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巫女》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第二巫女- 第1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明月睡梦中突然感觉到一种熟悉的触感,像是又回到墨柯,那个人握着自己的手,这一刻她深深地不想醒来,她怀念这种温暖,时常在梦中都觉得仍被他揽在怀里,醒来也只不过一场梦,她缓缓睁开眼睛。
窗边的布帘微微翕动,一切都是原来的老样子,那双温暖的手依然只存在与记忆中。
那是他的女人,还有他的孩子,想到这里他浑身的血都沸腾了,她真的是大公主的女官,不是岳圆月,今天他也见到了云皓月,他的小月亮是瑞明月,瑞明月,他把这个名字深深地印刻在心底,这是他今生今世不会忘记的名字,他现在就要见大公主,元刹顾不上回自己的行馆,派了个小厮先行回行管禀告四叔,自己直直就往王宫走去。
好不容易脱身的云嘉满心的慌张,那个丫头那个嚣张的丫头差点要他的命,他那尸堆里来去的命竟然就要送在一个丫头手里了。
回行馆的路上,他看到一个面色凝重的随员,一股不祥瞬间在心里蔓延开来。
元刹在宫门附近看到了近郊调派进城的军队,一个金甲的将军从他身侧飞驰而过,他认得那个人,那是赛图的王将,硫盏,那个人是大陆上他自认为唯一有能力和自己抗衡的人,此人一向不在赛图京城,此时来此必然不是小事,元刹生生停住了脚步,还不待他多想,云嘉出现在他身侧,迅速将他拉进行馆的马车。
明月艰难的起身,刚刚那真实的几乎让她觉得元刹就在身边的梦,让她有些窒息,她来到布帘边,窗外茉莉花味隐约钻进她的鼻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白松木味道,她开始颤抖,那是他的味道,真的是他,还是她呼之欲出的回忆给她的一点点小玩笑。
恰在这时,突然响起敲门声,“二姐,二姐你睡了吗?”
从潮水般的回忆中抽身离开,明月深深吸了口气,从容的打开门。
圆月闪身进来,“二姐,我看你房间灯一直亮着,有什么事吗?”她疑惑的四处打量了一番。
“不过是在椅榻上睡着了,没有什么事。”明月浅笑。
那贼子来的事暂时还是不要让姐姐知道了,他说他主子要来接姐姐,看样子是诳她的,下次我一定要你好看,圆月暗暗发狠,“二姐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啊!”
圆月走了以后,明月几乎支持不住,她一直坚硬的心竟然不是那样的,错了,她一直的怨恨和悲痛,在那一刻统统灰飞烟灭,难道,她一直在等他?乱了乱了,不是那样的,如果她还有一丝期待,就是期待他不要再想起自己。
几乎是一夜之间,墨柯的使团便悉数离开了,一股诡流已经在寂静的大陆成势涌起。随墨柯访团出使第一批回报消息的使官死在赛图的边界上。
三日后,墨柯王元尔失踪,大陆一片哗然。
七日后,赛图远嫁门河的小王女出现在墨柯王城,重伤昏迷。
十日后,门河老王暴卒,死因不明。
这是明显的阴谋,妄图挑起大陆上最强大的三个国家之间的战争,三虎相争,何人得利?
国中聚变,隐退良久的锦然也不得以代表老一代墨柯王族临时接任监国,号角四起,元刹亦又一次穿上战甲,形式之迫,点火就着,赛图、门河、墨柯三国纷纷派出使臣,在三国交界处,历来商贾们的聚集地重镇德然研究对策。
纵然心中再有万般情意,千般思量,此刻也只好化作指尖一缕青丝,绕指,不忘。
“明月,只怕,这一生你与七皇子是无缘了。”大公主那日幽幽说出明月悬于心头的毒剑,那柄剑干脆的落下,刺进她心里,却做不了一个了断。
入夜,明月依旧难眠,忽而听得有人敲门,是皓月。
“姐姐,出事了?”明月下意识觉得不安,皓月的神情不似平时,是元刹?
“不,你别担心,是我的事,”皓月连忙打断她,我要离开赛图,这件事暂时不能让大公主知道。
“离开?为什么?”明月很诧异。
“明月,圆月还小,这些事我不得不和你说,五年前,我和一个人有约,最近的混乱,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再多的我不能说了,这个是我送给你腹中孩子的。”皓月拿出一个银链,上面坠着一颗金色的水滴状透明石头。
“这不是你不离身的项链吗,”这,明月越来越觉得不安。
“明月,不瞒你说,我今次一去是否还有再见之期都是未知,好好照顾孩子,不要找我。”从未见过皓月这般模样的明月纠结极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皓月红了眼圈,轻轻抱住妹妹,明月点头,“姐姐放心,只是姐姐,一定要回来,我们都会等你的。”
远在焦山的元刹忽然有一瞬间眩晕,左胸上那个伤口仿佛又一次被刺穿了一样,他不可抑制的捂住那个曾经的见证,怎么,难道是明月,“蓝龙,蓝龙,”他大吼着,那锥心的疼痛竟然越来越强烈,有一个时期他竟然意识都模糊了。
当他稍稍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被抬进了营帐里,蓝龙和几个副将在他身边,一看见他醒来,几个术士都松了口气。
“不是下咒,将军,”蓝龙吩咐术士们退下了,“蓝龙,你马上去一趟赛图。”
“将军……”
“我要你马上去一趟,看看明月的情况。”
“将军,我先去一趟沂源。”元刹没有反对,沂源是赛图军队的驻地,不时地有来自王城的信使,或许能打听到些什么。
蓝龙在沂源没有见到硫盏,他和一个来自王城的信使套近乎,王城很平静,“大约半年前我与大公主的女官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她情况如何?”
