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带走了一屋子的欢笑,独孤玦和印伟祈沉默了一会,各自将手中的茶水喝完。
「那晚的男人是谁?」独孤玦匆匆一瞥,只觉得那身影有些熟。
「是顾子墨,他趁我酒醉摸进屋里,把我带到那片小树林里,给我解了酒,他想和我联手对付你……」
琳琅其实不赞成印伟祈将顾子墨来过的事情告诉独孤玦,因为独孤玦跟顾子墨象天生仇敌,上次女王设计将琳琅送死,独孤玦恨死了那对姐弟,那时候面对强敌,他和顾子墨不得不联手,现在要是他们再相遇,肯定会斗个你死我活。
那晚以後,顾子墨再没有出现,琳琅不知道他有没有将找到他们的事情告诉女王,但是感觉顾子墨得不到印伟祈的合作承诺,应该不出再轻易出手,也许是离开另作打算了吧。
他们现在重要的是做好对付女王的准备,一旦女王得知独孤玦诈死不回去,这不明摆着他有所图谋?
而独孤玦要是知道顾子墨就在附近出现,还算计他,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就要去找他一决生死。
印伟祈本答应琳琅按下这事情,可是独孤玦那好似能看透他心里眼神,看得他无法说出编造的谎言,一切真相就那麽完整的说了出来。
印伟祈奇怪,独孤玦并没有怀疑和审问,他却感觉到无形的威压,还有一种若是不说实话就愧对独孤玦那种效忠於他的感觉。
难道说,早在他遇见琳琅时,冥冥中便已经在向独孤玦靠拢?
独孤玦是他命定的主人?
他以前没有这麽明确的想过,今日这念头一冒出来,心底里便是无数的欢呼和呐喊:「认了他吧,认了他吧,以後,你和他就是没有血缘却生死与共的主仆兄弟,你这一生都将为他而活,只有在他身边,你有归宿感,才能施展你必生所学不负今生。」
「哼,顾子墨,我与你誓不两立。」独孤玦披衣下床,走到印伟祈面前,见他盯着自己发呆问道:「你在想什麽?对了,印盛元怎麽处置的?」
印伟祈回过神道:「他的旧部已经全部被捉拿,那些寻常那木罗百姓我查明没有关系的已经收留,让他们在此安居。印盛元——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怎麽处置。」
「怎麽?他全然不念你这个兄弟,你还想跟他谈什麽手足之情?」独孤玦有些鄙夷道。
「不,当年她们母子为了王位,诬陷迫害我们母子,这仇我一定要报。他娘坏事做绝,已经早早下了地狱,我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何况,他还差点将姐姐……」
提到琳琅,独孤玦眉间的冷酷之色缓了缓,想起琳琅在地下石屋中受印盛元调戏折磨誓要报仇的事情,冷笑道:「这事情交给我来办。」
印伟祈点头,他真没有想好要怎麽惩办印盛元,独孤玦开口,求之不得,看到那冷冷的笑意,他不由得打个哆嗦,情知印盛元这次惨了。
「以後你怎麽打算?」独孤玦又问,不等印伟祈回答,他又说:「跟我回去。」
後来,琳琅分别多次向独孤玦和印伟祈打听过那一刻的细节,得到的只有独孤玦那一句霸气十足的「跟我回去。」
「後来呢?」
「没有了。」
「你没有说你有多麽求贤若渴,历尽艰险来找他,他也没有拽一拽?刘备还三顾茅庐呢,你们之前不是吵的凶吗?不需要沟通沟通?」
琳琅真是好奇啊。
独孤玦很奇怪地白她一眼:「需要说那麽多废话?他想跟我走,点头就是,不想,十顾茅庐也不会答应。」
算了,这些男人的世界,她真是有些不大懂。
不过印伟祈真有那麽听独孤玦的话?
琳琅有些不以为然,不然,怎麽他还借口没有多馀的屋子;让琳琅一直住在那老两口的家里,而独孤玦依旧每天得跟他住在一起?
