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庆幸,他夺走的只是她的身子!
若在以往,经受这般凌虐早已经犯了心悸松了性命,但奇迹般的上天没收走她的性命,她又有什么理由枉顾自己的性命呢?疼痛会消失,记忆也会遗忘,岁月的流转向来不留情分,一切皆会淡淡褪颜色。她亦不能自怜太久!
早膳实在没有胃口,洗个澡睡一觉,让小云把午膳准备的丰富些吧。
连服了几日箬兰配置的丹药,晟玉轩也没再来纠缠骚扰。南山傲梅的身体逐渐好转,小云提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
月上中天,秋凉时节,阗暗的庭院因皎亮的月光依稀可见。
南山傲梅手拿一卷书坐在窗前,仰望那轮皎洁圆月,兀自出神。今日是中秋节,晟玉轩该是在和他的那些如花美眷们在品酒赏月吧……叹口气,她摇摇头,为什么又想起他呢?不该啊!以前,每到这团圆节,便是南山家最热闹的时候……吟诗对歌、撒娇耍赖、甚至爹娘还会在她们面前大秀甜蜜……那样的日子真让她怀念……
“姐姐,天凉了。你身体才刚好些,可不能再染上风寒。”说着小云将手中衣袍披在她身上,抬手关上窗。
“无妨。”南山傲梅起身,浅笑着吩咐道:“你去为我准备些纸墨。”忽然很想作画,很想……
看到她眼中的渴望,小云点头去准备。
伫立桌前,南山傲梅提笔沉思片刻,便挥毫下笔一蹴而就。小云看看画再看看她。“这是姐姐的家人吗?”
“嗯。”傲梅应着写下一行题词。望着图呆立了一会儿,叹口气丢下毛笔走向床铺。
夜色沉沉,清心园已是沉静无声,只在厢房窗口摇曳着一盏灯光。晟玉轩走进屋子,第一眼便看见桌案上摆着的那幅画。
画中是一对中年夫妇和四个妙龄女子,他们或坐或站或笑到他人怀中,个个被描画得逼真传神,可见画画的人画工之精深。
“思不断,念不休,佳节何与共?”默念那行娟秀题词,他俊眼微眯。佳节何与共,她想到的不该是情人吗?而画中显然只是她的家人!
这几日,他派人追查她的过往,传回的消息是,她曾救人无数,却不曾与任何男人有染。望着她恬静的睡颜,难道是他冤枉了她?不,若没有奸夫,她又怎会珠胎暗结!
罪证凿凿,自己还想被她蒙骗吗?他掀唇暗自嘲笑。
“唔……”感觉周围气流涌动,一向浅眠的南山傲梅睁开眼睛。“你……”她撑起身子,忽然忆起那日的羞辱,将脸别向他处。
她连看他一眼都不屑?晟玉轩紧握双拳,额头暴起青筋。几乎想都没想,他扳过她的身子,欺身强悍吻上她的红唇。
“不……放开……”她挣扎着想推开他,双手却被禁锢在头顶。而他的唇舌趁机侵入她的口中肆虐。以惊人的熟稔,一下子剥去她的寝衣与罩衣,粗鲁分开她的大腿,一举攻入她的体内……没有前戏,没有ai抚。有的是无边的莫名的愤怒……
得到宣泄后;他气恼的压在她身上喘息。
该死,他居然在她身体里失控。不可否认她的身体很诱人,;即使不是chu子之身,她还是一如第一次般的紧涩;让他舒服不已!
可是他对她的依恋也仅能维持在床底之上;仅此而已。
晟玉轩阴沉着脸穿起衣服,南山傲梅仍死死抓着棉被,身子微微颤抖。
在他迈步要离开时,她终于整理好紊乱的心情开口。“王爷既然已经发现我是不洁之身,就请赐我一纸休书吧。”此时,她已然心灰意冷不想再解释什么,不顾她孱弱身体强逞兽yu;,差点要了她的性命,这样疯狂决绝,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留下绝不会再有安宁日子,只有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闻言募然转身,眉峰紧蹙着。“休想!”一想到放她走,去和别的男人双栖双飞,晟玉轩救燃起无边怒火。“这辈子,休想本王放过你!”
