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渡长河挽轻舟作者:沈夜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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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渡长河挽轻舟作者:沈夜焰(完结)-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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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挽舟大惊失色,一跃下地,手掩胸口一阵干呕,哪里呕得出来,额上青筋暴起,指着楚绍云怒道:“你暗中使坏,真是卑鄙小人!”

  楚绍云只道:“每日用饭必须去用膳堂。”

  “你助纣为虐,不得好死!”

  “衣食用度岛上皆备,吩咐侍仆即可。”

  “你铁石心肠,禽兽不如!”

  “东边有习武厅,兵器应有尽有,也可以在屋中自习武功。允许私斗,死者投入大海,残者贬为侍仆。”

  “你……你……”

  “只有穿紫衣之人有师父特许,不可妄加伤害,否则立时处死。”

  无论解挽舟怎么痛骂,楚绍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没有听见,又像根本没把解挽舟放在眼里。解挽舟气得跳脚,随手拿起床头小几上的空粥碗,用力掷去。楚绍云不躲不闪,袍袖一拂,将空碗卷到袖子里,张手托住,递给候在一旁的侍仆:“他还要,再盛一碗。”

  解挽舟刚要再骂,见门前人影一闪,单阳探头探脑地站在门外,眨着大眼睛。楚绍云道:“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可叫侍仆去找我。”

  解挽舟怒道:“快滚快滚!”

  楚绍云点点头,转身离去。单阳跑进来惊道:“他是这里的大师兄,听说很厉害的,得罪了他可不得了。”

  解挽舟兀自气忿忿地,道:“有什么了不起?这些人穷凶极恶,面目可憎,咱们还是离远点。”

  单阳道:“嗯,他们太吓人。”他感激地一笑,“解哥哥,那天真是多谢你,我还以为活不成了呢。”解挽舟道:“没有什么,那个金过庭太狡猾,他爹金兆名声就不怎么样。”

  两个人在桌旁坐下,解挽舟道:“你在褐衣部吗?有人欺负你没有?”单阳摇摇头,道:“那个叫蒋雁落的好像还不错,就是很喜欢喝酒,拿着个酒壶不离手。糊里糊涂的,脾气好得很。”解挽舟哼道:“装模作样,他们个个獐头鼠目人面兽心,你得小心了。”单阳道:“只怕过几天又要比武,那可怎么办。”解挽舟一拍他肩头,道:“你不用怕,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单阳欣然色喜,道:“多谢啦。解哥哥,你的功夫可真俊。我听爹爹说过,姑苏解家剑法超群,没成想在这里能见到。”

  解挽舟道:“我练的不熟,算不得高手。真大哥的剑法才叫好哪,要是他还活着,哼。”

  单阳道:“是呀,解真的大名江湖上谁不知晓,只可惜我没出生他就过世了,无缘见到。不过听说解挽竹的功夫也是极好的。”

  解挽舟一笑:“那是我同胞大哥。我和他的功夫底子都是娘教的,他总说娘偏心,早早地就教会我‘梦回剑’,他可是直到十八岁才开始学的。”提起亲人,不觉伤心,“我被这个恶人捉来,娘找不到我一定急坏了……”

  单阳低下头:“我也想娘了。解哥哥,我们还能回去吗?”

  解挽舟一仰头,斩钉截铁地道:“一定能!我们两个都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隆重推荐彻夜流香的《seven监禁》,监狱文,强攻强受,就是还没完。

  尖叫之中(又名《云迪》) BY 昊悦/711 (调教文)

  烟波浩渺 BY 小模小样 古代宫廷,皇帝受,很棒的文笔。还有他的《咫尺阳光》,现代文,小虐,也很好看。

  ………………

  


                  此度关心未免



 二人坐在桌旁闲聊,不知不觉已是掌灯时分,单阳道:“蒋师兄告诉我,吃饭都得去南边的用膳堂,我有几天没好好吃顿饭,快饿死了。”解挽舟只吃了一碗粥,这时也饿得前胸贴后背,忙起身道:“好,你等等我,我去穿件衣裳。”

  他从床上起来,只穿着深衣。当下走到屏风后,见外衫衣帽应有尽有,挑了件外跑穿上了,又整整头发,出来道:“咱们走吧。”

  青衣部在岛上西北岸,紧接着是黑衣部,南岸是褐衣部,三部如同弯月,将江雪涯的血筑半围在中间。用膳堂演武厅等都在血筑之中。

  正是用晚膳之时,解挽舟带着单阳一推门,便见岛上弟子尽皆坐在堂中用膳,大多穿着青、黑、褐三色衣袍,有意无意之间分占三个角落。解挽舟一眼便看见混在青衣弟子中低头默默吃饭的楚绍云。他对这个大师兄骗他吃药之事耿耿于怀,当下对单阳低声道:“咱们去那边坐。”