虽然说最近收留了印盛元那边的人马,住处的确有些紧张,可是安排她们两个的地方要是挤挤总归是有的吧?
这只能说明,印伟祈那家伙是故意的。
所以,独孤玦白天被他缠着帮助处理那木罗这两个王子相争留下的後遗症,晚上,又和他同床而眠,甚至连那老两口的窗子都不敢去跳了——真被抓到,多没有面子!
於是,得到一点儿自由的机会,他就凑到了琳琅身边来。
湖面夕阳洒下一片金色的波光,琳琅的脸上也闪烁着迷人的光泽,细腻如雪的肌肤,红艳的唇……独孤玦不管了,揽住她的腰肢,就要亲吻下去,一群要来湖边洗衣的那木罗少女看到这黏在一起的两人,刚才还叽叽喳喳地说笑,顿时羞红了脸,忙转身离开。
风景如画,佳人在怀,忽然一阵杀猪般的叫声响起,惊的琳琅一跳,差点撞到独孤玦的鼻子。
「谁啊?」她四下张望道。
独孤玦本来有些生气,但是听到那声音那麽地凄厉,又不无得意道:「印盛元。」
「你对他用了什麽酷刑,叫的这麽惨?」琳琅好奇,那个一脸阴森的家伙,看起来也是个极爱面子的,要是寻常的刑罚,只怕也会要紧牙关充好汉的吧?这麽叫着实是难听。
独孤玦用手在琳琅脸上来来回回的抚摸道:「很特别的。谁要她对你打主意?我就让他想个够,就是得不到。」
也许是受到女王的启发,独孤玦命人给印盛元灌下大剂量的助兴药,还嫌不够地要一些女人故意在他面前做出撩人姿态。
印盛元可是个正当盛年,以前也不缺乏陪伴女子的正常男人,这麽折磨怎麽受得了?
这比打他杀他还要痛苦得多,忍了没有一会儿就开始祈求,最後被折磨的不行,成天就那麽鬼哭狼嚎起来。
琳琅一脸的「不忍」,责怪独孤玦道:「你真是黑心,这这也太叫人难受了吧?」
「你这麽善良,不如先同情同情我吧。」独孤玦笑着,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移起来。
「别,这里会被人看见。」琳琅不好意思地躲避。
「看见就看见,不然,你听,他叫的多惨,难道你也想我变成那样?」独孤玦威胁道。
「独孤公子,小王子请你有事相商。」远远地,严立仁将手遮住眼睛喊道。
印伟祈的时机每次都拿捏的那麽恰到好处,独孤玦都怀疑他是不是一天不眨眼的盯着自己,还不为自己发觉,这本事也太大了点吧。
「琳琅,你看看,这就是你那好弟弟,我真不知道到底他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找到他是我的好运还是霉运。你趁早跟他好好谈谈,不然,我早晚要被他废了。」独孤玦恨恨地在琳琅耳边说道。
琳琅扑哧一笑,瞟瞟独孤玦下半身道:「你确定要我跟伟祈谈谈关於你下半身性福的事情?」
独孤玦瞪着琳琅,半天憋出一句:「不用,你给我等着瞧。」
第三百七十章 收服那木罗王
印盛元被废了原本就不受承认的那木罗王位,又被废掉了那/话儿,彻底的变成废人後,印伟祈觉得够了,放了他,但是他没有走出那木罗人的地盘就被人给杀掉了。
没有阴谋,完全是因为印盛元这些年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明目张胆的出去四下活动,害得那木罗人被那些妄想称霸大陆的国家追杀的不断逃亡,人口伤病死了不少,因此被一些那木罗百姓记恨在心,也是印伟祈为什麽一回来就得了民心的原因。
所以,当印盛元成了孤家寡人,很容易就被人给杀掉了。
而有些得到消息的国家想趁着那木罗内乱将他们围剿清楚乾净,因为独孤玦作战经验丰富,而那些国家路途遥远过来的人马不算多,又不知道那木罗里有独孤玦这样的高手,所以接连几次交锋,都被打得大败而归。
