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震怒
守卫的两个人刀柄拦住:“暨妃娘娘恕罪,臣奉旨做事,还请娘娘回去。”
“得了。”青琓笑着说,“从前我爹爹也是如此,我该跑出去还是出去,不过我走了你们肯定要挨板子了,算了吧。”
她回头又到池塘边捧着下巴无聊的等着鱼儿上钩,这样的安静连一丝飘叶的声音都听得见。
沅贵人的生辰比中秋节热闹快乐多了,众姐妹一起听了几出戏,相互送了礼物。
她辈分是不高所以每个送礼物的人都回了礼,并且打赏很多宫女太监,基本收买人心。
唯独缺了呆在冷宫的暨妃。
暨妃没有过来,她不知道要不要专门给过去。
本来就是上下关系沅贵人自然是没有资格要求暨妃给她面子的,只是这回礼若是不给她倒是有点显得不懂事。
当日下午她真的差遣宫人拿了个东西送到云浮轩,不过因为重重把守的侍卫无法近身也就不了了之。
晚上玄烨在启祥宫外放了几株烟花,那烟花绚烂夺目,漂亮亮眼极了,连云浮轩那么远的地方都瞧的清楚。
汝文抬头看着远处说道:“娘娘,咱们到了元宵也向皇上要来一捆烟花,放它两个时辰。”
青琓笑嫣开心:“不知皇上肯不肯给咱们。”
“肯定能啦,以前娘娘在将军府,老爷也不给您玩,娘娘一哭闹什么都能拿到。”
她笑了笑,心中莫名有点感伤,只是这感伤立刻在脑中删除丢掉。
时间一天又一天的过去,落叶倾尽。
有人等待有人光环四周。
没想到再次见面是青琓偷偷走后门到御花园散心的时候,她不是纯心违背皇帝的圣旨,每日呆在那冷宫无人烟,她那么好动的人能忍耐这么久太不容易了。
汝文还好,每天和几个宫女太监玩耍踢毽子,她没有一点兴趣,所以就跑出来了。
沅贵人非常识规矩的给她请安。
手惯性的捂住肚子说道:“暨妃娘娘万福金安。”
她看了她一眼,正经的说:“免礼,你起来吧。”
沅贵人起身后低声跟宫女说了句什么,那宫女即刻离开了。
青琓没打算跟她呆在一起,毕竟之前有非常不愉快的经历,马上起身离开。
沅贵人表现非常大体笑颜拉过她的手说道:“我虽比娘娘位分低,可年龄却稍长一点,暨妃娘娘不介意叫您妹妹吧。”
青琓非常不适应别人拉她,立刻挣脱开来。
“你随意吧。”
她从小在武圈里长大手劲比沅贵人大多了,这样的动作丝毫没有让她端庄的笑容消失掉。
“妹妹这样疏离怕是因为前些日子的事情,那是一场误会,妹妹不要记挂在心上,以后姐姐有何事还要请教妹妹指点呢。”
青琓呆呆看着她眉头紧蹙 :“你想说什么?”
“妹妹千万不误会,只是久些时日没见妹妹想说上几句话。”
她对她半点好感都没有,从来就没有,或许因为一个男人,就是不想跟她说话。
沅贵人宫里侍女拿来昨日的礼品,递到她手里:“虽和妹妹见过两次还不熟悉,今天送这份礼权当拢些妹妹的感情,以后都是自家姐妹,把之前的生疏都消了去。”
青琓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极好精致的头钗。
她拿出来欣赏了一番淡淡的露出笑容:“真好看。”
大约是出生问题,从小高贵一直被人宠爱,虽有妒意心底确实善良,旁人给她东西,而且看样子这么名贵,自己再敌意总是说不过去,
沅贵人笑道:“妹妹若是喜欢就收下,之前的不愉快都不要放在心上。”
青琓这才正式抬头打量她一番。
凝白的肤色,泪眼水灵的眼睛,红艳的嘴唇,这世上还有这样好看的人。
心里微微一紧,收回之前的冷漠点点头随后离开。
未走两步正好侧边走来的云嫔,云嫔好久没见过这位冷宫的皇妃立刻鞠身请安。
这样一来又被强迫拉在一起说些话语。
青琓当初因病避开皇宫选秀被剔除名单,从未再想过进宫做皇妃突地进宫一大步礼仪都没学会,而后长时间待在类似冷宫的宫中,没人相交,不学就不学吧。
对待一群花枝招展的妃子根本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云嫔看见她手里的簪子,非常羡慕的说:“沅妹妹这样大方,这玉钗可是皇上赐给您的,姐姐可从没有福分见这样的东西。”
“姐姐,你又要取笑我了,上次皇上给姐姐羽坊夜明珠也是世上少有的宝贝呢。”
云嫔扶着她的手慢慢向前走:“我们就不要多自夸了,暨妃娘娘位高皇上自然赏赐更贵重的宝贝,在这说话该被笑话了。”
青琓走在一旁并无答话,别人身后一行全是伺候的宫女太监就她孤零零独自一人。
她是准备要走的,因为这种景观激发着隐藏极深的情绪,那情绪是十几年累积而成的,因为他消失了,可能还会因为他开启,正巧走到石景台看见皇上在此。
皇上?