  单阳瑟缩地跟在解挽舟身后,偷偷四下观瞧,正对上井微不怀好意的目光,慌忙低头。

  井微井奎对视一眼,嘿嘿邪笑,井奎凑到身旁霍海生的耳边,道:“这两个小子收拾收拾,模样倒俊得很。”霍海生半眯起眼睛,看着解挽舟坐到东北角。那个少年穿着一件天青色棉袍,月白夹裤,挺拔俊秀。脸上犹带稚气,剑眉斜插入鬓,双眸清澈明亮,上唇微翘,带着一种特有的倔强和傲然。霍海生忽然想起在铁笼中,解挽舟身子后仰时柔韧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心头一跳,转头给墙边侍仆一个眼色。

  那侍仆会意,端了两盘子膳食上来,递到解挽舟和单阳面前,躬身道:“请用。”两个少年正东张西望不知该如何是好,见饭菜送来,大喜过望。单阳起身道:“多谢。”正要伸手接过,忽听一物破空之声乍起,众弟子皆是身经百战,齐齐一惊,刚要疾闪,只听得“哎呦”一声痛呼,“咣当”连响,那个侍仆抚住手腕蹲下身子,满脸痛苦之色,两盘子食物全被掀翻在地。

  解挽舟双眉一挺,正要发怒,忽听单阳惊叫:“啊!”偏头看时,只见那盘子背面各有一条赤色小蛇,蜷身吐芯,昂着三角脑袋,一瞧可知剧毒无比。若是两人当真接过盘子,非被噬伤不可。

  单阳鬼门关前晃一晃,吓得脸色蜡黄,仓惶环顾,顿觉身边危机四伏,个个都隐含敌意,不由自主向解挽舟身边靠了靠。解挽舟也是心中骇然,知道有人暗中相助,上前一脚踢倒那个侍仆,喝问:“谁让你干的?!”

  那侍仆痛得满脸冷汗,缩成一团不敢吭声。解挽舟待要再问,只听得有人在一旁道:“不用问他。”他一回头,见那个大师兄楚绍云慢慢站起身,道,“这个岛上人人都是强敌,需得时时刻刻警惕,练功、休息、睡觉,甚至沐浴时也得提防有人来袭,稍有疏忽便性命堪忧,吃饭被人下毒,又有什么稀奇。”他边说边向外走,看也不看解挽舟一眼。

  单阳恍然而悟,拉拉解挽舟的衣袖,悄声道:“好像暗器就是从他那边打过来的。”

  解挽舟自然也瞧出来了,但他刚被楚绍云骗得吃了毒药,若说是他出招提醒,无论如何不肯相信,但想来想去又没有旁人。他略一沉吟,快步走出用膳堂。

  楚绍云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听到身后解挽舟叫道:“喂,你!”

  楚绍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个少年。解挽舟咬着唇,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犹豫一阵,道:“刚才多谢你。”楚绍云没说话,解挽舟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你给我下毒是奉了江雪涯的命令,你也没办法。好吧,我不怪你了。”霁然一笑道,“我叫解挽舟。”

  他自幼备受宠爱,骄纵异常,就算对着江雪涯,也不肯低头,如此轻易原谅别人对自己做的坏事,又肯先自报家门流露结交之意,实在是给了对方好大的面子,哪知那个木头一样的大师兄,居然只是斜睨他一眼,既不热络也不欢喜,脸上平静无波,缓缓地道:“那个单阳,能拖死你。”

  解挽舟登时沉下脸,冷冰冰地道:“我和他好得很,不劳费心。”

  楚绍云看看他,转身离开。

  单阳跟着跑出来,望着楚绍云的背影,道:“这个人心地好得很,没有旁人那么坏。”解挽舟嗤之以鼻:“哼,刚才还劝我别和你在一起,免得受拖累。”单阳小脸涨得通红,嗫嚅道:“那……那倒也不错,只怕……只怕我真会拖累你。这岛上个个心怀鬼胎,咱们又没杀过人,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吃亏。”

  解挽舟笑道:“谁说我没杀过人。去年在杭州,遇到一个强徒强抢民女,我一气之下就把他杀了。”

  单阳瞪大眼睛,指着他道:“啊?那在铁笼子里,你……”解挽舟皱皱鼻子:“谁让那个江雪涯非逼我杀人不可,我干吗要听他的?”他摸摸单阳的头顶,安抚地道:“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想出办法逃走了,也许哪天,家里人就会找来救咱们出去。”

  单阳一笑,眼睛弯得像月牙,用力点点头:“是呀是呀,我大哥很厉害。”解挽舟笑道:“知道知道,‘金扇仙’单高嘛,好响亮的名头。”单阳忽想起一事,微一蹙眉,道:“方才我在用膳堂还看见辽东胡家的二公子,叫胡佳的。”

  “哦?你们很熟么?去打个招呼。”

  单阳摇摇头,道:“那倒没有,去年我爷爷过寿,他和他父亲一同来,见过一面而已。解哥哥,你说这个江雪涯把名家子弟捉来做什么?看样子好像这么做已经有好几年了,那些失踪子弟的世家怎么都不好好找一找呢?江湖上也没有什么传闻,说子弟失踪之事呀。”

