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宰相一张脸黑了又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忍住了。
唐秋木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向唐颖。
唐颖居高临下地望向她:“朕念在你多年来从未对朕的妃子有过绮念,且照顾有佳,朕今日便不与你计较,此事也就算了。至于司马佳佳,你不娶也得娶。朕也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不,你……”唐秋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叶畅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手捂了她的嘴,一手揽了她的腰,强拉了她出去。
司马老相随即也谢了恩,退下不提。
叶畅一路将她提溜到宫门口才将她放下,唐秋愤愤道:“你干脆直接将我送回王府得了。”
叶畅却是没理她,放下她转身便走了。
唐秋紧抿了唇:说不娶便不娶,谁也强迫不了她。
赐婚后第二日,唐颖便下诏洗去青枫十年前的冤,还重新封为淑妃,赐住听风轩。又以怜妃体弱为由,将唯一的女儿唐姿交由青枫代为抚养。
她与司马佳佳的婚期则被定在下个月初六。
自那日后,青枫没有回来,唐颖也再不准她进宫。
天气却是愈转愈凉。
此刻,唐秋正坐在小酒馆里喝着烫热的清酒,听说书先生口若悬河地说着青枫与唐颖的旷世奇恋,直吹得天花乱坠。
这里自是没人认识她的。这不,说完旷世畸恋,又开始说她与司马佳佳的鸳鸯野史了。
若说司马佳佳这个名字还不足以令她想起什么的话,说书先生的这段‘佳佳虐夫记’她倒确实有些印象。
据说,司马佳佳的第一位妻主被司马佳佳折磨成个残疾,至今还跛着腿;其后,司马家又为其挑选了镇北将军家的女儿,不折不扣的一员虎将,却是在新婚当夜便被下了药,至今仍不能行事;第三位更惨,还没有娶到这位佳佳公子,便被毁了容,此后更是再不敢提娶。
司马佳佳‘夜叉’的美名一传十十传百,如此一来,便再没有人敢上相府提亲。
当时唐秋刚来到这个阴阳颠倒的世界,即便是如此轰动全城的事也少关注,如今提起来虽有些印象,真真听到‘无删减有增加的超级完整版’还是吃了一惊。
是以,说书先生接着说啊:“怕是这佳佳公子这些年没有女人憋坏了。”
又说:“可怜了那七王爷还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小姑娘啊,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唐秋听了这话抽了抽嘴角,巨大的黑眼圈随着眉毛的扭动纠结得愈发奇形怪状。
“哎,先生,你倒是说说这七王爷同那青枫公子的事啊。”
说书先生打了个哈哈:“这个嘛,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错。”她可不想得罪当今圣上。
众人扫了兴,又低头喝酒数花生去了。
唐秋转转酒杯,她与青枫嘛,自是穿越时空的爱恋。想起青枫,心里却是一阵绞痛,不知他那里过得好不好,也许他会发现唐颖比她更好罢。
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即发现身边有人坐下,唐秋盯着手中酒杯淡淡道:“你坐的这个位置,我也付了钱的。”
淡淡的兰花香传来,“你的便是我的”,司马佳佳把座位往唐秋身边挪了挪,挨着她撒娇道。
这个味道,这个声音,唐秋一辈子都会记得。虽然现在知道当日那人并非司马炎,但却丝毫消减不了她对这姐弟俩的厌恶。
唐秋‘蹭’的一声站起来,抖着手指向他,“你,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你……我……”
司马佳佳紧紧攥住她的手,飞快地亲了一口,“你我早已是一体了。”
那边说书的、喝酒的却因这边的争执纷纷望过来,唐秋气急败坏,却也只能压低声音道:“司马佳佳,你快给我放手。”
司马佳佳却是扬高了声音,娇滴滴道:“不放。”
“哎哟,人家小俩口斗嘴哪,喝酒喝酒,咱继续喝酒。”
“就是,先生,您接着来两段哪。”
“不对啊,那人不是司马家的公子?”