“这辈子……”南山傲梅黯然呢喃,晟玉轩为何你可以左搂右抱,而我不能红杏出墙,你实在是太霸道!
气氛僵住,两人都是情绪翻滚。
“准备好三日后盛装与我参加皇兄的册后大典。别给本王失了礼仪。”丢下这句话,晟玉轩头也不回的离开。
雄伟的大殿之中,悦耳肃穆的乐声奏起。百官整齐排列在大殿两侧,南山傲梅随晟玉轩站在左侧之首的位置,觉得红毯那头走来的女人身形好眼熟!
晟锦轩一身金边红服。欣然挺立于皇位之前,高高在上睨着亦是一身华贵红服,正缓缓走来的女子,嫣红的盖头遮住她的脸庞,无人看得到她的模样。
“行礼!”女子走到离晟锦轩三步之遥时,司仪官扬声喊道。
二人弯腰鞠躬,或是那女子用力大了,红盖头竟然飘落地上。黛眉风目露出一张绝世容颜,百官惊艳。南山傲梅仔细打量竟是那夜在宫中遇到的姑娘。听说她是南越的公主,怪不得看她有几分熟悉,她和银篅酯应该是一母所生。
那南越王银篅璧的动作也够快,那边行动败露,这边立刻送上美人和好。偏巧,晟锦轩刚刚平了内乱坐上皇位,也不愿将两国关系弄僵,便顺了这人情。只是苦了那南越公主成了一枚政治棋子。女人,即使贵为公主,也难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啊……叹口气,南山傲梅将目光调向送亲的队伍,赫然迎上一双亮黑媚眼,是他!银篅酯!他也正朝这边张望。
宫廷斗风云急转 册后大典风云起(二)
更新时间:2012128 9:28:26 本章字数:6638
南山傲梅敛下水眸,手悄悄伸进内袋中。自从那夜遇刺,她再也不敢让箬兰配置的毒粉离身。这次如果有机会她定会让银篅酯化为血水!仇恨盈满水眸,粉拳握出了青筋。南山傲梅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晟玉轩似是察觉了什么?伸手握住她的,用力捏了捏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南山傲梅抬头却只看见他俊逸的侧脸,他正凝视着银篅酯的方向。
她凄然地笑,到此时他还护着他。悲哀啊,原来从一开始做他的妃都不如一个玩伴重要!心寒吗?不!她的心早就没了温度,对他她亦无点滴所求。
只是她的孩子决不能枉死!娘一定会为你报仇!她咬牙发下誓言。
漫天的花瓣在秋风中轻舞飞扬,吉庆的百合莲子洒落一地……晟锦轩起身拉着他的皇后,威仪迫人。王公大臣立刻三跪九叩,呼声山响。
礼成,明旌举国欢腾,南山傲梅却只盯着客席的银篅酯。尽管恨意切切,她也不会鲁莽行事,给银篅璧挑起战争的借口。如何报仇,她会慢慢思量……
按照明旌的规矩,午后,晟锦轩在御瞿殿摆宴款待各国观礼使臣和本朝的王公大臣们。南山傲梅、晟玉轩恰与银篅酯迎面而坐。
银篅酯望着晟玉轩,风眸含情;南山傲梅扫眼银篅酯,水眸溢恨;晟玉轩俊脸带笑睨着舞女,暗中却观察着南山傲梅的一举一动。席间歌舞曼妙,清乐幽幽……除了一直在留意南山傲梅的晟清轩,无人察觉三人间的暗波汹涌。
一番觥筹交错,晟锦轩命晟玉轩与南山傲梅代表他们夫妇到客座敬酒,晟玉轩领命起身看到南山傲梅青葱玉指藏在宽大的袖袍之下。俊眉一蹙,伸手握住她的柔荑。
南山傲梅不语任他牵着走到对面,在外人看来二人倒是伉俪情深。