她抬头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他。
景台上几个女子和他正说些什么,看得出很开心的样子。这一过来全部来了,桂嫔大约也是闻皇上在此走了过来。
玄烨眼神转移看见她立刻起身走来,走的步子非常快。旁人大约都以为皇上是来扶着沅贵人的,只是那双眼睛盯着青琓不曾转移。
直接忽略旁边所有人走到她身边,伸手拽住她的手走到远处。连几个嫔妃的礼数都忘了免去。
“谁让你出去的?”
青琓看着他有些怒气的表情,心里咯噔害怕起来,非常老实的低声回答:“我从后门出来的。”
玄烨厉声说道:“太后罚你禁足不得出门!出了门就是违抗懿旨,要挨板子的!”
她有些惊慌不知所措,直接跪在地上。
他还是不依不饶:“朕许你三个月见一次当初你可是自己应允的,如今违背承诺应该如何受罚?”
她大概吓坏了,跪在地上半点话语说不出口。
停了片刻他冷冷的说道:“青琓,朕非常失望,你若不愿意在此朕现在就送你出宫绝不拦着。”
她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低着头交杂着忍住的哭声说道:“我以后再不出去就是,皇上息怒。”
她叫他皇上的次数并不多,因为能被透漏在阳光下的机会更加少,她怎么会不知道礼仪,在那样的家庭中什么都没有礼最为重要,可是爱情这件事为什么要掺杂出这些?
他却完全知道她最脆弱的点是哪里,有些东西一碰就疼,只有疼了才能长记性。
玄烨抓住青琓的胳膊,利眼马上看到她手里的东西,迅速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夺过那簪子盒子扔到远处齐德顺手里。
心里不忍再发怒,换了口气说道:“好好当你的皇妃,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寻别人些这种东西做什么?!先回去思过,写一篇悔过书,过些日子朕亲自去检查。”
青琓被齐德顺离开送回去,皇帝全然没了心思在这里喝茶聊天。
带着沅贵人去暖心殿。
她一直挂着微笑,完全没有把皇帝一整副寒冰模样,到了宫中,他背着青琓沉默一刻,玄烨忽然转身,眼里喷火,手里的玉簪猛然摔倒地上。
接触地面砰然碎掉,这一声响震得她震耳欲聋,即刻跪在地上。
玄烨走过去手指狠狠掐着她的下巴,眼睛死死盯着她:“你拿这些做什么?”
沅贵人屏住呼吸开口,吓的面色惨白,口几乎结巴:“臣妾。。。臣妾生辰送暨妃娘娘回礼。”
“你算什么东西给她回礼?!朕再跟你说一次,以后不要去招惹她!下次再犯别怪朕翻旧账,拿着这些东西,滚!”
沅贵人看着他全身僵直颤抖,他的口气和表情那样强硬和厌恶。
他这样的样子像是把之前所有的种种都否定掉,一切都是梦境,是的,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泪水滑落,言语低泣:“皇上在卿良阁遇到臣妾,从那时起是不是全是假的,全是臣妾一个人在做梦?”
她跪在地上哭的双眼妆化,玄烨扭过头看她:“沅贵人,朕平生最厌恶的事情就后宫争风吃醋!从你封贵人到现在你得到是什么,别人又得到什么。怎么,风光久了朕一责罚就感到委屈了?暨妃的父亲全家都要死,你能不能发出你心里一点点的良知给她一点安慰!她来这些年月有比得上你丝毫富贵荣华吗?你在宫中登高上鼻子朕不管,为何单单和她过不去,你拿这些东西做什么,示威吗?好,朕现在就封她贵妃,你还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作威作福!”
沅贵人呆立的跪在地上,他在说什么?是要和她对立的位置吗?为什么每次都要说他得到的,她又付出了多少?
“臣妾绝无争风吃醋之意,臣妾生辰皇上大型操办从心底臣妾感激涕零,自始至终从未敢越池半步,请皇上明察。”
“够了!”他什么不想在听这个女人一句话:“你走开。”
她只觉得眼前一蒙忽地一股子难受在翻胃,而后晕厥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情非得已
迷迷糊糊中太医诊断完,又开了药方,眼前的晃来晃去的身影却看不清是谁,没有他的气味,没有他在身边。
云嫔看着她目光呆滞眯着眼睛发愣。
“沅贵人?妹妹?”
她眼皮动了动,伸手拉住云嫔的手焦急的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云嫔安慰她说道:“孩子在呢,孩子还在。”
她摸着肚子眼泪一触即发崩溃,抱住云嫔,“姐姐。。。姐姐。。。这世上只有这孩子爱我疼我了。”
云嫔轻拍着她柔声安慰:“妹妹不要伤心了,身子要紧,如此哭泣恐怕要伤了孩子。”
从低向上走的是会自己有心里准备,从高处落下稍不注意粉身碎骨。
她以为她是不一样的,仿佛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不一样的,其实这一切又有何不同?
