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完成了最后的心愿一般,得到了傅恒的答案之后男人忽然脱力,直接晕在傅恒的怀里。傅恒目瞪口呆的看着又晕过去的男人,半晌才回过神来。
没有把刚才的玩笑当一回事,傅恒把男人又扔回了隔间,然后爬出乌篷继续享受泊江的温柔。
午饭的时候傅恒给男人换了一次药,又喂了饭和丹药,男人也没有醒。男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
傅恒感觉到船比平常更摇晃,回头一看,只见男人正辛苦的想爬起来。只是因为虚弱而跌倒,这才造成船剧烈的晃动起来。
傅恒忙爬进乌篷里拦抱住男人,可不能让男人继续这么晃动着船,这乌篷船本来就小,到时候翻了可不得了。
“……相公。”男人温顺的任由傅恒抱着,用他低哑的声音叫道。
傅恒一惊,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男人,入目的就是男人那双泛着无措和委屈的桃花眼。傅恒怔怔的看着,几乎要被男人这双眼给勾了魂去。本来桃花眼就够招人的了,偏偏这男人还用如此单纯的眼神看着他……
“……相公,我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了。”见傅恒没有反应,男人又叫了一遍,这才唤回傅恒失神的理智。
“不记得你的名字?那你记得什么?”傅恒呆呆的循着本能问着,意识几乎都还沉迷在那双桃花眼里,离他这么近,还用这么专注的眼神看着他,根本让人移不开眼……
“我就记得我是你夫郎。”男人说完就无措的咬着下唇,脸上的委屈和无措更加明显了,看得傅恒心肝直颤。
“没关系,没关系,有相公在,你什么都不记得都不要紧,我慢慢告诉你。”傅恒几乎想也不想的就认下了这种误会,他根本没时间也没理智去思考男人的失忆是否真实。
傅恒恍惚的想起之前告诉男人他是他夫郎的时候似乎无意识的加了一点约束,如今不用想也知道男人为什么会“记得”自己是傅恒的夫郎,不过傅恒却一点愧疚都没有的顺水推舟,美色当前,什么都得靠边站。
比之前更加小心翼翼的喂男人喝水吃饭,又查看了男人的伤,傅恒好不容易把男人哄睡着了。恋恋不舍的爬出乌篷,傅恒的理智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点,却全用来思考要编造一个怎样的谎言来骗男人,让他坚信他就是他傅恒的夫郎。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傅恒就迫不及待的烧起了饭,把男人叫醒来吃了饭,吃完饭男人就又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傅恒收拾完东西爬进乌篷里,看着在他被窝里睡得舒服的男人,心里一点点开始变得柔软,鬼迷心窍的爬进被窝里,伸手搂住男人。只要一想到可以把这个男人骗到手,心里就兴奋得颤抖。
有了男人的体温傅恒很快就进入了睡眠,第二天早上是被一种诡异的感觉迫使醒来的。傅恒警觉的睁开眼,正对上男人那双清澈的桃花眼。
“相公早。”见傅恒醒来,男人微微勾了勾唇。
“额……早。”傅恒不动声色的收回紧紧抱着男人的手,爬了起来。
“相公现在是否可以告诉我……我忘记了的事?”
“嗯……”傅恒一边查看着男人的伤一边在心里犹豫着是否真的要骗他。
“相公?”见傅恒只是查看他的伤口并没有开口的意思,男人疑惑的又喊了一声。
傅恒抬头看了男人一眼,那双单纯专注的桃花眼,让傅恒想要得到男人的欲望忽然无限膨胀,瞬间迷了心窍。
要编故事,还得给男人编一个名字,傅恒看着男人就想起自己以前养过的一只叫渺渺的小猫,那纯净的眼神几乎如出一辙,恰好男人又是从水里救起来的,立刻就决定给男人取名叫水淼了。
“你叫水淼,武功很好,一个多月前我去花山寺的时候遇到了贼寇,多亏有你相救,我们就是如此相识的,那时我受了点伤,身边又没人,你便好心的在客栈照顾我。我们一起处的时间长了,我对你的好感也就越发多了,终于忍不住向你求亲。而你不仅没有拒绝我,反而告诉我你也爱慕我多时,如此一来我们就在客栈拜了天地,结成了夫妻。”
“后来我伤好之后本要去拜见双方长辈,补办一个婚礼,你却说你是孤身一人漂泊江湖,家中无人。我……也是早年离家,如今也是孤身一人,也就没个长辈可见。于是我们便约定从此以后给彼此一个家。恰好我在甘州有一处房产,我们便说要去那里安定下来,本来一路上倒也顺利,怎料前几天你忽然失踪,连你少得可怜的随身物品都带了去,我本以为你是后悔和我在一起,却没想到过了两天在泊江上发现一落水之人,救起来之后才发现是满身伤的你……”
这样的谎言并不容易被揭穿。虽然自古男子受孕不易,却也并非不能,再加上现今大旸王朝几代皇帝都好男风,所以整个大旸王朝男婚男嫁都实属平常。
“相公,不要难过,我没事。”水淼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有一种感觉,促使他毫无保留的相信傅恒的每一句话,就好像他真的很爱他一般的全心信任。此刻见傅恒神色复杂,伸手搂住傅恒的脖子,头凑了过去在傅恒的脸上亲吻了一下,安慰道。
傅恒顺势搂住温顺得不像话的水淼,温香软玉在怀,傅恒心里那点良心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水淼柔顺的任由傅恒抱着,在傅恒怀里略抬起头问道:“相公,我们现在是去你家吗?”