印伟祈在这些战役中也充分了显示出了爱民如子,并且有能力保护自己臣民的天赋,更加赢得了那木罗人的拥护,很快便在严立仁的拥护下登上了王位。
而他登上王位第一个决定便是要助独孤玦成就大业,因为,只有依靠强大的苍梧,那木罗人才能结束多年的逃亡,安居乐业。
那木罗人长期居於深山野地之中,人心单纯善良,对於要入世,虽然对印伟祈这位刚刚上位的王有点儿怀疑,但是并没有多少反对声。
这时,独孤玦很及时地宣告了自己的身份:「各位不必怀疑你们的王做出的选择,因为我就是苍梧的摄政王独孤玦。」
下面一片哗然,就算再闭塞的地方,只要知道外界一点儿消息的,没有人不知道这位苍梧的前太子,现在依然能征善战的摄政王独孤玦。
「本王与那木罗王是天地作证的结拜兄弟,而本王的王妃与你们的王患难多年,也是八拜之交,这次是本王来请你们的王相助,只要有独孤玦一日,你们的王,那木罗族就绝不会受人欺负,他日,本王大权在握,你们那木罗族就如同我独孤皇族,享受世代荣耀,在这片大地上自由行走在阳光下,从此再不用东躲西藏。」
独孤玦这是对那木罗人郑重的承诺,也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明确地表态——他要反了女王!
印伟祈与琳琅从旁推波助澜,让那木罗人看到他们之间是如何友好亲如一家,令那些淳朴的那木罗人很快就相信了独孤玦的宣言,欢呼起来。
为了庆祝苍梧与那木罗的友好邦交正式建立,印伟祈当即命令大摆筵席——其实那木罗人一直东躲西藏的,也没有什麽特别的山珍海味,就是宰鸡杀羊,唱起特有的歌舞,跳起舞蹈来庆祝罢了。
不过,独孤玦和印伟祈的兴致都很高,两人又是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酒来。
琳琅唯恐他们两个又像上次一样拼酒,在中间一直自以为聪明的扯出一堆莫名其妙的理由来劝阻,可是,为什麽那些酒就被这两个男人名正言顺的全都灌进了她的嘴里?
这一杯是代独孤玦的,他是相公,得爱惜点。
这一杯是替印伟祈的,这个弟弟真的很乖,很可爱,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得疼着点。
於是,没有多久,琳琅就脸蛋红扑扑地倒在独孤玦怀里,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抓住他的衣领,朗声大笑:「乾杯。」
喷的独孤玦一脸酒气。
「琳琅,你醉了。」独孤玦拥着她,拿下她手中的酒杯。
琳琅打个响亮的嗝道:「胡说,你们才醉了呢。我清醒的很,你们终於和好了,我的相公还有弟弟,都是我最爱的人……下一步,就是要对付女王了吧?我们是不是要回京城?你的娘,就是太后和皇上,他们也是我的娘和弟弟,我一定……」
我一定会帮你救出来,琳琅这话还没有说出来,独孤玦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虽然醉意朦胧,琳琅心里还有几分清醒,睁大了眼看着独孤玦那张极其俊朗的脸,还有深邃的眼眸中含着无尽的爱意,就这样当着那麽多人肆无忌惮的吻着她。
不行了,琳琅只觉得天旋地转,幸福的一塌糊涂,只知道紧紧抓住独孤玦的胳膊,唯恐自己会从独孤玦的怀里摔下去。
这是在古代啊,独孤玦那麽帅的男人,走到哪里都是被人仰望的对象,他平时多少还要遮掩一下,可是今天,这是爆发了麽?
实在憋得太久了?