早有宫女端着玉盘侍立一旁,晟玉轩松手示意南山傲梅将盘中酒杯递给银篅酯,傲梅依样照做,小手始终露在衣袖外面。
见晟玉轩与南山傲梅端起盘中剩下的两只玉杯,银篅酯笑道:“我先干为敬!”说罢仰脖一口喝下杯中酒。晟玉轩也是一饮而尽,只是南山傲梅稍稍迟疑,她不会饮酒,可是……这次,他断不会再替她挡酒了……众人注目下,她只得饮下杯中酒。那味道香甜甘醇带着一丝辣意,倒也没想象中难喝。
敬罢银篅酯,他们走下去,南山傲梅又喝了十数杯酒,逐渐感觉有些头重脚轻了。
“啊……”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银篅酯失手推翻面前的案几,脸色惨白蜷缩在地上。
“篅酯!”银风儿关切叫着冲到他面前。“啊,王爷,你怎么了?”其他人顿时乱作一团。银篅酯的全身开始剧烈的颤抖,面孔上的肌肉也完全扭曲得变了形,脸色开始转为一种惨怖的深色铁青,
“七日散骨毒!”银风儿惊叫,扫了眼微醺的南山傲梅。
“是她!”银篅酯咬牙指向南山傲梅。“只有她……碰过我的酒杯!皇上……要为我……做主……”
“大喜之日,竟敢毒杀我朝王爷,真是胆大包天,皇上一定要严惩凶手!”南越使者紧盯着晟锦轩说道。
“嗯,吉大人放心,朕定会查出凶手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晟锦轩沉着俊脸回答,眸光扫向倚在晟玉轩怀中的南山傲梅。
南越使者中立刻有人站出。“听说这七日散骨毒是俏华佗南山箬兰所配制,而她恰是玉王妃的妹妹。我们王爷也正是因为饮下她敬的酒才中的毒,如此看来玉王妃的嫌疑最大。”
“大胆!我王嫂是什么人,无凭无据岂容你们如此污蔑。”晟清轩厉声呵斥。南越使者反驳道:“清王爷不要偏袒,我们只是说玉王妃有嫌疑。”
“对,她嫌疑最大。到底是不是她,搜她的身看她身上有没有那七日散骨毒分不就知道了。”
“是啊!搜身!搜身!”
南越的使臣叫嚷着一步步逼近,南山傲梅懵懵懂懂辄起细眉。“你们……要……要……做什……”
“我的王妃,你们也敢动!”晟玉轩没等她说完,伸臂将她护在怀中,黑瞳冷枭阴沉。冲在前面的几人吓得急忙停住步子。
“咳咳,王爷,为了证明王妃的清白,我看还是让他们搜搜看吧。”明旌朝臣竟有人倒戈,晟玉轩拧眉一看,竟是那刘尚书!哼,暂时留他一条小命,他还敢在这叫嚣。
一个肃杀眼神睇过去,刘尚书肥胖身子一抖,缩到一边去了。其实他也很纳闷自己怎么就怕起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王爷来了呢?
不过他的话恰好提醒了那几个南越使者。“这位大人说的是,若王妃身上没有那七日散骨毒,我们自当向王爷王妃请罪,任王爷处置;只是若真从王妃身上搜到那毒粉,也请两位王爷不要偏袒包庇!”
……
一番争论后,银风儿领着南山傲梅进入内室。
不一会儿银风儿就凝着一张俏脸走了出来。
“公主,结果如何?”
她摇摇头道:“玉王妃身上除了这方手帕什么都没有。”
“啊……这……”南越使者们顿时面面相觑。
“啊什么啊……无故污蔑王嫂,还不快向我王兄王嫂赔罪!”晟清轩得理不饶人。晟玉轩薄唇微勾,笑得怡然。
“啊!”银篅酯终忍受不住锥心剧痛惨叫一声晕厥过去。
“篅酯!”
“王爷!”