这句话如平地惊雷,炸响在小酒馆。唐秋是个低调的,司马佳佳却不是,身为一个已婚男子,呃,已过婚的男子,司马佳佳从不避讳,出门连个面纱也不用,隔三差五便出现在各大药店、成衣店。
人们初时涂个新鲜,纷纷想要目睹黎国‘第一悍夫’的芳容,还抢着去看,时间久了,便也见怪不怪了。
八卦这个东西,新鲜劲儿过了,便算不得什么个事了。但旧八卦一旦同新八卦发生了关系,那威力却是爆炸性的。
《唐秋》柳复生 ˇ未婚同居ˇ 最新更新:20111130 21:42:21
唐秋被一道道充满探求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这种如芒在身般的感觉几乎要将她燃起来,直到化成一股青烟才能逃离开去。
空气里充斥着一股兴奋异常的味道。
“看什么看,我家夫人也是你们看得吗?”司马佳佳扬起眉毛,狭长的狐狸眼却是盈满了笑意。
唐秋心底一阵哀嚎。
“果真是七王爷。”
“俊倒是俊,就是就是……”嫩了点,像个男子。不过这话却是没敢说出口。
议论纷纷的声音再一次想起。
忍无可忍的唐秋终于爆发,“都给我闭嘴,谁敢再看过来,叫你们看不到明日的太阳”。随即瞪向司马佳佳,“你丫的给我放手。”
“原来你也会发火啊”,司马佳佳合作的放开唐秋的手,却是趁势搂住了她,“不过,泼辣的你我更喜欢”,说罢便吻向她,光天化日下,当着众人的面,上演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舌吻大战。
唐秋只感到同那日一般浑身无力,连牙床都是软的,只能任由司马佳佳圈她在怀,拿她当练吻工具。
一阵又一阵的倒吸气声此起彼伏,此刻的唐秋只想把这个胡乱咬她的男人套上麻袋打成猪头,再扔进全城最臭的粪坑淹死他。
“不好玩”,司马佳佳自言自语地放开她,委屈道,“你都不回应我”。
你爷爷的,要不是你给我下药,我非咬死你这个天杀的。唐秋正想着,脸部却恢复了知觉,随即便条件反射似的咬向司马佳佳。
姜太公钓鱼,要的就是你上钩。司马佳佳见她扑过来,眼里一阵狂喜。等唐秋自豪地咬住他时,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她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司马佳佳,这调戏还是强吻级别的。
她想退出,司马佳佳却不让了,更上一层楼的吻让唐秋很快就无招架之力。
司马佳佳看时机已成熟,便不想再给那些假装捡东西偷瞄的,以及从指缝里偷看的酒鬼们继续免费观看的机会。依依不舍地放开她,随即将她拦腰抱起,以谢幕的姿势向小酒馆里的众人谢了礼,便潇洒的离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日才反应过来,哎呀呀,今日可大开眼界了,这两人还没成亲就这么如胶似漆,这要在一起了,还不每日大战三百回合方休。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后来的后来,就连宫中也得了这伤风败俗的消息,版本到了最后,却是司马佳佳耐不住,在小酒馆里便强要了七王爷。
听风轩内,唐颖看着一脸惨白的青枫,调侃道:“朕这可不是那江湖的流言,却是真事,与那当日情形丝毫不差,她主动吻她的未婚夫君,可是多少双眼睛见了的,后来司马便同她回了府,未婚而同居了,就在往日你们住的那个小院。”
唐颖见他的脸愈发惨白,狠下心道:“往日有你在她身边,她自是没机会同其他男子接触,就是那妓子……”顿了顿,继续道,“朕也不瞒你,当初是朕将那孩子的消息送了回去的,朕原是想,把她喜爱的男子从她身边弄走,让她也尝尝爱而不得的机会,却是朕失算了。朕应当多赏她些美人,好让她再没有心思放在你身上,你才能知道,只有朕对你才是真心一片。”说罢,圈住了青枫腰肢,偎进他怀里。
屋内,炭火融融的烧着。青枫任她搂住自己,浑身上下却感不到一丝温暖。
王爷她,要放弃他了吗?爱而不得,她是因为对他不得,才转向其他男子的吧。她马上就要娶其他男子为夫了,一个将陪伴她一生的男子,那个人会知道她有半夜醒来喝茶的习惯;会知道她喜欢一边吃梅子一边看书;会知道她喜欢用厨房里烧过的木炭画静物画,会知道她的一切喜好和优点,亦会包容她的一切缺点和任性。
只是,那个人不是他。他这一生,也许再也不能拥她入怀,同塌而眠。
如此,他活着是为了什么?
感到他得僵硬,唐颖从他怀里仰起头,却看见他俊毅的下巴,忍不住咬上去,“青枫,从此由朕来疼你,好不好”。
见青枫只是望着暖炉出神,便撒娇道,“朕就当你答应了,你放心,朕已经派人去墨国寻最好的蛊师了,我们体内的蛊一定能解的,到那时……”,唐颖说到动情处,便想吻向他的脖颈,却终是忍住了,喃喃道:“朕已经忍不住了,青枫……”
青枫却如同着了魔般,任她如何言语如何动作,皆毫无反应,唐颖终是感到了异样,摸向他的额头:“青枫?”
