去!”
我不怒反笑,“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
那天之后,我吩咐采苹只给她吃白饭和青菜。
她终于熬不住了,天天骂我恶毒。
“我恶毒?”我好整以暇地踱着步子,“云绮,你可知道因为你父亲的贪婪无知,多少百姓别说白饭青菜,便是连口水都喝不上,只能挖草根,啃泥土,看来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恶毒。”
第二天,我送了一饭盒的大漠沙子给她。
最后她终于服软,吵闹着,“我要吃肉,我要吃饱了才能不叫你们得意。”
哥哥和连珏对我的举动都哭笑不得,霍展那眼神就像再看一个小孩,明显觉得我幼稚,只有其木格站在我这边,觉得云绮自作自受,见过了真正的刁蛮公主,我如今对其木格充满了浓浓的好感,我俩竟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不可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东庭雍华?帝后列传?承德皇后》:“六十五年秋,东夷破国,王自刎于城墙之上,公主意图绝食,承德以狠辣手段迫其放弃抵抗,恩威并济,颇有大家风范。”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欢迎吐槽交流!o(≧v≦)o~~

☆、比武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冬季,那东夷公主吃好喝好了,竟又开始不满足了。
“比武?”我翻了个白眼,“没兴趣。”
“哼,你们西齐也不过如此,连接受挑战的勇气也没有。”云绮嗤笑道。
我有些着恼,“别张口你们西齐,闭口你们西齐,你现在吃西齐的,喝西齐的,归西齐管,明白?”
她幽幽地望过来,眼睛像是包了一筐泪,这是云绮看出来我有个容易心软的弱点后新发明的招数。
果然,一见她要哭,我可就没辙了,“那什么,下不为例啊!”
终于,破涕为笑,瞧那得意的小模样,真是越看越讨厌。
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营地的空地上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人,其木格要摆赌局,被我呵斥了一顿,闷闷不乐地去与乌龙茶玩了。这乌龙茶是越影和玲珑生下的小母马,我原以为黑马与白马所生应该是斑马,是以见到乌龙茶黑的只有额头上一簇白毛时大惊失色。
连珏哭笑不得,“都是谁告诉你这些奇奇怪怪的道理?”
“我是按照常识推断的。”我嗫嚅道,“唉,连珏,以后我们的孩子也会像你多一点吗?”
他眼神微微炙热,定定地看了我半晌,直到我脸红心跳直躲他的眼神,轻咳了咳,“我的意思是你长得很好看。”
连珏揉我的脑袋,嘴角却不住地上扬。
采苹知道后痛心疾首道,“小姐,说好的矜持呢?”
我默不作声,任由她在那儿唉声叹气。
关于乌龙茶这个名字,连珏表示只要我喜欢就好,不知怎么的竟又脸红了。
说到比试,云绮倒是一早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就站在场边,对身后两个东夷男子说,“图塔,图木,你们是我东夷最强壮的勇士,一定要为我东夷争光,一雪前耻啊!”
我冷哼了一声,“磨磨唧唧的,我大齐男儿让你们挑选对手如何?到时候输了可别又怪我们以多欺少哦!”我刻意把最后四个字咬得很重。
云绮气得跳脚,指向了哥哥和连珏。
哥哥和图塔对阵,我和云绮各站在一边,霍展敲锣。
咣——
“图塔加油!”
我冷眼瞧着这个聒噪的女人,暗忖道傻子才和你比嗓门大呢!于是,我从腰间解下玉屏箫,凑到唇边,一曲《关山情》,是从前在燕京府邸里,哥哥舞剑时我助兴所奏,如今二人配合自然得心应手,没几个回合,哥哥手里的黑铁宝剑一挑,图塔的刀就飞开十丈远去。
我得意洋洋地赤冲云绮扮鬼脸,她大声叫嚷,“你用箫,不公平!”