“将军说的是哪一位?”
“瑞明月。”
“啊,瑞女官已经许久不见了,实在无法告知详情,将军见谅。”
也是,身怀有孕的明月怎么也不会时常出现在外人眼中,蓝龙心下也不免有了一丝担忧,算算日子,几乎已经是到了快生的日子了,主人难说是心有灵犀也不一定啊,这个敏感的时期他能做什么呢,他想了想有了主意,策马赶回。
“主人,不妨你给四王爷写封信,让他致信大公主如何?算日子,瑞姑娘日子怕是到了。”
元刹心内一紧,只怕他那莫名的心痛恰是与此有关,他即刻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回墨柯。
那个几乎让元刹疼晕过去的时刻,明月正是在生产,那撕心裂肺极度痛苦的过程几乎让她丧命,难以形容的灼热感好像又把她带回了墨柯的那个房间,有一团火焰在她的身体里燃烧,她看见皓月转身离去的那个背影,她伸出手去,“姐姐,”明月艰难的□□,一波剧烈的疼痛让她的呼唤变成了嘶喊,她觉得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她看见大公主在她身边满脸泪痕,不是的,这样的地方,大公主不应该进来,她想推开大公主,却被一个坚定的力量按回枕头。
有人在她耳边轻轻的念着童谣,“明月,”有人在叫她,她想回答,可是发出的声音都是嘶喊,她听见叫她的声音是元刹。
“元刹。”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感到有一团火焰从她身体中消失了。
锦然收到弗希的消息,明月生下一个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新生

半年后,一场由临渊王挑起的战争在整个大陆蔓延开来,赛图和墨柯建立了联盟,门河内乱,篡位者是门河王后的内兄,联合从不与大陆建交的荒原一族动向不明。
赛图和墨柯的所有医官全部投入了对战事的协助,一时间那些有关感情的儿女之事渐渐地束之高阁,再无人提起。
皓月消失以后一直没有任何下落,圆月仿佛也长大了一圈似的,在明月面前,小女孩的形态少了很多。照顾儿子,修习咒术成了明月日常最重要的两件事。
一旦孕育了子嗣,便不能再担当祭祀女巫一职,随着孩子的降生,那些消失的法力也恢复了一些,虽然不能再修习大型的法术,但还是可以运用于咒术和医术,明月加紧修习这两门法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为战争的胜利做一点贡献。
四年后
“二姐,”有一天圆月突然迟疑着来找她,“怎么了?”明月正将手中的咒术光环湮灭。
“你带在念离脖子上的那个项链,”圆月竟然有一丝担忧。
念离,她的儿子,已经快四岁了。
“那是皓月姐临走前给我的。”
“那个链坠我觉得真的很眼熟,七年前,我们一起去门河那次。”圆月拉着明月,“你记得吗,皓月那次迷路了,送她回来的人,有一把佩剑,剑柄上的图案,好像就是这个。”
“送皓月回来?那次皓月是被门河军队送回来的啊。”明月渐渐开始不安。
“不是的,我当时看见了,送皓月姐回来的那个人,整个人罩在一个黑色的风焰里,佩剑就是这个图案。”
这个人是谁呢?皓月姐是去找他的吗?这些疑问开始在明月心里扎根。
“明月姐,你和念离的爹,什么时候团聚?”圆月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积压的疑问。
元刹……生念离那天混乱的场面,大公主的眼泪,都是真实的,只是她并没有嘶喊,连一声□□都没有,只是咬的嘴唇鲜血直流,于是她听见的元刹的呼唤,也不过就是自己的幻觉,她的听力,从那时起就消失了。
没有得到神的允许私自孕育的祭祀女巫以自己的某一个感官为代价,换得新生命的祝福,感谢神的宽容,还留给她看见和说话的权利,也因为这样,她只要看见对方的唇形就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而她给自己修习了一个小小的修补术,因为不能发声,她将自己的唇语设置了一个能让对方看明白的小小修正术,她不知道自己无法听见的自己的声音,会被寂静扭曲成什么样,尽管她是可以发声的。
无可避免的,有一些必须出声才有效的咒语,她不得不吟念出来,这种时候她就会看到一旁的祭司们一闪而逝,偶尔或惊诧或皱眉的表情,于是她知道,自己的声音也随着听力见见的离她而去了。
不久之后,大陆上传言四起,上古魔君观澜破封而出,重掌续断山王殿,临渊王不过是观澜的一颗棋子,有人甚至断言,临渊王已死,受观澜指挥的只是一个僵尸。