“青枫,你别吓朕,青枫……来人哪,宣太医……”
黎国都城早已入了冬,一场雨夹着雪子噼噼啪啪地落下来,傍晚时分,天气愈加阴冷而湿寒。
听风轩内,方红一脸惶恐地跪倒在地,“皇上,淑妃他,他这是邪气入体,入了魔障,必需找到那发病缘由,这,这是心病,臣……臣无能为力啊。”
“废物”,唐颖忍住摔碎茶盏的冲动,她隐约猜到青枫发病必是因唐秋的事,却不愿承认她这个妹妹竟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心里愈发的愤怒。
“朕不信什么入了魔障,倘若治不好,我要你们方家九族全诛。”
方红顿时吓得瘫倒在地,心里又气又恨,唯唯诺诺的求情,唐颖却是不再理她,方才传报有楼国使者求见,依依不舍地看了眼里间,随即拂袖而去。
《唐秋》柳复生 ˇ火中取炭ˇ 最新更新:20111203 13:54:11
唐颖从听风轩出来,换了一套黑色祥云镶金绣袍,便向御书房走去。
礼部官将表文呈上,她看了一会,笑道:“这楼国也真是被逼急了,这种法子也亏他们想得出。”
楼国国内多年内乱,政权风雨飘摇,边界同墨国自古来便纷争不断,自去年冬一战,更是雪上加霜,如此楼国,能撑到今天已经是个奇迹。如今,楼墨两国边界却依旧没个消停,为自保便只能求助黎国,出兵护防。
“陛下,楼国朝贡的礼物均存在礼部衙门,使官已安排住下,除此外……”
唐颖挑了挑眉:“除此外什么?”
“除此外,楼国想与我国联姻,此次献礼还有楼国堪称第一美人的公子芳华……”
“美人么”唐颖略一思索道:“增设三国驻防一事,容朕再细想……至于那美人,传朕旨意,赐予七王爷为正妃……她同司马家的婚期也近了,正好一同办了。”
礼部官应了一声,退下不提。
唐颖望了望阴沉的天,青枫,朕要你看看你的七王爷是如何沉浸温柔乡如何忘却旧人情,从此,疼你的必只朕一人。
王府书房内,唐秋望着一脸兴致勃勃翻她画册的司马佳佳,有火发不出。
那日,她被司马佳佳扛回府的消息不多久便传遍大街小巷,弄得她连门也不敢出,只能每日作作画,打消无聊的时光。司马佳佳也厚脸皮的赖在王府不肯走,还自顾自的搬进了南院。
唐秋自知,在这个世界做女人要像君子般只能动口不能动手,因此,她晓之以理大之以情外加苦口婆心,却还是没能请走这尊大佛,更何况司马佳佳用起毒来防不胜防,她还不想捅更大的篓子。是以,司马佳佳既要住下,她便忍气吞声的应了。
而司马佳佳俨然一副王府男主人的身份,开始过问她的一切是由,巴不得连她一天几次小解都要弄个清楚。
唐秋心里越想越气,不禁睨了他道:“你翻得这些画纸,可都是厕纸,你没发现么?”
司马佳佳抬了眼皮望着坐在他膝盖上的唐秋,一脸谄媚道:“就是你大解后用过的,我也不嫌弃。”
唐秋一阵恶寒,便扭开头不再理他。
司马佳佳放下手中的册子,掰过她的脸正对着自己,委屈道:“你的画册里何以竟是这貌丑的男子,不如我委屈一下,你也将我画在这厕纸里?”
唐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这全身上下被你用药散的无一分力气,你教我如何拿笔。”
司马佳佳眼里透着欣喜,“你这是答应?我这就给你解了”,随即皱了皱眉,不放心道,“你可别像上次那样跑得没影没踪,还反锁了我在屋内。若再有一次,我可要给你下春/药了”,说罢,咬向唐秋耳垂,轻声道,“我可不敢保证,我一生气,下得药量是重,还是很,重!”
唐秋浑身一个哆嗦,随即感到身上的力气逐渐恢复,一边忙不迭的从他膝头爬下,一边道:“画便画,你去厨房给我寻个烧过的木炭来。”
司马佳佳不明所以的望向她:“你这莫名其妙的画就是用那种脏兮兮的东西画出来的?”
唐秋不想再理他,自顾自的裁着画纸。这里的纸质薄,吸墨倒是很好,可作碳画便吃力的很。如厕用的毛纸反倒硬得可以,便寻人定了一批厕纸,漂了颜色用来作画纸用。
司马佳佳见她不理他,也不生气,呆呆望着她裁了会纸,这才屁颠颠跑出去。
唐秋见他离开,从袖筒里掏出纸包,拿出一截短木炭细细地画了起来。青枫的眉眼,青枫的唇鼻,还有抿嘴微笑的样子,即便闭上眼,她也能将他的容貌神态一丝不差地绘出来。
等一幅画作完,却还不见司马佳佳回来。叹了口气,唐秋重新换过一张纸,略顿了顿,便‘沙沙’地画起来。
“成了”,唐秋自语一声,得意地望着自己的最新佳作。
门在同时被打开,却见司马佳佳灰头土脸的走了进来。
“怎么,有没有一点感动”,司马佳佳笑弯了一双眼,拇指和食指上夸张地缠着厚厚一层锦纱,棉纱间赫然扬起一枚打磨得过分圆润的木炭。
唐秋不可置信地看向司马佳佳扬起的右手。
司马佳佳抓过她的右手,将木炭小心的放进手心,望向她眼里,故作严肃道:“这枚木炭只能用来给我作画。”
唐秋张了张口:“你这是……”
司马佳佳把那两个受伤的手指在唐秋眼前比了比,“你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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