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只要有御医出来,前往太医院配药,就会被人拉住问长问短!
这不,小喜子扯着太医院院首赵思明的袖子,急切的询问:“赵御医,陛下到底如何了?又没有大碍?何时能让我进去看看啊?”
赵思明看着远处近处,明里暗里的各种目光,摸着花白的胡子,脸色惨白,叹口气,摇摇头,不发一语的离去!
小喜子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凉!这赵御医是太医院院首!他的医术是非常精湛的,他这样的表情,岂不是陛下无救了?
于是,陛下重伤无救的消息就这样肆意宣传开来,这样低气压的笼罩下,整个泰安城都前所未有的低迷萎顿!
驿馆内,陆承风安慰着陆云婷睡下,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凉月,想着宫里的那人!
若真的遇刺,她那样瘦弱的身体,如何撑得住?想起一起被抓的时日,她笑着安慰他,浅笑盈盈的样子实在惹人喜欢!她曾靠在他肩上熟睡,发丝轻扬,美好安静!他被丢下后,她急切绯红的双眸,她也曾在乎过他!
随辛,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下来!因为,有句话,我想当面跟你说!
陛下遇刺的第三日,终于传来确切消息,陛下重伤在身,太医院齐手施救,也终于药石无效,无力回天!
秦大人亲笔手谕,昭告天下!
消息一出,举国哀悼!就在所有人猜测下任陛下会不会是秦大人时,又一旨颁出,“安定侯之父平阳侯爷身前育有一子,流落民间!名唤随轩!他是随氏旁支血脉,亦是随氏族人!从小被秦岩收养,前任丞相文成武德,随轩承受其恩,一心为民!正当大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变天(3)
更新时间:2014824 11:03:29 本章字数:4764
消息一出,举国哀悼!就在所有人猜测下任陛下会不会是秦大人时,又一旨颁出,“安定侯之父平阳侯爷身前育有一子,流落民间!名唤随轩!他是随氏旁支血脉,亦是随氏族人!从小被秦岩收养,前任丞相文成武德,随轩承受其恩,一心为民!正当大任!”
此圣旨一出,比陛下的归西更让人震惊!百姓皆道此人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外,都不由为秦大人惋惜!论文成武德,谁比的过秦大人!
晏清经此一大动荡,却依然坚若磐石,不得不感叹秦楚的雷霆手段!不论哪个国家,皇帝遇刺,正是旁国进犯的好时机,可随辛遇刺后,别说旁国进犯,就连该有的造反啊,谋位的人影都没瞧着!这皇位就这么没吸引力吗?
晏清的百官都是经过秦楚的千锤百炼,精挑细选方才留下的。秦楚的旨意一下,他们都动了起来,完全不去猜测这其中的猫腻!着手准备陛下的厚葬之礼与新帝的登基事宜!
更有甚者,直接追问秦威,泰安城驿馆内的南临十六公主怎么办?她是要和陛下联姻才来晏清,可陛下却……那她怎么办?这实在难倒了他们!
秦威抱着剑,完全不受随辛逝去的影响。依然冷峻不羁,毫不在乎的道:“她是要和晏清的皇帝联姻,至于这皇帝是谁,有关系吗?”
“秦统领的意思是新帝?可是这陛下刚归西,新帝纳妃,于理不合啊!”
秦威耸耸肩,无所谓道:“这南临的十六公主本就为和亲而来,再说,新帝登基,本就该充盈后宫。而且这十六公主都已到达,新帝登基大礼上直接成婚也不无不可!”
“那秦大人的意思?”
“这便是主子意思!”秦威丢下一句,径直离去!剩下的,交给这些闲着的官员妥妥的!
礼部的官员将秦楚的旨意带到驿馆时,一宣完旨,就被陆承风劈手将圣旨夺了过去!
金黄色的纸布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先皇随辛遇刺身亡!十五日后,由新帝随轩在登基仪式上,迎娶南临十六公主陆云婷!
陆承风唰白的脸色看的一旁的官员惊了惊。生怕陆承风发起火来!毕竟这样的安排,的确是对这十六公主莫大的不尊!新婚之日,换了新郎,这样的际遇,还真够坎坷的铄!
陆云婷上前握住哥哥的手,笑着对礼部官员道:“云婷已知晓晏清陛下的安排,云婷此行来晏清,目的在于与晏清陛下成婚,至于这陛下是何人,并无所谓!一切就按旨意来办吧!”
礼部官员忙赞十六公主明事理,懂进退!行过礼后,匆匆离去!
陆云婷看向哥哥颤抖的手臂,轻声叹息:“哥哥,这是怎么了?”她知道,哥哥不会是因为她结亲的对象变了才这样失态,毕竟照父皇的旨意,只要这亲事成了,管他对象是谁!哥哥也知道,所以不会太过介怀!
“婷婷,她死了?”陆承风嘀喃的声音传来,陆云婷才知道,哥哥他在意的,是那已归天的随辛!
“倒也是意外,那样的情况下,竟让杀手刺杀了他!”