“你能用嗓子,我为何不能用萧?”我反问道。
“你……你……气死本公主了!”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欲哭无泪。
下午连珏上场的时候,我们约定不准插手,连珏与土木有礼地抱拳后,便开始了招式对垒,那一来一去都是极利落的样子,图木虽不及图塔壮实,却身形也有九尺,五大三粗,招招狠戾,却被连珏看似不经意间就巧妙化解,表面看来是图木攻击,连珏匆忙应付,可实际上这番攻击已经把图木的体力耗得差不多了,他的反应变得迟钝,嘴里也是出气多进气少,呼哧呼哧得直喘,连珏见时机到了便开始反攻,招无虚发,似乎每一剑都能险险擦过图木,割出一道道的口子,却不伤及要害,像是在……逗弄。
云绮连连跺脚,咬牙切齿,从腰际瞧瞧藏了东西到袖子里,我余光扫到,便知道她要使手段,眼看连珏下一式背部就要朝向我们,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已经冲了出去,“嘶……”手臂上一阵剧痛传来,连珏听到身后我的痛呼,皱眉,再不周旋,一招就直指图木咽喉。
他匆忙收回剑,割开我的衣服翻看伤势,白皙的小臂上插着一枚暗器,约莫两指宽的一道口子汩汩地往外冒着血,触目惊心,这暗器虽然没有毒,不过上面有倒钩,痛的我眼眶都红了。
“听话,闭眼。”
要是换做别人我都会因为警惕而不敢闭上眼,但我知道他绝对不会伤我,所以也就依言乖乖闭上眼睛。
他把我的脑袋搁到自己的肩膀上,“痛的话就咬住我。”
“唔——”要取出暗器恐怕要用刀子割开伤口,我几乎是瞬间狂冒冷汗,不假思索张口就咬了上去,连珏闷哼了一声,身体一颤,又极快地稳住,手上的动作尽量轻柔。
最后我人事不知被抬回营帐。
醒来后,我几乎是立刻就去到连珏那里,当时我没顾上许多,恐怕他的“伤势”也不轻。
远远地,连珏的营帐里竟传出了云绮的声音,我心里一紧,快步走过去……
“公主自重。”我从没听过连珏用这样冰冷的声音说话,“如果下次你再敢伤害清芷,那么出右手我断你右臂,出左手我断你左臂,用嘴我断你脖颈,用腿我断你腰腹,不信的话,你大可一试。”
“你……”云绮哭闹不休,“我哪里不如她?你们一个个都护着她宠着她,却避我如蛇蝎?”
“公主,我们这样称呼你已经是心慈手软,请好自为之。”
砰——
我眯着眼看着地上只着单衣,衣衫凌乱露出若有似无春光的云绮,脑袋里有一根弦就啪的一声断了。
啪啪——
两个巴掌,是用未受伤的手打的。
“顾清芷,你竟然敢打我?”她错愕万分,捂着脸,不可置信道。
“打的就是你。”我不发脾气就当我是泥捏的?“你记住不要再招惹我,我最嗜人血,尤其是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
她怒火中烧,刚要还手,营账里就传来森冷的一句,“公主。”
云绮对连珏似乎有些忌惮,便怏怏地收了回去,撂下一句,“你们都给本公主等着。”
我不再理她,径自面无表情地掀开帘子。
连珏卧在榻上看书,衣襟有些凌乱,无辜道,“芷儿,你的伤好些了吗?”
我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跑到桌子旁边坐好,顾清芷,别生气,冷静……
“你怎么了?”他敛了笑,下了榻,到我面前,蹲下与我平视。
“你俩衣衫不整的都背着我做了些什么?”我拧他的耳朵,凝脂般的白玉肌肤很快就被我掐出了红印,我自己又心疼地下意识去揉,他一掌把我的手握住,牵着我到他榻边,贴着衣服凑到胸前,暧昧地低喃,“不要生气了,这里只为你一个人跳动。”
“可我明明就看见……”我还是闷闷不乐地收回手,其实心里的气恼已经消了大半。
“她来的时候就只穿了单衣,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睁开眼,只是把她丢出去的时候,动作有些大,是以……衣衫乱了些。”他煞有其事地解释起来,嘴角还带着揶揄的笑。
“真的?”我嘟着嘴挑眉,其实心下已经信了他,酸溜溜道,“那云绮可是东夷第一大美人儿,这轻解罗裳的旖旎风情,啧啧——”脸上冷不防被亲了一口,我呀的捂住脸瞪圆了眼。“你作甚!”