  解挽舟想了想,不得要领,道:“谁晓得,我以前也没有听说过,哼,要是娘和大哥找到这里来,我非将那个江雪涯碎尸万段不可!”握紧拳头用力一挥。

  两人边说边回到房中,单阳胆子小,不敢独自睡,当晚和解挽舟抵足而眠。

  翌日一早,两人刚刚起身,房门一响,楚绍云走了进来,道:“解挽舟,今日轮到你和我同去巡岛,跟我走。”

  解挽舟一见他就来气,偏过头不看他,道:“什么巡岛,与我有什么相干。”

  楚绍云耐心地道:“上次和你提到过,在海边巡视,防止有人逃脱。”解挽舟冷笑:“有那么严密的机关关卡,还怕有人逃脱?”楚绍云道:“正是在关卡中巡视。”

  解挽舟一听,眼珠一转,既是如此,说不定能发觉其中秘密,或能逃出去也未可知。当下提起长剑,道:“走吧。”单阳跳下床,忙道:“我也去!”

  楚绍云缓缓摇摇头,道:“只可两人同组,这是师父定下的规矩。”解挽舟急着要去查看地形,想来离开几个时辰也不会有事,遂道:“你在房中等我,千万别出去,那些人不过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不用怕他们。”单阳只好点头,看着两人并肩而出。寒风从棉帘子的缝隙中吹进来,冷意森森。他几步跑上去关好门,回到床上坐等。

  解挽舟和楚绍云走出青衣部,向北而行。海风卷起沙砾,刮得脸上生痛,两边衰草枯黄,树枝干涩,一点绿色不见。楚绍云一言不发,只默默向前走。解挽舟跟在他身后,四处详查,心中默记,进了九重关卡更是看得仔细。

  楚绍云听到跟着的脚步声走走停停,时断时续,皱眉回头,见解挽舟在六重关卡处,正俯下身子认真端详,口中喃喃自语。楚绍云道:“你做什么?”解挽舟只做未闻,自顾自站起,又去看下一处。

  楚绍云便知他是在寻找路线逃脱,遂盘膝坐下,折了根枯枝,在沙地上写来划去。

  解挽舟见此情形,微感诧异,下定决心不去理会,但他少年心性,哪里忍得住,悄悄走上前斜睨一眼,看清楚了才发觉楚绍云下笔毫无凝滞,画的赫然便是岛上关卡的地图。

  解挽舟一见之下大喜,顾不得正和这个木头人赌气,走到跟前道:“你知道这些破这些关卡的诀窍?”

  楚绍云不抬头,道:“是。”又画几笔,道,“你巡岛巡几次,也会知道。”

  解挽舟登时了然,原来这九重关卡是防新来者的,岛上的弟子早已熟稔,不禁心中大为失望,一下子颓坐在地。

  楚绍云道:“就算你冲出这九重关卡又能如何?岛上海船只有一艘,你会驾船么?更何况附近海底暗礁处处,要想平安出去,难于登天。”

  解挽舟不服气,低声道:“那就扎个木筏子好了。”

  楚绍云一笑:“海上可不同于江南河道,一个浪头打过来便成碎片。再者,你身中剧毒,就算回到家中,短时间内无法解毒,仍是死路一条。”

  解挽舟听得不耐烦,冷笑一声,道:“你不用拐着弯叫我别逃跑,我才不会像你们一样,轻易妥协苟延残喘。”

  楚绍云扔下树枝,淡淡地道:“我只是想说,没有万分的把握不要尝试,若真的断了一腿一臂,在这岛上求生不能求死不能,悔之晚矣。”

  解挽舟心高气傲,浑没把岛上诸弟子放在眼里,觉得楚绍云只是危言耸听,但知道这个大师兄语气淡漠,却是一片好心,心中不以为然,可也不再回嘴。楚绍云望望天色,道:“咱们走快些,还能赶上用晚膳。”

  等二人从海边回来,已是傍晚,解挽舟得了关卡地图,兴致冲冲打开房门,刚要喊单阳,忽觉房中气息有异。他一凛,登时凝神警惕,轻轻抽出长剑,蹑手蹑脚走进去。

  屋子里甚为寂静,只床上传来微弱的呼吸。解挽舟左右观瞧,见无异样,这才来到床边。被子铺在床上,微微隆起。他提剑在手,猛地一挑,被子落地,露出一个人来。解挽舟一见之下,大骇失色;那人正是单阳,赤身裸体,血迹斑斑,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

  


                  弹到此,为呜咽



 解挽舟慌忙扔掉长剑,上前扶住那个羸弱的少年,连声道:“单阳,单阳!”单阳手足冰冷,面色青白。解挽舟毕竟年幼,突遭变故,心中砰砰乱跳,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想起楚绍云,立即推开门冲了出去。

  楚绍云刚要进屋,就见解挽舟急匆匆奔过来,满脸惊骇之色,哆嗦着嘴唇道:“单阳……单阳……”楚绍云一凛,知道不好,不待解挽舟说下去,快步来到他的房中。

  楚绍云命侍仆点上灯烛,端着到床边仔细观瞧。单阳浑身青紫处处,伤痕累累,下身血白狼藉。楚绍云一看便猜出个大概,也不说话,轻轻搭上瘦弱的手腕,凝神号疹。有他在旁边,解挽舟心中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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