陆承风缓缓靠后坐下,眼睛丝毫未离开那一串字眼,唯有失去,才知难得!与她不过泛泛之交,她却硬生生挤进了他心中!在他暗自决定走向她时,却突闻噩耗!
伸手揉向额头,陆承风闭目养调息:“我不相信!”
陆云婷一愣:“不相信什么?”
“不相信她真的就遇刺身亡了!”若真是那样,以秦楚对她的在意,能够甘愿以身涉险,在明知危机重重的情况下,毅然踏进南临皇宫,如今,随辛遇刺身亡,却不见秦楚有任何动作!这其中,定有什么玄机!
陆承风起身,将手中的圣旨丢在桌上,拿起一旁的剑就要出去。
“哥哥,你要去哪?”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出去探探,我不信,随辛就这么死了!”
看着陆承风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陆云婷无神的坐下。哥哥这样反常,都是因为那个随辛。他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联系吗?哎,若真如哥哥所说,随辛的死另有蹊跷,那又如何!与哥哥,都并无干系!
晏清陛下随辛遇刺身亡这一消息自然不只是在晏清传遍,更是迅速蔓延到邻国!
南临王闻此消息,沉默半响,得知陆云婷的婚事会在十五日后举行后,眼底暗了暗,还是点了点头!
清妃在殿中无语泪千行!念叨着她苦命的女儿,出嫁竟遇上这等事!若不幸被造谣中伤,传出克夫的名声可怎么办!
而杜书言,杜书言在朝堂上听闻此,一口气没吸上来,晕了过去!众臣急忙将他背回家,请大夫!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进宫见他妹妹清妃!
“大哥,你说什么??!”杜清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手边的茶水都被拂倒:“三妹她是晏清先皇的婉妃!!”
杜书言满面憔悴,哽咽道:“不错,当年我苦寻良久,一直未得她的踪迹,原是晏清先皇抹去了她的消息!没想到,这么多年,她不但嫁做人妇,还有了孩子!”
杜清言良久无语,想起什么,惊道:“大哥是说那随辛是三妹的孩子??”
杜书言将袖中的画卷拿出,他对那副画表现的那么在意,陆承风便将画卷给了他!
画中女子盈盈浅笑,杜清言一看,便泪如泉涌!伸手摸向画中人的脸颊:“我苦命的三妹!没想到,时隔多年,再见却是天人永隔!”
杜书言亦点头道:“婉言从小聪慧,我原以为,她会觅得一良君,一生幸福,却不想,竟是进了宫当了妃子,还落得个红颜薄命!”
“大哥,你说三妹的孩子是晏清的现任陛下随辛,那孩子,你见过吗?他可还好?可知道他还有姑母与舅舅?”
杜书言手一抖,桌上的画卷被带到地上,杜书言蹲身起捡,拾起画后,却未起身,将画捧到胸前,悲痛欲绝:“二妹,晏清传来消息,称三日前,随辛遇刺身亡了!”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清妃晕倒了!快传御医!”
侍女手忙脚乱的将清妃扶到床上,回身去请御医,再看外间,国舅爷一脸伤心地趴在桌旁,看着手中的画像。这杜家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不然,清妃娘娘与她哥哥为何如此心绪激动?
慕佩琳手中端着一碗汤药,走过长长的通道,一只手拂开眼前一道又一道的枯叶。耳旁隐约有水声传来,四周假山重叠,很是幽静!
这里是秦府,是师兄的府邸!
走过那条通道,一扇红木门便出现在眼前,慕佩琳伸手推开,里面便是一间厢房。古朴素净,迎面扑来的都是女子闺房的暖香!
那淡绿的珠帘后面,是一张床。透过流光闪动的珠帘间隙,隐隐能看到床边坐着一人,虽坐着,却依然能看出那人背影的宽大,身形挺拔,是个男子!
墨色的衣衫印着素白的帘帐,真是相得益彰!慕佩琳素手掀开珠帘,走向床边。
将手中的汤药递向那男子,轻声道:“师兄,陛下的汤药熬好了。”
床边的秦楚看了眼床上的人,依旧闭目不醒!伸手揉了揉额头,吐出一句:“这里没有陛下。”
慕佩琳想起朝中的一切,再看看躺在床上昏睡的随辛,的确,现在的他不再是晏清的陛下了,晏清的陛下是随轩!
“是!”
秦楚探过身将随辛扶起,然后换了个身姿坐在随辛身后,一手扶着她,一手从慕佩琳手中舀起一勺,轻轻喂向随辛口中!
慕佩琳看着他细致的动作,再看看因为昏睡脸色苍白的随辛,轻咬下唇,终是开口:“师兄,随公子如今已无身份,他今后该如何?”
秦楚并未看她,伸手将随辛嘴边的水渍擦去,淡声道:“该如何便如何。”
将空碗拽在手中,慕佩琳见师兄递来的一眼,知道是要让她离开。行了个礼,小步的走了出去。
拂开眼前的珠帘,听见噼里啪啦珠帘撞击的声音,慕佩琳没忍住,回头透过摇晃的珠帘看向床边。
师兄从床上起身,将随辛放躺回去,最后低着头亲了亲随辛的嘴角!慕佩琳看的清楚,师兄轻柔的拂过随辛的脸庞,最后摸摸随辛白皙的小脸,又坐回床边!
