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长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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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长赢-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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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嬴扬起粉拳,在他跟前晃了晃,冷笑着道,“看我不把你打得别说除夕、到元宵也休想下榻!”
沈藏锋摸着下巴望着她笑,道:“嬴儿不想为夫下榻,何必这样的劳动呢?只要为夫伤好之后,嬴儿每晚在榻上乖巧一点……为夫……自然就不愿意下榻了!”
“油嘴滑舌没有用!”卫长嬴坐到榻边,用力捏了捏他的鼻梁,道,“好啦,说罢,你当时都是怎么个欺瞒穆休尔你是个绣花枕头的?你是吃喝嫖赌呢,吃喝嫖赌呢,还是吃喝嫖赌呢?嗯?”
这番话说完,她手又滑到沈藏锋耳朵上,大有一个回答不中她的意,立刻先把沈藏锋的耳朵揪上一番之势。
沈藏锋很是可怜的哀求道:“好嬴儿,为夫对嬴儿之心,可谓是日月可昭、天地可表——这不都是在帝都金桐院里的时候,为夫就说与你听过的吗?”
“那又怎么样?”卫长嬴哼道,“不许岔开话题!快说,你才到西凉那会子,都做了些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就是寻了家楼子,打发其他人闹出些动静,我与由甲等将尉在内中僻静的小院子里关了门琢磨策略。”沈藏锋叹息道,“毕竟我是去做诱饵的,那些日子忙着记地形、练武、认人都来不及,哪儿有功夫忙旁的?不信你去问沈叠,那几日往往我一日忙下来,往榻上一倒,连晚饭都不想用了。”
卫长嬴怀疑的问:“认人?认什么人?”
“当然是‘棘篱’中派去保护我的人,你以为是什么人?”沈藏锋看着她警惕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伸指在她颊上刮了一下,摇头失笑,道,“这么一个醋坛子,我哪儿敢生什么外心?看看这粉面含煞的模样,我若是一个回答不好,岂不是要叫大王你立刻下令拖出去做成人肉羹汤?”
这一声“大王”勾起前事回忆,卫长嬴想到新婚之际,因为裴美娘敬茶的事情挨了婆婆的训斥,心情抑郁的回到金桐院,丈夫看出之后,主动提议带自己到春草湖游玩,路上夫妇两个说笑,沈藏锋戏谑的称自己“女大王”的那一幕,心下一甜,轻轻推了丈夫一把,故作严厉道:“谅你也没那胆子!不然,不但要做成羹汤,还要剁细了做饺子馅儿!你求饶也没用!”
“好个威武恐怖剽悍残暴的女大王!”沈藏锋故作惊慌,拉起被角作美人楚楚垂泪状,捏着嗓子道,“往后西凉合境,一提女大王的名号,止小儿夜啼也是等闲……可怜奴家命苦,怎生得就遇见了女大王了呢?”
卫长嬴看着明明相貌俊美阳刚身量昂藏的丈夫却偏偏假扮年方二八的娇弱小美人儿,这景象何其可笑,禁不住哈的一下笑出了声来,轻戳着丈夫的额:“你要乖,女大王就疼你!保准你好好儿的!”