“错,是回我们的家。”傅恒笑着摸了一把水淼的脸,暗想一定要加强水淼他就是他傅恒的妻子的意识,即使是用幻术也在所不惜。
“嗯……我们的家。”水淼浅浅一笑,那双桃花眼也弯了起来,直看得傅恒忍不住想要推到他……
船依旧顺江而下,傅恒在最近的码头靠了岸,带着水淼去看了大夫。若是之前傅恒自然不在意水淼的伤怎么样,可是现在水淼既然是他的人,自然不能等闲视之。更何况水淼头上的伤可是个大问题,也不知道水淼头上的伤好了之后会不会就恢复记忆。
一想到水淼有可能恢复记忆傅恒就觉得一阵头疼……到时候要怎么解释自己的欺骗?还是干脆跑掉算了?这种事儿,不管怎么解释,总是他的错的。
上岸之后水淼终于有站起来的机会,傅恒这才发现水淼竟然跟他差不多高。之前看水淼的脸只觉得清秀,现在走到外面才觉得水淼的气质竟然意外的好,至少傅恒有一种凤凰落地的感觉。
就算穿着他略显宽大袍子,头发随意的披散下来用一条碎布扎了,也不能完全遮盖他的风华。
傅恒心里忽然有点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样的气度不像是普通人,难不成他救起来的真的是一个大人物?
不过和水淼出众的外表不搭配的是水淼的动作,水淼就像一个第一次上街的孩子一样好奇,却又胆怯的紧紧抓着傅恒的手。
傅恒偏头看了看身边紧紧贴着他的水淼,虽然总觉得他不是普通人,却又舍不得放开他,现在的水淼实在是太对傅恒的胃口了……
进了城之后傅恒就问了医馆的位置,不理会水淼好奇的双眼,带着水淼直奔医馆,然后紧张的看着大夫给水淼检查。
“可否容老夫查看尊夫郎身上的伤?”那老大夫把完脉之后沉吟半晌,然后冲站在一边的傅恒问道。
这世道男子虽然不比女子束缚颇多,但嫁人之后依旧要遵从三从四德,身体的权利归属夫君,同女子一样轻易是不能给人看的。
傅恒犹豫了一会儿,心里无端涌出一股不悦:“我夫郎身上的伤虽然多,但是我已经上过药,养了几天已经好多了,大夫还是仔细看看他脑后的伤吧。”
“也罢。”那大夫也不强求,让水淼转过身去查看水淼脑后的伤。
见大夫查看完毕,傅恒连忙问道:“大夫,怎么样?可知我夫郎为何会失忆?可有机会恢复记忆?”
大夫摸了摸胡子慢条斯理的说:“尊夫郎脑后被硬物所击,虽然外伤已经基本痊愈,然脑内留有淤血,需按时服药调养一段时间方可散去淤血。尊夫郎失忆也是因此所致,至于能否恢复记忆,则要淤血散后再复查才能知道。”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淤血散了也不一定会恢复记忆?”傅恒紧张的问道。
“然,头部乃是人体重中之重,其内神秘莫测,老夫不敢妄断。”
“吃了大夫的药淤血就能散么?淤血要是一直不散怎么办?”傅恒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水淼,神色莫名的问道。
“淤血不散则会影响脑部,轻则头痛不已,重则昏迷死亡。”老大夫一边写着药方一边说。
傅恒本想淤血留在脑子里若是影响不大就让他留着,不给水淼治了。可是一听到老大夫说有可能昏迷死亡,傅恒又舍不得,于是又问道:“那此药要服用多久?淤血要多久才能完全散开?如何能知晓淤血开始散开?”