最近大公主和圆月一直在神殿带领一众祭祀为赛图镇守的一件远古神器念诵神曲,父神归虚之前留下七件神器,是为化天地之劫,最初封印魔君的是诸神留下的第一件法器,而魔君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破坏了封印逃出来的,如要再次封印魔君,只能动用剩下的法器。
门河的叛乱被平息下来了,元刹知道明月为自己生了一个儿子,四年来却从未见过明月母子,甚至连只言片语的消息都没有,他将云嘉派到明月身边的打算也因为战事的不断升级而只好作罢。
魔军法力深厚,只靠普通的战术是难以抵御的,再加上傅山的战事因为疫病而耽搁下来,他更加不能离开这里。
战争爆发的第四年,傅山前线出现了疫病,据说是恶咒引起的,明月主动请缨,带着念离前往傅山。
明月在沂源见到了硫盏,将由硫盏的军队护送明月和医官们带着药物到达傅山。
“瑞姑娘,”硫盏向她行礼。
“将军,”明月微笑着还礼,她那说着将军的嘴型里并没有声音,硫盏虽已接到大公主的信函,但面对面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他还是有些震撼。
虽然只是一霎那,明月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硫盏的失态,她依旧微笑着,她已经习惯了。
安顿好医官们之后,硫盏回到自己的营帐里,这是完全属于他的时刻,他可以任思想驰骋一下了,是的,任思想驰骋,这是很多年以前他学到的一句话,那时候明月因为在咒语课上发呆而被祭司们惩罚在神殿高大的立柱下背诵祈祷神曲。
他记得那个小小的她,满不在乎的摇着就要散掉的盘发,背诵庄严地祭祀神曲,他问她,“小明月你怎么了?”她朝天翻了个白眼很认真的告诉他,她被惩罚了,因为她任思想驰骋了一下。
那一年,瑞明月6岁,硫盏12岁。
一转眼数年过去,当年那个明媚的女孩子已经是一个四岁男孩的母亲了,硫盏心内一动,没有人知道明月孩子的父亲是谁,但是,一个人带着孩子内心的煎熬只有自己最清楚。
就如那个女孩,曾经唯一一个让他过想要娶回家的女孩,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无声无息的消逝在他的生活中。
明月在医帐里给一个受了重伤的士兵施咒,她知道自己因为失去听力语言已经变得奇怪,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个士兵听到她奇怪的音调竟然发抖起来,这会大大影响她的咒语,她不得不停下,默默地用口型告诉他,‘她听不到是个聋子,但是她在救他,请他不要紧张。’
正打算进账的琉盏觉得有些鼻酸,谁会这样提起自己的伤痛,他看到就在帐外安心看书的念离,他走过去,蹲下身子,念离抬起头,笑笑说“将军好。”
琉盏觉得他笑起来很像一个人,但是他想不起来,拍拍他头,笑着说,“这么热的天,你不去河边玩玩在这看什么书?”
念离摇摇头,“一会娘出来我要给她擦汗敷药呢。”
“你娘怎么了?”琉盏紧张起来。
“前日被一个士兵抓伤了手臂,那个士兵不是故意的,娘说他太疼了。”
琉盏默默地看着念离,念离笑笑继续低下头去,他在看一本医书,那是明月的书,医了别人却医不了自己,一个四岁的孩子竟然就已经这样的懂事,琉盏的心被揪得很疼。
此刻墨柯的大帐中,派去安苍归来的使者正在向自己的主子汇报情况。
“安苍王说要借神器可以,他还是那个条件。”墨柯的使者在元刹面前瑟缩的喃喃说道。
果然,那个暴脾气的王爷掀翻了面前的案几,蓝龙使了个眼色,几个亲兵立刻上前收拾,使者诺诺的离开主帐。
“白君公主到我们军中已有三月,战绩骄人,为人也算不错,安苍王就这一个宝贝女儿,有此打算也不为过,将军不必动怒。”这个时候只有蓝龙敢开口劝说。
“这算什么,把女儿送到我军中就要逼我娶她。”元刹眼睛又变成了墨绿色。
蓝龙知道他又想起了明月。他暗叹一口气,默默的退了出去。他来到一排营帐前,找到传令兵,“我让你打听的事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前几日听说瑞女官主动前往前线医治伤者,据说是到了傅山一带,这几日我也正在傅山的军营中打听,中庭驻扎的是咱们,前庭是门河的驻军,西庭的河道里是赛图的驻军,只是这几日琉盏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