“芷儿,你吃起醋来的模样……真是活色生香。”他眼神晶亮,像是个黑色漩涡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你故意的。”我抿着嘴,脸上越发红艳欲滴,叹了口气,终于如他所愿投怀送抱,其实我对采苹的矜持论并不是很深以为然,既然我今生都认定了他,那么随自己心念所动就好。
吻落下,他情动地纠缠我的唇舌,我微微仰起头,勾住他的脖子,嘴边漾开花一样的笑容。
帐子里那一盏灯火微微摇曳,光影投在落下的帷幕上,探不到里面的春意盎然。
意乱情迷间,我微微睁开眼,连珏的额头光洁如玉,浓眉入鬓,平添了一份霸气,这一刻他主宰着我的整个世界,叫我心悦诚服,那潋滟的凤眸里蕴着无限深情痴缠,挺直的鼻子,还有笑起来会叫人心慌意乱的嘴唇此刻微微红肿,透着股妖娆的气息,闻着那淡淡木兰花香,我轻轻地闭上眼,感受他的吻落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麻麻的——
突然一切戛然而止,我疑惑地睁开眼眸,他双手撑在我的腰际两侧,我分明能感觉到他混乱的呼吸喷涌在我的脸上,温温热热,可他却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的右肩。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莹润白皙的肩胛骨上一块红色的印记鲜艳夺目,是蝴蝶的形状,他的手指轻轻地触碰,我浑身一颤,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就见他忽然紧紧地闭上眼眸,半晌,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翻身下床,替我掖好被子,披起外衣就向外走去。
我重又碰触了下那红色的胎记,怔楞了一会儿,将凌乱的衣衫重新拢好,起身追出帐子,望着他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心上涌上淡淡的失落却又混杂着酸酸甜甜的幸福,说不清又道不明,只觉得难以自已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差一点啊!【捂脸】

☆、赛马

我本以为这下子云绮该消停了,没想到,这只是我与她女人战争的序幕。
“顾清芷。”
一大早怒气冲冲地跑到我的帐子里,大吼大叫。
经过昨夜一事,我完全不打算再对她客气,于是吩咐采苹把她扔了出去,采苹施展轻功把她直接扔进了树林里。
中午吃饭,她又找来了,“顾清芷在哪儿?”
我对她轻而急地吹了口气,她立刻警惕地望了望四周,怒目圆瞪,“你找死?”
“呵呵。”我径自倒了一杯茶水,好整以暇地饮着。
“我要和你比武。”理所当然的语气。
“噗——咳咳咳”我喷茶,连连咳嗽“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啊!”
“你骂谁呢?”她撩起袖子一副想干架的样子。
“骂的就是你。”我啪的一声把茶杯拍在桌子上,怒目圆瞪道,“云绮,你昨天才做了背后放暗箭的小人,今天还有脸来找我比武,你能赢得安心吗?”
“那……那就赛马,你的腿又没受伤。”她语气稍微弱了些,却还是仰着脖子道。
“行,不过我们总得有个彩头吧。”我抬眼看她,嘴边勾起抹戏谑的笑。
“什么?”
“谁输了就脱光衣裳去空地上站一天如何?”我挑眉,定定地看着她脸色一僵,害怕了吧。
“你——”她的脸颊顿时通红,啐道,“放浪形骸?”
“哟,让我想想,昨天晚上是谁放浪形骸勾引别人的男人?”我脸色一变,反手一杯热茶就往她脸上一泼,“反正有人不要脸,我好心替你洗洗。”
她愤恨地冲出去,“申时三刻,谁不来就是小狗。”
且,我冷哼一声。
采苹现在俨然真的像嫂子一样对我耳提面命,戳我的脑袋,一晃一晃的,“小姐你这出的都是什么主意,堂堂大家闺秀跑去跟人家赛马,回头输了还要脱衣服,这里是军营,你以为是什么!”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将手里的小半个馒头捏的粉碎,面粉从指间滑落,顾何练完功跑来我的营帐,倒也没被我这幅狰狞的样子吓着,亲昵地就来蹭我一裙子的泥巴。
我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丢给风荷,“给我丢到河里去洗洗,然后晾干了送进来。”
顾何皱着眉,挣扎无果,被风荷提溜出去了。
我拍拍手上的泥巴,转身就看见连珏冰冷的脸色,他破天荒地居然都不叫我一声转身就走了。
“你说他听到了多少?”我小心翼翼地问采苹。
采苹面露难色,“小姐,其实吧,刚刚公主进来的时候,奴婢就想告诉你了,只不过一直没插上话。”

申时三刻。
“上马。”霍展站在场中间,拉着两匹马的缰绳。
哥哥敲锣。
咣——
声音未落我已经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赖皮。”身后传来气愤的呼喊。
我高难度地扭头冲她拌了个鬼脸,一挥马鞭,“玲珑,我们走。”
这根本没悬念啊,我顾家儿女还不会跑可就会骑马了。
我一路领先到了槐树下,绕着槐树转了一个圈,就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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