、18。第十八章 夫妻争执

'第4章第4卷'
第357节第十八章夫妻争执
夫妇两个打情骂俏了一番,沈由甲赶到之后,卫长嬴便寻了个理由离去,好让沈藏锋与沈由甲单独商议军务。
接下来的几日,沈由甲成日都往沈藏锋这儿跑,有时候还带着幕僚,甚至邓宗麒也在他们商议时被请过去几回。
卫长嬴猜测他们应该是有重大的决议,只是记着姑姑们的叮嘱,沈藏锋既然没有主动告诉自己,还是不去问的好。她既然操心不上军务,就把自己的事情做做好:抓紧了辰光梳理明沛堂上下,敲打不安分的、奖励听话的……因为沈由甲亲近沈藏锋,他的胞弟沈由乙与兄长关系素来不错,接手明沛堂之后对卫长嬴言听计从。
卫长嬴许多意思打着沈由乙的旗号一一执行下去,又大规模的变动家生子中诸仆的职位,几乎把整个明沛堂都翻了一遍。这中间想方设法告状的人也不是没有,然而从耆老到下仆都无法动摇沈藏锋扶持妻子的决心,有他坐镇,沈藏晖虽然是个耳根子软的,却也不敢违背了堂兄。三人一个意思,慑于嫡支正强势,众人也都无可奈何。
如此到得除夕之前,卫长嬴以夫妇二人连同小叔子沈藏晖的名义发下去的请帖,已经是无人敢怠慢。
只是宾客们固然都费尽心思的琢磨着要如何赴宴,主人这边却出了意外——卫长嬴听了丈夫忽然提出来的要求,不禁变色道:“你伤口都还没全好,如今尚且骑不得马,居然就要去东河镇……开什么玩笑?!”
沈藏锋解释道:“由甲这次会领军杀掠在前,我会在他后头替他打理辎重,决计不会亲自上阵厮杀。”
“由甲为西凉都尉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会没有合用的辎重官吗?何必非要你亲自前去?再者,你头一次受伤就是在东河镇,可见那儿的危险,你说不亲自上阵厮杀,可当真撞见了敌人能不交手?”卫长嬴不同意,“横竖圣上给了你们三年的辰光,你已经立下把穆休尔逼得几乎走投无路的功劳,如今这遭算起来你也应该有份。纵然你不上阵,功劳记少一点,总也比你伤势未愈又雪上加霜的好!”
“我不是为了功劳。”沈藏锋叹道,“上一回子鸣兄他们三人都无份,这一次本就是心照不宣要给他们来立这一功的。”他声音一低,“我只是不太放心由甲,上次那么好的机会,他都没捉住穆休尔,就怕这一次我不去,他再出什么疏忽,误了大事!”
卫长嬴蹙眉道:“你既然不放心他,做什么还要用他?”
妻子对军事一无所知的话让沈藏锋一哂,但还是为她解释:“由甲虽然粗疏了些,然论到才干也是有的。只是穆休尔此人太过重要,不亲自过去看着点,我不放心。倒不是说由甲真的不堪为用,否则西凉都尉一职也不会是他这个旁支且辈分不高的人来做了。”
都尉虽然还不是将军,可却是西凉官职最高的武官了。
实际上是统管着整个西凉的军队的。
当然“棘篱”不在其内。
但也足以说明沈由甲的才干——他这个位置,可是有狄人考验够不够资格承担的。
卫长嬴见丈夫虽然话语温和,但前往东河镇之意坚决,心头烦躁得紧,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一个圈,负气道:“不管你怎么说,横竖我不让你去!你如今若是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的了,我也不是那等愚顽妇人,为着浅短见识阻拦你的杀敌报国之心!然而你如今伤口都还没结痂,稍微颠簸些个定然又要裂开来。东河镇又那么危险,你去了,万一……你叫我跟光儿怎么过?你担心穆休尔担心边境,可你就不担心我跟光儿了吗?!”
她咬住唇,泪盈于睫,“光儿还那么小,说起来过了年之后他很快就要满周了,可你这个父亲都还没有见过他!这眼节骨上你为了一个穆休尔去冒这样的险,你就不能为自己的妻子与嫡长子考虑考虑么!”
沈藏锋走到她身旁,伸手抚了抚她的鬓发,轻声道:“正是为你们考虑,所以我才要去。”
见卫长嬴皱起眉预备反驳,沈藏锋手指滑下,点住她唇,让她先不要说,自己轻声道,“圣上对咱们阀阅的忌惮与防备你是知道的,如今岳父身体大好了,瑞羽堂将兴,这对咱们来说当然是好事。但对圣上来说,却是惟恐咱们两家太过强盛了危及帝位。好在圣上也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人,几十年来沉迷后宫酒色之间,意气消磨,不到万不得已,圣上也不敢用什么雷霆手段!”