待她泪水息落情绪转好了些许云嫔方才敢说些实话:“沅妹妹,你不该去惹暨妃,而且一而再再而三,连温贵妃都说不得什么,你为何这么糊涂?当初册封太皇太后都没有敢反对,暨妃的父亲落狱皇上肯定早有盘算,她被藏匿的那样严实就是因为皇上不像她知道其中利害。妹妹受宠半也是知道的,哪个人敢跟她说上几句话?咱们皇上做事从来不会没有缘由,上次妹妹和桂嫔那是关乎子嗣的事情皇上还都把罪责怪到你们身上,现在怎可不明白啊?”
沅贵人擦拭泪水:“这样的负心不要也罢。”
云嫔赶紧捂住她的嘴:“话不要乱讲!皇上宠你是他的喜好,妹妹可不能因为皇上的宠爱失了礼仪分寸。暨妃刚刚册封没两年,她父亲库努尔就出了事,明显皇上是拿着暨妃娘娘的命来威胁库努尔。她爹爹原本是皇上登基时候的大大功臣,手里握着重兵,皇上做皇帝年久现在位置日渐稳固皇权在外怎可放心,暨妃要是在宫中出了事,外边她爹爹的同党势力一旦失了控,后果不堪设想啊。”
云嫔家族汉军旗,经历多了是是非非,从小也是耳目濡染,分析问题句句在理,平时安安静静心里一点不糊涂。
沅贵人第一次把自己牵涉到纷繁复杂的政事之中。
云嫔跟她知心接着说道:“定妃和温贵妃这些时日都是在自个宫里拜佛念经,她们家族牵涉进去能少出去就尽量少惹是非,关乎政事依照皇上的脾性女人是一定会牺牲掉的,这些日子你又是生辰又是怀孕如此高调难免惹是生非被人抓住把柄。皇上对你好,你就记住他的好,他对你不好,你便想想他的好,且不可和他冲突理论呐。”
云嫔苦口婆心沅贵人心慢慢落了下来,她嫁给的是一个帝王,要不得真情,更要不得特殊,如此这样想来倒是皇上一直忍让她了,心里换了思路好过了许多。
两人说些私语之时,太监送来了些补品,宫里侍女从内务府拿来些刚做的冬服。
全是上好的面料,样式好看极为配她的肤色。
云嫔笑着说:“你看,皇上心里还是有你的,骂完就跟妹妹就示好,他是皇帝万万人之上的天子,做事向来狠断,能对妹妹如此以后可不要再不懂事了。”
云嫔的心思猜不透,她甚至还不知道这位曾经素不相识的女子为何这样帮忙,这样的生活到底要过多久,皇帝的阴晴不定,自己的琢磨不开,一切的心结都在无休止的缠绕脑中挥散不开。
玄烨气极了,他的生气直接导致刚进贡的玉琉璃被打的粉碎。
他一气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谁都不敢说一句话。
从撤三藩皇帝可从来没发过这样大的怒火,当初只知道和解吴三桂耿精忠尚可喜联合起来要把这南部给瓜分掉,好生封王却要分割领土所以桌子上太祖皇帝留下的墨笔摔成几节,玉台上的纸书全部轰然散落在地上。
这次这样怒气想必心里已经忍了太久,实在无处发泄,放任了一回。
伍颙清倒是十分清闲,南书房除了他就是皇上和太子,父亲发脾气孩子就先撤开。
等爆发完伍师傅放下手中的书本走过去,然后行礼。
“皇上息怒,后宫之事哪里能动的皇上的怒气?”
玄烨转过头看着他,相当努力的克制说道:“朕就怕她知道。”
“皇上,这样大的事情能瞒得过去吗?”
“瞒不过去也要瞒着,谁说出来朕就砍了他脑袋!”
伍颙清微微笑意:“微臣没见过皇上这样担忧动情,皇上是天子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做主?微臣看着娘娘对皇上喜欢至深,女子陷入感情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皇上便是说了定然不会出了什么大事情。”
“伍师傅。”他深深的说,“朕不怕她恨我,只怕性子孤傲不肯再见朕,她年少风华,宫中深渊五度,能快乐的机会,若是朕都欺瞒虚假她也没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她应该会恨死他了吧,进宫的时候一切都美满和谐,开开心心,如今时过多少年月家庭巨变。就是因为这道门槛他现在还没有一刀杀了她父亲,一直在软禁想着法子如何处理最好。
当初或许他就不该让她进宫,不让她进宫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可是当时那样天真可爱,模样像极了上天的神仙精灵,,追着问:你叫什么名字,以后这些银子我怎么还给你?
玄烨从来没有被一个人追着问自己的名字,那模样像极了上天的神仙精灵,笑的他什么都忘记了。
“烨。。。”他说道,“我姓叶。”
女子笑得眼睛弯起来:“叶公子,以后我拿了银子便在这酒楼等你,你可以一定要来哦。”
玄烨十分好奇玩味的看着她。明知故问的询问:“姑娘贵姓?”
她低声说道:“我叫青琓,叶公子记住了哦,明天我拿银子在这里等着你。”
他是有意拢住库努尔家的千金,可没想过他家的千金这样主动倒贴上去,确实也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