“此药需服用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只要不再有头疼症状即可。若头疼症状加剧,需立时寻大夫查看。”
到药房抓了一个月的药,傅恒情绪低沉的牵着水淼往集市走。水淼也是极聪明的,虽然对四周充满了好奇,却也不敢乱动惹傅恒不快。
“淼淼。”傅恒忽然顿住,沉声喊道。水淼吓了一跳,抿着唇紧张的看着傅恒。
“之前你头疼为什么不告诉我?”傅恒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就算心里不高兴,看着这样的水淼他也没办法再气下去了。
水淼瞄了一眼沉着一张脸的傅恒,小心翼翼的答道:“我……也不是很疼……”
“哎。”傅恒揉了揉水淼的头发,重又牵着水淼往集市去。这次上岸,除了给水淼看病以外,还要采购补给,他们的食物快要吃完了。
采买完东西之后两人一起返回码头边停靠的乌篷船,又继续顺江而下。
甘州离泊江入海口不远,两人又在泊江上漂泊了四五天终于抵达了甘州。甘州是一座海滨城,傅恒在码头把乌篷船低价卖给了一个渔民,然后自己和水淼一起提着大包小包的家当往“他们的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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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回家之后的日子很简单。
傅恒在甘州城郊有一个小院子,和院子背后的数十亩田地。这里傅恒买了五六年了,一直只让几个租赁户帮他看房子,偶尔才来住一住,大多时候傅恒只是每年过来收收租佃金就行了。
傅恒这次要回来的消息没通知他们,也不影响他们什么。反正傅恒就算回来也不可能收回租地的——他可完全不会种田,水淼一看就知道不可能会种田。
傅恒不是个有钱人,但是比起大多数人生活又要富足得多。靠着这些年断断续续买的一些地所得的租金来养活自己,倒也惬意。说起来,傅恒就是一小地主。
不过傅恒对于这样的生活很满意,虽然没有很多钱,买不起金饰玉器,住不起豪宅大院,但是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也很好。尤其是现在多了一个夫人,更好了。
“相公,吃饭了。”正想着呢,身后传来水淼温柔的声音。
傅恒一笑撑起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身体,转身等着身后的人走过来,然后就着水淼伸过来的手起身,和水淼手牵手去吃饭。
“今天头疼有没有好一些?”这是他们回家的第二天,傅恒雇了一个佃户家的妇人来帮他们收拾了屋子,晚上水淼就跟着妇人一起在厨房里做饭。
虽然傅恒不知道水淼的曾经,但是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水淼也应该是衣食无忧的,傅恒不确定水淼会不会做饭,本想跟着去厨房看看的,却被水淼一句“君子远包厨”给打发出来了。
傅恒被赶出来之后还在念叨难道水淼就不是君子了么?不过心里还是暖暖的。离家这么些年了,之前饿了找不到地方吃饭的时候都是自己料理,哪里像现在有人为他做饭——虽然水淼去了厨房也不一定会做饭。
“这两天按时吃药,头已经不疼了。”水淼冲傅恒柔柔一笑。
“那可有想起什么?”傅恒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不自觉的崩了起来。
水淼不再看傅恒,笑得有些勉强的低着头轻轻摇了摇。傅恒松了口气,又觉得心里颇难受,最近总是心惊胆战的,害怕水淼想起什么,又不想害了水淼换了他的药。
“没关系,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定了定心神,傅恒紧了紧握着水淼的手安慰道。
“嗯。”水淼笑了笑,说,“吃饭吧。”
“嗯。”
甘州是一个偏远的城池,一到晚上大家都各回各家,几乎没有夜市。所以直到晚上准备洗漱睡觉的时候,傅恒终于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之前在船上的时候,因为空间有限,傅恒和水淼都是一起睡的。昨天才回来收拾屋子都收拾了很久,卧室更是只打扫了一间,两人都累极了,躺在一起就睡了。
可是今天不一样啊,今天水淼在家里又收拾了一天,但是明显没昨天那么累——从他还有闲心去学做饭就知道。而傅恒只是去城里买了一些必须品,也不怎么累。
所以今晚他们再睡在一起……水淼有些不安分,傅恒有些紧张了。
其实傅恒一直在犹豫,虽然把水淼骗来做了自家媳妇,可是就凭水淼那一身伤也感觉得出来水淼的武功一定很厉害——就算不厉害,比起几乎完全不会武功的傅恒也一定很厉害。水淼武功那么厉害,要是恢复记忆发现被傅恒骗了,会不会直接一刀砍了他?
虽然傅恒一直在色迷心窍中,可是小命多少还是着紧着的啊。也因此,傅恒虽然经常对水淼动手动脚的,可是真让他吃掉水淼,他又害怕了。
但是傅恒害怕,水淼却不害怕。说起来,水淼甚至应该算是不安。水淼头上的伤虽然一直在吃药,但是身上的伤早就好了。在船上的时候水淼就已经在疑惑,傅恒为什么都不碰他呢?不是说他是他的夫郎么?
于是在新家安顿好的第二天夜里,水淼终于安奈不住,侧躺着窝在傅恒怀里,手指诱惑般的在傅恒胸口画着圈圈。
傅恒也是眉头深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