“所要虑者却是如今的世道。”沈藏锋轻叹了一声,道,“先前你从凤州到帝都的路上也看到了,咱们大魏现下可不太平!我也不瞒你,境内不说烽火四起,但连江南这样富庶的地方都出了好几窝盗匪,更何况是其余地方的景况?有好些地方都是官逼民反、沸反盈天了!圣上不喜听到这样的消息,所以各家商议下来把京畿那一片着重治理好,其他地方有关盗匪之类的奏报,一律都按了下来。”
卫长嬴拨开他手,蹙眉道:“可这是申家的天下,关咱们什么事情呢?难为你还想迅速平靖了边境,自请外放地方去治理吗?这是圣上多年来不思朝政弄出来的,单靠一介臣子却怎么治理得过来!”她不是不同情那些过不下去的庶民,但相比这些人,她到底更重视自己的丈夫的安危。
“我是说天下已有乱象,大魏……”沈藏锋犹豫了一下,才低头凑到她耳畔,几乎是呵着气、一字字道,“国、祚、已、衰!”
卫长嬴虽然也对大魏的前景不大看好,此刻闻言也不禁一惊,下意识的抓紧了手里的帕子,半晌才道:“真的……真的到了这样的地步?!”
魏室衰微是很明显的,但要说国祚已衰……如今天下固然盗匪四起,可也都是各个地方的小打小闹,还没有严重到了数州、诸县并起,发展出名传天下的名号的那种规模。皇室申氏承先人遗泽,大魏最鼎盛的时代距离如今也才百十年而已——从魏高祖正式称帝算起,魏室至今也才两百余年罢了!
难道魏祚这么快就被申氏挥霍完了?
沈藏锋无声的一笑,道:“圣上不问政事,本朝诸多小疾,几十年下来,已成沉疴。即使太子英明神武,想治此痼疾,才干之外,至少也要靠五分天助。可你看如今的太子与英明神武有什么关系?真正论起来尚且不如圣上!即使如今的太子不能承位,圣上诸子之中,以大皇子最为孝顺谦和、四皇子与六皇子聪慧机敏,但如今这三位皇子都已去世。现下的诸王之中,贤孝之人或许有,但论到力挽狂澜……却无一人能够做到!”
他淡淡的笑了笑,道,“据闻皇孙里,太子之子申琳年幼而慧敏,不过申琳年才多大?圣上子嗣众多,若太子有失,怎会轮得着他来承位?退一万步来说,纵然他承了位——主少国疑,申琳再聪慧如今到底不过一介孩童罢了!哪里镇得住场面!只会让大魏更加动荡!”
沈藏锋叹道:“观现今的皇子王孙,三代之内都不可能有中兴之主!嬴儿你说,这天下黎庶,食无裹腹、衣不蔽体……他们怕是三日都等不得,就要上山去投奔贼匪以谋取活路了,如何等得了三代?!何况申氏第四代就一定会有不世出之奇才能够一举扭转这样的颓势?”
他目光沉沉如夜,缓缓摇头,“连我这个锦衣玉食着的阀阅子弟都不信,更何况那些朝不保夕的庶民?!民心摇动,魏室已经亟亟可危了,更何况北有戎人、西有秋狄?!如此内忧外患,不是魏祚将衰,又是什么!”
卫长嬴下意识道:“那你的意思是?”
“十年之内国中必有大乱。”沈藏锋沉声道,“我等阀阅产业遍布举国上下,族人成千上万,想袖手旁观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对付秋狄,不说将之族灭,至少也要杀得他们远避大漠,十余年之间都无力进犯,暂保西凉太平!”
bsp; 他吐了口气,声不可察的道,“如此,既可挟功加官,攫取军中之权;亦是使得我沈氏桑梓地无后顾之忧,好腾出手来,专心应付这场大乱!”