几步跨出房间,关上门后,靠在门上,慕佩琳急促的呼吸着,拼命压抑着内心的涌动!
为什么!师兄宁愿喜欢一个男人,也从不肯多看她一眼!哪怕她一直伴在他身边,他也能做到熟视无睹!她哪里比不上随辛,比不上一个毫无作为的男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变天(4)
更新时间:2014825 10:18:53 本章字数:4936
为什么!师兄宁愿喜欢一个男人,也从不肯多看她一眼!哪怕她一直伴在他身边,他也能做到熟视无睹!她哪里比不上随辛,比不上一个毫无作为的男人!
秦威和秦扬前来回禀的时候,就看见慕佩琳双眼通红的站在门外。
秦威对着这个武艺高超的小姑娘很是有好感,立马上前搭讪:“慕姑娘,主子可是在里面?”
慕佩琳无意识的点点头,然后从他们中间穿过,头也不回的离去瑚!
秦威看着她的背影,很是不解的看向身旁的秦扬:“她这是怎么了?”
秦扬摸着下巴,装作深沉的回道:“哎,怕是被主子的冷气冻到了!真是的,现在的小姑娘怎么这么看不开,主子那样的人,岂是会谈情说爱的?”
秦威配合的点头,半响,猛的踢向秦扬的小腿:“哪来那么多废话!主子还等着呢!”——
两人进去时,秦楚正从里间出来,秦威自动关好门,几人在外间的桌旁坐下,秦威开始汇报朝中的动向铄!
“这次刺杀陛下的计划是秦松一手执行的,那日,我站在陛下身旁,看着秦松一手斧,那叫个干净利落!”秦威抬眼看了看里面躺在床上的随辛,很是佩服道:“秦松那小子能耐啊,就那一下子,就让陛下昏睡了这么久还未醒!”
秦扬也点头,一转眼就看见自家主子黑的不行的脸色,缩缩脑袋,他说呢,秦松任务完成后,连个面都不敢在主子面前露,感情是那小子知道自己出手的重了,怕依主子对陛下的关心会责罚他,一溜烟躲得没影了!
“明日后便是陛下的出棺之日,沿途已做好准备,十日后,便是新帝的登基大典,照主子的吩咐,新帝与南临十六公主的婚期也在那日同时举行。”
秦楚点点头,若有所思。秦威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与秦扬一对视,得,主子压根就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
两人也是识趣,琢磨着是不是要先离开,刚一起身,秦威倒是想起一事,向秦楚说道:“主子,昨日宫中暗卫说见到陆承风夜探灵柩!”
秦楚眼也未抬,只是随意问道:“可让他发现了什么?”
“那倒没有,棺中躺了我们的人,陆承风刚要探视那人真假时,就被人发现,便离去了!”
“那便封棺吧!”说完,到没在意杵着的两人,拿起一旁晾着的热水,摸摸水温,晾的差不多了,端去里间准备给那人擦洗!
秦威看看秦扬,两人无奈的相继离去。他们主子是不是对那个人太好了,以前是陛下的时候,他们能说服自己是因为身份的关系,可现在这样算什么?他们主子有伺候人的习惯?
秦楚当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修长的指端着盆,脉络清晰,脚步轻巧。
床上的随辛睡的无知无觉,秦楚将热毛巾轻轻擦过她的脸颊,狭长的眼眸里满是寻思。
没错,随辛的遇刺是他一手安排的,与南临的联姻,选秀纳妃一步步按照他的旨意在进行。后面就该是新帝登基,与南临签订条约,和平共处!
自此,随辛便可退出政治舞台。做她自己,做他的秦夫人!
等到她醒来,一切都已翻篇,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公主,很晚了,砂玉服侍您就寝吧。”陆云婷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圆月,打开的窗户透着冷风,吹得人直打哆嗦。
砂玉怕她着凉,上前准备关上窗户。
“别关!开着吧,我看会月色。”
“可是您会冻着的呀。”
陆云婷一笑,看着砂玉眼里的关心,轻柔道:“砂玉你看,这月色多好。纯净,透明。”
砂玉自小服侍在她身边,看着她一路这样走来。心里怜惜的不行!他们公主这样好,却无奈生在帝王家,不得自由!为了南临的朝政,千里迢迢远赴宴清联姻,现在又遭遇变故,晾在驿馆内,等着宴清的新帝登基后方来迎娶!
这样的尴尬,让她一国公主的身份如何自处!
砂玉不忍搅了她的兴致,将床上的棉被打开披在她身上:“公主,夜里凉,您看月色也别冻坏了身子。”
“砂玉,我在想,让你随我来宴清,是不是错了。”
“公主,砂玉自然是要一直陪在您身边的!”
陆云婷牵住她的手,有些难过:“你还年轻,一入宫门,便是半分都不得行错!你在我身边多年,早已情同姐妹。我不想,因为我,你今后的日子过得战战兢兢!”
砂玉红了眼眶,握紧她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