而独孤玦却是不得不赶快封住她的嘴,如果任琳琅说下去,这里要有苍梧的细作,又或者顾子墨并没有走远,混在其中,那不等於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全部告诉了敌人?
他完全可以用手摀住琳琅的嘴,可是感受到怀里那个滚烫而柔软的身子,看到她迷离的眼神,红嘟嘟的唇,他鬼使神差的吻了下去,还差点儿忘了此时还是在酒席之上,台下那些载歌载舞的那木罗人全都像被点了穴一样,一个个惊讶的长大了嘴看着他们,身边不过一尺距离的超级贵宾席上,印伟祈更是脸红的像块布一样,想挪开,可是努力半天也没有挪开目光……
好在独孤玦只是和琳琅嘴贴着嘴,只是停顿了一下,他的脑子就清醒了过来,斜眼一瞟,乖乖,除了篝火燃烧的辟啪声,所有的人都无声的瞪着大眼珠子看着他和琳琅……那麽认真,难道还想看活春丶宫?
独孤玦抬头,起身抱起琳琅,便向印伟祈的屋子走去。
琳琅不甘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一个劲往上攀爬,她印象中的吻不该就是这麽草草结束的,重头戏可在後面啊,怎麽就这样没了?
独孤玦将身躯挺得笔直,琳琅怎麽都够不着他的嘴,努力半天後懊恼地用拳在他的胸膛上捶,两只脚不停的扑腾,但是酒意上来,不过闹腾了一会儿,等到独孤玦将她放到床上时,她已经闭眼睡着了,手还勾着独孤玦的脖子,似乎很是不舍,脸上带着委屈的神情。
独孤玦爱怜地轻轻吻吻她的额,将她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拉下来,给她摆成个舒服的姿势,为她将外衣脱下,盖好被子,俯身凝视着琳琅弯弯的眉,俏挺的小鼻子,苹果般红润的脸,低声道:「好好睡吧,明天……乖乖等我回来,一切都会好的,为了你,太后,皇上,苍梧,我一定会胜。」
印伟祈看着独孤玦和琳琅两人缠缠绵绵的进了屋,心里有种淡淡的感伤,随即像被轻风吹远。
他从来就是将琳琅的快乐幸福放在第一的,那次与独孤玦争吵,也不过是觉得独孤玦不能给琳琅这些,而今,他们这麽甜蜜恩爱,他还有什麽不放心的?
所以,他转身举起酒杯对着那木罗人高声道:「来,大家一起乾一杯,为我们那木罗就要兴旺庆祝吧。」
那些愣怔的那木罗人见大王如此高兴,都欢呼起来,一个个纷纷将自己的杯子装满了酒,与印伟祈乾杯。
当歌声重新响起,欢快的舞蹈又跳了起来,害羞的那木罗少女见到她们英明神武的王是那麽的清俊温和,一个个轮流上前请印伟祈一起舞蹈。
印伟祈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摆手,连拉拉手都会脸红的他,怎麽好意思跳那些一会儿要搂住对方的腰,一会儿要热情与对方对视的舞蹈?
可是那些少女们越挫越勇,大有不将他拖进场子里誓不罢休的架势,见说不动他,上来个胆大的伸手就来拉印伟祈。
他很是难为情的扭头去看站在身後的严立仁。
严立仁和印伟祈相处久了,也知道他的心思,其实琳琅配他们的王,也很不错,那个女子对她的相公一心一意,恩爱体贴,而且颇有主意,又热情活泼,如果做了那木罗的王后,必定能辅助大王成就一番大业。
可是人家已经嫁为人妇,大王看起来有些落寞,但印伟祈的性情并不像印盛元那麽阴险恶毒,在感情上是纯白如纸如果善加引导,不会钻牛角尖。
所以,严立仁是非常赞同印伟祈多多参加这样的活动,感情早点找到寄托,会很有好处。
因此,严立仁不但不帮印伟祈挡驾,还笑着鼓励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