卫长嬴急速的思索着,不作声。
沈藏锋温柔的抚摩着妻子的发髻,轻声道:“所以我不能放过穆休尔,此人雄才大略,野心勃勃,实是心腹大患!不把他铲除,纵然狄人远避大漠,我也不能放心!”
“乱世之中人命犹如草芥,太平时候的身份根本不足挂齿,没有权力没有地位,我如何护得你与光儿周全?”沈藏锋轻轻的道,“好嬴儿,莫要阻拦我了,让我去罢!”
卫长嬴茫然的握着他的手,道:“但咱们是阀阅!咱们家如今还不够位高权重吗?”
“这回你也看到诸位耆老们并非全部真心尊重咱们本宗嫡支了?”沈藏锋伸指抚她眉睫,低声道,“如今他们是没什么机会,不得不低头!可万一世道乱了,他们岂能不生出旁的心思来?本宗嫡支……血脉不可乱,可阀主之位、世袭罔替的爵位,却并非不能换一支换一房来承受!”
他的目光冰冷下来,“这也是我支持你一来就雷厉风行的接掌明沛堂诸多事务的缘故,咱们如今时间紧迫得很!你我年轻!本来父亲、母亲还有叔父都正值壮年,若是逢着盛世太平,咱们没什么可急的,长辈们自会悉心稳妥的栽培咱们。但局势如此不好,咱们不能不作好了逢着乱世的准备。毕竟真到了那种时候,长辈们也未必有空暇顾上咱们,沈氏阀主之位,哪一支不想要?”
卫长嬴沉默良久,方低低的道:“那么……”
她又顿了一下,才艰难的道,“那么你把芯淼妹妹带上,预防万一。”
“这怎么成?”沈藏锋听出她语气里对自己浓浓的不舍与担心,低头在她颊上吻了吻,轻笑着道,“先不说东河镇简陋,亦有风险,端木八小姐又不是咱们家的下仆,要去什么地方总要问过她的意思,她不愿意去,咱们难道还能绑了她去?就说她是女子,军中除非营妓,向来是不许女子进入的,更遑论是跟着我左右了。”
卫长嬴此刻心烦意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听丈夫说了才察觉到自己这话说的确实有点儿想当然,只是她心里愁烦,怔了片刻,才又道:“那你把药都带上,不要遗漏了。叫沈叠上点儿心,按时给你熬好,你也要按时喝,不要嫌药苦。”
沈藏锋这回笑着应了,又伸指捏一捏她鼻尖,微笑:“嫌药苦?我几时嫌过药苦了?我又不是三岁孩童,还得沈叠哄着我喝药不成?”他故意挑这话是为了缓和气氛,可卫长嬴虽然被他说得不能不放他去东河镇,这心里却怎么也放不下来,此刻却根本没心思与他玩笑。
“我一会再去问问芯淼妹妹,有些什么你用得上的药……”愣了片刻,卫长嬴使劲绞了几下帕子,才这么呢喃了一声。
她脑中一刻不停的转着主意要怎么给沈藏锋预备法,可偏偏想来想去又觉得乏善可陈——忍不住就脱口而出,“要不,我跟你去罢?”
沈藏锋失笑道:“军中不许女子进入……”
“我不跟你军队去,我自去东河镇与你会合。”卫长嬴认真的道,“之前沈楚夫妇不也是被打发去了那里?既然那儿也有寻常族人居住,我去那儿弄个屋子住着陪你,至多我不进你们营地好了。”
“东河镇那儿,你是没去过……”想到那破破烂烂、因为连年战火整个镇子不漏雪雨的屋子似乎只得一两间的边镇,沈藏锋叹了口气,道,“不成的。不说那里根本没有适合给你住的地方,就说咱们两个都去了东河镇,明沛堂这边怎么办?”
卫长嬴道:“沈由乙夫妇不错。”
“你不在这里坐镇,他们马上就什么都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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