御瞿殿又是一片纷乱。
马车上,南山傲梅昏昏欲睡,一颗头颅摇来晃去找不到依靠。其实在御瞿殿被搜身时她已经云里雾里搞不清状况了。
晟玉轩坐在对面有心不管。但是当她第十一次将自己的小脑袋撞向车厢时,他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她揽了过来。绝不是心疼她,只是……只是看她那蠢样子很烦!
醉了的南山傲梅倒也不客气,将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他的身上,还像小猫一样在他肩上磨蹭下脸颊。
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么稚气的动作,晟玉轩忍不住抬手抚上她顺滑黑发。
“唔……匡,别闹!”
匡?她的情郎?晟玉轩僵住剑眉拧在一起。“谁是匡?”寒冽的声音冷了整个车厢。
“咦,匡怎么会说话了?”南山傲梅嘟囔着直起身子,盯着晟玉轩审视了一会儿,呵呵笑了。“你不是匡,你是谁?”
“不认识本王了?”大手托住她的后脑,让她与自己眼对眼、鼻对鼻。“可看清楚了?”
“嗯。”南山傲梅认真点点头。“好俊的男人,嘿嘿……”摇晃几下又扑到晟玉轩的身上。
“你还没告诉本王匡是谁?”伸手抬起她的下颌,他追问道。
“匡啊……”她动动头躲开他的手指,趴到他怀中咕哝着。“他不就是我们家……”
“王爷,到家了!”马车停下了,清风在车外朗声说。
“到家了!”南山傲梅欣喜起身,砰一声头撞到车厢顶上,又一屁股坐回晟玉轩怀中。“讨厌,欺负我……”她皱着俏鼻,一脸委屈。
寒冰似的黑瞳透进些暖意,晟玉轩抿抿薄唇抱起她下了车。
“放下我,放我下来,这里不是我家?”看到门前两尊威武的石狮,南山傲梅拳打脚踢忽然撒起泼来。
醉酒能让一个人有天壤之别的变化?还是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在借酒装疯!思付着晟玉轩已经松手。一离开他南山傲梅就跌跌撞撞往西走去,嘴里还嘟囔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没走多远,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王妃!”清风想上前扶起她。晟玉轩摆手制止,他一定要看看她今日是真醉了,还是又是一次高超的伪装。
“唔……你也欺负我……”她敲打着地面咒骂着,摇摇晃晃起身。左脚刚一沾地,立刻又痛得跪坐在地上。“嗯……好痛……”
王府门前的灯照到这里光线已是及其微弱,她的前面更是漆黑一片。恍若又回到十岁那年那个恐怖的夜晚,她忍不住哽咽出声。“爹……娘……你们在哪?梅儿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那一年,爹娘不在家,调皮的兰儿偷偷到后山玩,很久没回来,她去寻找一直到太阳落山也没找到,当她想到回家看看时,却迷路了。她怎么走也走不出那座山,耳边不断有狼嗷声传来。她不敢再动,最后她只能抱着自己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一个树洞里过了一夜。就像现在一样不安又无助!
南山傲梅茫然想着,突然觉得很委屈,委屈得忍不住扑簌簌掉下泪来。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想也想不出……她只能搂住自己的身体嘤嘤哭泣……
她从小就记着娘的一句话,如果你不勇敢,没人替你坚强,再加上身为南山家长女。她从来都很独立,独立到不知如何向别人倾诉自己的心事。清醒时,她淡然睿智,压抑着自己的脆弱;但醉了后,那些灰暗的情绪便沸腾而出,化作一串串珠泪洒落尘埃……
晟玉轩静静观望着,大手攥紧又松开,反复数次,终于忍不住大步上前一把抱起蜷缩一团的她。
以前她让人愤恨恼怒,可是现在她的模样只会让人忍不住的怜惜。
抱着她走进清心园,云惜识相退出。他将她轻轻放在大床上,她还在抽泣……只是意识有些模糊,显然想睡了。
“喂,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匡是谁?”